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7
第七节
“她表哥就比他大两岁，我姐姐在内科，姐夫就是放射科的齐主任，也是咱们院的。那小子淘气的很，妞妞越是要，那小子就越是在妞妞面前炫耀，气的妞妞跟我闹，我这也是没办法，按月份算那淘气的小子应该是属狗吧。”王姐抱着小面说。
“巧了，我这里正好有一支漂亮的小狗，妞妞你看看，能不能逗出你哥哥的贪心？”李涌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支同样用牛骨雕的小狗，样子可爱，活灵活现。“要是他贪心了，就会那你的那个小老鼠跟你换了。”
妞妞立即破涕为笑，开心的拿在手上把玩。“我才不跟他换呢，这个小狗比那个小老鼠还好玩。我喜欢！”
“小李主任，你的手可真巧，这些东西您雕的可真好！大家开始以为你年轻，大概是走关系上来的，现在啊，没人不夸你本事大。还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啊！”王姐也夸赞起来。
李涌笑笑没说什么，看到妞妞高兴，他也觉得开心。
“好了丫头，咱们回去吧，叔叔要做事了，咱们回去馋你哥哥去。来谢谢叔叔，跟叔叔说再见！”王姐看李涌的桌子上摆了一大堆书籍就识趣的说。
“叔叔再见！谢谢叔叔！”妞妞开心的抱住李涌的头，在李涌的脸上亲了一口。
李涌心里很开心，他是那种善良而喜爱生活的人。孩子的开心使他今晚的心情格外舒坦。他慢慢的关上门，然后拿出了一块寿山冻石准备雕刻，又有人窍门了。
李涌打开门，看到董一蓝站在门外，“董……”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出身高贵的女孩子。
“叫我一蓝就行，我能进去吗？”董一蓝大方的说。“我说过，我要申请到你们这里来实习了，而且我要改行学外科，就在你的科室里实习，还记得吗？”
“哦，欢迎欢迎！”李涌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然后请董一蓝进门。为了避嫌，李涌还是本能的把大门敞开。
李涌是个爱好整洁的人，从小就养成了整洁的习惯，他使用过的文具从来都是整齐的码放在笔盒里的，这也许是受父亲的影响，老李是干水文测绘的，每一个工具和数据他都会井井有条的归置。现在李涌住着院里给他分配的这个一室一厅的单身宿舍，原本按照级别他是可以住的更宽敞更大一点的，但是他以照顾更需要的人为由让了出去，自己住进了别人换出去的这套房子。房子虽然破旧，但是，他还是找人来重新粉刷了一遍，并且被他收拾的井井有条。客厅是他的接待来访者的地方，靠近窗户有一张不算大的工作台，在那里是他研究一些病例和动手做一些小工具的地方，现在就是他搞雕刻的地方。
“我能进去参观一下吗？”董一蓝指着卧室说。
李涌的头皮发麻，一个年轻的女孩要参观男人的宿舍，连点羞涩都没有？这如今的女孩子也忒大胆了吧？上一次遇到孙眉就让李涌很是难受了一阵子，这回又来了个**子弟纠缠。对于这些李涌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但是，对于女孩子的请求一般男人似乎都不那么好拒绝，他被动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涌的卧室别具风格，里面摆放的竟然是一个那种不常见的中型上下铺，这使房间的利用率大大的提高。下铺是睡觉的地方，1.2米的中型床垫不算宽也不窄，上铺则是他摆放不常用东西的地方，在摆放衣柜的地方只有一个小小的简易衣柜，几件简单的衣服和2套军装，干净的衣服全部叠好整齐的码放在衣柜的下面。甚至连袜子都折叠整齐。在与床相对应的地方一个硕大的综合使用柜摆在那里，柜子的中间是一台家用电脑，两边是书格和杂物格。屋子里收拾的让董一蓝都不敢下脚，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收拾的如此整洁的男生宿舍。
董一蓝本来是以自己要在这个医院实习为借口，到李涌的住处看看。在她上学的学校的学生里就流传着李涌的神话故事，李涌的那对待医学的态度成为一些学生的典范，特别是他在演习的时候机智勇敢的救助伤员的故事，在军队医院和医学院里“传播的比病毒还快”（欧阳院长语）。加上李涌是部队医院里几十年里第一个破格提拔的副主任医师，进院后没过1天就任职科业务副主任，创造了军队医院里的神话。也正因为李涌有这么多故事，所以董一蓝对李涌充满了好奇的探索想法。以董一蓝的简单思维来看，李涌这样的单身汉房间里还不定怎么乱呢，也许这就是接近李涌的最佳途径。可是没想到人家的房间里收拾的比宾馆还要整洁。眼见自己想巴结的理由没有了，她只能悻悻的从卧室里走出来，不过她总感觉李涌的这个房间里有些什么地方不对。看到李涌外面工作台上的雕刻工具。
“呀！你还爱好金石篆刻啊？我能看看吗？”董一蓝说。
坦率的说，董一蓝算是很有教养了，以她这样的家庭出身和成长的环境，一般是不会这么客气的对待别人的。那种天生的傲气往往是他们走入社会受到挫折的最大原因。
“刚学的，还在摸索阶段。”李涌笑着说。
“你这是刻的什么啊？我爸爸的一个朋友就是干这个的，他们说好的印章价格可贵了。”董一蓝说。
李涌也没什么话，他不清楚这个女孩到他这里来是干什么，因此也只能被动的站在那里。
“噢！我差点忘记了，其实我是来向你报到的，我已经正式被分配到珠峰医院胸腹外科实习。”董一蓝突然立正说道，“这是我的通知书，请李主任安排工作。”
“你办事的效率可真快啊，刚才还说的是想，现在就有通知书了？不到一个星期你就办成了这些事情，你们家可真厉害。”李涌有些不悦。
“你们医院这个地方没人愿意来实习，太偏僻了，再说，你们院也没有什么强项，大多数实习的医生都会找那些大城市和有专长的医院去实习。我是听说你的本事很大，所以叫爸爸给学校领导打个电话，这事就成了，我这几天就是在等这通知书的。”董一蓝说。
“既然你已经来报到了，明天上班后到我办公室里等待分配吧，你在学校里原来的主攻方向是什么？”李涌随口问道。
“报告主任，我原来是学儿科的，现在改学外科了。”董一蓝立正回答。
“噢，你原来是学儿科的，那可是要有耐心和爱心啊，不过你现在改学外科是不是有些莽撞啊？外科是个苦差事，要体力和心力，我担心你是不是能够胜任。”李涌面无表情的说。
“不怕，我不怕吃苦，现在没几个女生学外科的，我只要坚持下去，那就一定是中国的著名的女外科医生。跟着你这么个高手学，就是学点皮毛也比那些去医院里混混的强。你这个老师我是跟定了！”董一蓝倒是竹筒倒豆子，实话全说了，对于她这样出身的女孩子是不知道什么叫羞涩和矜持的。
“好，既然你这么有决心，那么我就送你一方印章吧，尽管没有你说的那么名贵，可是你要是能够按照上面说的去做，也许对你今后的工作会有帮助。”李涌说完拿起一块刚刚刻好的印章，“我还没来得及研磨一下，如果你有时间，回去找张2千号的水砂纸泡上水自己磨磨，这也是外科医生的基本功之一，对你有好处，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送回来给我。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董一蓝被李涌突然的举动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她还以为自己可以给李涌一个好的印象，可是，这李涌咋说变脸就变脸了呢？
李涌是想明白了董一蓝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拿出通知书的原因了，董一蓝是要看看这家医院值得不值得她来实习，如果她看不中或者李涌说什么“池子小”或者说“蓬荜生辉”这样的话来，这董一蓝很可能就看不上这里了，通知书她自然也就不会拿出来，而当他看到李涌的严谨态度和说的不卑不亢，那种悬念似乎完全用不上，再说，自己干的不顺利拍屁股走人就是，所以拿出通知书来引起李涌的重视。李涌却是最恨这样的人，仗着家里有背景有条件，走到哪里都要拔份，都要让别人供奉着自己。所以，当董一蓝拿出通知书后，李涌干脆公事公办将董一蓝直接“驱除出境”。这让一向被宠爱的董一蓝感到了莫大的屈辱。
“哼！我们走着瞧！”说完她把印章扔到了桌子上，可是瞬间又抓了回来，“这上面刻的啥字？”
“业精于勤”。李涌平淡的说。
“我弄不懂，也不会去研磨，你还是留着自己勉励自己吧。”董一蓝说完转身就走。
李涌苦笑着收起那方被董一蓝随手扔下的治印，这块石头是他在当特种兵的时候从那个山洞里捡到的，当时就看着好看，回来仔细一研究发现居然是一块黄龙玉，虽然这个时候黄龙玉还不为人知，可是谁能想到后来这上好的黄龙玉的价值堪比上好的和田玉呢？
“明天上班前，我不想再看到你的那头马尾巴，我们是军队医院，禁止留长发！”李涌说完就关上门。气的董一蓝在门外眼泪都流出来了。
第二天，董一蓝在主任办公室看到了董一蓝的正式实习通知，他把贾平叫了过来，“等会有一个漂亮的女大学生要到我们这里实习，交给你带吧。”
“真的？！涌哥，我真谢谢你了！”贾平高兴的搓着双手。
“从严要求，事无巨细你都要管，记住，从你这里走出去的医生都是合格的，要是弄一个二把刀出去当医生草菅人命，首先你就是个罪人！”李涌严肃的说。
“放心主任，俺是您带出来的，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当时那么严格的要求我了，我会一样的严格要求她的。绝不能给咱们裘派丢人。”贾平说。
现在的贾平早就不是当年的城下阿蒙了，论做手术的技术在科内也算是小有名气了，特别是他改学裘派以后，脑子灵活了不少，尤其是在对病案的分析和判断上，那是长进不少。同一批来的实习医生里，其他医生还在为自己的医生资格打拼，可是现在的小贾已经是医师了。按照科里其他医生的话，这小贾也算是裘派的再传门人了，可是李涌坚决不许他打着自己的名号对外说是裘派，李涌告诉贾平“裘派门人的要求很高”，以贾平现在的水平还差得远着呢。
董一蓝来了，李涌写了个字条，“去住院部找贾平医生，他是你的带教老师，今后你就跟他学。”
“怎么不是你带我？我可是冲着你来的！”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姑姑就有什么样的侄女，董一蓝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你当我们医院什么？不愿意你可以回去，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的。”李涌黑起脸来也是挺吓人的，“就你这基础还想跟我学？”手上一叫劲，放在办公桌上的一块供应商送来的石膏成型样板被他捏的粉碎。
看到李涌的表情，董一蓝吓出一身冷汗，拿起纸条就跑出去了。她第一时间找护士去打听这位李主任到底是练什么的，那石膏样本凝固后硬度可是不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