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哪来的联络纸条
（33）哪来的联络纸条
石关祥那一眼却留下了不灭的印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邱在风还有这么一手，把一个好端端的尸体弄成这样恶心，连看都不能看，这真的就叫，看在眼里拔不出来。
贺如烟装作好人，走到那位哨兵的跟前，说：“老总，对不起了，我刚才都跟你说了，可你不信，这下，该信了吧。”
“怎么，还是一个孕妇啊？”哨兵一边问，一遍又走到棺材跟前，一手捂着嘴，一手用枪托砸了砸棺材底，他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夹层。
“四个月的身孕在身，没想到，得了这种病，没办法啊。老总，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快走，快走。”哨兵连说带挥手，恨不得他们立刻消失。
“盖上。盖上。”贺如烟对石关祥说：“赶紧走吧。别让老总们恶心了。”
当殡葬队伍再次启动的时候，也就说明电台将安全送出了上海城。
宁春华被释放之后，小热昏的吆喝声重返街坊，让市民们眉开眼笑。
一面小锣，一串竹板，敲打起来轻快欢畅。开场时，宁春华唱道：“小锣一敲当当当，《小热昏》说唱开了场。我勿唱打虎英雄武二郎，我勿唱《三国》里厢格关云长，我勿唱杨贵妃和唐明皇，我勿唱水漫金山格白娘娘，今朝唱城外七里有山塘，虎丘山上格好风光。”
宁春华的开场曲就像强烈的磁铁，一刹那，自己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今天说的是苏州城里厢和城外头的山海经，唱的是九腔十八调，内容有老段子，也有新内容，还有现编的即兴说唱：
“阿晓得东面格位老先生姓啥？”
“我勿认得。”
“俚姓张，看俚一直张开仔格嘴，笑得活哈活哈。”
“我晓得当中这位好婆一定姓田，因为俚吃仔伲格梨膏糖，面孔廊向甜滋滋。”
宁春华的自说自话，顿时逗得全场一片笑声，你也快乐，我也快乐。因为说唱的内容都是大家的身边事，有趣事，奇特事，贴近生活，贴近老百姓。艺术化、戏剧化的说唱很受大家的喜爱，看客就是站上半个小时也不觉得吃力。
开场白结束之后，马上就有人过来购买梨膏糖了。
“给我称半斤，百草的。”
“我来一斤，玫瑰的。”
“好，好，不要急，都有，都有。”宁春华忙着招呼着。
郭昌雄也在人群中，凑着热闹，他挤到前面，说：“小热昏，给我半斤玫瑰味的。”
“哎哟，对不起，玫瑰味的没有了，只有薄荷味的了，你看……”宁春华并不认识郭昌雄。
“也行，来半斤。”
宁春华将半斤薄荷味的梨膏糖包好，递给了郭昌雄：“先生，谢谢厚爱，欢迎再来。”
郭昌雄接过梨膏糖，将钱塞给宁春华说：“不用找了。”
“谢谢。谢谢。”
当夜幕开始降临的时候，宁春华挑着空担子回到家里，数着钱，忽然，他发现有张钞票里，夹着一张纸条，他打开纸条，纸条上写着：“恭喜你平安归来。明天下午我们在城隍庙戏园子见。”落款人是“锄奸队曹嘉轩”。
宁春华纳闷了，锄奸队的曹嘉轩怎么可能会和自己联系上的，应该是通过郑萧山联系的？他觉得这张纸条来的有点蹊跷，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他仔细的回想今天整个收钱的过程，也没有想起收到过有认识人的钱。
带着疑问，他来到了郑萧山的住处。
“老板，来包炮台。”
柴福海抬头一看是宁春华，连忙将头探出柜台外，两边看看，说：“宁**，你怎么来了？”说着，打开边门。
宁春华回头看了看，闪身进来，问：“郑萧山在吗？”
“在。”
郑萧山听到宁春华的声音，从里面出来说：“**，来，里面坐。”
宁春华坐定，将纸条递给郑萧山说：“这是怎么回事？”
郑萧山看过纸条之后，说：“这不可能。曹嘉轩要想见你，必须通过我的批准，这是铁打的纪律，谁也没有权力突破。”
“这就说明有别有用心的人。”宁春华说：“虽然敌人没有证据，把我放了，但是，他们还是不甘心，说不定这就是一个圈套。只要我一露面，一切都说明问题了。好狡猾啊。”
“我明白了，这事交给曹嘉轩去处理，查一下是谁？或许跟探长有着某种关系呢。”
“上级派来的报务员到了吗？”宁春华问。
“已经到了。是个女同志，叫陶怡然。已经安排在文轩古董店当营业员。根据曹嘉轩母亲的意思，不让贺如烟坐镇店里，要她出入女人太太圈周旋。这样，古董店正好缺人手。”
宁春华说：“现在，报务员也已经到位，必须尽快弄到电台，和上级取得联系。”
“曹嘉轩同志正在想办法。自从上次艾伯特的电台遭到失窃之后，公安局对所有的电台都进行了监管，尤其是商业私人电台。”
“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东西。着急也没有用，得有机会。”宁春华体谅的说。
曹嘉轩和左云峰来到南平电料行，他对左云峰说：“你在外面看着点。”
“恩。”
曹嘉轩进去了，左云峰装作没事之人，在电料行周围游荡，注意着周围的每一个人的举动。
对于曹嘉轩能带着自己出来执行任务，左云峰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他知道，这是组织对自己的进一步考验。
他抬头看看，“南平电料行”的招牌，凭着自己的地下工作经验，这里应该是一个联络站。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曹嘉轩出来了，没有回头直接离开了电料行，左云峰紧紧跟上。
这是曹嘉轩验证左云峰到底是不是探长的第一步，他相信，不用自己多说一句话，凭着他多年的地下工作经验，左云峰已经将这里看做是地下联络站了。
城隍庙戏园子可是一个人多的地方，要想在这里等候一个人，还真有点难度。曹嘉轩拿来地图仔细查看了城隍庙戏园子周围的环境，最后敲定说：“我们就在这里静候。”
贺如烟说：“这个人很可能就在我们的身边，他能用你的名字去联络，说明他是认识你的。”
“所以，我们只要在这里，看清楚每一个进出戏园子的人，只要是我们认识的，绝对不能放过。”
这次行动，曹嘉轩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和贺如烟悄悄地来到了城隍庙的戏园子对面的一个茶楼，两个人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这个位子不错，距离也不是很远，戏园子进出的每一个人，看得都很清楚。”贺如烟满意的说。
“等会儿，要全神贯注，不可走神。千万注意化了妆的人。”
“知道，还说我婆婆妈妈的，我看你也只是一样。罗里吧嗦的。”
其实，这个时候，除了曹嘉轩和贺如烟注意着戏园子的进出口时，还有一个人也在关注着戏园子的进出口。
郭昌雄坐在隔壁的咖啡屋的包厢里，两只眼睛密切关注着戏园子的每一个进出的人。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他们所等待的人都没有按时出现在视线中，直到戏园子快散场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应该看到的人。
“走吧。”曹嘉轩怏怏不快的说。
“怎么可能？既然约了人家，没有自己不到的理由啊。”
曹嘉轩遗憾的说：“如烟，是我们将对手估计的太简单了。敌人只是想知道宁春华的真是身份，或许这个人现在正躲在某一处看着，因为，只要宁春华一出现，那么就证明了他的身份。他完全没有必要进戏园子。”
“是我们失算了？”
“没错，都是我的失算。”
贺如烟站起来看看周围喝茶的人群。
“别看了，不会再这里的。”曹嘉轩想，如果真是自己判断的那样，或许这个人就是探长，而左云峰是认识宁春华的，没有必要这样做，只有郭昌雄。
“坏了。”曹嘉轩马上意识到自己又错了一步，为了弥补，他说：“你赶紧到郭昌雄的住处，看看他在不在家里，如果不在，想办法弄清楚他的去向。”
“你的意思是郭昌雄？”
“不好说，但是我有一种预感，这个人就在我的身边，不会错的。我的预感向来都是很准确的。”
贺如烟二话不说，立刻起身赶往郭昌雄的住处。
当贺如烟感到郭昌雄的住所的时候，郭昌雄也正好前一脚赶回家里，他朝着桌子上的半杯凉开水对了热水，正要喝，边听到有人敲门声。
“谁呀？”
“是我，贺如烟。”
郭昌雄一听是贺如烟，不明白她怎么回来，赶紧开门，说：“贺如烟，请进。请进。”
贺如烟是第一次走进郭昌雄的屋子，她环顾了一下房间说：“郭昌雄，没想到，你一个男人家的，屋子里还搞得挺干净的。”
“坐吧，随便坐，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麻烦了。”贺如烟本想拦住郭昌雄，忽然看到桌子上有杯水，她脑筋一动，便没有阻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