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古立风背叛

（31）古立风背叛

刑讯室里的枪杀，已经告诉了吴立铭一切，眼前的这位过去的同志，已经彻底投敌叛变了，他还将自己的同志和战友亲手杀死。

这个人何许人也？到底是什么身份？吴立铭到现在还是不得而知。赵鸿运的电话中，也没有说明白。

回家的路上，吴立铭边开着车，边在想，酒宴上，王孝祖的那副自在得意的样子，刚才在刑讯室，王孝祖的胜利高兴劲，都说明，这个人一定非同一般人，是个重要的人物。

自从左汉成的事情发生之后，赵鸿运更加谨慎小心了，机要报务员的身份和地址，就只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他和报务员之间的交通就有关大鹏担任。现在，关大鹏还没有回来。只能是自己亲自跑了一趟。

他让报务员将古立风和李天昊两位同志被捕的消息立刻报告给了华东局。

回到家里，脑袋想的炸开了，也没有弄明白，古立风他们的被捕，问题出现在哪里？

和古立风华东局的调查小组的联络是有自己和关大鹏，现在，关大鹏不在上海，完全可以排除，那么是谁会知道古立风他们的落脚点呢。问题是偏偏下午刚把何孟哲转移出去，古立风他们的驻地就遭到了保密局特务的围剿。难道说是何孟哲？

“难道何孟哲真的就是隐藏在外面内部的细作，代号猫头鹰？”赵鸿运反复的问着自己，应为只有他知道古立风他们的落脚地。

但是，事实上，赵鸿运也没法让自己相信，因为从何孟哲被转移出去，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实现，别说他没有机会给敌人通风报信，就算有一部电话机在他傍边，恐怕他也打不了，没这个力气了。

“曹思齐？”突然，赵鸿运想到了曹思齐，下午要说有机会给保密局的人通风报信的，就是曹思齐，是他跑了一趟何孟哲的家里拿药，只有他才有时间打这个电话。而且从曹思齐对古立风的态度上来看，不是很友好的，而且出言不逊，他就是一个非常将义气的人。古立风，伤害了何孟哲，他的心里一直有气，就是没地方出，借保密局的手，出出恶气，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就是他的动机。

但是，赵鸿运转而一想，曹思齐并不知道古立风的地址，自己提出的问题最终还是没有站住脚跟，被否认了。

赵鸿运感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好像猫头鹰并不是一个人似得。

反反复复，一个晚上，赵鸿运在捻转侧翻中度过。实在是躺不住了，赵鸿运被猫头鹰搅得的是昏头转向，一会儿感觉到猫头鹰就是在身边，而且伸手可及，一会儿又是遥远，可望而不可即。

他从床上起来，走到窗户跟前，来开帷幔，皎洁的月光毫不吝啬的撒了进来，照在他的身上。他抬头望望深邃的天空，意乱圆月高高挂在天空，正对着自己笑着。

“嘀铃铃。”深夜突然聚起的电话铃声，让赵鸿运心里吓了一跳。他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重要的电话。

“喂，我是，你说。好，好，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赵鸿运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他没有想到，一个老革命，共产主义的革命意志竟然是这样的脆弱，栽下了。

古立风在刑讯室里，面前摆着信笺，手里握着一支笔。这支笔，似乎有千斤重量，他怎么也提不起来，无法落笔当然，他知道，自己的这支笔落下，将意味着什么，将有多少人头落地。

他不免回头看看还被吊着的李天昊的尸体，地上的那摊血水，实在是让他感到恶心，不认看下去，回过头来，提起笔，在信笺上“唰、唰、唰。”

这个曾经为了共产主义的信仰而战斗，为了新中国的建立，在无数次的战斗中立下战功的硬汉，却在生命垂危的那一刻，命运之手将他抛进了万丈深渊。此时，良心已泯的古立风想要找回曾经的自我，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他按照王孝祖的说的，现实华东局的领导，后是上海的地下组织。

对于华东局的情况，那他古立风是了如指掌，一股脑儿的到了出来，但是，上海的情况有些特别，除了认识赵鸿运和关大鹏之外，就是何孟哲和曹思齐了，对于他们的住址，除了那间安全屋，还有公开身份是什么，却一无所知。

古立风写完了该写的材料，放下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革命很奇妙，它的终极是永恒的正义，使人充满激情，它的过程则是残酷的美丽，浪漫与痛苦相伴相随。

”

天亮之后，古立风拿着自己的交代材料，在两个特务的押送下，来到王孝祖的办公室。

“哦，古先生，请坐。请坐。”王孝祖热情的招呼着古立风，同时，对两个特务说：“从这一刻起，古先生就是我们的人了，没有必要跟着了，古先生是自由的。”

“是。”两个特务应声退下。

“王站长，那我……”

王孝祖笑着说：“古先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关系的。你是自由的，但是，人身的安全，我会保护的，尽情放心，我都已经做了安排。”王孝祖边说边看着古立风的交代材料。

古立风坐在王孝祖办公室的沙发上，感到很不自在，就好像如座针毯。

王孝祖能理解此时古立风的心情，他放下手中的材料，给古立风到来一杯红酒，说：“古先生，稍安勿躁，喝点红酒，镇静一下。”

古立风接过红酒，当他的目光落在酒杯中的红酒上时，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出现在他眼前的，那里是什么红酒，分明就是血水。顿时，李天昊的尸体和地上的那摊血水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惊恐中的古立风一松手，“啪——”酒杯落地，红酒撒了一地。淡淡的红色，犹如血水一样。古立风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种少有的惊恐和颤栗。

也许是因为柳树堂的伤，让王孝祖对冷秋霜的医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和信任。尤其是一种信任。

所以冷秋霜被特别邀请到了保密局，给古立风看病。

“王站长，我是外科医生，这个人应该是内科的病，我看不了啊。”冷秋霜感到为难的说。

冷秋霜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古立风，那天，她跟着赵鸿运来到那个农家小院，和赵鸿运说话的人就是这个人，高个，长脸，永远都是严肃的脸庞，没有一丝的笑意。看到这个力争要枪毙自己丈夫的古立风目前的这个样子，冷秋霜不觉得心里一阵幸灾乐祸的感觉，暗暗发笑，这就是整人的下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王孝祖慢慢的说：“冷医生，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至于内科还是外科，反正都是医生，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用。这点，我是知道的。”

王孝祖的话说得虽然风和日丽，但是其中掺杂中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冷秋霜读出来了。她说：“王站长，说的没错，内科和外科是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我想各国的医科大院，就不该分系分科了。而且，人和禽兽也有很多相像的地方，按照王站长的逻辑，是不是兽医也可以给……”

“怎么说话呢？”冷秋霜的话语被刘纤云打断。

“刘秘书，没事，今天，我的心情格外的好，冷医生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自然有着她的清高。否则人家到德国留学这么多年不是白去了。”王孝祖阻止了刘纤云的鲁莽，对冷秋霜说：“冷医生，没事，你继续说。”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王站长认为内科和外科是相同的，那么，我就看了。”冷秋霜装作一种无可奈何的样子，给古立风诊断之后说：“王站长，这个人的神智有点失常，好想是惊恐造成的恐惧，你做好还是给他找个神经科的医生。在神经科医生没有到来之前，我先给他打一针镇静剂，好好休息休息，也许就会好转。”

冷秋霜背着医药箱从保密局出来，好想年轻了许多，走路也有了一种想蹦跳的感觉。“哼，你王孝祖的心情好，我冷秋霜猫头鹰的心情比你更好。”

路过乔家栅点心店，她毅然走了进去。

乔家栅是驰名中外的老字号品牌，创始于清宣统元年（1909年），其前身是永茂昌汤团店，先后在上海南市乔家路，馆驿街、旧校场路等处开设分店。1937年从城内搬迁到陕西南路淮海路口，更名为“乔家栅移址永茂昌”。1940年迁到襄阳南路，定名为“乔家栅食府”，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永茂昌点心店改名为“乔家栅点心店”。

特别是乔家栅的点心是上海出了名的特色小吃。何孟哲尤其喜欢乔家栅的黑芝麻糯米团。每次看到他吃起这个黑芝麻糯米团的时候，那种美滋滋的样子，是冷秋霜永远都不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