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先空降了再说
第一节
军侦察大队此次败的一塌糊涂，这对肖戈是个严重的打击，军首长也在考虑这无往而不胜的军侦察大队这次为什么输掉，同时开始怀疑是不是在体制上出了什么问题。演习结束，肖戈连总结会都还没开的时候就开始到处要人，他仗着军里的优越条件毫不客气的就要把邓义辉和李涌这个电侦小组连根拔了。肖戈之所以这么牛气，除了他在侦查兵战术上是补校毕业高材生外，他老子就是军区的副司令，而自己的老丈人更是牛气哄哄的总部某某，因此，在军里，但凡知道底细的都让着他三分，谁愿意去淘这个气呢？只要是他是为了工作而不是谋私利，谁也奈何不了他。而偏偏不信邪的唐二牛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在演习的总结会会上大声的提出了意见。
“军侦察大队无疑是我们军的拳头，集中精兵强将也是理所当然，可是一味的到基层部队抽调部队的尖子的做法也是存在问题。这相当于总是到健康人身上抽血去输给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这是不划算和不可取的。从两年前开始，军侦察大队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不是说军侦察大队退步了，而是基层部队在不断的进步，而他们还停留在原处，这就缩短了差距，使我们逐步赶了上来。其次，军侦察大队过度的相信装备和单兵的作战能力，而忽略了在所有的军事行动中，人的因素是第一位的，人的主观能动性是第一位的。我们没有他们那么多的先进装备，但是，我们的士兵个个勇敢动脑，我们用劣势装备打赢了他们，这是对我们这支军队传统的继承。因此，现在当务之急并不是军侦察大队如何到基层部队挖人，而是应该认真的总结经验找出问题，根据问题提出解决的办法。其后才是如何去收拢人才，如何训练部队。现在到处挖人，破坏基层部队的结构是不可取的。”
到团里参加总结会的副军长听了唐二牛的话后是连连点头。坐在他身边的一个上校更是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这个牛气冲天的小连长。
会议总结了这次演习的得失，对表现突出的猛虎尖刀连给予表彰，并立集体二等功，而邓义辉和李涌两人获得记二等功一次，其他十三名战士记三等功一次。此次演习唐二牛的连队是大获赞许，团长亲自打报告调任唐二牛为团侦察参谋，主管全团的侦察兵训练工作。而肖戈闹着要挖人的事情第一次被不了了之。
原来，军侦察大队反应出来的问题上级早就发现了，训练手法落后，模式固定等等问题早就被基层部队摸透了，那些在国内还算先进的装备基层部队也先后想出了对付的办法，这就促使军侦察大队必须改革。而那个参加团总结表彰会议的上校其实是军区作训局特种作战研究所所长段海锋，是个从海外学习各种战法的专家，他这次下基层就是了解军区内各个军的侦查部队的实际情况的。后来听说了一个普通乙级团的侦察连居然把集团军的侦察大队给打得找不着北的时候，他就专门来到这个团听他们的总结和汇报。
唐二牛的话使段海锋听了后很有启发，他有个问题思索了很久一直没有答案，而今天唐二牛给了他答案。在国外，他先后参加了各种特种兵训练和在国外军校对特种作战进行学习研究，是一个拥有外国军校博士学位的专业人才。此次学成回国，根据**军委的改革计划，全国各大军区要建立特种反恐部队，要成立专门用于突发事件的特别作战部队，作为派到这个军区来的他，尽管已经提出了一个预定的方案，可是对于到底该怎么弄，心里并没有底，况且，他看了国外的训练水平后感觉压力很大，特别是国外的那些先进的装备，有些简直就是中国目前根本就没有可能装备的。如果在现有装备的情况下组建中国自己的特种部队，成为段海锋心中的一个结。而唐二牛说的，“人的因素”使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误区在哪里了。
中国军队在历史上从来都不是装备强大的军队，都是以劣势装备打败了优势装备的敌人，除了勇敢以外，根本的制胜法宝就是充分地调动人的因素，以机动灵活的战术和士兵的动脑来弥补装备上的差距。以人的主观能动作用抵消对方的装备优势，这才从弱到强，从小到大。因此，在进行特种兵的招募过程中，除了必要的体能和技能外，智能的要求可能会更大一些。
段海锋从基层部队转了一圈回来之后，立即起草了《关于建立西南战区特种兵大队选拔办法》的报告，很快就被上边批了下来，他在9月开始了招兵买马。同时基层部队的各级侦察兵结构也按照军委的改革办法进行了调整，各个基层团不在设置专业的侦查连，其实在过去也没有，不过是唐二牛那个二杆子非要把他自己的部队按照侦察连的标准去训练，可是由于经费问题，这样的训练总是不那么系统和成熟。
由于唐二牛的放炮，军里也对侦察大队进行了整编和改革，一些骨干被调到基层部队担任基层指挥员，充实到了第一线去，这大大的提高了基层部队的战斗力，同时也带动了基层部队的练兵热情。一瞬间，肖戈居然成了光杆司令。根据军里的指示，肖戈在全面考察了各个部队的具体情况后，硬是从这些部队里再次抽调一些上等兵和初级士官，他要从新建立军侦察大队。为了确保这次的新建的侦察大队新鲜血液，他干脆连唐二牛也要了过来，没别的，就唐二牛那二杆子劲他就喜欢，唐二牛看兵要比一般人强很多，练兵更是有独到之处，否则他那里也不可能出那么优秀的战士。
唐二牛的身份变了，这脸也就变了，到部队去挖人的事情肖戈干脆就交给了他去办，几乎是风卷残云般的将许多优秀战士收罗了过来，从他原来的猛虎尖刀连就挖了十名战士，李涌和邓义辉都顺理成章的进入了军侦察大队。这让团长很不高兴。可是不高兴归不高兴，命令还得执行，集团军里的命令那是必须要执行的。
也就是在唐二牛、肖戈这帮人红红火火的训练侦察大队的时候，上级的关于特种兵征兵工作的通知下来了，两人一看就傻眼了。
“老肖，你看这是不是要拆咱们的台啊？”正在兴头上的唐二牛问。
“这是军委下达的改革计划中的一部分，估计咱们这些兵都得去见识见识，我听我在东北战区的战友说，考核非常严苛，一般的录取比例不到百分之三，抽空我们是不可能的，但是好苗子是肯定留不住。”肖戈说。
“您等等，按照这上面的说的，我们的中队长这一级的也是可以报名的，这不是要我们的命了？”唐二牛说。
“未必，他们未必能够考上，听说那考试的题目非常复杂，咱们就抱着看看的态度去面对吧，反正文件上规定下层部队的主官不在征召范围内，我是肯定去不了，你要是想去，也可以参加考核。”肖戈说。
“哈哈……！这倒也有点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去试试？”
“可以，你完全够条件。”
肖戈心说，“就你这把年纪，第一轮就能累你个半死，能够熬过第一回合的人最多剩下十分之一。”
于是结合部队的秋冬季演习，这些报名的基层军官和优秀士兵都被拉到深山老林里的一个空地上，他们要在七十二小时以内到达200公里以外的目的地，并要将目的地的一个军事观察哨拔掉。每个人除了基本的武器之外，只有一个指北针和一张中国分省地图。除了给了一份野战口粮之外，没有其他任何食品。下达的命令中有“不许干扰当地百姓的生活，不许猎杀家畜，不许到地方商店买卖食品，不许被当地武警公安抓住”等规定外，只要没有说不许的，就都被允许。但是，他们要被整个集团军的部队围追堵截，他们要在高速越野行军中面临着千难万险。
李涌并不想报名去考什么特种兵，他本来的意思就是先在部队混两年后就回地方了，坦白说，他这次当兵是在躲，出来躲苏同泉和上官主任外，最根本的他是要躲那个几乎把他的心都撕碎的孙眉，他本来以为孙眉是个很阳光的女孩，即便是还达不到当爱人的层次，至少做个小妹没有问题，可是，在机场的那种行径让李涌完全不能接受，而且事后居然没有只言片语的表示，这在心底彻底的激怒了李涌，他几乎无法面对自己认为是第一的恋爱，无法承受由于这样的变故带来的心灵上那种被欺骗的耻辱，更是无法去面对他还不是很了解的复杂的社会。这才是李涌走进部队的真正动因。李涌苦就苦在他实际上没有可以说心里的话的人，没有一个可以在精神上给他籍慰的人，他在心灵上是超级的孤独，这种孤独无时无刻的不在刺激他。
可是根据文件上的规定，军师一级的侦察连必须除了各级主官外，必须整队参加考核，这使李涌就是不想去也不敢说，打小他就知道人是不可以公开的与潮流顶着来的。要是他说自己不去，那战友们的唾沫星子就能把自己淹死，而且在部队上会永远抬不起头来，会被人叫成懦夫和孬兵。
“班长，咱们还是一起吧，相互也好有个照应。”李涌对邓义辉说。
“我也跟你们一起，猛虎连的弟兄们，咱们组成一个小队，相互帮助，绝不扔下一个战友。”唐二牛又牛了起来。
既然连长说话了，邓义辉和李涌就都不好说话了，可是他们心里都明白，如果大家都挤在一起，那么肯定就无法逃脱围堵，因为目标太大了。对于这种渗透作战的战法，并不一定是人多就好。
唐二牛自然承担起指挥的责任，他还是按照他在连队的办法，给小分队成员分组划定主要任务。邓义辉和李涌还是电侦组，唯一的差别就是他这个电侦组没有设备。
看到唐二牛这么弄，那边的的莫日根、烈兵也先后组织了各自的小分队。在遥远的山顶上，段海锋摇着头说，“还真是中国人的个性，干啥都喜欢扎堆抱团。”他很清楚如果让这样的小分队成功，那么里面就难免有滥竽充数的人。尽管战友团结，共同对敌是中国军队和民众的宗旨，可是在考核上段海锋可不愿意被这群菜鸟糊弄。
“通知在4号地区的A团，必须打散他们。如果他们不散就彻底的消灭他们。”段海锋说。
于是这几个小分队在刚刚迈出长途奔袭的脚步的时候，就遇到了几十倍于自己的敌方的围攻，那些零星的小组立即被强大的活力消灭，而烈兵带的那队士兵也损伤大半，他们慌不择路的向山沟里跑去。烈兵在第一时间就被击中，带着苦笑只能退出选拔。莫日根要好一点，一开始就让各个小组分头撤出，他自己也趁着烈兵被打的机会向一个山坡爬去，他这是猎人的本能告诉他不能进山沟，因为到了山沟里就啥都看不见了，而对手则是在山上对自己一目了然，所以，要逃过对方的监视就必须先逃出对方的视线。
唐二牛一看到对方的攻击就摆开了战斗的架势，“活力组占领射击制高点，爆破组准备炸药，把狗日的全部炸死！狙击组，你们到那边的山上去，用狙击步枪拦截他们的增援部队，其他的，跟我上，先消灭他们这伙敌人再说。”
这唐二牛一看到敌人就想消灭，他完全摆开了一种对战的架势，率领的小队不退反进。围上来的部队压根就没想到对方会反击，因此在大意之下竟然被唐二牛带的一个小队给消灭了大半，战场上到处都是冒着蓝烟的士兵，眼看攻击的兵力不够，围堵的这个连撤了下去。唐二牛趁机将小队从容的撤出了战场。
“这个唐二牛还是有些鬼点子吗，侦察兵打阻击打成这样可不简单。”站在山头上用望远镜观察的段海锋笑着说。“下一站让参战部队提高警惕，不要再轻敌了，这个小队的战斗力非常强，他们战法得当，弄不好，那些围堵的部队要吃大亏的。”
唐二牛带着自己的小分队穿梭于崇山峻岭之中，在休息的时候他把几个老兵召集起来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连长，对方人太多，如果再硬打我们的弹药就会成问题，而且打阵地战我们耽误的时间太多，我建议我们分散渗透，但是各小组的距离不要拉得太远，这样一样可以起到相互照应和出其不意的作用。”邓义辉说。
“你小子是不是怕了？想单独溜号啊？”一班长说。
“对于你这脑袋我无语，没法跟你沟通。”邓义辉说。
“你说谁？你找尅哪！”一班长起身就要动手。
“好了！好了！”唐二牛立即阻止他们的内斗，“邓义辉的这个意见是对的，对方人多，我们硬打是吃亏的，分成若干小组不离不弃的有好处。诶，我说邓义辉，你小子啥时候脑子也这么好使了？平时没见你这么有战略眼光啊！”
“嘿嘿，连长的眼光真是如火炬啊！”本来邓义辉是想说那句成语“目光如炬”的，可是想不起来怎么说了，“我哪有这本事啊，不过跟着我的那个小兵脑子超级好使，一路上他跟我念叨的。”
“李涌？！呵呵，我把他给忘记了，他是不可以当做新兵用的。”说着他回身叫到，“李涌！”
“到！”“过来！”连长对着李涌招手。
李涌跑了过来，“连长，找我有事？”
“你来说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我想广泛的听听大家的意见。”唐二牛看着李涌说。
“这……？你们这都是老兵，我个新兵蛋子跟着跑不就得了！”李涌不好意思的说。
唐二牛一巴掌拍在李涌的脑门上，“你个新兵蛋子！还拽上了！让你说你就说！”
部队这些粗暴的举动刚开始李涌非常不喜欢，他虽然出生在单亲家庭里，可是父亲从小到大都没动过他一个手指头，在孩子群里，无论是比他大的还是比他小的，只有他打别人的份没有被打的份，不过他也没打过别人。别看他出身比较草根，可是却打小养成的却是温文尔雅的生活习惯。在大学里他们这样的专业更是不要说是不动手，基本上是连口都不动的。可是到了这部队里，老兵，上级，亲昵的最佳表现就是打你一巴掌，等到他后来品味后，还真是这巴掌打得心里甜甜的，那是一种信任加爱护的亲昵，是一种呵护小辈的最直接体现。
“要我说吧，连长，咱们得多想几个办法，从比率上看，我们这个小队是不可能全部都冲出去的，这一要看运气，二要看本事，三嘛就是看咱们的战友情谊了。我认为我们大体可以把突围设想为这样几条路。”李涌慢条斯理的说。
“你说说你的思路，你们也都仔细听着，看看可不可行。”唐二牛非常重视这有脑子人出的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