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松阳会战：冲向平原里
就在36旅遭到B5的空袭之际，平原里的敌人显然知道了什么，他们一看跑不出去，干脆就地坚守起来。畏缩在县城东北角的敌人在经过先前的慌乱后，立即依托附近的建筑与我空战旅的步兵激战起来。
不错，沃特将军显然知道平原里的得失意味着什么。他方才直接明确的告诉美8师师长，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平原里守住，否则美军法官正愁着没事做呢。美8师师长尼克尔是在刚刚开完会进入师指挥所的，接到沃特司令官的电话时，他也十分焦急。他立即通过无线通信机将沃特司令官的原话转给了坚守平原里的美23旅旅长拉布坎，以异常强硬的口气命令他，再坚持3个小时。
2049年的美军按照2039年美军部队联合空地作战纲要的要求，已经是一支更快、更强、更有力量的部队。拉布坎原来是美国马里兰州国民警卫队的一个师长，50多岁，开战后一直要求参战，自动降级后这才到了美23旅担任旅长。这个旅中有几个营就是他带来的国民警卫队的营。他的父亲是一名老军人了，最大当到旅长，而他当到了师长，良好的军人家庭风气使他一直向往着战争，渴望在战争中实现晋级美国正规军将军行列的最大梦想。
听到师长的来电，他二话不说，立即要通了手下的几个营长的通信机，告诉他们，不要指望后撤，必须以美国军人的顽强坚决顶住中国军队的进攻。否则，他会亲自开枪毙了他们的。几个营长默然，一会儿过后，都说“是”。拉布坎也给他们打气说第19航空队的AF104战术攻击机群很快就要到了，刚才接到通报说，B5已经炸了一批中国战车了。而且，后续部队正在向中国人后方迂回。最后，他要求全旅必须要像当年101空中突击师坚守巴斯托尼的战斗那样，坚守住阵地。
巴斯托尼，这是闻名二战西线战场的一次著名的战斗。当德军反击的部队合围了法国阿登地区一个叫巴斯托尼小城镇时，美军101空中突击师据守此地三天，最终迎来了巴顿将军的第3集团军的解围。巴斯托尼防御战斗成了德军的“作战顶点”的转换地。尤其是师长泰勒将军的那个“呸”闻名中外，成了古今中外战史趣闻。拉布坎准将知道营长们是知道这个故事的。
空陆12师显然不知道沃特将军的指令，在36旅损失大半兵力后，李英帆显然很着急，因为子夜时分就快要到了。他不顾参谋长何江的劝，执意要到一线指挥34、35旅全歼这股顽抗的美军。
何江看到拉不住师长，只说了一句：“我看咱们恐怕完不成军里的任务了。”这句话立即起了作用，李英帆立即转过头看着他，那意思是说，你说明白一些。
“师长，你是知道美军的，美军为啥在松阳城下没有进行反击呢，因为他们知道咱们依托的是坚城，而且初期的攻势正猛。当然，你也是知道礼拜攻势这个典故的。志愿军当年为啥不能大量歼灭逃跑中的美军，就是因为志愿军到了美军所说的作战顶点了。”
“我们今天的情况呢？不正是和当年志愿军的情况一样吗？”何江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师长，反正他这么一古脑倒了出来。
“表面上看我们攻势正猛，但我们正处在孤军深入的境地，81师被阻滞住了，36师从开始就进展不顺利，就我们师还算不错，一直打到平原里了，看起来很快就要攻占它了。但这能说明什么？说明美军有意要我们在这儿攻坚，待我们精疲力尽时，再给我们致命一击。师长，您难道看不出来吗？”何江显得有些激动，边说边做着手语，像祈求，又像是执意阻止李英帆的错误决定。
“师长，就算要亲率部队直接冲锋陷阵，也不是您的事，是我这个参谋长的事。您若执意要去，那么我有一个请求，这个请求就是我——何江，愿意亲率部队攻克平原里。”
“还是我去吧，哦，我不上一线，我想实地感受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英帆在听完参谋长的话了后，语气缓了许多，他内心还是接受了何参谋长的劝。
“这样吧，你待在指挥车上，如果我阵亡了，你接替我的指挥。”何江听完后，一把抱住师长的身子，带着哭腔说，“师长，我理解您此刻的心情，但您绝不能去。还是我去。”
政委也接到作战科长的报告，球形显示器上立即闪现出政委的面孔。“老李，我不同意你离开自己的岗位。既然要了解一线情况，我看还是何参谋长去。”
政委的话就像圣旨，李英帆也不再好说什么，就默默的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在战场上，政委是有最后的决定权的，因为他是党委**，有一票否决权。
何江带上作战科副科长，一名作战参谋，一名侦察参谋，一名通信参谋，按照师前进指挥所的编配，乘坐一台轻型空陆指挥车飞到了34旅项旅长的指挥战车上。上车就问，“老项，你的实力如何？”，项旅长在敬完礼后，答道：“还有八成的实力。”是的，何江清楚，36旅损失一半以上实力，35旅折损一多半实力，防空旅和空战旅在开进途中损失很大，空步旅正在激战，空支旅也在激战，现在项旅长的部队已经成了全师实力最大的一支部队了。
“来，我们研究一下如何调整攻击布势。”他说着，就走到球形显示器跟前，示意参谋将地图打开。
地图上清楚的显示着平原里的每一条街区和胡同，还附带显示着县城周围的高地和河流。
“现在敌人正在东北角坚守，而且已经有扩张阵地的势头了，让你们旅做主攻，你怎么打？”
“参谋长，打巷战是我军的老本事了，咱们有把握的。”
“我想让我的空步营空降到敌军侧后，以渗透夜袭的方式从后面摸上去，3个空陆营从三个方向攻击，1个空陆营担任预备队，适时袭击敌旅部所在地，空支营在打光车载炮弹后，也参与到预备队的攻击阵列中。……”
“嗯，好！我让35旅保障你的右翼，空支旅以最大火力急袭10分钟。30分钟解决战斗有把握吗？”
“有把握——”项旅长一个立正，目光炯炯的盯着何参谋长。
“开始吧。”
“开始！”
“我去前沿看看，你不要管我了。”何江说完，就走下了项旅长的指挥车，直奔一线了。火光映照之处，衫出他圆圆的脸和他不高的个子。“这个湖北九头鸟，将来肯定是咱们师长。有大将风度。”项旅长看着他的背影，这样想着，马上下令开始攻击。
12师在松阳会战中最后的攻击开始了。34旅攻势也确实很猛，一扑上去就将敌大部阵地摧毁，直捣美第23旅旅部核心工事。
美23旅核心工事在城东北角的一座高大的建筑物上。那上面标牌上残存的几个字是“平…里酒…”估计那个“原”字和“店”字不知被谁家的炮弹炸掉了。楼顶上，盘旋着敌旅部连的空陆战车，楼底下，是敌旅地面装甲营的主战坦克。34旅正从酒店的西南，35旅正从东南对它进行着攻击。拉布坎旅长到底是一名老军人了，他让部下大量施放烟幕，干扰中国战车的瞄准射击，同时他催促他的作战参谋紧急呼叫空中支援。所以在何江的夜视望远镜中，那座楼一直烟气腾腾，看得并不清楚。
他看到，几辆战车冲进了烟幕阵中，马上被美军地面部队的“劳”式反装甲火箭弹击中坠落在地上。步兵们刚刚靠近大楼一角，立即引爆了连环雷区，一大片钢珠呼啸着飞过何江的头顶。哦，这个阵地竟然使用了定向地雷，看来真的要拼命了。
有“嗡嗡”声从远方传来。他迅速将望远镜切换了方式，转入白天工作模式，瞄了一会儿，终于在那座楼的东北角上缘，找到了一串闪光着的一排红点。不好，敌机来了。他正想报告给师长，但见从我方阵地上，起飞了一批旋翼机，直扑了上去。
哎，我们的空军呀，你们此刻在睡大觉吗？何江知道，咱们的空军此时就是在睡大觉。因为经过一天的空战，损失很大后，空军已经舍不得拿新型歼击机师打夜战了，他们主要要保卫的是北京。
是的，美联社一则消息影响了战略判断。美联社的报道上是这样说的：“打下松阳，直捣山海关；打下山海关，直捣北京。现在中国军队拼命保卫松阳，整体军力损失很大。这已经为联军进入北京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北京此时是一个长200公里，宽300公里的“大煎饼式”的“超级大都市”。五环内住满了中国最富有和最有权力的人。2017年，有一名叫“灵动”的网友针对中国当时对盛行一忍再忍的态度就撰文说：“不是政府不敢打仗，是北京作为首都，是根本没有进行战争的资格的。你瞧，繁华的街市，拥挤的住宅，3000万人口，奇大的城区，诸位，想一想，作为决定中国是否打仗的最有发言权的北京，面对这样一个状况，他们敢说一个‘打’字吗？所以，各位，要理解政府的难处嘛！”
何江是查阅了许多资料研究了中国当前战略的态度的，那就是力求将战争限制在嫩松平原，保证北京不受冲击。所以，此时没有我方的空军是正常的。他一点儿也不奇怪。可是，美国人真的想要进北京吗？
他正想着，远方的夜空中打成一团火了。也不知道谁家的飞机落地了，反正那边的天际不断有战机扑腾扑腾向下掉，有一架竟然带着火苗栽到酒店背后了，立时引起附近民居的大火。看样子，好像是美国飞机，因为油多。
趁着这功夫，34旅攻击部队压制住敌火力点后，攻了上去，空步营的运输战车一下子将步兵降落到楼顶上了。步兵摧毁了楼顶上的敌观察所，正在楼口向楼里扔手榴弹呢。
楼底下，几辆美军坦克已经被飞来的导弹打得爆起了火苗，火舌中，我军步兵的身影隐约可见。
但见六楼的几个窗口上，扔出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落地后，顿时炸成一片。我冲锋的步兵登时被炸倒一大片。
七楼上，飞出几发导弹，当即将我悬停在半空中的空陆战车击落几辆。步兵还是冲了进去，正在一楼楼道中展开激烈的房间争夺战。美军此刻确实十分顽强，他们清楚的知道，若失守了，等待他们是军法审判，肯定枪毙；若能守住，就算死了，也是美国英雄。
何江此刻很是佩服美军这个旅的顽强，他仿佛真的看到了当年美军那个坚守砥平里的美军团长。
在学院上学时，他知道砥平里战斗。砥平里本是一个不大的地方，正是因为在我志愿军第四次战役中，由于轻敌而致三个师硬是攻不下美军一个团加一个法国营的防御，直到将敌人压缩到不足2平方公里的范围内，硬是无法拿下。砥平里战斗后，以往美军在遇到我志愿军的攻击后，能跑则跑，而此战后，美军不再跑了，而是坚决防守，直到大部队解救他们。
“解救他们？”何江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知道，一定是美军的空陆部队正在迂回，或者迂回成功了，正想着，那边的机群已经扑了过来，我几架可怜的旋翼机冒着火星飞掠过去。防空旅开火了，中空导弹飞舞出去后，远空炸成几片火云。
“命令部队立即停止攻击，赶紧撤退。”这个重大决定一出口，他立即意识到要赶紧向师长汇报。
不等他拿起电话，师长的电话已经打来了：“命令部队立即停止攻击，立即撤出战斗。”他冒着冷汗的脸上已是汗滋滋了。
项旅长立即命令部队停止了攻击，并命令远近的空陆营向酒店的中间部位打出高爆弹，在巨大的响声中，楼的中段一面塌了下去，但那儿仍然有枪声和导弹飞来。
10月28日0时53分，空陆第12师在付出重大代价后，还是未能攻克平原里。在联军空军的夜袭下，他们被迫撤向朱仙镇方向。
当乔军长在松阳城南一个树林中的军指挥所中接到这个消息时，他既吃惊，又不吃惊。因为他接连接到几个师的报告说，遇到了很强的抵抗，尤其是空陆12师说，子夜时分恐怕攻不下平原里时，他起初有些生气，但想了想，估计他们确实也有困难。正想着，不一会儿，就接到了战区发来的敌情通报，敌情通报上明确指出，敌多支部队加强了纵深的防御强度，而且多支部队正向我集团军攻击部队的后方迂回。同时通报说，右邻的空陆第1集团军在进攻日军第6方面军左翼时，遭到日军第6军团的伏击损失很大，未能完成战役迂回和割裂任务，目前集团军主力已就地转入防御。而战区副司令员刚才还让他考虑一下，要不要动用空陆第13集团军从他们的队形中超越过去，直插黑鹰口。从副司令员的口风中，他感到战区对动用这样一支野战集团军顾虑很大。他也理解，这是由当前的战场态势决定的。所以，他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请副司令员考虑：
一、现在部队连续作战，自始至终在空袭中战斗，损伤很大，况且，敌人的防御力度和强度不断增强；
二、敌战场遮断我一直未能打破，各师旅弹药和物资保障严重脱节，战斗能力的发挥已到极限；
三、全集团军作战实力损耗接近一半，难以及时补充；
……
最后，他请示副司令员，是否停止反击？
那边电话中停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等我的电话。”
此时，是28日凌晨2时16分，乔军长一直不敢睡，虽然警卫员不断催促他眯一会儿，但他还是摆了摆了，参谋长也进来说，军长，我来守着电话，你歇息一会儿吧，他还是摆了摆手。
天冷了，他将一件大衣扯在自己的身上，就坐在那个红色电话机边上。
而空陆12师此时正一边打一边撤退，他们最危险的不是来自后面直追上来的敌人，而是那个迂回的美军部队，他们在哪里，会伏击我们吗？李英帆这样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