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5
第五节
“怎么回答你呢？我们美国的医生未必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医生，在有些方面我们不如别人，所以我们请一些国家的优秀医生到我们这里讲学。而今天的手术的确有外国医生参加了，可是他们却不是在美国没有行医资格的啊。”斯内特说。
“你的意思是举报不实？”考克斯松了口气，他的确是不想为难老朋友。
“跟我来的这个中国医生早就在中国考过了U**LE的前两级，又让我帮助他在美国预约了STEP3的考试，昨天就通过了，他的行医执照在昨天就下发了，难道您就没去核实一下吗？”斯内特的话让考克斯大吃一惊。
斯内特之所以在这个教会医院里多年不倒，于他对国外高明医生的引进有很大关系，他清楚从普遍意义上说美国的医疗技术是先进的，但是，具体到一些科目，一些人的技术那就要另当别论。在中国的探望自己的女儿的时候，虽然他只观摩了一次李涌的现场手术，他就就看出了李涌的潜力，于是就建议李涌在中国就先后考完了美国U**LE的初级行医资格，而李涌不但是自己去考了，还让张强和贾平跟自己也一起去考了。这些初级的行医资格的认证其实并不是美国政府或者各州地方政府发放的，而是一些州民间医学协会发放的，所以，初级的资格是非常容易获取的。而要取得在美国一个州的独立行医执照则需要到美国本地参加STEP3的考试，并获得相关的医学学历和国外医学职称的认证。这些事情对于善于找窍门的斯内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因此，在李涌让苏姗发出了电子邮件的时候，斯内特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一个在美国医学界混了多年的老江湖哪里会为这点小事为难呢？
听了斯内特的话，考克斯马上在电脑上查阅起来，果然，李涌在本州的行医执照是昨天下午签发的，所有的资料都是真实和确切的。而介绍李涌的资料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其在中国的医学职称是最高级别。
“请接受我们最真挚的道歉，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我们疏忽了核查，完全疏忽了您是斯内特先生的客人。现在，你们没事了，我祝愿你在美国旅行讲学愉快！”考克斯可不傻，能够被斯内特请来的人一定是有本事的。
于是讯问变成了朋友间的聊天，斯内特说到那个愚蠢的律师托马斯被李涌摔的站不起来的时候，考克斯笑的几乎流出眼泪。
“那个家伙也不知道是如何考上律师的，不过你可是要小心你们那个独立董事刘易斯，他似乎对你的做法不开心。”考克斯喝着咖啡说。
“刘易斯是因为没有竞选上常务理事而生气呢，他就是想把我们这个教会医院弄成一个商业医院，您是知道的，这是违背我们的原则的，教会也不会答应，虽然他的股份不小。”斯内特说。
“你们哪！我看还是个利益分配问题！你是医生，你的收入来源并不主要是医院给你的薪水和医院利润分红，而是你的出诊费，一年你做上三五个手术，你的收入就是7位数以上，你还以为我不知道？而刘易斯呢？只能靠医院给的那点分红，他当然会觉得不顺气了。”考克斯说。
“那谁叫他当年放弃了做医生呢？他也是大学毕业的，也是学医的，为什么在继承了父亲的股份之后就放弃了去从医呢？这怪不了别人。”斯内特说。
李涌坐在傍边一声不吭，他在看着自己随身带的一本书。
“这位医生具有什么特长啊？这么年轻就已经是教授了，你花这么大的力气弄他来，绝对不会是就单纯的讲学吧？”考克斯小声的问道。
“他啊，还真说不好，就我个人来看，应该是我们治不了的他都有可能想出办法来的。所以，我才特地请他到我们的医学院讲学啊，他的很多想法跟我们不一样，而且都是别出心裁，今天上午做的那例手术就把我给弄的完全没有了信心，哦，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是对那些个仪器没有信心了。”斯内特倒是不怕李涌听见，说话也不避讳。
“你确定？”考克斯立即来劲了，“我有个亲戚最近得了一种怪病，小便经常出血，可是查了很多项目都没有发现病因，现在躺在旧金山的一个医院里，靠输血维持生命。能不能弄过来给看看？”
“你的亲戚？你有什么亲戚可以值得你这么关心？”斯内特坏笑着说，“为什么不找我？”
“是本区竞选的最大赞助商，她不方便去找你们的医院的，你知道，有刘易斯在，她要是去了，会弄出很多麻烦来的。”考克斯说。
“你是说的那个继承了亿万财产的遗孀？”斯内特明白了。“让他们把病历传过来给我先看看再说吧。”
“你等等，我立即让他们发过来。”考克斯马上拿起电话。
李涌微笑着用眼角看着斯内特，斯内特做了个无奈的手势，李涌则是回以一个胜利的手势，就是那种普通最俗的伸出2颗手指。
不一会，那个考克斯就用打印机将对方传过来的病历打印了出来。只不过是没有第一页，这样，看病历的人就无法知道患者是谁了。
患者尿血伴随低热已经相当一段时间了，可是尿液检查没有查出问题，除了少许的蛋白外一切正常，血液十九项检查也正常，除了稍微有一点贫血，当医院越是给患者补充血液的时候，患者的症状越发严重。更叫医院无法下手的是通过B超和CT的检查，他们在患者的一个肾脏上曾经发现过阴影，但是看不清楚，再进行造影检查时又完全消失。旧金山的医生怀疑是肾囊肿，可是却又在血检的时候无法取得证明的数据，有的医生怀疑是癌症，可是连续的做了几个抗原检测都没有，那里的医生在确诊病源的问题上已经无法统一，目前患者被使用抗生素保守疗法维持着。
病历有好多张，但是细心的李涌发现，这些病历记录的是患者最近2个月的情况，也就是说这个病的发作也就是最近2个月的事情。“患者以前没有其他病史？”李涌轻轻的问。
斯内特把眼睛看着考克斯，那意思就是人家问了，为什么不去找？
考克斯转身就要去，被李涌用手势拦住了，“我记得你们传唤我们是可以有24小时的时间的，以你们美国的发达，我们到旧金山怕是只要个把小时吧？何必传来传去的，直接到那里去看看就清楚了，我判断她可能要手术了。”
斯内特看着考克斯，考克斯看着斯内特，双方简短的眼神交流就已经搭成了默契，“我去安排私人飞机，并通知那边。你们请继续品尝这里的咖啡，很不错的咖啡。”
“你有把握吗？”斯内特看考克斯出去了，转头问李涌，“我可是一点名堂都没有看出来，要是我们弄砸了，这24小时很可能变成真的。到时候我们就麻烦很大了。”
李涌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这件事情你负责谈判交易，我负责实施，我可不希望白干，至于我这里你怎么打发，你应该比我清楚。还有，让考克斯法官下令让那个白痴律师给我写一封道歉信。这个要求不算高吧？”
斯内特像摇头又像点头似的晃了晃脑袋做了个OK的手势，他知道李涌已经有了判断的方向，现在去看就是为了核实，他相信这个年轻人又超人的第六感，有超凡的预见能力。
不一会考克斯就过来了，“请吧，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就这样，本来是来问询的，结果斯内特和李涌竟然坐飞机去了旧金山。在飞机上李涌给王教授和周亚兰打了个平安电话，告诉他们自己要去一个地方出诊，其他的就没有说了。当然李涌说这个话的时候是用的汉语。
从洛杉矶到旧金山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下了飞机专车直接就把他们几个接到了医院里。旧金山这家医院的规模不比洛杉矶的那个小，可是医疗技术却远没有斯内特他们出名。
主治大夫过来说了一阵子，也没有什么新东西，关于患者的过去病史也是一无所知。
“好吧，请带我去看看患者，我自己跟她谈。”李涌知道再聊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这我要去问问患者，她不轻易见人的，没有她的许可，连我们都进不去。”那个医生说。
“那么是谁在帮她与外界联系呢？叫这个人来。你或者可以直接告诉这个人，现在是她在求命，我们是医生，不是要讨她什么好处，如果用这样的态度来对我们，那么我们可以拍屁股就走。”李涌说的很严肃，那个医生听着只哆嗦。
陪着一起坐着的医院院长劳伦斯都有些惶惑，斯内特则是无所谓的说，“有本事的医生都是这样的，当他们给患者一个新的希望和生命的时候，他们希望得到尊重而不是陷入这些无谓的防备而浪费宝贵的时间。”
劳伦斯深有体会的点点头。
不一会来了一个俊朗的中年人，从他那绷着的西服上就能看出浑身的肌肉硬蹦蹦的。“我是史密斯夫人的保安主任克莱因，哪位是来看病的大夫，请跟我进去。”
李涌和斯内特都站了起来跟着克莱因走进戒备森严的病房，一边走李涌一边跟那个克莱因搭讪，他突然用德语说，“你是德国人？”
克莱因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李涌，“你会德语？”
“会一点，不过你这身高跟你的姓氏可是完全相反的，哈哈……！”李涌笑着说。
“你别想跟我套近乎，我可不吃这套，你的指责是看病，而不是跟我说德语。”克莱因严肃的说。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你最近一直在发低烧，其实你和你的老板那点事情瞒不过我的眼睛，我建议你告诉我你们在2个月前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回来后才感觉不适的。你以为我有多少时间可以跟你搭讪？”李涌不屑一顾的说。
“你胆敢胡说？”克莱因说罢就用手抓住李涌的领带，“你给我老实的听着，如果你敢胡思乱想的瞎联系，我现在就拧下你的脑袋。”
事发突然，斯内特都没来得及思考，看着人高马大的克莱因他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我请你松开，你的表现完全证明了我的判断，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不抓紧时间治疗，你忍不了多久了，很可能让你后半生做不了男人。不要把好心的忠告当成威胁，我来自中国，就你这雕虫小技我只要一弯腰你就会跪下来求我。”李涌毫无惧色的盯着克莱因的眼睛。
克莱因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抓的更紧了，那是一种被人拆穿秘密的紧张。李涌用左手按住克莱因抓住自己领带的手腕突然一个发力弯腰，克莱因立即普通一声跪在了李涌的面前。而这个动作极大的压迫了克莱因的某些病灶部位，他疼的大汗淋漓。
“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病情了，让劳伦斯院长准备两张手术台吧，我们今天晚上可能要连续的工作了，如果您自己有确定的把握，这个人的手术交给你。他的膀胱里应该有一条鱼。”李涌整理着被克莱因抓的有些凌乱的领带。
“你这么肯定？”斯内特瞪大眼睛说。
李涌肯定的点点头，“你去看看这个人吧，他的尿道已经严重发炎，引发了睾丸都大的有棒球那样了。现在就叫人把他推进手术室吧，否则他撑不了多久的，因为刚才他那里被伤到了，当然是他自己的大腿夹的太用力了。”
李涌径自走进了史密斯夫人的病房，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其他气色还好。
“我是来会诊的李涌大夫，很高兴能为你治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