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最初的温柔（一）
回国的飞机上，我们六个一路兴奋，谁都没闭眼睛，真是恨不得自己能驾筋斗云！
到了北京，**首长给我们“接风”之后，专门派了一架军机送我们回西北，真有面子！
在天上，望着熟悉的西北大地，望着熟悉的特战旅……嗨！要是有伞我就跳下去了！这会儿你让我武装奔袭多少公里我都乐意！
夜老虎特战旅机场。
舱门一开，不等梯子放下，我们六个嗖嗖嗖全跳下去了。
“旅长！看！最佳参训代表队的奖杯！我们给带回来了！”我就像个孩子第一次得到奖状一样，举着奖杯，兴高采烈地朝旅长和政委他们跑了过去。
旅长脸上都乐开花了。
“哎呀呀！好！好孩子！都是好样的！都是我的好儿子！哈哈哈！”
铁锤：“旅长，咋样？带劲不？”
旅长：“真他娘带劲！”
铁锤：“长脸不？”
旅长：“真他娘长脸！”
“哈哈哈……”欢乐充盈着整个特战旅的机场。
旅长：“快上车，司令员和军长他们都来了！都等着给你们接风呢！”
六个孩子般的战士跳上猛士军车，奔旅部而去。
礼堂，满满的人。
全旅的兄弟，除了出任务的都来了。
我们一走进礼堂的门，上千号人齐刷刷起立，向后转，敬礼！
我心里顿时就澎湃了。
再一看**台，不得了！军区司令员、政委、参谋长，T集团军军长、政委……将星云集啊，就为了看这六头狼崽子。等等，还有一人，不是我们军区的，我爸！
铁锤小声说：“哎呀妈呀，将星云集啊！当兵这些年了，头一回见这么大阵仗……那啥，铁蛋你扶着我点，我有点迷糊……”
老鹰低声叮嘱道：“兄弟们，都正经点，可别出洋相。”
我开始整队，我们六个排成一纵队，依次是我、老鹰、猎豹、铁蛋、铁锤、罗汉。齐步走向**台。
我向司令员敬礼：“首长同志！天狼突击队赴猎人学校集训完毕，现已归队！请您指示！”
司令员回礼，“听我口令，向后转！”
我们转过身，面向台下的全旅兄弟们。
司令员：“战士们！你们说，这六个狼崽子怎么样？”
全场一片寂静。
两秒钟之后，一个声如洪钟的高喊：“好——”
我一看，是第一排的王大雷，他也来了。他当然要来，六个狼崽子，四个是他带出来的兵！况且他原本就是这里的一员。他旁边还站着刘凤军，猎人学校的老“猎人”，我们的老队长，两眼泛着光。
全体高喊：“好——”
喊声震耳欲聋，像要掀翻房顶。紧接着是雷鸣般的掌声。
天狼突击队被记集体二等功，我们六个每人记个人一等功。
表彰大会结束，我当然第一时间想见父亲。
“爸，快看！‘最英勇猎人’勋章！”
父亲高兴极了，上来给我个拥抱，“好儿子！爸为你骄傲！”
我：“爸，在北京下飞机你没去接我，我就猜你肯定是来西北了！哈哈，果然！”
父亲说：“你小子，走之前也不告诉老子一声，要不是你们旅长告诉我你们拿奖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我：“嘿嘿！走的时候光顾着兴奋了，全都给忘了。对了，爸，我闺女呢？”
父亲神秘地笑着。
我一顿惊喜：“您给带来了？哪儿呢，哪儿呢！快点的，想死我了都！”
“爸爸——”身后传来孩子甜美的叫声。
这可是她第一次管我叫爸爸呀……听见这声音我就受不了了，眼泪夺眶而出。
我一回头，父亲的警卫员领着莹莹，她看见我就跑过来了。
我的女儿，我手破血流从废墟中救出的女儿。在废墟中第一眼看见她时，她那无助的眼神让我一生刻骨铭心。
我抱起女儿，亲着她的脸蛋。她长高了，重了，皮肤也好了许多。
“爸爸，你怎么都不来看我？”
自从救下她就父爱泛滥的我，心早已被她融化了。
“爸爸训练太忙了，不能随便走，过几天爸爸就跟你一起回北京，好吗……看，爸爸给你带的礼物。”
我把一等功的军功章塞到莹莹手里。
“哇，真好看！我长大了也要得一枚，送给爷爷和爸爸。”
父亲走过来，从我手中接过莹莹，说：“好了，莹莹，让爸爸去收拾一下。你先跟爷爷去吃好吃的，我们一起等爸爸，好吗？”
望着爷孙俩的背影，我突然心如刀割。
我想起哥哥那句话：自古忠孝难两全。
如果没有战争，如果没有暴力，如果没有杀戮，如果我和哥哥没有参军……我们会是多么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和无数普通人一样，我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学，上班，下班，做饭，照顾孩子和父母，过着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一家人尽享天伦之乐。可是，我们在18岁那年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永远地告别了普通人的生活。我们祖孙三代，爷爷、大伯、父亲、哥哥和我，我们都是在十几岁时就已经选择了军队，选择了精忠报国！我们没有后悔，从来没有。
我们六个被休假，对，“被”休假，也可以说勒令休假。司令员说了，不休军法从事！
我带着女儿，和父亲一起回北京。
我当然一定要去看看女儿现在的生活环境。
临去之前，父亲塞给我一盒东西，我打开一看，竟然是女士化妆品！
我：“干嘛呀？孩子这么小就给用这玩意儿？”
父亲：“滚一边儿去！给莹莹的老师的，人家天天替咱们照顾孩子，给人拿点东西应该的。”
我眼珠子一转，笑道：“爸……嘿嘿，女老师吧？”
父亲：“啊，对啊。这是我托驻韩国大使馆的朋友，从韩国寄回来的，听说现在女士都喜欢用韩国化妆品。”
我：“哟喂，这么费心，那您应该亲自去送啊！”
父亲：“让你送你就送，哪儿那么多话……那老师姓徐。”
这里是全国最好的儿童福利机构，我承认，比军长家条件都好，真的。我小时候还没这地儿呢，要不然我肯定来，呵呵。
“徐妈妈，我回来啦！”
这里的孩子都没有父母，所以女老师都是他们的妈妈。
一进门，莹莹就喊着，蹦蹦跳跳地向那个姓徐的女老师跑过去，“看！我爸爸也来了！我爸爸是解放军！”解放军在这里是个稀罕物，全班十几个孩子齐刷刷地看着我，我真有点不好意思。
我走上前去，敬礼。
徐老师：“您好，我是莹莹的老师，徐慧琳。很高兴认识你！”
我一看这个徐慧琳，立刻恍然大悟！这么年轻！好你个老刘，你还军长呢！跟我玩儿阴的！敢情你不是给自己找后老伴儿，是给我相媳妇啊！
不过说实话，长得真挺漂亮的，我爸眼光还行。
徐慧琳跟我握手，我就紧张得不行。唉，咱是糙老爷们儿，除了莹莹我真没摸过女孩儿的手。
“呃……你好，我叫刘武，莹莹的爸爸。”
莹莹：“爸爸，你怎么脸红了？爷爷让你带的东西呢？”
这孩子嘴怎么那么快？全班孩子哄笑，徐慧琳也捂着嘴笑。
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欢声笑语。我看着他们，在他们天真的脸上，不再有失去亲人的无助和悲伤。
“我带的这个班，一共16个孩子，一半都来自汶川……”徐慧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旁。
我又紧张了，她身上有种淡淡的香气，不是香水，应该是护肤品之类的，总之很好闻，沁人心脾。目测身高170左右，推测体重不超100斤，长发披肩，体型匀称。不对，是身材相当好……目测胸围，36D……
徐慧琳一回头，发现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脸唰的一下子绯红。
“往哪儿看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