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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碧血鹰翔

十一章 同学少年(二)

浮动码头其实就是一种趸船,这是一种没有动力装置的矩形平底船,一般都是固定在岸边和码头上,以供其他船舶停靠、上下旅客以及装卸货物。因为相对于内陆通航河流来说,往往水位的变化很大,比如长江,枯水期与丰水期的落差就有几米,多的地方甚至达到十几米,所以对于河运码头来讲,这种浮动码头便成了必不可少的停靠工具。

在进入浮动码头的入口处,轮渡公司建有一个封闭的铁丝网,一来是为了杜绝逃票的现象,二来也是为了便于秩序的维护,因为如果上船的人与下船的人一起拥挤的话,定然会出现不安全的事情发生。在渡船未到岸之时,入口是封死的,过渡的人不允许放入;而当渡船到岸后,会先放行下船的客人,等下船的人走光了,浮动码头的入口才会开始检票放人上船,所以这处的入口就是一个检票口,每次只能单向流动。当渡船驶离浮动码头的时候,这个检票口就会关闭,一直等到下趟船到来后,周而复始。所以,每一次下船与上船,再到船开的过程,快的也要半个小时。

王风来到了检票口,向江上望去,此时对岸的一艘渡轮正缓缓地驶来,而同时这边的一艘船也正开往对岸。不一会儿,那艘船终于靠了上了浮动码头,这时候,早有一堆抬滑杆的轿夫从石阶处围了到了检票口处,等着这艘船上的客人出来后兜揽生意。王风自觉地躲到了一边去,他知道这个检票口马上就会成为人挤人的通道,站在那里可能会挡别人的路,又或者被别人撞到自己。检票处的门打开来,船上的人下了船,通过浮动码头纷纷向这边的出口涌动着,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转眼之间,刚才还冷冷清清的码头马上就热闹了起来。

王风远远地躲到了一个角落里,看着这一船的人差不多走完了,检票口也对上船的人放行了,他才来到了检票口。检票上船却要比出浮动码头简单得多,人也有秩序得多。渡船的船票是用最便宜的薄白纸印刷后盖章卖的,就和邮票一样成版一张,有人买一张,售票员就撕一张,有些每天都要过江的人总是习惯一买就是一版或者几版。在浮动码头的入口处,有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负责收票,收完票之后,他们会习惯性的把票一起撕掉,然后便丢到水里。所以在码头的附近,总会有一些小孩子在岸边捡那些被水冲上岸来的票根,有些票还是完好的,他们会拿回去晒干后继续使用。

直到看到前面的人都进入了浮动码头,王风这才最后一个走过来,把手里的船币投进了铁箱子,他戴在头上的礼帽歪了一下,便随手扶着自己的帽子,通过了这个检票口。

当王风正通过检票口的时候,一位留着齐眉短发,穿着灰色对襟旗袍,腋下还夹着份报纸的年青女子正从停靠的船上下来,快步走到了检票口处,她显然不愿意与刚才那批早下船的人去挤,所以是落到了后面。也许是走得急了,走过王风身边的时候,正与王风举起来的手臂撞了一下,她一个趔趄,夹在腋下的报纸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王风连忙说了一声,同时俯身捡起了地上的报纸,递给了这个妇女。

这个妇女可能是有什么急事,接过了这份报纸,却见到检票口处的门正要关上,她也顾不得跟王风说话,对着检票口那边喊着:“等一下,我要出去!”

王风转头看清了这个女子的脸,他的心忽然一阵得狂跳起来,就象是作了贼一样,连忙又将自己的礼帽压得低低地,挡住了自己大半边的脸,快步向停靠在码头的渡轮走去。

这个女子跑到了检票口,检票员为她打开了门,她走出了浮动码头,马上便有抬滑杆的轿夫问询着她坐不坐,这个时候,她才有些回过味来一样转身看向那个不小心撞了她的人,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头上戴着黑色的礼帽,正迈步跨上了渡船,消失在了船仓之中。她蓦然怔了一下,依稀记得刚才接过报纸之时,冷眼瞥了一下这个男人的脸,虽然只看到鼻子以下的部分,却已然让她从直觉上感觉到了什么。她再不犹豫,马上又转回身,向浮动码头上冲去。可是才走了两步,便被检票员堵住了入口,对着她道:“进来要有票的!”

“我刚刚从里面出来的呀?”她对着这个检票员诧异地说着。

“我知道!”这个检票员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情况,只要是从里面出来了,再进去就要票!”这个检票员一脸得正色,话语之间仿佛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这个女子愣了愣,没有想到自己遇到的原来是这么位不能情理的**,只得连忙向这个负责的检票员解释着:“我不坐船,只是想去看看刚才那个男的,好像是我认识的人!”

“你只要进去,就要买票!”这个检票员再一次作着强调。

这个女子有些无奈,看了看还在半腰上的售票处,只怕自己过去买完了票,再回来的时候,这艘渡轮就开了,当下也只得一声叹息,后悔着刚才为什么自己没有看清这个人的脸呢?

渡轮终于发出了“呜呜”的轰鸣声,仿佛是告诉着过往的船只和对岸的码头,它要出发了。船缓缓离开了浮动码头,向着对岸的龙门浩码头驶去,而此时,王风正站在船边的一栏杆之侧,藏着整个身体,看向浮动码头那个检票口处,分明看到了那个刚才被自己撞到的女子,正立在那里,怔怔地望着这艘离去的船发着呆,江上的风吹着她的头发纷飞零乱,她却忘记了去梳理。

蓦然,一股心酸从王风的心里油然而生,依稀又想起了那首词来“……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君去后,酒暖思谁瘦?……岁月流离,不解时候,仍记总角幼……篱笆古道曾走,荒烟漫草年头,分飞后。”过去了的,已然永远的过去,只是每个人的记忆,又怎么可能象是落花那般,说被风吹落、被河带走,就永远得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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