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冷山河 16、

半夜，一班回到王林集，陈随还没睡，在等他们回来。

小伍子汇报完侦察的情况，随后交上那个皮制的公文包，就说了杀四个鬼子救小怜的事，当然也说了小河上村和陈规习，以及答应了小怜过两天去接她，也把小怜说的张县妇女救亡会的事告诉了陈随，想请旅长通过上级组织查证一下。

“你小子，看到美人就脑子发热，两天，这兵荒马乱的，两天时间够个屁用，十天半个月都不能知道能不能弄清楚，陈规习家到是可以当个交通站用，以后你们出去，也有个落脚的地方，这样，两天后你自己想办法拖一拖，我也想想办法，看五天内能不能搞定，好啦，回去睡吧。”陈随下了逐客令。“你知道睡哪吧？”陈随关心地问了句。

“知道，谢旅长关心。”小伍子敬个礼就出去了。

回到住处，虽然有些累，但小伍子怎么也睡不着，他就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拖一拖。想着，一直到凌晨了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清晨，一队鬼子，大约有一百多人，个个荷枪实弹，怪喊怪叫着包围了小河上村，接到旅长命令，一班奉命赶去救援，正在睡觉的小伍子又被任命为班长，也许是累着了，也许是没有睡醒，他怎么跑都跑不快，全班人也都跑不起速度来。等他们赶到时，只见小河上村血流遍地，尸体横七竖八，老人小孩，妇女，被鬼子吊的吊死，刺的刺死，有的被砍掉了脑袋，而被砍掉的脑袋滚得到处都是，一个个怒目圆睁，仿佛在骂他怎么不跑快点去救他们。

在尸体堆里，小伍子怎么找都找不到小怜，急得他大喊大叫，有时候在上升的硝烟中，看见小怜笑着向他招手，但他一过去，小怜就不见了，有时候又在凝固的血液当中看到她的影子，他就捧起这堆血液，但小怜又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了。

正当他急得六神无主的时候，小怜突然从陈规习家倒塌房子的瓦砾里爬了出来，浑身是血，衣服也没穿，看见小伍子，小怜大喊着“小伍哥”，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哭了个昏天黑地，那个伤心，小伍子都快落泪了，人说漂亮的女人一哭，那叫黎花带雨，但小怜哭的时候，脸上那是带的血。

小伍子正在抱着小怜嘘唏不已的时候，旅长来了，他用手枪把在小伍子头上敲了一下，说；“没结婚的男女不能抱在一起，违者枪毙，你已经违犯了这条，来人，拉去毙了，用他的刀，砍他的脑袋。”

两个战士就上来拉他，小伍子那个急呀，嘴里叫着；“我抱他，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枪毙我，我要去杀鬼子，我要去杀鬼子。”

小怜也苦苦求情，但旅长就是不答应，非得要枪毙小伍子不可。最后，旅长说；“要不杀他也行，除非你和他结婚当夫妻。”

小伍子一听，高兴得咧嘴直笑，说；“小怜，你就答应了旅长吧，留下我我好杀鬼子。”

小怜害羞得一转身，一招手，就来了一队迎亲花轿，大家摁着把小伍子塞进花轿，憋得他气都出不来，难受死了，急得他大叫；“又不是我当新娘，干嘛把我塞进花轿，我不玩啦，我要杀鬼子去。”

旅长也坐进花轿，笑着对他说；“哈！不结婚啦，结婚不好玩是吧，你小子这辈子只能杀鬼子，直到把鬼子杀光，然后嘛，可以考虑考虑，嘿嘿！”旅长笑完，就突然不见了，小伍子钻出花轿，一抬头，旅长正在云彩上面飘荡着，对他说；“小子，累了吧，上来荡秋千玩玩。”

小伍子高兴得，又拍手又跳脚，指着云彩说；“旅长这么大了还荡秋千玩，真是老顽童，我不跟你玩，我要杀鬼子去。”

正说着，一个鬼子走过来，用枪指着他的脑袋说；“你小子想杀我，拿出你的本领来吧，看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说完扳机一抠，子弹飞出枪口，朝他的脑袋飞来。小伍子刀一挥，当的一声，子弹打在刀背上打飞了。

“好快的刀啊！”鬼子惊叫一声，枪一扔就跑。

小伍子朗声大笑起来，对着鬼子的背影说；“打不赢就跑，你算什么日本鬼子啊，**祖宗十八代。”说完，又哈哈地大笑起来。

突然，耳边一个声音在说；“你小子笑什么呢，捡到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