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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若翻脸美国是否出兵?普京回应语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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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略者梦魇

第三十四章

他又端起望远镜瞧向前方,瞧向山岗后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山岗上,树丛里,躲藏着密密麻麻的鬼子。都紧握枪如临大敌,整个岗上枪刺如林鬼子如狼。再瞧向山岗后面的河边,许多鬼子士兵躲在河堤下面,河岸上只露出一排排枪刺,一排排泛着幽光的钢盔脑袋。

他们一定是准备向两翼进行包抄的。

估算所有鬼子加起来足足三百多人。他很困惑:“赵红雁他们只是突围出来的零星小部队,前去投奔苏北根据地,日本人值得动用这么庞大部队来消灭他们吗?除非有特殊情况。

赵红雁他们中间或许隐藏了新四军重要领导人?或者他们携带了重要情报,重要机密材料?”

想到这里他立刻警觉了,隐藏重要领导人很快被排除,而携带机密材料是真实的,所以日本人才会费尽心思欺骗赵红雁,布置好口袋,诱骗他们来这里,企图一网打尽。现在为了不让行动泄露,占领屋子的日军干脆杀光了表婶全家。他们所以没有立即进攻,是想等候他们全部进入刘家墩平地,然后再从后面包围袭击。”

他很愤怒,也很庆幸:“幸亏我发现得早,才避免了赵红雁他们落入陷阱,如果再往前行进几十米,让敌人抄了后路,那就是灭顶之灾了。”想到这里后脊背都冒出了冷汗。

接下去他全部清楚了,新四军内部一定出了奸细,敌人得到了与徐铮山赵红雁他们接头的联络暗号,那个顺源杂货铺的伙计是日本特务假扮的,就是为了引诱徐铮山他们来上钩。小虎刚才刨出了人的手臂,上面有炮弹痕迹,现场弥漫火药味,很可能敌人已经消灭了游击队,再来围歼小分队,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愤怒中一股豪气心底窜起,必须保护赵红雁他们,让他们安全前往苏北根据地。他已经有了主意,哼声道:“小鬼子,幸亏被我撞见,你们阴谋就别想得逞了,看我把你们全部歼灭。”

他回过身子很快爬回去。

小分队仍然伏在原地,他很快回来了,把看见的全部告诉徐铮山。徐铮山拔出手枪,“我们马上撤退。”他却阻止:“不能,前面敌人已经发现了我们,如果我们撤退敌人一定会追击,枪声打响,两翼敌人和后面大部队全部压过来,我们会被全部消灭的。”

徐铮山心急如焚,“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快成瓮中捉鳖了。”

他却安慰:“别急,我有办法,现在这股敌人之所以没有马上进攻,肯定是有了命令,需要等到我们前去山墩下面了,他们才会发起进攻。现在只有这股敌人发现我们,其他的敌人并没有发现,只有把眼前这股敌人全部歼灭了,我们才能撤退。”

徐铮山急道:“敌人有十四个,怎么把他们全部歼灭?战斗打响,其他敌人仍然会全部压过来的。”他镇定自若,“你给我两名战士,我率领他们包抄这股敌人,出后面突袭,神不知鬼不觉把这些敌人全部干掉了,其他敌人没有发觉,我们就能够安全撤退了。”

徐铮山更为焦急:“敌人这么多,你们三人绝对不行的,有一个敌人兼顾不过来,开枪报警,就彻底完了。我再带上有些人和你一起去。”

他看一眼手表,距约定的时间只有半小时了,“时间紧迫,我就利用这半小时消灭敌人,人去多了反而容易暴露,你率领战士留在这里,假装犹豫,暂时不动,吸引敌人继续等候。我率领两人过去,你相信我,我有把握,不声不响把敌人全部干掉。”

徐铮山想也只能这样了,他曾经一个人杀死过一个小队鬼子,虽然现在情况不同,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命令鲁大勇:“你和苏振明一起去,千万不能弄出声响。”

他向一个战士讨要一把大刀,赵红雁后面已经听见,知道又去冒险,小声叮嘱:“你千万小心,如果危险赶紧回来。”

他带了鲁大勇苏振明按原路匍匐向前,两人也知道情况危急,屏住气息跟随。三人很快来到了屋后的草垛边,鲁大勇苏振明也闻到了血腥味,看到空地上死尸横七竖八一家人惨遭杀害,恨得咬牙切齿,敌人就在眼前了。他吩咐他们隐蔽,轻声道:“等我把鬼子引过来,见我手势再出击。”

他拔出匕首躲到屋角的荫影处,用脚根很轻地踢蹬了两下。

屋子前面,躲在砖垛后的鬼子听到了,那个带队的军官以为被杀的村民有人还活着,害怕动静搞大了暴露他们,一挥手示意两个鬼子悄悄地去后面察看。

两名鬼子猫着身子来到了屋后,他们仔细察看地上的死人,其中一个用脚踢了踢死尸身子。

他和鲁大勇从隐蔽处悄悄接近敌人,他从背后挺匕首刺进敌人心脏,同时挟手捂住嘴鼻。鲁大勇用刀刃割断了敌人喉咙,两名鬼子无声无息倒地死了。

鬼子军官听听没了声息,觉得奇怪,一挥手又派了两名鬼子过来。这两名鬼子慢慢过来,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同伴,刚想叫喊,陈然如法炮制又刺死一个,鲁大勇由于距离较远,干脆一刀削断了敌人脖颈。就在敌人倒下触地时候,他一伸脚背托住了尸身,慢慢放下。

鬼子军官听听又没了声息,这回警觉了。轻叱一声,招了三个士兵过来,一起向屋后摸来。鬼子军官拔出军刀紧握在手,三个士兵也紧张起来,握紧了枪杆,摆好了刺杀姿势。

他从地上死鬼子的身上捡了顶军帽戴上,就在敌人刚进来的时候突然现身,用日本话轻喝:“队长有令······”就在鬼子军官一愣神瞬间,从身后猛力挥出大刀,一下子劈在敌人的颈肩上,将其劈成两瓣。接着大刀反撩,“嚓”地一声又捅进了另一个敌人肚腹。鲁大勇、苏振明也在敌人背后下手了,猛然突刺,噗噗两声杀死了眼前敌人。

这次动静闹大了,前面剩余的六个鬼子转过身来相互示意,端着刺刀就冲进来了。陈然一挥手势,三个人分三个方位,围住了敌人。敌人一看地上的死尸,知道他们厉害,立刻按日本军队的战术条令,两人一碰肩为一伍,迅速分成了三组,分别对付他们三人。

陈然首先进攻,这就看出他武当功夫的厉害,日本兵看他冲来双手攒足了劲,刷地一刺刀向他胸口刺来。他根本不退,就在刺刀临身的刹那间,向右一横身子,刺刀贴身而过,同时也把另一个鬼子挡在了外侧。他右手刀迅疾撩起,一下子抹在了敌人的脖子上。再接着刀身一竖,挡开了另一个鬼子的刺刀。左手疾伸,虎爪十八手三指成爪捏住了敌人喉咙,同时运功狠拧,咕嘟一声拧碎了喉结。这个鬼子倒在地上“呼哧、呼哧”使劲喘气,喘不上来,眼一闭也死了。

另两边,鲁大勇和苏振明正各和两个敌人对峙,由于敌人两人为伍配合刺杀,一人进攻一人防守,始终不让对方占到空隙反击,他们都处在了被动。

陈然冲过来首先援助苏振明,挥刀直劈当面的敌人,敌人也挺枪直刺,按武器的长短算应当是敌人首先刺到他,但是他身子的柔软和敏捷是敌人万万想不到的,他仍然是在刺刀临身的瞬间扭身避过了。他的刀继续下落,一下子劈断了敌人的一条胳膊。再横身肘撞,噗地一声撞断了这鬼子的一排胸骨。他又蹿到鲁大勇一边,右手刀隔开敌人的刺刀,左掌缘猛劈在敌人的喉间,一掌毙命。整个搏杀过程,他都是揉身而上,见隙进击,进击点准确,力道猛烈而沉重,招招致命。这时与鲁大勇面对的鬼子见势不妙,一退身子,手拉枪栓就要鸣枪报警。他和鲁大勇岂能容他,两把大刀飞速砍至,嚓嚓立刻将其劈成几瓣。同时苏振明也刺死了当面的敌人,至此,十四个日本鬼子都已彻底毙命。

陈然凝神细听,四周再没有任何动静。这一场战斗虽然规模不大,硝烟不起,却杀得怵目惊心及其猛烈。所幸双方都没有开枪,日本军队狂妄自大,拼刺刀时子弹不上膛,而陈然他们根本就不想开枪。

他宣布打扫战场,十四个日本兵像死狗横卧地上。他们前番施展阴谋诡计杀害了唐河游击队,今晚又残忍杀死了他表婶全家,现在总算是恶贯满盈罪有应得了。

鲁大勇很快捡了挺外把子机枪,告诉陈然,由于小村落和马家湾坟地几次战斗,小分队所剩的弹药已经不多了,他们想尽量把十四个鬼子的弹药带走,他自然同意,吩咐快点行动。

鲁大勇和苏振明很快就收集了满满十几盒子弹和手榴弹。他看了有趣,马上过去帮忙拿了一些,提起四支三八式步枪抗肩上,率领他们撤退了。

他们很快回到了小分队身边,战士们见他们三人还带回来那么多武器弹药急忙前来帮忙。

鲁大勇向徐铮山报告:“队长,十四个鬼子一个没剩全干掉了。”

徐铮山欣喜出声:“太好了!你们打得太出色了,现在我们立刻撤退。”

小分队全体队员们迅速后队改前队回转身,赶紧撤离。他跑回后队前面领路,趁着夜色掩护,小分队远离了刘家墩,消失在苍茫夜色。

他率领队伍一路奔跑,走的全部是小路,短短时间已经跑下去十多里了。徐铮山见走的不是东北方向,从后面赶上来提醒他:“陈兄,你带我们去哪里?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必须赶往根据地的。”他道:“我们不能再去根据地了,你们内部一定出了**,否则敌人不会知道你们的联络暗号,敌人布置重兵伏击你们就说明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你们情况,敌人一定封锁了全部道路,现在我们只有隐蔽起来,绝不能盲目乱闯,等到摸清了全部情况才能行动。”见徐铮山仍然有点犹豫,他又道:“你们也不能指望游击队了,我可以肯定敌人在我们去刘家墩之前已经把游击队暗害了。现在敌强我弱,我们只有十几人,再被敌人发现就非常危险了。”

徐铮山沉默了,他见过那只牺牲游击队员手臂,原先抱有侥幸心理,总以为小分队尚未全部暴露,可以趁敌人疏忽之机逃往根据地的,现在被他完全指出来了,怎么办你?

他安慰他:“你别焦急,我知道一个地方非常隐秘,可以说连地图上也找不出来的,我先带你们去那里隐藏,敌人一定找不到。这地方距离较远,敌人不会想得到,现在一定在刘家墩附近四处追击,大肆搜索,让他们折腾去吧!”

徐铮山为小分队处境忧虑,心情沉重。后面赵红雁赶上来了,他把自己忧郁告诉她,赵红雁道:“他说的没错,我们内部一定出了问题,我们去联络点接头是有点仓促,他现在带领我们去隐藏我赞成,他熟悉这里情况,敌人肯定已经布置了严密封锁,如果有机会突破封锁,带领我们冲出去,他一定会作的。”

队伍继续前进,天气渐渐变了,刮起了北风,下起了小雨。一会儿小雨变成小雪,小雪又成了大雪,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漫天飘洒,很快大地一片雪白。

他拿出军用雨衣盖在南宫妩月担架上,伤口淋湿是最容易感染的,徐铮山也给庄小妍盖上了。

行军速度减慢了,被雨雪沾湿的小路泥泞难走,给庄小妍抬担架的战士差一点滑倒,他接过担架走在前面。

战士史国忠抱怨:“这鬼天气也来捣蛋,突然下大雪,让我们怎么露营。”他却高兴道:“弟兄们,这是老天爷来帮助我们了,大雪掩盖了所有踪迹,敌人再也无法追踪我们了。”史国忠道:“够呛,我是多么希望今晚睡个暖和觉啊!”他道:“会有的,至少保证不让你冻着。”史国忠不相信,这满天飞雪一片荒野的,他带的路净是越来越荒僻。

庄小妍担架上插话:“我也想有一个地方休息,烤个火,暖和暖和。”

他立刻高兴:“咦外,我正担心她伤势,她说话精神呢!”

队伍一路疾行,天气越来越黑,反而大地上铺满白雪,有点微光了。

队伍来到了一条大河边,他手指大河告诉大家:“你们看,这就是咱们老祖宗隋炀皇帝开挖的京杭大运河,对岸芦苇里面原先的河道年代久远淤塞了,变成了纵深几十里的芦苇荡,我们可以过去休息宿营了。”

大家前后眺望白茫茫河岸什么也没有,史国忠差一点叫出来:“哎呦喂!让我们游水过河吗?不淹死也给冻死了。”

外面的河道是后来重新开挖的,这地方除了当地少数渔民,外人极少知道。里面除了夏季有渔民打渔暂住,其他时间完全没有人。我们现在就去河对岸,里面有干地,也有渔民的窝棚,我们可以去暂住休息。”

半里地很快走完,一条小河注入大运河,小河两岸茅草芦苇茂密。他叫了三名战士跟随他过去,不一会儿从里面撑出了二只小船,战士们看见高兴地欢呼起来。

等到战士们全部上船,他上前面一只船领路,后面一只紧跟,二只小船徐徐划向对岸。

到了对岸小船又拐进一条河叉,河叉两岸也长满了茅草芦苇。河叉七绕八湾又前行了上百米,终于来到了一片被芦苇包围的空地。大家一看,空地上果然有几座空着的窝棚。战士们纷纷下船走近窝棚,木柱搭建的窝棚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周围有板壁遮挡风雨,还有烟囱伸出屋面。

大伙走进屋棚,地面干燥,散放几只简陋的木凳,屋角有锅灶。

赵红雁惊奇道:“哎呀!这地方真是不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铮山和其他战士也很惊讶,这屋棚真是宿营休息的好地方。

他道:“我上中学时候学校放假,喜欢一个人出去远足,就像探险。有一次来这里认识了渔民,他们就把我带来了这里了。他们待我不错,我也给他们针灸看过病。他们用鱼虾招待我,告诉我这里寻常人完全不知道,回去后我曾经仔细查阅过本县地图,连地图上都没有标注。”

战士们拍去身上雪花,开始收拾整理,外面有草垛和割下来作柴火的芦苇,几名战士抱来稻草打地铺,堵塞板壁缝隙遮挡寒风,再拉上损坏的渔网加固,很快窝棚里就变得很暖和了。

屋棚总共三间,战士们分配了两间,一间较小的给了领导和伤员。

战士们点起柴火取暖,顺便把淋湿的衣服烤干,准备睡觉。史国忠和王明山全部是侦察排抽调来战士,两人经常爱开玩笑打闹,王明山被分配在靠板壁一侧,与史国忠要求调换位置,道:“嗨!老哥,你穿了狐皮夹袄多热乎啊!我冷着呢!咱俩换换位置,你来睡外面。”

史国忠见他从陈然家出发的时候李三给他五个大肉包子,知道他仍然揣在怀里,要求道:“睡外面可以,但是我饿呀!饿就怕冷了,如果有包子点饥那就没有问题了。”

王明山无奈,只能把剩下的两只包子一人一只分吃了。

他给三位女士安置好了床铺,依靠在稻草上准备休息。徐铮山仍然有点不放心,临睡前出去查哨。

赵红雁询问他:“你带领我们来这里,有一点我就怕了,万一农民没有把船留小河叉,我们怎么过来啊?”他笑道:“这有什么可怕的,小船不在河叉就一定在这里,我就游水过来了,把小船再给你们接过来。”说完,一拍小虎脑袋示意出去警戒。

赵红雁又问:“我们在这里宿营敌人不会找到吧?”他瓮声瓮气道:“不会,小鬼子一定在刘家墩附近打转呢!大雪掩盖了踪迹,让他们折腾去吧!”说完没心没肺,闭上眼睛已经睡着了。

庄小妍看火光映照他脸庞,发出轻微的鼾声,怜惜道:“别问了,他已经很累了,今天如果不是他我们小分队又该遭殃了。”

南宫妩月看他睡觉的模样有趣,询问赵红雁:“红霞姐他说游水过来拿船是真的吗?这么冷的天,冰天雪地,我看见河岸边都结满冰渣了,他就不怕寒冷吗?”赵红雁道:“一定会的,他有武功,应该不会怕冷。”庄小妍是有过体验的,马家湾掉落白洋河,冻得冰凉刺骨,爬不上河岸,如果不是他抢救不被伤口害死也被冻死了。又看一眼熟睡他,爱怜道:“红霞姐,我也相信他会游水过来,但是寒冷是顶不住的,我真担心他把我们渡船过来,他也一定会冻得生病的。”南宫妩月也赞同,赵红雁仍然坚持自己观点,不久她们之间争论就有了结论。

当天晚上,小分队早就迅速撤离了。石原大佐仍然坐镇在山墩后面一个破旧的小祠堂内,这个祠堂是供奉明朝末年抗清英雄史可法的,史阁部率领扬州军民抵御满清军队血战,一直打到弹尽粮绝,满清军队遭受严重损失,破城后大肆屠杀,才有了史记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石原恼怒这里是不吉利地方,吩咐士兵把塑像搬出去,然后安置了指挥部。

他今天提早带来了一个中队加一个小队日军,再加伪军特务队,总共三百多人。主力布置了山岗上,其余埋伏在两边延伸的小山岗,这样新四军小分队来的时候,只需进入山岗下面平地上,他的部队就可以切断新四军小分队后路,然后全部兵力压下去,把新四军全部歼灭了。昨天也是这样进行的,派遣伊雄中队在这里消灭了唐河游击队。唯一让他不满意是伊雄回来报告战损情况,日军死亡八个,重伤五个。伊雄恼怒告诉他,这些个土八路武器如同烧火棍,明知死路一条,却仍然顽抗。这让他非常愤恨,大日本帝国士兵不能轻易死亡,现在新四军小分队已经成了聋子瞎子,该是把他们全部消灭,夺到秘密材料时候了。

他又想起此次来苏北抓捕新四军小分队并不顺利,前段时间华东派遣军把他从上海调来是对他抱有厚望的,宪兵司令部潜伏在上官云相司令部的密探发回来情报,新四军总部为了保存有生力量,秘密派遣了一支小部队携带了绝密材料投奔苏北新四军。虽然没有指明投奔路线,但是时间人员数量已经很完整了,他作了周密布置,几次差一点就抓到新四军小分队了,可是仍然没有成功。

这一次再不能失败了,为了万无一失他特地严令,所有埋伏部队都必须等到新四军小分队进入刘家墩平地后才能出击包围。

正在苦思一声报告打断了他思路,埋伏东西两边山墩的两个小队长前来向他报告,他们羁押了两处屋内的老百姓,有小孩哭闹,他们担心暴露目标,请示怎么办?他大怒,训斥道:“八嘎!连这么一点小事也来打扰我,统统的厮拉厮拉!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他继续回忆,那天小分队从马家湾逃脱,他就判断他们必然会去寻找当地地下组织。他抢先一步派人员伪装成皖南突围出来的新四军,去顺源杂货铺,利用密探提供的联络暗号骗取了老高信任,诱骗他联络唐河游击队来汇合,之后杀死老高消灭唐河游击队。又埋伏下特务,骗取了来联络的小分队信任,约他们汇合,才有了今天伏击新四军小分队的最好机会。费尽心思机关算尽不容易,现在就等着小分队前来自投罗网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临近九点了,仍然没有动静。他站起来眺望前方,黑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昨天特务向他报告,原本特务已经说服了那个新四军女兵,答应在刘家墩白天汇合,那个人突然站出来反对,坚决不同意,说刘家墩是死地,绝不能去。特务没有办法,才同意把时间改成了晚上。那个人大大地狡猾,他现在非常害怕,害怕那个人识破他阴谋。

时间已经过九点了,他表面镇定内心焦急如焚。细细倾听,两边山墩依然没有动静。他等不及了,命令随从立刻去两边山墩察看,快回来报告。

很快去西边的随从回来报告了:“报告大佐,小分队的没有出现。”

他不信,刚要盘问究竟什么情况,去东边的随从急急忙忙赶来,只见他满脸惊恐一嘴的话,不知从哪里说起,结结巴巴道:“大,大佐,不,不好了,他们统统的死了。不是,不是枪的干活,狡猾狡猾的,刀,刀的干活,悄悄的,统统的厮拉厮拉的。”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脖颈上比划,示意是被刀杀死的,脸上充满恐惧。

他听得一头雾水,这混蛋今天怎么啦!不知道是谁死了,急忙询问:“谁的死了?新四军小分队统统的死了?”八嘎!我的命令抓活的,为什么统统的打死了?”

随从更加着急,急忙纠正:“不是,不是新四军死了,是赳夫队长他们,统统的,统统都死了。”

他如雷轰顶,怒吼:“混蛋,胡说八道,一点动静没有,赳夫队长怎么会统统的死了?”说完一脚踹过去。

随从一个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这回嘴巴利索了,清楚道:“我的亲眼看见了,赳夫队长他们统统的被杀死了,刺刀的干活。”说完又作手势,在脖子下面一划拉,又在肚子上面从上往下一划拉,两手一摊,身子朝后仰,眼睛一闭,作开膛破肚模样死去。又眼一张,道:“统统的被刀的干活,厮拉厮拉了。”

他彻底明白了,脑袋如遭雷击,他的左翼部队全部被歼灭了。怒喝一声,带了手下立刻赶往东边山墩。

到了现场察看,屋子前后,篱笆围栏,十四个日军全部被杀死了, 有的被割了脖子,有的被开膛破肚,小队长几乎被劈成两半,早就死透了。

他再也按捺不住,大吼:“八嘎!小分队的干活。”拔出王八盒子朝天一连串枪响,把弹夹内子弹全部打出去了。

大队人马听到枪响立刻全部冲出来了,他们找不到人,四下里乱窜乱撞,带队的军官询问:“大佐,新四军的没有,怎么办?”。他已经乱了方寸,以为小分队是往来路方向逃跑的,大吼:“新四军狡猾狡猾,他们吃掉了左翼部队,快快的追击。”率领全部人马往下直追。追出去四五里地,一想不对,连忙再命令分出两股队伍赶回刘家墩,分别朝左右方向再追击。

这时天黑得犹如泼墨,几步之外就看不清人影。大队人马乱哄哄重新调整,有的继续往前追,有的赶紧往后走,三股队伍好不容易错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了。

石原率领队伍急急忙忙追出去七八里地,仍然不见小分队踪影,知道追错了,又急忙返回刘家墩。再派出传令兵,赶快联络另外两路追兵。

这时候已经过午夜,大雪飘落,寒风凌厉。日军士兵狂奔了大半夜,一个个饥肠辘辘,冻得瑟瑟发抖。

突然发现前方人影,越来越近,连忙开枪堵截。对方也不甘示弱,猛烈还击,噼噼啪啪打起来,轻重机枪接连开火了。他这边是主力部队,掷弹筒迫击炮也用上了,“轰轰”猛烈爆炸,对方人仰马翻。正在得意,突然对方大叫起来:“大佐!不能打了,新四军小分队没有这么强火力,我们的自己人!”

他这才知道打的是刚才派出去的部队,急忙命令停火,清点人数双方已经被打死十几人了。

终于三路队伍汇聚,清点人数,不算被刚才打死的,又失踪了十多个。等到把迷路的士兵找回,已经接近凌晨了。石原知道今天不会再有什么结果了,恨恨然,只好带着人马返回江都城。

又折腾了几个小时才返回江都城,他内心又忐忑不安了,因为被杀死的十四个士兵并不是他的直属部队,是向江都城驻军抽调的。虽然松井重三给他手令有权调动地方驻军,但是白白送了士兵性命也难以向驻军指挥官交代的,他很清楚,江都城这个加藤联队长可不是容易对付的。

果然部队进城,江都城驻军司令官加藤看到抬回来十四具血肉模糊的士兵尸体,一下子就气得暴跳起来,大骂他:“混蛋,我把士兵交给你,你就这样把他们带回来的吗?你口口声声周密部署重兵伏击,一次次动用我的部队,但是小村落一次,马家湾一次,刘家墩袭击游击队,加上这十四个士兵,我的损失了大半个中队,你的抓捕行动一次次失败,我的士兵还要玉碎到什么时候?你的羞愧大大的。”

回到办公室,尽管一夜劳累,石原无法休息,他被加藤斥骂得太厉害了,颜面扫地。虽然加藤不是他直接上司,他可以反驳,但是他没有,他找不出反驳理由,只得无言以对。这是他来到中国战场迄今为止第一次被同僚斥责得如此狼狈。太没有面子了,他恼怒得闭不上眼睛。

石原不想睡觉,吩咐手下给他拿来一瓶清酒,开始仔细回想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新四军小分队赶来刘家墩汇合,说明前期诱骗没有问题。可是他们怎么发现皇军设伏的呢?按照常理推断,既然发现了有埋伏,理应尽快逃走,可是他们怎么反而竟敢攻击设伏部队呢?赳夫小队全部是作战多年的老兵,经验丰富,怎么会让新四军无声无息地干掉的呢?如果他们哪怕有一人鸣枪报警,皇军大批人马冲下山岗,小分队也就绝不可能逃脱了。

石原想到这几个问题苦苦不得解答,正在烦恼,军医官进来了,见他气恼不敢过来。石原知道军医官是负责验尸的,进来必定有事,让他快快说来。军医官报告道:“大佐,问题大大的,支那人杀死我皇军士兵,手法大大的诡异。”

他一听顿时警觉,心道:“是啊!我对这些士兵只知道是被刺刀杀死的,但是对方究竟有多少人,用什么手法杀死他们的,这些倒是没有仔细勘察过。”想到这里他马上道:“什么问题,你的快快的说。”

军医官面显恐怖,想说明情况,又不知是否说得完整,踌躇一下道:“大佐,我们应该去现场的看看。”

石原明白了,站起身,随军医官走出屋子。

他们来到摆放尸体场地,尸体都被白布遮盖了脸面,分成三排,每排四人。

军医官掀开第一具尸体,这个尸体被齐肩劈掉了胳膊,胸部凹陷。军医官解开衣衫道:“大佐,他死亡的真正原因不是被劈断胳膊,而是被撞断了胸部肋骨。肋骨折断契进胸肺,导致心脏器官破裂而死的。我仔细勘察过了,这是人的手肘撞的,撞击非常猛烈,就像一个几百磅的大铁锤砸在胸口,我非常疑惑,什么样的人会有这么大力量把他撞死呢?”

石原有点不信,按军医官指点触摸尸体胸口,触手处果然已经塌陷,甚至能感觉到胸骨有如被砸碎的木材发出咯咯的响声。

军医官又掀开一个,这个士兵被抹了脖子,脑袋与脖颈只有一缕皮肉相连。军医官显然熟悉战场搏斗,道:“大佐,他是被敌人正面用快刀削断脖子的,按常理分析他绝不会放敌人进到这么近距离,支那人是怎么做到的我非常奇怪。”

他们又看第三个,这个士兵非常壮硕,他的喉咙被捏碎了,颈上一大块发紫淤青,没有其他伤口,是被活活捏死的。石原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暗道:“不好,这肯定是中国人所谓的功夫,用这种手法杀人以前只是听说过,战场上也没有碰到过,想不到今天真的就见到了,难道我的士兵就是被这些具有功夫的新四军士兵杀死的吗?”

石原再看其他尸体,发觉真正死于刺刀拼杀的并不多,包括赳夫队长都是被敌手一招毙命,他的心脏直往下堕,堕落了无底的深渊。

回到办公室,值班军官向他报告,已经和前方所有负责封锁的部队联系过了,尚未发现新四军小分队突围。他听了稍微放心,开始琢磨眼前的严重情况,心想:“前几次战斗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直到昨天才出现,说明小分队肯定得到了援兵。这批援兵威力强大,他们突袭了赳夫小队,连报警机会都没有给他们留下,就全部杀了他们。现在他们逃脱了,肯定正在筹划突围。我虽然布置了封锁线,但是一旦与这些援兵遭遇,看来封锁线士兵大大的危险了。”

石原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不住地转圈,一边筹划封锁线部队接下来该如何作战,好不容易理出头绪,又突然想起以前在盖世太保军校学习时听说的那件事情,他的脸色立刻变得惊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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