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奈的选择
第一节
手术顺利的做完了，病人脸上的血色告诉大家手术非常成功。张主任早年也学过裘派，但那是隔代传人，今天看到李涌的手法，这才知道这裘派的技术深不可测。以前只知道裘派技术博大精深，今日一见才晓得自己原来的那些认识都是皮毛。
“老主任果然好眼力，我的确是裘派的传人。不过师父不让说。”李涌羞涩的说。“其实裘派的秘密不复杂，就是要基本功好，平时的训练要多，裘派的最大特点是处理突发伤病员的能力要比其他的流派厉害，这都是基于平时的训练和对各种病例的研究。在突发的救治过程中，我们是没有可能按部就班的去准备手术的，因此，这些要是在平时不准备好，一遇到这突发的问题就抓瞎了。所以师父平日里让我看了大量的病案，这样就是没做过的手术上手也是心中有数的。”
陆子明激动的握住李涌的手说，“真是太感谢你了，后生可畏啊！说，有啥要求，我一定尽力帮你解决。”
“那个……，还真是有点事情请您帮忙，我吧要赶回学校去准备论文答辩和毕业分配，还有考验，因为这几天在这里不停的做手术已经耽搁了三天了，你们能不能帮我弄张机票好让我回去？”李涌不好意思的说。
“没有问题，既然你要赶时间，我们立即用车送你去广州，我们叫总队的相关部门去帮你要票。”陆子明立即没口子回答。
于是李涌坐着一辆开着警笛的武警专车直奔广州，到了广州，等在那里的总队干部早就把机票弄好了。而且李涌居然享受了特别通道直接就登上了飞机，那架飞机因为等他，居然晚起飞了45分钟，这弄的李涌非常的不好意思。
临上飞机的时候，送李涌过来的陆子明把一个军用挂包递给了他，“这个你拿着，留着纪念，你是我见到的最年轻有为的医生，是一个真正的医生！将来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找我，包里有我的联系地址。”
对于这样的礼物，李涌是不会拒绝的，他非常感谢的向陆子明道谢。陆子明摆摆手就离开了飞机的登机悬梯。
李涌一上飞机，飞机就启动了，很显然大多数乘客都是不满意的，他们对李涌投来敌视的眼光，李涌不得不回以微笑表示歉意，可是他越这么笑，别人就越觉得他心虚，弄得李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百无聊赖的他拿过陆子明送的挂包，觉得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整整齐齐的3万元人民币，还有一封信。
“李涌小友，你是个好医生，我知道当面给你你不会收，所以就放在挂包里连挂包一起给你了。这是你应该得的，广州那些高手的出诊费要价是10万起步，给你的这个仅仅是普通医生出诊的最低费用。你的出现使我们想了很多，我们会把医院的医生重新回炉，是你刺激了他们。看到你的技术，不仅他们羞愧，我也赶到羞愧，此次如果不是你来帮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能够认识你这样一个小朋友我很高兴，有机会再来我们医院做客吧，我的电话都留在信尾了，那个座机电话是我家里的，你可以随时和我联系。”陆子明的信里写出了情绪也写出了无奈。
其实他们在请广州的那些高手的时候，也有要高价他们出不起的，就连军区总院的教授也是吭哧瘪肚的拐着弯子要出诊费，而就在陆子明犹豫不决的时候，卫生局邓副局长给他来了个关键的电话，向他推荐了李涌。可是他们找不到李涌，还是苏同泉想起了李涌可能去机场乘飞机回内地，于是支队动用特权调阅了出行者的乘客名单，自然就很容易的找到了李涌。至于为什么邓副局长会给陆子明那个电话就是因为在这次的大抢救行动中，苏同泉的外科是最杰出的，也是最有效的，一个伤员都没有死，而其他的几个医院就先后都出了点问题。邓副局长当然知道苏同泉的本事，他打电话问实情这才引出了李涌这么个外科天才的故事。当陆子明病急乱投医的到处打电话的时候，邓副局长自然会想起这么人物。
回到省城，他又转乘班车，等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宿舍里居然没开灯，他还以为牛心雨不在，谁知等他打开电灯的时候，却发现牛心雨和一个姑娘正在床上干那些普通学生都干的事情。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出去吃饭。”李涌扔下行李飞快的跑了出去。
原来，下午的时候，学校已经公布了留在附院的人员名单，经过牛心雨父亲的活动，牛心雨顺利的被留在了附属医院肝胆内科担任临床助理医生，外科的两个名额一个是孙今邈，另外一个居然是华韵，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华韵本来并不是主修外科的，临时为了挤进外科，她居然写了一篇《关于未成年外科区别之我见》详细的阐述了当今外科的笼统性和无差别的弊端，描述了未成年人外伤及外科手术的比例，并提出了在外科这样的科室里要建立科中之科的必要性和科学性。这样，华韵就被破例的留在了外科，而留给李涌的那个名额在孙今邈调动一切力量，上官主任在权衡所有利弊后，这个名额就被孙今邈占有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上官主任没有得到李涌的任何表示，也没有看到李涌的只字片言，老头打电话给裘老的时候，裘老也没有任何表态。这就使上官误认为李涌已经有了高就之地。在两个优秀的学生走了一个的情况下，上官当然不会让孙今邈也走掉。
牛心雨得知自己的分配已经落实后，终于向孙眉的同学兰馨发起了攻击，而且这小子在忽悠女孩子上似乎天生有一套，刚表白完就来了个霸王开弓。弄的李涌回来抓现行，大家都狼狈尴尬的不行。
等到李涌吃饭回来，宿舍里的灯早就大亮了，就这，李涌还在门外喊，“我能进去吗？”
牛心雨一把拉开门，给李涌一个熊抱，“哎哟我的哥哥诶，你可算是回来了，听说你在那边是大杀四方啊。”
“谁这么乱嚼舌头根子？”李涌假装生气的说。
“你的论文不是《论外科医生的心理素质吗》？里面引用了大量的临床案例，那些都是你自己的亲身经历吧？”牛心雨在这些问题上可是精明的很。“由于你的论文比较新颖，系里还给你评优了呢，不过最后定案要看你答辩了，我听说你的答辩就安排在明天下午，你是最后一个答辩的了，我们都弄过了，因为你老不回来，所以答辩是一拖再拖。”
“唉！”李涌疲劳的坐到了自己的床上，“这次出去才知道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我今天下午看孙眉红着眼睛自己回来的，你们是不是吵架了？”牛心雨小声的问道。
李涌不想谈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他。
“还有一个事情，学校的分配预案已经公布了，你被列在了自选分配的名单里了，我和孙今邈华韵都留在附院了。听说是因为你没有及时赶回来表态，上官主任才舍弃你的。你那个名额被孙今邈占了。”牛心雨的小道消息历来不少。
“哦，这样也很不错的。”李涌其实在飞机上就想到了自己很可能会失去了分配的机会。“诶，不对吧，孙今邈早就是上官主任内定的名额，怎么可能是占我的名额啊？”
“你是不知道，华韵在你们走后，精心炮制了一篇轰动的论文，得到了医学家诸多泰斗的赞许，那第一把交椅早就被她占去了。她那完全是出奇制胜，实际上是挤掉了孙今邈，而你没有回来，这位置自然是孙今邈的。”牛心雨说着就把登载华韵论文的校刊递给了李涌。
李涌快速的浏览着论文的内容，看到最后不屑的扔到了垃圾桶里。
“累了，我洗洗睡了。”说罢拿出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
牛心雨悄悄的从垃圾桶里拿出了那本校刊，他不明白为什么李涌对那论文为什么不感冒。
第二天下午，李涌顺利的通过了论文答辩。答辩会上所有的教授都没有想到裘老居然会坐着轮椅亲自来聆听了。他戴着高度数的老花眼镜仔细的翻看着李涌的论文，不时的在论文上圈圈点点。
答辩完以后，李涌专程去湖边的小别墅里去看望师父。
“你的论文写的非常好，我会推荐到国内外知名医学刊物去。答辩委员会的那些庸才哪里看得出这论文的价值。”一见面师父就夸奖道，“看来你这次去南方实习收获不小啊，这里很多体会都是你自己的亲身经历吧？”
“是！我是在实习的时候体会到实习医生的心理素质问题的，因为实习医生大多数都是第一次，甚至碰到的每一个病例都是第一次，这个时候，往往心理素质决定了手术的成败。推而广之，就是已经行医多年的医生，也会在其行医的过程中不断的遇到第一次，而对其他病例的借鉴和自身心理素质的成熟度也决定了面对这无数第一次的结局。”李涌的回答使裘老感觉这徒弟成熟多了。
“来，给老朽讲讲你在实习中遇到的各种病案。”裘老笑眯眯的说。
于是李涌如数家珍的把自己在深圳的际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裘老听的是津津有味，尤其是他用磁性起子拔钢珠子弹的病例，裘老听的是惊心动魄。师徒两个聊了一晚上，谁都没提关于李涌分配的问题。
临走的时候，李涌难过的说，“师父，我可能会很长时间没有机会来看你了，我会给您写信的。”
“你打算去哪里工作呢？再回深圳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或者你报考我的研究生吧，我跟院里说说，破例再带你这个研究生。”裘老心软了。
“我不知道去哪里，读研究生的可能也不大，您老这么大年纪了，我怎么能够还能劳累您？至于其他的教授我还不想跟着他们。先回家看看我父亲再说，今后怎么走我还要好好的想一想。不过您放心，我不会有问题的，我向您保证今后无论做什么，都会好好的做人。”李涌说。
“不仅仅是这些，你还必须把我裘派的技法传承下去。不能在你这里断了我们的技法。这个要求可能严苛了一点，但是，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你的那几个师兄都不成器，他们只顾了自己，却忘记了传承。”裘老的眼镜后面似乎有泪珠。
“我答应您，一定把裘派的技法传承下去。”李涌认真的说。
就这样，李涌回到学校没几天，在办理了所有的毕业手续后，自己一人离开了学校。
自从在深圳机场分手，李涌就没见过孙眉，据说孙眉已经去了某市看望自己的父母了。她走的时候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什么话，甚至连她最好的闺蜜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回家。
牛心雨看着李涌的表情就知道两人估计是闹出了天大的别扭，而且是外人不可能参合和不可能调节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