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4
第四节
“你为什么不帮忙劝架？看着他被打？”警察继续问。
“我劝架了，他们不听，难道还要也跟着打吗？”李涌反问。
警察翻眼看着李涌，还是有些不信，可是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李涌。
“这些药品是干什么的？你是个医生，来到这里是不是给对方治伤？”警察问。
“是的，他们有个人受伤了，但是不严重，是被边境上残存的地雷炸的，这是弹片，已经取出来了，你们要不要拿回去做物证？”李涌指着纱布上的弹片说。
“你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要在这里给他治伤？你知道不知道这是违法的？”那个警察声色俱厉的说。
“警官先生，我不是报警了吗？要不你们是怎么来的？作为一个医生，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救人是第一位的，我能见死不救吗？”李涌可不怕警察那套。
警察被李涌顶的没话说，转头对兰自立发狠，“说清楚，你们到底搞地啥子名堂？”
“没得名堂，他们受伤了，找我，我找我的这个兄弟，我这个兄弟报警喽，他们就打了我跑了。”兰自立癃着鼻子说。
“他们是做啥子的？你是如何认识的？”
“搞石头的，我好多年前去边境买石头认识的，他们帮过我，要不我早就破产了。”
“啥子石头？”
“毛石嗮！”
“见你个大头鬼喽！你这报的啥子案嘛！几个倒卖石头的算啥子嘛，X国在我们这里的无证游民没得十万也有八万，我们抓得过来吗？那是边防警察的事情，你去找他们报告吧！你这简直是浪费我们的警力。”那个开始满脸肥肉的警察说罢把记录撕碎，“收队！”
“我被打喽，你们管不管？”兰自立喊着说。
“找当地派出所，看他们管不管！”那人摆摆手叫其他人上车，“我要管的就是你干扰我们的视线，报假案！”
警察跟来的时候一样，呼啸着警笛走了。李涌站在那里有些茫然，满脸都挂彩的兰自立做了个无奈的姿势，“我跟你说过的，你不信嗮！”
李涌收拾好那些医疗工具和药品，“把这些都保管好，说不定将来能够用得上，我们回市里吧。你要是疼的厉害就让我开车吧。”
兰自立哆哆嗦嗦的从口袋掏出了车钥匙，跟着李涌一起向汽车走去。
“这里是不是你家的产业啊？怎么也叫自立养殖场？”李涌突然问道。
“兄弟真是细心，这是我父亲在我小的时候就盘下的一块山地，有三千多亩，本来这些山地就是为了种草，在这里搞一个养牛场。后来父亲走了，我又不善于管理这些，就荒下来了，除了那几栋破房子我们有时来这里搞热气球住外，其他的都荒了。”兰自立说一句嘴角咧一下。
李涌不再说话，发动汽车按照原路直接回到城里。他把兰自立送到了附近的一家小医院以后，把车钥匙扔给了兰自立。
“我回去了，大哥，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去沾了，你也别叫我跟着去搅合了，这不是我们要走的路。一切不合法的事情你都不要去做，否则，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这个我晓得，我是差了人家一个人情，这次也都还清了。大哥我要是搞旁门左道，你大哥不会穷的连老婆都跟人家跑了。这次承你的情，大哥欠你了，以后一定还。”兰自立强撑着要送李涌，被李涌拦下了。
李涌出来找了个僻静的公用电话，掏出了那张字条，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喂，请问是哪里？”那边并没有像一般的人或者单位“这里是某某”这样的自报家门。
尽管对方的声音做了修饰，但是李涌还是马上就听出来这是猎鹰特战队的大队长段海锋。
“大队长？！我是李涌。有个人给了我这个号码来证实他们的身份，这是怎么回事？”
“是李涌啊，你终于来电话了，这个事情你已经得到证实了，不要再去问了，部队的纪律你是知道的，你做了你应该做的事情，也做的很好，其他的你就不要再管再问。记住，这是纪律。明天会有军区情报局的人找你，到时候你按照他们的指示办。李涌，我告诉你，你只要当过猎鹰，那么你终身就是猎鹰。别以为改行了就不是祖国的猎鹰了。”段海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等李涌再按照这个号码拨过去的时候，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竟然是“查无此号码，请查证后再拨”的提示音。
那是个随机转换的数字模拟号码，只能使用一次。也就是说，知道的人只能是一个，这个人使用了以后也不能再使用了。
“这咋搞得比过去地下工作还神秘？段大这是在搞什么飞机？”李涌有些懵了。
带着这些疑惑，仿佛是心怀鬼胎的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中午，他刚刚忙完，准备坐下来喝口水的时候，接到军区司令部的电话，说是杨副司令要找他。李涌知道又是说董老的事情，很不情愿的拿起电话。
“我是司令部办公室，今天下午2点30分，杨副司令请你来他的办公室里汇报董老的病情和手术方案，杨司令说你们那里最近人手很紧，你自己来就可以了。”
李涌很不情愿，可是，在军队里官大一级压死人，别说这军区副司令了，他必须服从命令。
来到军区大院，他走进了杨副司令的办公室，只见除了杨副司令意外，还有另外两位首长。
“首长好！”李涌按照条例给各位敬礼。
“稍息！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位是军区情报局的田局长，这位是我们战区边防部队的孙部队长。今天不是我找你，是他们找你有事情谈。”
“这一个情报局长，一个边防部队长，难道真的昨天的事情闹大了？”李涌的脑子里有些转不过来。
“小李同志不要紧张啊，我们是来跟你交代一些事情的。”眉目慈祥的田局长笑呵呵的说。这人咋看也不像是搞情报的。
“具体的案情我们不能跟你讲，因为我们自己都讲不清，昨天你救的那个列侬是我们五年前派到境外去做卧底的。他是我们边防部队的一级侦查员，在境外多次为我们提供了许多有价值的情报。跟着他的那个愣小子其实是列侬在境外收养的孤儿。而其他的马仔是我们从南方特种兵大队借来的，他们在此地没有熟人，为此，还专门把他们送到了X国去进行了语言及习俗训练，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在纷乱的境外走私集团中参一个砂子，要有一支自己能够控制的队伍。他们必须隐蔽，不能暴露。而这次出现意外，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把你给牵连进去了。”孙部队长说。
“那兰自立是你们的人吗？”李涌警惕的问。
“他不是，他是我们那位侦查员4年前在边境上帮助的一个普通人，当时兰自立被对方下套掉进了赌博的陷阱，如果没有人帮他担保，兰自立可能会有危险，我们这位侦查员帮了他一把。话说回来，要不是我们的人，谁会去帮助兰自立那样的倒霉鬼啊？”孙部队长说。
“有一点你要清楚，虽然你已经调到总院工作，但是，你是受过特殊军事训练的军人，对于你这样的人才，我们不会轻易放弃的。因此，你在省城的活动我们是清楚的，我们随时准备启用你的特殊能力。”田局长说。
李涌的脸色立即难看了起来，“我是不是一直在被监视中？”
“哈哈！谈不上监视，不过是调查而已。一个士兵能够飞跃300公里出奇制胜，别人可能不去管，可是我们就不得不去问个为什么了？所以，我们早就知道你是利用兰自立的热气球飞跃那些崇山峻岭的，自然我们也就知道了你到省城后与兰自立的接触。年轻人交朋友很好，你们双方都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当我们这里出了意外的时候，这些交集汇聚到一起，自然会利用你的特长，同时也是考验你对法制观念和纪律上的认知程度，更是考验你在遇到这样问题时候的处理方式。让我们高兴的是你的考试完美无比，可以得满分。”田局长还是那样笑眯眯的。但是李涌的脊背上一阵阵发麻。
“小李啊，你就别想那么多了，组织上是信任你的，对你也是寄予厚望的，无论你在哪里，首先你是一名战士，是一名保卫国家的利器，提议你搅合进这计划是我的建议，光让你去给人开刀也太浪费你的才能了。我们的国家现在并不安宁，我们的周边也不安宁，我们的内部更是很多事情要做。那些大的问题，大的计划由我们来，你就充分发挥你的特长，在国家和人民需要你的时候，该出手时就出手。”杨副司令鉴定的说。
“可是，杨副司令，你们做这个决断的时候就没打算先问问我吗？”李涌说。
“问什嘛？你是党员，又是干部，还是猎鹰队员。从小学起你就为人正直主持公义，一路走来都是一个好学生，好孩子，即便是深圳实习，也没有忘记你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杨副司令拿出厚厚一摞材料，“你是想继续让我们浪费国家的资源，还是浪费你自己的资源？你已经不是那个执拗必须顺毛摸的倔驴了，这点你回不去了。”
李涌这才明白，人家部队里早就把自己的情况调查的底掉了。的确，在部队这几年自己成熟了不少，作为军人，为国家，为民族，为人民去贡献自己的一切，这没话说，可是，就这么让自己加入秘密的工作，心里总是有些别扭。
“小李同志，别多想了，我们当初进入这个领域里跟你的情况差不多，从事秘密工作并不丢人，也不是完全无自己的隐私，我们对自己同志的情谊比任何一个国家和任何其他同行都要来的深切和真诚。我们看自己战友的生命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珍贵，如果不是如此，我们何至于要惊动你呢？”田局长轻轻的说，“就是现在，如果你说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迫你的，你尽管可以去做你的医生，只是希望你忘记昨天发生的事情和今天我们跟你的谈话，你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