第三十七章 杀手不该有情绪

“恭喜你们现在可以被称作杀手了，”胡猛教官走到餐桌的主座上坐下，“这是你们的第一关，接下来是我为你们准备的一个小小的任务，完成之后就可以正式成为我们TRK的一员了。这次的任务最多两个人一起执行。”

我们从胡猛教官手边拿到一份两人任务，在一个小镇上，我和风信子收拾了一下东西，又拿了几包炸药，补充了弹药和食物、药品就出发了。

我和风信子换了一身衣服，穿着T恤和牛仔裤从公交车上下来，外面套了一件运动服，背着背包就像去春游。只是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不曾展现笑容，看上去肯定很怪异。而我们却就这样坚持了一个小时的车程，下到了这个小镇的站台。

“大伯，我问一下，这里是不是有个叫李传承的大叔啊。”我们在见到第一个像是往田里浇水回来的中年男人恢复了一个游客般的笑容问着。

而当我们得到所要的答案之后，道谢之后就向着他所指的方向而去。我们的目标是一对夫妻，无儿无女，50多岁，以种田为生，住在小镇外的一个小屋里。我们只需要在他们面前开一枪，或者丢点毒在他们门口的水井里，确认他们死去之后就可以完成任务离开了。而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很烦躁。

“杀手不该有什么情绪的。”风信子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

“我只是有些烦躁。”我挺不喜欢风信子这样教训的语气的。

“动这些心思就是不行，杀手应该以任务为重，你太看重感情了。”风信子不咸不淡的话传入我的耳中。

“那我们呢？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我站在路边有些恼火的看着风信子。

“我们是首先是一名杀手，其次才去考虑自己的身份。”风信子也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知道她的意思，记住自己的身份是杀手，杀手不该有自己的情感，负责容易死掉，而只有活着我们才能去考虑自己的朋友。而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论调，这是我和风信子之间唯一不同的观点，也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差别，我始终把感情放在第一位。也许曾经的我们看不出来，但一碰上这种时刻所有的事情就会涌现出来。

我们站在一棵树后面，我们前方十几米就是任务目标的小屋。一对中年夫妻正在喂鸡，现在已经是傍晚了，今天天气很好，夕阳缓缓下沉，两个人的身影拉长拖在地上。我有些不忍去打扰这一幕，这样平静的生活是现在的我一直想要的。

“旁边是水井，投毒还是上去直接解决他们？”风信子完全进入了角色，冷漠的语气打破了我眼前的平静。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而风信子却继续对着我说：“你不要太心软。不能按时完成任务，我们是什么样的后果你知道的。”

“直接点吧，我不想等。”我别过头不去看那对夫妻，和风信子准备起来了。

“用枪还是炸药?”风信子拿起一个炸药包和手上的手枪问着我。

“枪。”我直接回答了风信子的问题，我不想等着他们死去，我怕自己狠不下心动手。

“你来动手。”风信子淡淡的回了我一句话。我的手抖了一下，拿着弹匣在检查的手无法将弹匣扣回去。

“你要习惯，哪怕任务目标只是两个普通人。”风信子抓住我的肩膀说着。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无法面对风信子和那对夫妻。

“你最想做的是什么？我最想做的是活下来。”风信子直视着我。我将视线移开想着，我究竟想要什么？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是按着接踵而来的事情一个个解决着事情，从没时间想这些东西，而现在突然摆在我的眼前，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的身体已经替你做出了选择。”风信子的声音叫醒了我，我回过神，看着风信子正在用她的手指指着我的手。我刚刚因为风信子的话而停下弹匣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我扣上了，枪口指着那个小屋的方向。

我沉默了，我无法再说服自己为了大义而放弃自己，就像我从小听到的那些真实的故事中的那些英雄一样。因为我长得好像活下去，然后找到事情的真相，接着回到我原来的生活，我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

“我和姐姐原来是跟着爸妈从大山走出来的，后来爸妈出车祸了，我们姐妹筹不到钱，被人骗到紫风铃，然后被大老板看中来到了训练营。我后悔过，但是没有用，我的爸妈也去世了，姐姐也……我只能强大自己，这样才能好好的活下来。”风信子看着头顶的树冠，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是却能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些她现在真正的情绪波动。

“我知道了。”我慢慢站起来，把手枪放进腰间的枪套中，用运动服盖好，看不见什么特别的地方往着那对夫妻走去。

“蝴蝶。”风信子叫住我，把她手上一直带着的编织手链取下来，在我的手腕圈上，“这是我从小带着的，我姐姐也有一根。”

我看着手腕上的手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上前拥抱了一下风信子，她始终还是我的朋友，虽然只是认识那么点时间，但是我们的默契却不是一般的好，哪怕观点不同，但我们依旧还是现在身边最懂对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