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竞标博弈（8）

问明情况后，从来不苟言笑的杨里斯基终于笑了。杨里斯基笑起来挺好看的。嘴角似乎永远都流露出的讥诮味消失后，回到自然的杨里斯基因为没有了诡异的味道，即使右眼下方的那道无法遮掩疤痕也掩不住他清秀的本色。

王好说：“杨里斯基，你笑起来很好看，这样的你才是你自己。”

杨里斯基说：“人在江湖，我不得不掩饰自己。”

“是么，这样岂不是很累？”

王好的问话，让杨里斯基深表赞同。

杨里斯基说：“是啊，人只有做回自己才不累。但因为生活，我们许多时候都不得不演戏。”

王好用真诚的眼光看着杨里斯基说：“这要看我们过的是什么生活，如果我们用阳光的心态去过阳光的生活，我们就不会很累。”

王好的话让杨里斯基陷入了沉思。

良久，杨里斯基说话了。他说：“谢谢你帮我解了围。”

王好说：“应该的，换成别人，我也一样会帮他的。”

杨里斯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我相信你。对了，今天的事不会是巧合吧？”

王好非常直接地说：“不是巧合，我已经跟踪你两天了？”

杨里斯基说：“我知道，你是为你的母亲。”

王好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杨里斯基也不多话，让夜排档的老板拿来笔和纸，写了几个地名儿，递给王好，说：“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你可以去这几个地方找。”

王好小心地收起纸条，问：“此事跟李天有关系么？”

杨里斯基问：“你拿得出证据么？”

王好说：“我拿不出证据。所以我问你。”

杨里斯基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希望你理解。”

王好说：“我明白。但愚忠不是好事儿。”

杨里斯基说：“李天有恩于我。所以，在李天未对你作出实质性伤害前，希望你不要为难李天，否则，我会以我的方式进行回击，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

王好毫不犹豫地回答：“行，我答应你。”

杨里斯基笑了笑，说：“那我就此告辞了，你只有一天的时间了，得抓紧找到你母亲。”

王好说：“谢谢你。”

杨里斯基摸了摸口袋，发现没带钱包，就说：“要谢我，就帮我把酒钱付了。”

王好说：“真有你的，出来喝酒也不带钱。”

杨里斯基没说话，冲王好点头示意后，就走了。

王好望着杨里斯基逐渐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心里感慨良多。俩人从对手，再倒惺惺相惜，是因为他们都是真正的男人，重情谊，同时有自己的做人原则。

王好将杨里斯基写的那些可能会是自己母亲所在地的地名，连夜用电话告诉了张养涵和薛锦堂他们，他们就立刻展开查寻。但到直到第二天清晨，张养涵和薛锦堂他们所查寻的几个地方都一无所获。而天一亮，王好就要去参加上午9时正式开始的土地竞标。

其间，张养涵甚至打算报案，但被王好阻止了。王好怕因为公安介入而激起对方的怒意，反而将事情的发展推向极端。

张养涵与薛锦堂在弋阳连续几处扑空，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处叫李贤村的地方了。张养涵和雀哥与薛锦堂和虎子两路人马会起后，就直扑李贤村。

到了李贤村，已是早晨7点多钟了。他们几个拿着钱绮云的照片找人四处打听，却都说没见过此人，把个张养涵急得连声骂娘。

而薛锦堂则说：“别着急，我们再仔细打听打听。”

张养涵说：“现在都7点多，快8点钟了，离竞标只剩不到两个小时了，我能不着急，我现在就挨家挨户去问。”

雀哥说：“不能这样。人生地不熟的，你贸然登门，会吓着别人的，到时候什么也问不出。”

张养涵说：“你主意多，你说怎么办。”

雀哥说“我们不能光拿着照片这么傻问。钱姨不是来改良椪柑种植的么？所以，我们应该打听这里有没有大的农产品公司和椪柑种植园，然后顺藤摸瓜。”

雀哥的话让其他几个人表示赞同，尤其是虎子。说起来，虎子还比雀哥大两岁，而且已经跟着薛锦堂干了几年私人侦探的活，社会经验和阅历都比较丰富，但却自叹比不上雀哥的机敏。

薛锦堂说：“行啊，小雀哥，早听小好说过你鬼怪机灵的，果然不假，行，就按你说的办。”

一会儿，遇到一位约么40来岁，手拿农具准备下地的村民。这次是雀哥上前问话。

因为陈倩的调教，一身正装，颇有些老板模样的雀哥，先恭敬地喊对方大哥，又是递烟、又是握手的，把个老实巴交，又没见过多大世面儿的村民弄得受宠若惊的，雀哥是问啥，他就回答啥。

等雀哥说起自己是准备来村里搞椪柑种植和果品开发时，他立刻指着一个方向说：“你们来晚了，前些天就有人在那里搞起了农产品公司。”

听闻消息后，雀哥强压住内心的喜悦，继续不动声色地问：“哦，你们村已经有农产品公司了，老哥，您指条路，我们想去看看，顺便学习学习。”

那人就非常热心而仔细地告诉雀哥怎么走。

完事儿后，雀哥口中连连称谢，并拿出几包江西名烟金圣系列的盛世典藏香烟给那村民，那村民就喜滋滋地接受了，并反过来跟雀哥连声道谢。因为江西金圣系列的盛世典藏香烟市，面上得一百元一包呢。

见事情解决了，张养涵、薛锦堂和虎子就一个劲夸奖雀哥，然后，几个人就直扑村民所说的农产品公司。

虽然椪柑林修着机耕路，但考虑到不能惊动对方，所以他们几个就将车子停村子里，一路小跑进了椪柑林。因为都是习武之人，且年轻力壮的，离椪柑林入口处三五里远的农产品公司，在他们一路快奔之下，很快就到了。

望着“大通农产品公司椪柑种植基地”的招牌，以及椪柑种植园内那幢两层水泥楼，雀哥知道这回不会扑空了。四个人，俩人一组，分头进入椪柑种植园，直奔水泥楼。

就在张养涵、薛锦堂他们进入椪柑种植园时，毛晨曦正边抽着烟，边想着问题。

不知怎么的，毛晨曦一夜没睡着。虽然看起来已经胜券在握了，但越是离目标越近，一向小心谨慎的毛晨曦就越不塌实，他是那种把永远把事情往难里估计的人，所以他昨天又调了些人手，在椪柑园四周布置了暗哨。

就在张养涵、薛锦堂他们快要接近水泥楼时，从树丛里闪出了十几个年轻汉子，拦住张养涵、薛锦堂他们的去路。

而一夜没入睡的毛晨曦恰好也在窗户口观望，发现情况后，为节省时间，直接就从二楼跃下，飞速赶到现场。

十几个年轻汉子拦住张养涵、薛锦堂他们的去路后，却并没有急于动手，他们在等待毛晨曦的指令。

毛晨曦说：“各位朋友这么行踪鬼祟的，是想来我这里顺东西吧？我这里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各位请回去吧，否则我就打110报案了。”

灵牙利齿的雀哥不等张养涵、薛锦堂回话，就先开口了。

雀哥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鬼鬼祟祟的，把人骗了藏起来，还冒充绑匪，我看应该打110的是我们。”

毛晨曦闻话，脸色一变，心想这些人还真不简单，看来不应该帮李天去惹王好。

但事情既然发生了，毛晨曦也不打算退让，他不怕雀哥报案，因为自己根本就没对钱绮云做过什么，而且冒充绑匪的电话也不是自己打的，即使110来了，至多是个误会。现在的关键就是以抓贼的名义制服眼前这些人，不能让他们跟钱绮云见面。

主意打定，毛晨曦说：“你们这些小毛贼，竟然敢来偷东西，我这就把你们送公安局去。”

话音刚落，那十几个年轻汉子就开始动手。要说这十几个毛晨曦亲自挑选的年轻汉子，还真能打，雀哥撂倒一个戴眼镜的，刚想对付第二个，没曾想，这戴眼镜的年轻人，看着挺斯文，却有股子死缠烂打的狠劲，居然躺在地上，用手抱住雀哥的腿，差点没把雀哥拖倒在地，幸亏一旁的张养涵及时援手，一脚踢晕了这戴眼镜的，雀哥才不至于阴沟里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