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松阳会战：艰难的一天
9发红色信号弹腾空升起，接着，又是9发绿色信号弹。红色的正以漂亮的弧形向下弯，绿色的马上高高的挂在天空。刹那间，集团军空陆火力支援旅的280毫米的增程火箭弹带着激凌的啸音掠过12师队形上空，飞向北方的天际。强击第54师的主力飞过来了，战机像骑着火箭弹的弹道那样，从半空中发射了一串串45毫米的机载火箭弹，一波过去后，一波又追了过去，飞向更远的敌后方。从12师空支旅的炮车上飞出一道道闪电，那是122毫米火箭炮的光芒。信号弹、火箭弹，还有那划过长空的130毫米的带着啸的榴弹群，立即构成了大反击的交响曲。
旅长杨宇斌抬眼看着不断掠过的强击机群，想到曾经在黑鹰口战场上孤军奋战，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他对参谋长说：“不要吝惜炮弹，放开打。”“旅长，还是留一个基数吧。”他的参谋长询问道。
“不！全部打光。一会儿在松阳城中加弹。”
“好！”参谋长兴奋的说了这么一个字，随即命令空支旅，“全体注意，将车载的弹药全部打光。”
36旅庄兴国旅长激动的指着半空对他的参谋长说：“看，看，快看，空支旅这帮家伙真是当了一回老财主，原来三次齐射，今天打了九次。出奇了！”参谋长没有理他，直接拿过一份加急电报给他看。
“松字反击[2049-11]号—敌情通报：36旅，据上级通报，美第3野战空陆集团军前锋已抵达黑鹰口地域，敌第8野战空陆集团军的预备队正在向松阳运动，你部攻击至平原里后，将阵地移交给27军部队后，则迅速脱离战场。……”
“哎，没劲！就不能够痛痛快快的打一仗吗？”
“旅长，你看这……”
“问那么多干吗？让各营加速攻击，迅速抢占平原里。”说完，他的脸又黑了起来。这个山东大汉在上次黑鹰口之战中一直憋了一口气，他的旅损失最为惨重，旅政委牺牲。他的未婚妻也在平原里师前进支援基地中突遭敌空袭身亡，这使他一直在心里结下了一个疙瘩。
此时，36旅的进攻战斗队形立即由后三角队形变成一线横向队形，只保留一个营作为旅预备队。在整个开进的过程中，他们损失了各型车辆40多台，约一个营的实力。为了增强第一梯队的攻击力，他们只能将后三角队形转成一线进攻队形。
在经历了开进途中的血与火的考验后，新兵们迅速成为老兵了，你看他们，装填炮弹轻快稳，瞄准手再也不流汗了，通信手的声调也不带着颤音了。
“851，851，我是881，我是881，报告你们的情况，报告你们的情况，完毕。”庄兴国车上的通信手带着江淮腔在那儿呼叫着。
“我已冲破敌第一道火力拦阻线，正在高速向敌前沿冲击，完毕。”
“我已突破敌前沿，我已突破敌前沿。完毕。”3601车上的扩音器在大声响着。
“命令空支旅延伸火力，使用反装甲子母弹，对敌3号反冲击地区火力急袭10分钟。”何参谋长马上将师长的这一道命令发给了空支旅。
“方位0350，距离21000，敌空陆战车群，反装甲弹，预备——”
“预备，预备，预备——”杨旅长的战车上也是这个声音。
“放，放，放——”听着扩音器，杨旅长看到舷窗外，周围的炮车唰唰地飞出几十发122火箭弹。他立即要过来炮队镜，在这30倍的镜中的视野中，炮弹斜着飞向前方，尾翼的火焰清晰可见，但渐渐的，火点越来越小。几分钟后，北方的天边传来轰隆隆的回声。
12师的右翼，35旅的这边，可没有这么顺利。他们遭遇到一股日军的反冲击。正在加入战斗的旅预备队猝不及防，损失很大。
这股日军原本是攻打47军139师的，由于日军第6军团当面的空陆第36师反击晚了一些，日军第4空陆师的铃木渡边师团长认为，中国军主要攻击的是美军。而当他在战场同步视频系统中看到遭到反击后的美军溃不成军的模样，他气急败坏的命令他的预备队越过战斗分界线，从斜刺里给中国军一个教训。他派出的预备队正是第4空陆师所属的第10空陆旅，旅长就是在黑鹰口给我空陆12师造成麻烦的大田旅团长。
这家伙十分精通中国国防军空陆部队的战术，他在研究了上级发来的各种通报后，观察到城北方向的美第14空陆军虽遭到打击，而他的部队当面没有动静时，他立刻明白了，这肯定是中国军的攻击右翼（对他来说则是左翼）的一支部队肯定没能按时发动攻击。而且他也分析判断出两支部队的战斗分界线的大概位置。这样，当师团长征询他的“要帮助美国盟友坚守阵地”的电话打来后，他毫不犹豫的支持了师团长的意见。
他没有急着直接攻击，而是将部队隐蔽在一大片树林中，他判断这儿恐怕就是中国军的右翼分界线了。他让各营和各车迅速做了伪装和隐蔽，并严令保持了无线电静默，只准收不准发信。
当我35旅第一梯队飞掠过去后，他没有命令出击，而是在静静的等候一个时机。
在他的耳机中，铃木师团长通报他，美第14军一线阵地已被突破，防线就要崩溃，要他立即出击。他装做没有听到，立即示意通信兵直接将通信机关了。
20分钟后，他看到一队中国空陆战车刚刚飞掠过去，立即下令出击。树林中，顿时轰鸣声大作，片刻功夫，150多辆日军空陆战车腾空而起，以强势的冲劲从红军空陆战车群的右侧后方切了过去。
35旅预备队正在加速前进，注意力全放到正前方，根本没有想到这儿隐伏着一支日军空陆部队，而且数量这么多，攻击这么猛。
“先打天线为四根的，然后打天线为两根的。”大田旅团长出击后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这样。
日军的空陆旅分成三个群，像群狼围追羊那样，成一个半圆弧形队形从35旅预备队的屁股后包抄上去了。
“嗵嗵，嗵嗵”一阵子直瞄射击，我方战车扑腾扑腾接连向下掉。有几辆发现情况不对，转过身来就要射击，但尚未切得了半径，就被飞来的反装甲导弹打得爆炸了。担任群长的5营长尚未回过神来，他的战车立即遭到几辆日军空陆战车的集火射击，立时被打得凌空炸成几截。
不到10分钟，35旅旅预备队几乎全军覆没，仅有不到10辆冒着烟火得以逃脱。
接到5营长临牺牲的最后一句报告后，35旅郭旅长惊呆了。他所能做的就是立即命令空支营向刚才遇袭的地方发射反装甲子母弹。
我方子母弹飞临后，日军正在疾速撤离战场，仅有后队的几辆战车被击毁。
听到35旅旅预备队在反击时遭到伏击，李英帆大吃一惊。他对着郭旅长的头像大骂起来：
“你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注意翼侧警戒呢？你让我一下子损失了50多辆战车。我要毙了你……”
“师长，就是那个日军空陆旅，上次……”
“哦？”
“师长，这也不能怨他们。这也怪我们友邻36师没有按时到达攻击战位。”
“住口。”李英帆忽然将怒火转向了何江。何江一看师长真的发火了，立即止住了口。另一台战车上的政委听到了，他在屏幕中说：“老李，息一下火嘛，急也没有用的，看看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唉！”听到政委的话，李英帆叹了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但脸色并没有阴转晴。因为他知道，这一下子，立即打乱了他的整个作战计划。
“按2号方案执行吧。”他转来身来，对何参谋长温和的说。
“是。各旅，立即转入2号作战预案。”
“什么？按2号预案执行？这怎么可能？”当参谋长报告他这个决定时，34旅项旅长吃惊的张大了嘴。
“立即加入战斗，目标平原里。”他下令说。
34旅提前了20分钟加入了战斗，他们本是在平原里加入战斗的，但他们被迫提前这样做了。
空陆36师展开攻击了，当他们经过12师35旅预备队遭到伏击的树林上空时，大家心中沉甸甸的。那里，残骸、断枝、烈火、浓烟……
“预备队，紧跟在107旅斜后方，发现日军那个空陆旅，给我往死里打。”空陆36师周师长被乔军长一通训斥后，早就怒火冲天。他恨不能立即生吃了这支日军空陆旅。
但客观地说，由于他们开进动作不坚决，延误了集团军右翼的攻击阵形，结果导致35旅旅预备队的全军覆没，一下子影响了21军整个**前锋线的突进速度，直接导致战役计划的被迫调整。
多年后，日本军**谋部编写的《第二次进入支那的战争》中战例就有“松阳东北方向‘无名树林’伏击战斗”。战例中讲到：“由于铃木渡边师团长的积极主动的战略头脑，并由于大田旅团长的机敏，他们使我军在不利的情况下获得了极大的优势。他们在敌发起大规模的空陆反击之际，以一支小部队成功的组织了一次防御中的反击行动。……此战，让中国军从战线**撕裂联军的反突击攻势行动由原来的三天时间被迫缩短到一天时间，为联军再次攻占松阳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当空陆36师横扫过日军后，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大田空陆旅立即受到重创，日军第4空陆师几乎守不住阵地了，但日军第2军团的预备队加速赶来，在平原里东南约20公里，松阳东北15公里的三十里铺附近，空陆第36师的预备队和冲上来的日军后续部队大打一仗，双方均损失惨重，而后，双方对峙着。而空陆第81师在击溃了美7军后，乘胜追歼美7军，美7军虽然跑得快，但他的炮兵却给81师造成了很大的毁伤。随后，在美军后续部队的反扑下，也被迫在距离平原里14公里西北的，西距朱仙镇20公里一个叫宁河原附近转入防御。但这都是28日以后的情况。
现在最为关键的是空陆第12师的进攻情况。
在军师两级炮兵群强有力的火力支援下，36旅一路飞一路打。低空中，是我红星空陆战车群，地面上，是空步旅的高速装甲车，空中，是我强击群，再高空是歼49的掩护机群。他们在李微将军的三维全息沙盘上显示的是一支大大的红色箭头深深的**蓝色圆圈中。他瞅了这个箭头半天，才说了一句：“告诉沃特将军，要折断这支红色的鹰，他们也竟然叫什么‘鹰击’行动，这不是胡闹吗？那是我们1944年诺曼底登陆成功后，盟军统帅艾克组织的一次大规模的空降作战行动。后来被拍成一部电影叫《遥远的桥》，讲述的是我们盟军士兵‘奋勇作战的精神’。嗯，不过，这次中国军确实也是‘奋勇作战’了。”
5分钟前，李微将军告诉沃特，他的集团军司令的任命已经到了，此时，他已经正式是美第8空陆集团军司令官了。就在李微将军想的时候，沃特当然没有闲着。
16时30分，他下达了反击命令。他要的就是当中国军的攻势遭到联军的遏制，作战重心迅速到来时。他也要进行全线的反击了。尤其是日军第6方面军司令报来的歼灭中国军一个旅的预备队的情况时，他极为兴奋，他知道，这表明联军的情况会更好一些了，他在给日军司令官电话时说，代我向那个铃木师团长表示感谢，感谢友军“奋勇作战”的精神。17时00分，他向美第3集团军司令莱克布斯上将表示了问候，并随便问了一下第3集团军的进展情况。那边告诉他，第3集团军的前锋已抵达平原里东北地区，请他放心好了。听到这个消息，他太高兴了。这意味着，他再也不用担心中国军的反击了，可以全力攻城了。接着，他打电话给美第8航空队司令凯林斯，问他战机电磁设备修复的情况，凯林斯将军告诉他，大部已经修理好了。他们决定也要给中国军三枚电磁脉冲弹尝尝。随后，他开始问及本部队的情况了。尤其问到第7军科里希中将时，他态度极为温和，询问了他的伤势，部队的位置等情况，然后给他打气说：“守住就有办法”，并鼓励他开始发动反击。最后他强调：“美7军是一支英勇的军队，你们必须要战胜中国人。”
截止到27日17时30分，空陆第12师击退了美第14军的疯狂反扑，全师已越过朱仙镇，正在向平原里进击，地面上，到处是美军战车的残骸以及战车中正在燃烧的尸体。李英帆看到，空陆第78师的一梯队开始越过他们的队形，正准备投入到对美第8集团军的纵深打击中。
如果没有35旅这个意外情况的发生，他们全师此刻应当到平原里地域了。该死的日本人！狡猾的日本鬼子！他在心中恨恨的骂道。
骂着骂着，他忽然笑了一下，这让何参谋长有些奇怪。就问：“师长，你笑啥呢？”
“噢，没什么，我刚才在心中骂日本那个大田呢。想了想，侵略者怎么可能会被骂死呢？过去有一句话是，俄国人谁打他他打谁，说咱们中国人是谁打他他骂谁。我是想到这些才发笑的。呵呵。”
“原来是这样呀！呵呵。师长，我们的损失不少呀，刚才我看了看，咱们已经损失了一半的兵力和兵器了。”
“嗯，我知道，军长刚才发信问我了。我报给他了。”
“到了平原里地域后，咱们就转入军的预备队了，可以补充一下。空支旅补充完弹药了吗？”
“他们已经补充齐备了，正在向这儿跟进。”
“好！手中有粮咱就心中不慌。”
“师长，战果统计表。”
“击溃美军一个师，消灭战车300多辆，兵员约……”作战参谋送来战果统计表，意思是让师长签字赶紧上报上去。
“胡闹！什么约不约的，好好向各旅调查一下，弄清楚后再来说。”他一把推开了参谋的笔。
天色即将晚了下来，战场上弥漫的硝烟遮住了正向西北落下的阳光，松阳城中，老百姓开始走出地下室来了。他们遇到路过的军人，都热情的打着招呼，有几个人甚至从家中拿来鸡蛋，硬塞到战士们的手中。看着飞掠过的空中支援突击战车群，大家伙心中美美的，有人高声喊，“原来咱们也有这玩艺儿呀，兵哥哥，替我多杀几个侵略者呀。”
那是12师空支旅加满弹药和油料，正向师主力攻击的方向飞去。他们刚刚从王家岭以西的战区后方补给基地出发。
杨宇斌看着战报，心中也有些痛惜。哎，你说这郭旅长咋就这么大意呢？
正想着，空袭警报声忽然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