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松阳失陷

松阳的天空，此时布满了美日联军来回穿梭的战机。自美国**决意要扩大在中国的战争后，美国第7舰队的舰载航空兵也由黄海海域加入了对松阳的制空权的争夺战中。从27日凌晨开始，经过三昼夜的激烈争夺，松阳已从空中被严密得封锁起来了。而俄国的远程海军航空兵也不时由**起飞，加入到对松阳的空袭当中。据路透社一则消息，美俄两国**10月29日10时在朝韩共和国的首都汉城秘密会晤，协商攻占嫩松和内蒙后的占领区管理问题。而英国的BBC广播电台则直接说，美国、俄国、日本、蒙古、朝韩拟成立“多国联军”总部。而据中国谍报部门获知，这些国家为了统一协调实施对华作战，确实有意将各国军队的指挥部合并成一个统一的指挥部——即所谓的“亚太盟军中国战区指挥部”，具体由直接参战的四国**组成所谓的“战争决策部”，而现有的各国最高指挥官则担任所谓的“参谋长”，由他们组成一个“联合**”，具体执行“战争决策部”的指令，指令随后下达给参战各国的军队直接执行。北约的其它欧洲国家，如英国、法国、德国、奥地利，甚至澳大利亚，都派出了军事观察组。其中，北约各国军队直接派出了相应的战地救护队和部分后勤支援部（分）队，如英国、法国、德国就派遣了宪兵部队，其中法国将其第4空中机动师的一个先遣队直接调至朝韩共和国境内的一处原美军基地中。

战争看似有扩大化的趋势，但各国一致决定，未经四国**统一协商，亚太盟军决不跨进中国长城以内作战。果然，10月30日8时许，四国**统一在朝韩共和国的首都汉城向各国记者露面，发表了联合声明。声明的要点如下：

一、四国对中国的作战是迫不得已，情势逼人，若不即时“反击中国的扩张意图”，整个亚太地区很可能再度处于正在崛起的“中华帝国”的魔爪下，希望世界各国予以协助；

二、参战各国已成立“亚太盟军联合**”，首任**谋长由美国参联会**邓肯担任，任期半年，尔后轮值。同时成立“亚太盟军战争决策部”，由四国**统一战争决策；

三、对华作战的战区限定范围严格限定在中国嫩松和内蒙以及中国西北的酒泉地区，而且力求不使战争升级。同时也正式声明，若发现中国企图使用各种类型的核武器，必将予以十倍的报复；

……

当中国的一名叫“长戈”的记者质询四国**什么是“中华帝国”的概念时，四国**一时语塞，美国**约翰尼不加思索的回答说，就是一千多年前的蒙古帝国，此话一出，立即使蒙古**卡巴斯亚尔汗表情十分难堪，约翰尼马上解释说，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然后略有些歉意地对蒙古**笑了笑。紧接着，欧洲时报的一位记者问：“约翰尼先生，请问亚太盟军的最高战略目标是什么？”约翰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目光征询了一下俄国**契尔恰洛夫的意思，然后契尔恰洛夫站起来说：“那就是将中国这个世界邪恶帝国扼死在扩张的摇篮中……”底下的西方记者顿时鼓起掌来，而中国的记者们集体退场，以示抗议。会后，四国**发表联合公报说“很快就要解放嫩松和内蒙”。而联合国秘书长圣约翰尼在午后发明的声明说：“中国的确做得过分些，但战争似乎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希望交战双方尽早坐在谈判桌上解决争端……”他的声明，令**极度失望，原本指望多承担一些联合国会费可以让这位秘书长恢复一些公正和良知，但没有想到的是，他发表的声明虽然看似公允，但却各打一棒而且隐含着谴责中国的味道。随后几天，有消息报道，四国**在朝韩共和国开会时，其中就协商了加大对联合国会费的投入，明确要求联合国“中立”、“尽可能的不谴责四国”、“争取四国在联合国这个舞台上的良好形象”等等。

“一群强盗，一群混蛋！”说话的是李参谋，他是看到**转发来的“政情通报”后一拳砸在桌子上这样骂的。他面容憔悴，眼睛中露出血丝。而他的那一拳，惊醒了正在沙发上卧着的副司令员。副司令员醒来后，问他：“小李，什么情况？”李参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政情通报”递给了副司令员。他看着这位老人，花白的头发这些天开始不断掉发。就说：“副司令员，我看您还是再睡睡吧。您太累了！”“一群强盗，一群混蛋！咣铛——”副司令员看到这份通报后一下子跳了起来，并将茶杯摔在地上。其动作之快，令李参谋惊奇。他上前扶起他，说：“这和当年八国联军入侵中国时性质完全一样，是强权逻辑。他看你肉肥，就想吃你一口，司令，您不必跟它们生气。”说到“肉肥”这个词，副司令员忽然呵呵笑了起来，戴起眼镜对李参谋说：“你是在挖苦我吧。”边说边提了自己的衣角。“呵呵，怎么会呢？”经过战火的洗礼，李参谋此时跟副司令员成了忘年交。两人几乎无话不说。

“来吧，说说战况。”副司令员开始走到三维全息沙盘跟前。“将副参谋长他们都叫来。”李参谋按了一下副司令员桌子上的电钮。不一会儿，来了十多名军官。“副司令员，您看这个——”副参谋长拿起激光指示器，对着沙盘指了起来，而墙壁上挂的大屏幕也在显示着局部放大的场景，有的还甚至放出了现场录像。“晤，我睡的这会儿，战场态势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李参谋，你是干什么吃的？”副司令员勃然大怒。“我，我，我……”李参谋一时语塞，他确实想叫醒副司令员，但又不忍心。

“副参谋长，让李参谋立即到27军前指去，给我换一个作战秘书。”“这，这，恐怕一时半会儿不好找吧。”“什么不好找，立即换。这样的同志怎么能用呢？”由于生气加上劳累，他已经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了。而李参谋缩在沙盘边上，低着头，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走在松阳的大街上，一股战火中弥漫的硝烟味直扑李参谋的鼻子。但他不觉得呛，而是觉得空气好清新。唉，走吧，走吧，老头子呀，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发火呢？正想着，一辆军车路过，咯吱停了下来，一位中尉大声问他：“中校同志，你要去哪儿，我带你一程。”“我要去27军军部。”“噢，正好，我就是27军侦察营的，上来吧。”上了车后，李参谋看着这个中尉，直说谢谢。中尉莞尔一笑，不再说话，只是眼神中露出一丝丝神秘的表情。车到后，岗哨也没有拦，直接进到27军设在松阳城南北大道的正阳街的一处地下室中。

“小李，你来了，我也是刚刚接到你们副参谋长的通知，欢迎你来呀！”27军聂军长十分客气得这样说。“军长，有什么任务，请您下令”，李参谋一个敬礼，端端正正在站在那儿准备接受聂军长的指示。

“你先来看看态势，任务咱们随后再说。”聂军长很坦率，直接带着李参谋到了沙盘跟前。李参谋这才看到，整个沙盘上，蓝色队标已经快布满松阳城了，红色的圆形防御圈除了在南边有一条窄窄的通道外，多被紧紧地压缩在城中。情况确实很危急。他这才意识到副司令员为啥对他发如此大的火。

“现在敌人完全控制了松阳的制空权，他们投入了大批专业的巷战部队，现在已占领全城的二分之一了。除了南城的通道还能通行外，我们基本上无路可退了。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估计不出十个小时，我们可能被迫转入地下抵抗。我和政委刚才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决定派你随侦察营行动，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你突出重围，返回总部报告情况，现在我们和总部已彻底断绝了联系。你若突围成功后，一定不要忘记我们……”聂军长说着，眼神有些异样。李参谋在看着沙盘时，也能感觉到这个眼神。“给，这是截止到此时的情况报告。”聂军长说着递给李参谋一个纸袋，同时递给他一个沉甸甸的移动硬盘。“移动硬盘里面的情报很重要，这是一名我们抓获的美军旅长的交待材料录像，还有其它更重要的情报资料。很重要，如果有紧急情况，你按硬盘左边那个红色按钮。”李参谋接过这两样东西时，一时心中沉甸甸的不知道说什么话了。

“曾连长，你来一下。”军长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这样说着。一名参谋领着一名中尉急冲冲地进来了，李参谋一看，原来是刚才乘车同行的那名中尉。“这是侦察营装甲侦察连曾进连长，你们认识一下。”中尉迅速向李参谋敬礼，说，“李参谋，您好！”李参谋赶快回礼，直说道：“原来是你呀，你好，你好！”聂军长看到后微微的笑了一下。

在松阳城东的一个叫紫玉庄的胡同里，47军139师的一个连正在与进攻的日军进行着一场激战。连长尹子明正在那儿嚷着要亲自冲出去，三排长正死死的拉住他，尹连长正在用他浓浓的陕西腔嚷着：“阿就是要冲出去，你守在这儿。不把一排长他们救出来，阿就不是一个好连长。”三排长是四川人，他也激愤地说：“格老子冲就是了，何必要你娃冲出去勒。”说着一把抓起枪，将连长推给通信员，手指着通信员说：“你娃再让连长冲出去的话，格老子回来就毙了你娃。”通信员是一个河北兵，嚷着说：“排长你放心好了。”

三排长率领他的十几名兄弟在重机枪的掩护下，冲向另一个胡同里，大街上，日本兵猫着腰，在坦克的掩护下，正缓缓地向市中心推进，冷不防一群中国兵从旁边的胡同口冲了出来，吓得他们急忙就扫射。等到三排长冲进那个巷子中时，他才发现他身边只有五六个人了。但见前边忽然发出一声怒吼，“日本鬼子，老子跟你们拼了。”紧接着，一声巨响。当他的排从侧面忽然出现在正在围攻的日军背后时，十多名鬼子兵被他扫掉了。其中有一个家伙垂死前一刺刀捅进他的肚子中，他捂着挤出来的肠子，踉踉呛呛的出现在正在绝望中的一排长跟前。一排长抱着他就痛哭，两人顾不上抹泪，马上领着剩下的兄弟趁着日军犹疑不定之际，扔出一批手雷，十多人一齐边打边冲，终于回到连部所在的胡同中。当三排长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笑着对尹连长说：“连长，格老子说不用你冲吧。”然后头一歪，带着微笑牺牲了。尹连长抱着他就大哭起来。两小时后，他们这个连为掩护胡同的居民，全部壮烈牺牲。

从松阳市中心向外辐射，各大街道和胡同打得异常激烈。沃特是向李微立了军令状的，而日军也不甘示弱，美日联军似乎在比试着谁家更有战斗勇气。双方除了大量使用专业的城市工兵部队进行战斗外，还不断呼叫空军对着抵抗的楼房和院落不惜投掷精确制导弹药。一时间，炸死炸伤无数松阳的百姓。百姓中，有当过兵的也拿起了枪，直接跟敌人战斗。而美日联军也不管你着军服还是便服，凡是看到的人都统统打死。李参谋在出南城门时，几乎被堵住，街道和路面上到处是逃难的松阳居民。大家背着行李，领着孩子，一个劲向外涌去，执勤的士兵拦都拦不住，还要遭受恶意的辱骂：“你们他妈的连城都守不住，还不让我逃命来拦我的路干什么？”士兵默默无声。当他们终于走到正雨岗时，他们听到城门那儿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爆炸声。“敌机！……”一名战士手指着天空，一批AF86冲了下来，朝着他们扫射，那名战士还未说出“快隐蔽”三个字，就被几发23毫米机炮弹贯穿了胸膛。炸弹扔下来后，他们乘坐的轻型装甲车有几辆顿时被炸得飞上天。李参谋和曾连长的车幸运得躲过了这一劫。李参谋看原来十来辆装甲侦察车仅余几辆跟在后边，就示意曾连长停车，赶快抢救伤员，曾连长苦笑了一下，手指后方说：“你听——”，结果几声爆炸声从刚才受袭的地方传来，几架美制战机掠过树梢飞了过去。“这帮杂种！”李参谋气愤得捶了下拳头。他马上意识到，这些天他一直待在地下指挥所中，对外边的情况真的很不了解。想到这儿，他歉意地对曾连长点点头。

一路上，这支小车队不时遭遇敌特种部队的袭击，最后就剩下李参谋和曾连长的车还能行驶。晚8时左右，他们终于行驶到章武，两个人都受了伤，随车的弹药就要打光了，更糟糕的是，快没油了。过了章武后，车还是抛锚了。没办法，大家想着能不能搭乘一下便车继续前进。但等来等去，也不见车的影子，大家只好继续向山海关方向步行。步行中，轻伤的相互搀扶，没伤的背负伤员，所以前进速度很慢。眼见着越走越难走，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一辆挂着地方牌照的卡车停了下来，车上坐着满满当当的一群逃难的老百姓。车一直没有开大灯，侦察兵看不清楚是什么人，就将枪指着车喊，“都下来。”

下来一位老司机，经询问，他是松阳运输公司的，老师傅人很爽朗。直接说：“军人同志，你们怎么向回走呢？战场在那儿呢。”说着就指了一下松阳方向。

“我们在执行任务，大家都受了伤。”老师傅看了看，信了他们，就说：“后边的那个装甲车是你们的吧。”“是我们的，没油了。”“噢，小同志，幸亏你们遇到了我，算你们有福气。来，让一下，让一下。”说着他就让人将一个油桶从车厢里拿了出来。“我这儿正好准备着一桶柴油。嘿嘿，年轻时我当过坦克兵。好好干吧，替我们老百姓将他们打跑！过安生日子。呵呵！”

“大叔！谢谢您，给，这是五百元。”“快，快，收起来，你们也够难受的，快执行你们的任务去吧。”老师傅硬是推开了递给他的钱，然后一胯腰，向他们招了招手，就开车走了。李参谋望着远去的卡车，禁不住流下热泪来，他转身对曾连长说的时候，也发现他好像也哭了。

晚上10点左右的时候，他们终于勉强到达了山海关。一位总部的参谋迎接了他。交接完后，曾连长不顾李参谋的阻拦，执意要回去时，那名参谋告诉他：松阳已经于傍晚7时5分时失陷，27军军部被摧毁，部队已被打散……，“这位连长，你带着你的人，就直接护送我们一同去北京吧。”曾连长一看没办法了，就点头答应了。

就在李参谋他们跨过山海关，向北京方向进发时，摩战岭的八连坑道中，一项艰苦的工程作业刚刚结束。坑道中的人终于在靠近悬崖的一侧凿开一个一尺见方的洞口。28日凌晨，正当大家陷入绝望时，一名原摩战岭守备旅的伤员告诉张连长，洞口虽然被美军堵上了，但靠近17号存贮库旁边有一个石门，砸开它后，就到了敌人通常不注意的一个悬崖边上了，那儿的石壁很薄，以前还预留一下通气口。听到伤员的介绍后，张连长立即带领大家动手干了起来。因怕惊动敌人，所以不敢用炸药，只能手工作业，轮流施工，终于一锤一锹的可算在石壁上凿开了一个小洞口。更幸运的是，张连长在库里的一个石窝中找到了一个老式发报机，让一名通信排长一拔弄，竟然还能用。

在郑州市的中州路一户人家的书房里，一位中年人习惯性的打开自己的电台准备收听一下广播，在拔弄着转盘的过程中，他听到了十多年前我军用的电台按键声，那熟悉的嘀嘀哒哒的声音令他一下子将频率固定在这儿，凭着他当通信科长的经验，他马上知道这是一组不同寻常的讯息。他立即拿起笔，记录起电键数，0、1、0、1，1、0、0、1，然后他迅速跨上自己的摩托车，立即飞奔河南省军区所在地。河南省军区的一位首长接待了他，经了解，方知他叫杨智，曾经是54军160师的通信科长。河南省军区立即同郑州市的中国国防军信息工程学院联系上了，经一位女博士破译，才知以下内容：

“我们不知道此电有没有…能够…到，因为是老式发报机，估计密码许多部队不会知道，但我们还是要试试。……我们是坚守摩战岭的八连，我们被困在一条坑道中，除了能行动的人外，还有野战医院的几名女护士。若您看到此电后，请立即上报。向您敬礼！……”

此电迅速被上报给**军委，军委严令**情报部务必将这些人员设法救回，军委的意图很明确，一是向世界人民展示中国人民面对侵略宁死不降的精神和我军英勇战斗的史实；二是向世界人民展示中国军队决不会丢下自己深陷敌后、英勇不屈的军人们。

任务很快落在一支部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