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突袭

王大山的状态越来越好，似乎是身体方面慢慢的适应了，到后来大伙都大喘气的时候，他小跑的非常的轻松。

“原地休息！”这次是换做马贵下令了，这鬼天气真奇怪，冬天里下起了毛毛细雨，原本的淡淡月色和星光现在啥都看不清了。

“老关，不是说今天拂晓的时候，桂军15军就和咱们军团的五师开打了吗，怎么没什么动静？”马贵蹲在地上，小声的说话。

关二爷抹去脸上冰凉的雨水，“咱们现在的路线，已经偏移向南了，记得从大桥过的时候，那边都是平地，现在咱们还在山里，只能说咱们跑到新圩以南来了。”、

没有星星，没有指北针，怎样走一时间是个难题。王大山更是在这个山里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看！河面！”站在王大山旁边的勇崽突然指着山下。

“下山，顺着河走！”

“顺着河走！”马贵和关二爷几乎同时命令。

河面上偶然反射出来的一点星光，成了陷入困境的两个尖兵班的指向。十五人的小分队迅速下山，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小雨已经渐渐的停了。

没有人带雨具，大家都是湿淋淋的，悄无声息的沿着崎岖的小路下到河边，这时候王大山有了些领悟，戴上雨具的话，会很容易撞到树枝灌木，在夜里，这可是不小的声响。

王大山因为体力好，和勇崽两人走在了前面，沿着河水行进很快，虽然道路依然很难走，但是比山上要好多了，沿着山脚走就行了，这边全是岩质山脉，连个泥潭草沼都没有遇到。

走着走着，王大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一股淡淡的危险感觉始终在脑海中。拍拍勇崽，王大山站在原处，仔细的观察这四周，片刻后就怵然一惊！

慢慢蹲下，马贵和关二爷悄悄过来了，“怎么回事？”

王大山小声的回答？：“咱们似乎钻进敌人窝里来了。”

“你能确定！”关二爷低声问。

王大山指指脚底下，指指河边，河边上有个口子，马贵和关二爷几乎是趴地上摸了好一会，才确定下来“是广西**的军鞋脚印，挺密的！”

“那边是取水开的口子。”周成回来报告。

马贵和关二爷，还有好几个人齐齐抬头望天，好在天空中的星星倒是出现了不少。

“现在大概是两点多，这条河应该在战场南边，这里是桂军的援兵？”马贵自言自语。

关二爷：“不管是不是，咱们的任务就是摸清楚敌人的援兵，能找到敌人的指挥部就好了。”

王大山突然感觉全身毛发起炸，条件反射一般飞速抽出短刀，反手一刀飞出，暗夜里传出一声“噗！”的闷响，“嘶嘶···”的声音传出。

王大山鬼魅一般的速度逼近，发现时一个敌人的哨兵靠在路边的大树上，短刀穿过他的脖子，将这个哨兵定在树上，许是割破了动脉，那血喷的“嘶嘶”的。

张卫几乎是追着王大山赶到，看着敌人哨兵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冷汗都下来了。这个倒霉的哨兵肯定是靠着树打瞌睡了，而被他们的低语声惊醒，要开枪的时候被王大山给抢先杀了。

朝王大山翘个大拇指，回转身跟全面戒备的众人低语：“敌人哨兵，解决了。”

“一个？”关二爷低声问。

“一个。”

众人心中都涌起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莫名其妙就跑进敌人腹心之地来了？军中的岗哨外面两道线最少是双岗，两个明哨或是一明一暗。只有到了驻地内部，才会出现单岗。

“搞一把？”马贵看着关二爷。

关二爷点头，“先摸进去，大家注意先别分散！”

这次换了两个班长亲自领头，向着前面摸去。

只是片刻之后，大伙就明白了，这地方竟然是个靠江边的村庄，东头那边还有一些昏暗昏暗的豆点大的灯光。

朝着灯光处潜行了一段，马贵和关二爷齐齐回头，那边的气味传过来，应该是敌人的伤兵医院。

回头朝着北边走，这次在村口的一个砖石屋子里发现了灯光，但是还没等马贵他们发现岗哨，一道灯光照过来，一声断喝传来；“什么人？”浓重的广西腔，马贵和关二爷都没听懂，王大山听懂了，不过他返过去的依旧是那柄短刀。耀眼的灯光根本对他没有妨碍。

“啪！”的一声枪响，这院子里竟然是双岗！

“杀进去！”马贵抬腿踹开大门，身形立即闪到一边，“啾！”的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身子飞过，左边的刘宏已经探出一枪，子弹精准的击中院子里面的那个哨兵。

王大山拔出短刀，习惯性的摸了哨兵的两个手榴弹插腰间，跟着大伙涌进院子。

“两两一组，负责一间屋，勇崽守着大门，王大山跟我来！”马贵冲着正面的那间屋子冲进去。

这屋子是堂屋，左边的一扇小门中冲出一个兵来，马贵刚好转身迎面碰上，二话不说就是一脚正踹。

马贵的一脚正踹非常凶猛，那兵一声惨叫，倒摔紧门内，撞翻了后边跟着出来的一个人。王大山眼尖，后边那人领子上竟然有两颗金星，高级将领！

那人的动作倒快，倒地上还飞快的摸出了手枪，王大山一刀飞过去，扎在他脖子上，跑过去拔出刀子，捡起手枪，竟然是大威力手枪，这手枪王大山曾经在桂军中见过，说是什么M1928，能装16发子弹的，五十米之内杀伤力非常强。顺手将手枪塞进腰间，马贵已经转身冲出去“大山，隔壁，快！”

王大山转身就往外面跑，眼睛突然被地上的一个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仔细一看，有块手表，捡起来跑到堂屋，刚好碰见两个敌人从左边冲过来，来不及细想，身形往下一低，双足发力，豹子一般冲撞过去。一枚子弹“啪！”的就像是响在耳边，肩膀上火辣辣的作痛，下一刹那，王大山就和两个敌人滚作一团！

第一时间就丢了枪，手肘在地上一撑，身子急速翻起，凶猛的一个小幅度的提膝，闪电般一膝盖撞在一个敌人下身，那敌人挨了这重重的一下，双眼白眼珠子都暴突了出来，一声惨叫就像是被捏住脖子的公鸡，憋回去了！

顺势转身，猛然下压中右臂挥出，强悍的力量砸得旁边正爬起来的另外一敌人腰椎骨“咔嚓”一声，瘫倒在地。转身爬起来，发现被自己重重压了一下的敌人捂着裆下，双眼翻白了！

“大山。”马贵满脸是血的跑过来。

王大山急忙喊：“我这里没事了！当心那边屋子。”这个堂屋两边竟然有四间房，两个人闯进来差点就没了。

马贵抹去脸上的血，碰到了伤口痛得一个裂嘴，“没事，这里是敌人的指挥部，快，你力大，里面有个电台，赶紧背了，别管那些枪，子弹收集点，咱们得赶紧撤。”许是说话触动了伤口，马贵的声音较模糊，一直呲牙咧嘴的。

王大山跑进隔壁，桌子上还亮着一盏油灯，墙上挂着的地图全被马贵撕走了，连桌上都被扫荡得空空荡荡了。赶紧将墙边条桌上的电台抱了，随即发现有背带，扒拉一下就背背上了！又看到条桌上的的两大部头书，想起这谢天擦屁股都不方便，揣了两本书就走。

出得院子，大伙都聚齐了，十五人倒是只有几人受了伤，关二爷左臂却是被敌人的刺刀通了个对穿，绑根带子呆着胳膊。

“快走，敌人要围过来来了。”关二爷看到王大山背上的电台就眼睛一亮，“可惜大伙儿就没有会用电台的！”

“咱们好像端了敌人的一个师部，老马你遇到的大官是什么？”关二爷边走边问。

马贵呲着牙，“中将，咱们是端了敌人24师的师部，我进的那屋是堂屋，里面左右还有四个小间，住着敌人的师长和三个警卫，还有两个参谋副官之类的，敌人的电报，地图，电台现在全部在我们手上。”

“情况非常不妙，地图上敌人的24师，45师都压上来了，前边和咱们五师打了一整天的是桂军的44师，地图上敌人的穿插路线很多，我虽然认不了多少字，也看得出来，一旦他们穿插成功，五师整个师，包括咱们后边的部队都危险了！咱们得赶紧找到第五师，借助他们的电报员立即向军团部报告！”

“这就必须穿越战场，不过咱们必须先解决后边的追兵。”关二爷班里的一个战士指指后边。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后边的追兵起码有两三百。

“可能是24师师部的警卫连。”马贵说完，咧咧嘴，他脸上包扎了一下，整一个伤兵的凄惨样子。

夜色里，到处都是呼喝声，哨声，四周一片人声鼎沸！王大山估摸了一下，这个村庄中起码驻扎了一个整团！现在，他们就在敌人中心处！

“朝东走！尽量靠北，有可能的话乘机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