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松阳会战：作战顶点

杨宇斌看到，随着凄厉的带着低沉劲的呜呜声在全城大作，正华街道上顿时空无一人，刚才还欢欣鼓舞的松阳老百姓们顿时藏匿进他们这些天一直待着的防空洞里了。只见一队FA86从城的东北方向呼啸而来，那帮家伙一边飞，一边肆意的向下扔着炸弹。炸点处，一道道的浓烟夹杂着火光不断向他们这个方向移动。

“防空准备，施放烟幕，加速前进。”杨旅长接连下了这三道命令，然后他战车上的高机对着敌机来袭的方向猛烈射击起来。防空营的箭式3型防空导弹也开始发射了。几道火光后，几架敌机像喝醉了酒似的，歪歪扭扭的栽了下来，空中飘起了白白的伞花。

“狙击手，瞄准敌降落伞射击。”杨宇斌下令说。他实在很愤怒，这帮美国兔崽子们怎么这么放肆的轰炸民用目标呢。

刚刚加满弹药和油料的空中支援突击战车此时最神气，整个旅的队形一边飞一边打，顿时吸引住敌机的注意。十几架敌机像苍蝇一般的飞了过来，对着他们一阵突突的扫射，还扔下炸弹，而后鬼魅一样的消失了。而大批敌机似乎并没有把他们当回事，直接向王家岭飞去。

王家岭方向的曳光弹一排排的升起，导弹和高炮弹交织穿梭着不断升腾，不一会儿，那边冒起阵阵烟柱。而王家岭阵地上方，也是一团团的浓烟和火光。

杨宇斌心中沉甸甸的，他明白，敌人原来是来炸战区后方补给基地的。他命令各营停止对空射击，迅速向师主力靠拢。

18点整，就在他们快到朱仙镇的时刻，王家岭方向传来轰隆隆的爆炸声，全队都吃了一惊，许多指战员都向后望去，一股巨大的烟柱从那儿升起了。大家知道，肯定是弹药库爆炸了。是的，那儿正是战区后方补给基地的一号弹药库。它刚刚被几枚钻地弹击中起火爆炸了。

在联军的“卡比丘”的作战计划中，重点强调使用联军的空中优势打击中国军队的战场补给中心，以便削弱中国军队的作战能力。王家岭后方补给基地一直隐蔽得非常好，联军先前一直将那儿当成一个较大的疗养度假村。但下午3点10分时，第8集团军群的一名美军判图参谋拿来一张卫星照片给李微将军，报告他，这可能是中国军队一个后方补给基地。李微将军当即批示第8航空队凯林斯将军，让他速调一架隐形无人机对那儿进行一次低空侦察。就在空陆第12师冒着枪林弹雨，尤其是巡航导弹的拦阻艰难开时时，那架隐形无人机也夹杂巡航导弹中间。当它飞掠过仓库上空时，并未引起警戒人员的特别注意，都以为是一枚飞掠过的巡航导弹。最可恶的是，那家伙绕着基地飞了一圈后，还扔下几个传感器。传感器报来的数据显示，这儿地底下和山洞中都存贮有大量的军用物资。12师空支旅大批战车在那儿加油加弹，则进一步印证了美军的判断。

截止此时，联军的远程空中战场遮断已经起到明显的效果。对嫩松平原最大的经济、文化和政治中心——松阳实施强有力的远程空中遮断，实际上，从“卡比丘”计划开始时就一直由美第11航空队忠实的执行，从山海关到松阳的公路和铁路沿线上，被敌机击毁的我方运输车辆的残骸比比皆是，惨不忍睹。由于战略判断失误，一直企盼的将联军顶在边境一线浅近纵深的“边境反击作战”的场景并未出现，美日联军长驱直入，由此在深远纵深的松阳并未做好城市保卫战的各项准备。更要命的是，从10月23日到10月27日傍晚，我坚守部队的物资供应量已经下降了七成以上。而且随着三面包围圈的进一步缩紧，许多一线部队几乎无导弹可发射，炮弹分配到每门大炮上，也就是每天几发而已。38军的114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防御失利的。

虽然摩战岭方向打得很激烈，但从整个战区的态势来看，尚不至于发生从摩战岭、红旗峡到松阳的侧击。但，随着38军、27军和47军在松阳外围防线的不断失守，城的西南、东南两翼防线愈加吃紧，联军的合围趋势越来越明显。在就要发生巷战的情况下，战区决心要实施一次大规模的战略反击，力求将敌人阻截在城市的外围，以免城市生灵涂炭。根据松阳战区报来的作战方案，军委决心集中全军最精锐的3个空陆集团军实施反击。但“无名树林”地域的日军伏击行动，按照“蝴蝶效应”的原理，一下子打乱了攻击的布势，让担任**突破的空陆12师无法以更大的力量进行纵深作战。战区后方补给基地的被毁，更加剧了这个危势。

虽然此时，担任反击的中国军队各空陆集团军投入了自己的战役预备队，但敌第8集团军也投入了自己的二梯队和战役预备队共5个军。而且，美国第3野战空陆集团军即将加入松阳战场。正如沃特将军所认定的，中国的反击部队就处于“作战顶点”了。

18点31分，在黑鹰口和平原里之间的临江公路的一个靠榆树岭的无名山的山凹中，美第8集团军正在召开师以上军官参加的作战会议。此时，沃特边指着三维全息沙盘，边对那些二星三星将军们大声说：

“将军们，自从‘卡比丘’作战计划实施以来，中国军的补给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极限，正处于‘作战顶点’。所谓‘作战顶点’就是指进攻或防御的部队作战能力由低到高，再由高到低这么一个拐点位置。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分析，我的判断是，中国军的作战顶点就要到来。那么，各位，李微将军要求你们，马上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对中国军的攻击部队的‘作战重心’实施远程的精确打击。决不能给他们以**的机会。”虽然大家知道他已经是第8集团军司令官了，但沃特将军从心理上还一直是一个参谋长的角色。瞧，他说完后，又加了一句：“请各位也来讲一下吧。”说完，一位中将起身接过了教鞭，指着正深深楔入到蓝色圆圈线的红色箭头说：“沃特司令官，我们对这支军队怎么办？”

“折断它，将它的翅膀扭断。”沃特微笑着将自己的左右两手**红色箭头的根部，做了一个切断的动作。那位军长笑着点了点头。

“好吧，先生们，既然14军的佩奇将军问过这个问题了，那么我解释一下我的计划。”

“首先，佩奇将军的14军一定要进一步阻滞中国军的攻势，力争用远程精确火力给其以重大杀伤。”他说着，教鞭指了一下佩奇将军，刚才那位中将点了点头。

“其次，第7军要顶住你的方向来犯的中国军队的攻击，同时尽可能的将你目前的位置再向西南推进一些。”他边说边指了一下第7军的科里希中将，又用教鞭在沙盘上将鞭头向南一划。

“第三，日本盟军那里我们已经协调好了，客观地说，日军的防御情况要比我军的好。他们此时照样在攻击，尤其那个第4空陆师，以一个成功的伏击已经为我们争取了很多机会。”

“第四，第11航空队由李微将军统一部署持续袭击中国军的深远后方的战略目标，并适时进行近距离空中支援。”他用教鞭在松阳到章武一线划了一个圈。

“第8、第9航空队负责再度夺取松阳上空的制空权；第19航空队重点袭击松阳一带有价值的所有目标，并配合第8航空队的制空行动；刚才李微将军电话告诉我，**决定使用第7舰队的海军航空兵协助我们空战，以便保持我们强大的空中优势。”他说着，将自己的拳头举了一下，颇有些演员的味道，将军们顿时有了精神，一个个的死盯着他。

“我准备马上投入第1空陆军和第5空陆军，从这儿折断中国军的这支‘红鹰’，扭断它的头。”他仰起头来，眼镜后面冒出兴奋的神态。

“佩奇将军，现在明白了吧。”“明白了，我的司令官。”

“先生们，我本想请各位吃饭，但可惜的是，我在想，这顿饭应当在松阳的松阳大酒店中去吃。比尔参谋长，跟凯林斯将军说好，一定要保证松阳大酒店不要被炸。”“司令官，您放心好了，我马上转告凯林斯将军。”一位少将在应答着，他的眼神直直的盯在沃特肩膀上的三颗星上了。

“啊哈，各位，李微将军正在为你们准备勋章和金星呢。唔，就像我这样的。”他戏谑的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将军们会心一笑，然后散去了。

黑夜来临了，松阳城一片死寂，北方的天幕里，不时闪出火光和弹幕，偶尔有一两声较大的炮声传到城中，低低的轰隆隆的声音。李参谋站在战区地下指挥所所在的龙洋岗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绷带和纱布已经除去，但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疤痕，不算难看，但还是煞了他帅气十足的脸上的风景。就因为这道疤痕，部长和处长们再也不说他奶油小生了。大家似乎开始听得进去他的意见了。现在，他已经是作战一处的副处长了，常常伴在副司令员的身边。

“中校，您后方15米处就是防空洞入口。”警戒哨提醒他。

“好，谢谢你！”他卸下了钢盔，夹在腰际，又专心地盯着北方的火光看了起来。哨兵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官，只是看到他在思索。

难得的清静啊，外面的空气太好了。他在想着。

而此时的李英帆可不这么想，他的部队正打得热火朝天呢。空陆第12师正与敌激烈进行夜战，反复争夺平原里。

李英帆此时坐在炮手的位置上了。刚才他亲自操作一炮将一辆敌空陆战车击毁。看着冒火的敌战车坠落，正兴奋着。这可是他第一次实战中的实弹射击呀。

“要提前一个指幅的提前量，这样才可以正中它的车身中部。呵呵。”

“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何参谋长在一旁打趣说。“不行，我试试，保证比你打得更快，更准。呵呵。”

“方位1532，距离3473，敌坦克一辆，歼灭。”车长急促的下达射击口令。

李英帆一按炮钮，一道火光从他的战车上飞了出去，远方3000米外一束火光。

敌人打出了一排照明弹，把李师长周围的战车轮廓看得清清楚楚的。李英帆的战车此时就夹杂在师预备队的阵列中。此刻，空陆36旅已转为了师预备队，正在加油加弹呢。

34旅、35旅在两翼，师预备队的3个空陆营在**，正呈雁式进攻队形包抄着平原里。他们的后方，是空支旅，地面上，是空步旅的步兵们。步兵们在低空中的运输战车的火力支援下，正以四百米冲刺的速度猛攻平原里。

步兵的曳光弹打出绚烂的火光，那是在向战车指示着目标。曳光弹一停，那儿准会传来一声或二声巨响。

这支美军部队打夜战显然比较有经验，一点儿也不慌乱。他们的子弹不断打倒冲在前方的步兵，不时飞起导弹击毁正在快速移动的战车。其实李英帆知道，比起美军来，我军的夜战装备视距相差一截。我们的空陆战车夜视距离是5000米，美军的则是5500米。瞧，美军的空陆战车正在向后撤退，他知道，那可不是真撤的，那是在拉开与我战车的距离，以便发挥出视距差优势。

“贴上去，不要让他们跑了。”说完，他将炮位让给了炮长。炮长一屁股坐了上去，马上一炮击毁了一架美军夜战攻击直升机。那家伙炸成几截从半空中掉了下去，火光映红了地面，正好给我前进的队伍指明了光亮。

“参谋长，通报敌情。”

“坚守平原里的是美8师一个旅。根据我们情报侦察的结果，这支美军正在实施仓促防御，但很快就要变成野战阵地防御了。另据上级通报，美14军的预备队已经从我们侧后迂回过来，空陆第81师右翼的压力很大。军长命令我们，限我们子夜时分务必攻占平原里。”

“好，让36旅上去。打下平原里后，再向北方推进20分钟的时程差，然后让空步旅坚守住。”

空陆12师一个侧后猛攻，尤其是空步旅的侦察分队爆破了敌弹药囤集所，火光和炸声四起，令平原里县城的敌人顿时惊慌起来，坚守意志一下子崩溃了，车辆和人员拥挤成一团，堵在县城东北角的公路上。我空支旅开火了，空爆榴弹夹杂着弹片，炸倒了一大片敌步兵，敌车辆不断起火爆炸，整个县城东北角亮成白昼。

“1营向右，2营向左，3营跟我来。”庄兴国下命令说。他恨不能亲自到下方抓几个俘虏去。但他带着大队仍然飞向平原里更北方。因为师长通报他，美8师的预备队很快上来了，让他先顶上去。他们才休息了不到1小时，今天仗打得很累，也让人不畅快。他心中总感到憋气。

他憋气归憋气，但执行命令毫不犹豫。就在他向前方奔去时，夜空中，一队美机奔赴过来了。

师里的对空观察雷达显然并没有意识到敌机的存在，因为飞临的美机正是B5，隐形性能十分了得。

B5本是主要针对章武到松阳的战略目标实施精确轰炸的，但由于平原里战事吃紧，沃特将军跟11航空队商量后，就紧急调来了。B5的优势在于夜视性能极为超群，而且对点状目标的攻击性能不凡。

这一群B5已经发现了快速向前运动的36旅，待他们一越过美军溃败的队形，就死死的盯着了他们。这一回，他们扔下了一大片高速反装甲子母弹。这些高速反装甲子母弹与常规的反装甲子母弹不同，它们并不带伞翼，而是自带着旋转式尾翼，速度快，而且打得准。

庄旅长正带着没有抓上俘虏的遗憾带队向北飞，他老感觉到没有敌战车开火的时刻是最危险的，所以他仰起头来看看夜空。夜空中并没有什么东西，他放心了，下令全队速度再快一些。驾驶员们显然个个十分熟练了，片刻功夫，全队速度提高了一档。也正是这一快，他的旅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唰唰”庄兴国的战车球形显示器上，窗外的夜视景象中忽然闪出一大片飞翔中的炸弹。

“不好，注意防空！”他刚喊出这一句，就听到轰隆一声，眼前顿时一黑。

就他的战车加速起来这一刻，一枚炸弹击中了战车尾部。他的战车一下子从离地20米高的地方坠落下去。

“师，23时01分，我旅遭到敌机突然空袭，旅长……”李英帆看到显示器来传来的报告，直问“人怎么样了？”

那边没有回答，估计也中弹了。

“他们怎么一点儿没有察觉呢？”

“师长，这是敌人的隐形轰炸机，我们师的对空雷达根本没用。”何参谋长显然很生气。因为他知道，师里已经吃了这种轰炸机的几次大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