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欢迎仪式
吉普车在山间颠簸。
刘凤军看看后视镜中的我和林冲。
刘凤军：“想什么呢？还想9连呢？……新兵蛋子。哎，透露个消息啊，你们抓的那两个特务，那个日本鬼子，据说很可能来自巴嘎国情报机构！二战结束都多少年了，巴嘎国吞并我钓鱼岛之心不死，亡我中华之心不死！战争远吗？不远，就在身边！就在眼前！”
林冲：“当时老子就应该弄死他！”
正说话间，突然“砰”的一声枪响！
狙击步枪！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司机被一枪打中胸口！在牺牲之前他踩了刹车。
刘凤军大喊：“趴下！妈的，老子的车都敢劫！”说着，迅速从腰间掏出手枪。
我：“首长，一枪毙命，这不是一般劫道的。”
刘凤军：“算你小子有眼力……我们这地方民情复杂，指不定是哪路妖魔鬼怪。”
林冲偷偷向外观察，
“龟儿子，山高林密，太适合埋伏咯，肉眼完全发现不了。”
刘凤军：“下车！找隐蔽！否则他一枪打中油箱，我们全都得完蛋。”
我们三人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贴着车身，半蹲着，往路边的草丛里挪去。
砰！
又一枪！
打在刘凤军的左胸！
当时人就倒地上了，嘴里直冒血。
我、林冲：“狼头！”
我俩大吃一惊，赶紧拖着他往草丛里去。
大爷的！我知道那孙子在哪儿了！9点方向，半山腰！
我一手拽着刘凤军的胳膊，另一只手迅速捡起他的手枪，对着9点方向连开三枪！管他打没打中，最好一枪爆头！
天呐，我当兵才三年啊，我没参加过实战啊！我第一次看着战友和首长在自己面前牺牲、中弹！最关键的是我没有枪！我简直要疯了！这到底什么情况？
那个枪手八成是跑了。
我和林冲在草丛里，看着刘凤军。子弹钻进了他的肺，鲜血不停地从嘴里跑出来。
我紧张极了：“狼头！你怎么样？”
他痛苦地说道：“妈的……想不到，我刘凤军……竟然折在这荒郊野外！”
我：“你别说话了！狼头，我一定会给你报仇！”
我举起手枪，准备出去追那个枪手。刘凤军一把抓住我。
刘凤军：“小武，林冲，我走不了了……很明显他的目标就是我！你们别管我……听着，东南方向，50公里……81号地区，接你们的直升机天黑之前到达……快……”
“轰！”
那狗日的没走，他打中了吉普车的油箱！
大爆炸的气浪将我们三人全都掀翻了。刘凤军当场就断气了。
“狼头——”
**，怎么会这样？我俩当时就抓狂了！还没到特战旅，狼头都他妈被人干死了！
究竟什么人这么大胆？我们俩身上没有武器，只有刘凤军留下的手枪。我们也没有任何通讯设备，穿着常服、皮鞋，还得走50公里山路，连给战友收尸都没法收！
我发誓，以后让我逮着今天这个狗日的，我他妈一定杀他全家！
我俩在草丛里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掩盖了狼头的尸体。
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上路。
现在是午后，距离天黑不到6个小时，50公里山路，穿着常服和皮鞋……
干吧！为了以后给战友报仇，就算把脚跑断了也得干！
跑！
我还真就纳闷儿了，一路上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一户人家也没有。特战旅的驻地还真是神秘。
走着走着，我突然有点怀疑。
我：“林冲，你说……会不会是假的？”
林冲一头雾水：“你讲啥子？”
我：“……他们不会是在演戏吧？不会是特战旅设置的演习科目吧？直升机干嘛不直接飞到182团接咱们？”
林冲：“你娃儿脑子坏掉咯？他们两个都中枪了，狼头也断气了，你我都看见了，车也爆炸了。哪个演习有炸军车的？”
我：“要说也是……但是还有一点，专业的狙击手应该知道，眉心中弹才最有可能一枪毙命，而他俩都是胸口中弹，这你怎么解释？”
林冲：“嗨哟，你莫以为哪个都像你枪法那么好！莫扯淡了，节省体力吧。”
黄昏时分，我俩终于赶到81号地区。
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还有一双脚了，脚底全是水泡，好像皮鞋的底子都磨穿了！
一架直8B已经在前方等着了，我俩上去报上名号。
门开了，但下来的不是解放军！
那是五六个穿着外军迷彩服、戴着头套、端着M16的武装分子！
我俩见状拔腿就跑，一个壮汉“砰砰”两枪打在我们脚下，嘴里呜呜啦啦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外语，我俩只能束手就擒了。
被押上直升机，我一看，好嘛，里边还有两个武装分子拿枪指着飞行员的脑袋。这回我信了，真出事了。
我们被绑住手脚，套上黑头套，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道飞往哪个方向，不知道飞了多久，终于到了。
我看不见，但能感觉得到。我们被押到一片空地上，戴着头套站着。
林冲：“阿武，他们是不是要直接枪毙我们？”
我：“不能，要杀早杀了。别着急，见机行事。”
哗啦啦……一片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心里猛一哆嗦，我靠！真要枪毙啊？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熟悉的声音，用中文喊道：
“齐了！来，让这帮小兔崽子见见老子！”
我们被揪下头套。
刺眼的卡车大灯晃得我头晕……
妈的，我看见了！
猛士军车、伞兵突击车、绿皮卡车、武装直升机……还有，手持95式步枪、穿着和侦察连不一样的迷彩服、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他们胳膊上还印着虎头的臂章！
还有，那张可恶的、猥琐的、正得意洋洋地笑着的脸，狼头刘凤军！
还有，12个恍然大悟的傻瓜。
刘凤军嬉皮笑脸地走过来，凑到我脸前，说：
“是不是很想抽我呀？怎么样？我演技还行？”
我使劲压了压我的情绪，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大爷……我他妈刚才还在想，就算拼了命也要给你报仇……”
刘凤军笑着，说道：“……谢谢了，士官！谢谢你那么在乎我。不过你们俩也太敷衍了，用一堆杂草把我盖上你们就跑了。这样不好，不好。”
他大笑着，走到中间。大声说：
“为了让你们12个傻瓜相信，相信自己陷入绝境……我脑子都快想破了，设计了7种不同的‘欢迎仪式’，毁了一辆军车，还麻烦陆航大队的兄弟给我当配角。不过，值了……你们的表现还算及格，还算对得起‘尖子’这俩字，否则呀，直升机会直接把你们送回老部队，根本不用来特战旅露脸……”
他跳上一辆伞兵突击车，举起大喇叭高喊：
“废话不多说了……欢迎来到地狱！这里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夜老虎特战旅，接下来，你们将在此接受为期三个月的特训，炼狱般的特训！呵呵，我发誓，我一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一定让你们恨我，一定会让你们，恨不得把在老部队学的那些擒拿格斗的致命招都用在我身上。你们12个傻瓜，其中10个，是军区侦察兵大比武的尖子，兵王！还有两个，是老子从军区挖来的军校高材生！你们不要以为自己有多牛，就你们那点本事，连我们炊事班都干不过！牛什么呀？三个月后，要么滚蛋！要么留下！留下的，才有资格和我们成为兄弟，到那时候，我再一一介绍大伙给你们认识。在特训期间，你们就是12块破铜烂铁，回答我，破铜烂铁有休息日吗？”
没人说话。
刘凤军蹭的一下从伞兵车上跳下来，骂道：
“这是12个聋子，还是12个哑巴？回答我！”
“没有——”
刘凤军瞪着我们，恶狠狠的。
刘凤军：“飞镖！”
飞镖：“到！”
刘凤军：“瞧这一个个的德行，快快快，搞点活动，别让旅长以为我弄了12个病号回来！”
飞镖：“是！没问题，交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