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功亏一篑
（12）功亏一篑
这本来是一次非常幸福美满的家庭团圆，十年了，整整十年。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搞成这样。
顾泽源在儿子顾剑雄的陪同下，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顾梦玲看到父亲和哥哥一起回来，感到十分的奇怪，问：“哥，你怎么和爸爸一起回来的。”看到父亲灰面土脸的，接着问：“爸爸，你这是怎么啦？”
顾泽源在沙发上做了下来，顾剑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顾梦玲气愤的说：“现在的滨江市已经是**的天下，这帮狗特务尽然还敢杀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梦玲，你别激动。滨江市刚解放不久，潜伏的特务闹事这是正常的，他们还在妄想颠覆我们刚刚成立的红色政权。”
顾泽源闭上眼睛，耳朵里就回想着那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睁开眼睛，那团火就在眼前燃烧，还有，老于，跟了他十几年的司机，却成了替死鬼。
陈雨晴端来一杯参茶说：“老爷，喝杯参茶，压压惊。这俗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顾剑雄朝陈妈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陈妈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说：“我厨房还炖着汤呢，等会儿就可以开饭了。”
黄宗楚回到办公室，把闵镇山和杨逸林叫道了办公室，他问：“杨逸林，是那个预感到特务的目标是顾泽源的？”
“是我们科里的成云海。”杨逸林说。
“你把他给我们叫来。”
黄宗楚说话的严厉，让杨逸林感到莫名其妙，战士提出自己的看法没有错，难不成这也成了批评责怪的理由。
“处长，这和成云海没有什么关系吧？”
“怎么这么多的废话，赶紧的，把他给我叫来。”黄宗楚不假思索的说。
杨逸林看到黄宗楚的态度如此坚定，知道这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了，说：“是。”
杨逸林离开了黄宗楚的办公室，闵镇山也感觉到处长的这一做法不合理，想说什么，却被黄宗楚打断，说：“闵镇山，杨逸林明天就要到财经委去了，剩下的工作全部压在了你的身上，我想听听你有什么打算。”
闵镇山说：“还能有什么打算，任务再重也得扛起来啊，人手不够，也要迎着头皮上啊。再说了，这段时间一来，特务的破坏活动猖獗，不是杀人就是放火的。刚才我还跟杨逸林说，恨不得有分身术呢。”
“报告。”
“进来。”
“处长。”杨逸林和成云海进来。
黄宗楚走到成云海的身边，打量一下说：“坐。请坐。”
大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黄宗楚问：“成云海，我听说你在发生汽车爆炸案之前就预感到特务的下一个目标是顾泽源，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预感到的？”
“处长，下午的时候，科长召开**会，让大家分析平济利路的案情，我就在想，特务们不仅仅是为了杀一儆百，他们的最终的目的就是制造恐慌，那么他们是不会就这样罢手的，他们还会继续杀人，而且，他们的目标一定是在滨江市有影响力的任务。我呢，正好手上有份红色资本家的名单和简介，我分析，顾泽源无论从资历和功绩上，都排在了最前面，再说了顾泽源的儿子是滨江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这种影响力，不喻而言，在滨江市会是一个爆炸性的大新闻。”成云海遗憾地说：“只是没有想到，特务的动作会这么快。”
“这就说明，我们能想到的，特务们不仅也能想到，甚至马上就能做到。”黄宗楚说，“这样，杨逸林，你把成云海给我留下，暂编到闵镇山的治安科。”
杨逸林没想到黄宗楚会这样，他不服气的说：“处长，你不能临时挖墙脚啊，我们到了财经委也不是闲着玩的。”
“杨逸林，你还是不是我治安侦查处的人？”黄宗楚站起来问。
“是啊。”
“是就好。服从命令是一个军人的天职。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是通知你的，不是和你商量的。”
杨逸林无可奈何的说：“那好吧，你处长说了算。”
黄宗楚走到成云海边上说：“不是我说了算，的问问他本人是不是同意。”黄宗楚转而问成云海说：“成云海，怎么样，组织的这个决定，你有意见没？”
成云海说：“没意见。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
“既然本人没意见，明天，不，从现在开始，闵镇山，成云海就是你的人了。”
“是。”闵镇山大声说道。
“闵镇山，我可把话说在前面，今天的汽车爆炸案，你赶紧给我想办法破了，如果明天副局长给我来个限期破案，那我也只能给你限期破案，如果说，副局长因为不能在期限内破案，把我从处长的位子上撸下来，那么，我先把你从科长的位子上撸下来。明白吗？”
“明白。”
黄宗楚看看闵镇山，又看看杨逸林和成云海，没有声音了。办公室里一时出现了沉寂。
闵镇山和杨逸林看到黄宗楚不说话了，他们也不知道黄宗楚在想什么，互相看着，默默无语。
他们知道，黄宗楚现在的压力很大，这次特务是将天捅了一个洞，按照顾剑雄的脾气，接下来，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闵镇山，你兜里有烟吗？”突然，黄宗楚问。
“烟？”闵镇山诧异的说：“处长，你不是不吸烟的吗，要烟干什么？”
“少废话，问你，有没有。”
“有，就是刚才进来的时候刚买的，还没拆包呢。”
闵镇山说着依依不舍的从衣兜掏出一包还没有拆封的香烟。黄宗楚似乎来不及了，他一把将香烟夺了过来。
“处长，你——”
闵镇山想说什么，却被黄宗楚堵住了说：“回头买包还你。去，去，去。”黄宗楚说着，伸出双手，像驱赶小鸡一样，把他们都赶出了办公室。
黄宗楚把门关上，一屁股跌坐在了沙发上，他几乎将自己的半个身体都埋进了沙发。忽而，他重新坐了起来，他点燃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慢慢的缓和下来，他在桌子上和其他地方找说明东西，都没找到，于是，打开自己的茶缸，把烟灰弹了进去，跟着，他将茶缸端到了沙发跟前。
一脸倦容的黄宗楚叼着烟，心神不宁的在这间落下窗帘的斗室中踱来踱去。从来没有抽过烟的他，此时竟然是一支烟接着一支，他在青烟缭绕中陷入苦苦的沉思，当烟蒂灼痛其手指时，他才猛然警觉。
其实，就在汽车爆炸的时候，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潘忠信一直在观察着，当他看到顾泽源还没有上车，汽车就爆炸了，感到非常扫兴，病怏怏的回到了粮行。
许如贵看到潘忠信回来，给刘克文使了个颜色，刘克文明白，赶紧关上门，挂出了“暂停营业”的招牌。
“什么情况？”
“功亏一篑。”潘忠信说。
“到底什么情况？”许如贵问。
“我早就观察过了，每次那个司机都是等顾泽源坐上车子，而且是等他坐稳了才开车的，可今天，他妈的见鬼了，那个司机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顾泽源还没上车，就发动了。这不，让顾泽源捡了条命。”
许如贵松了一口，满不在乎的说：“顾泽源死不死其实没关系，只要我们让汽车爆炸，就行了，只要有了恐怖的气氛，我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老板，要不，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潘忠信不死心的说。
“不。”许如贵一摆手，肯定的说：“暂时不能动了。目前，我们必须要以静制动。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理智，不能冲动。”
“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一声爆炸没有炸死顾泽源，或许他们会认为我们不会马上进行第二系刺杀，这是一个机会。”潘忠信解释说。
“这两天的动静不小，至少我们必须要搞清楚，公安局到底知道了多少，掌握了多少，我们才能有对策防御他们，保存实力，在这个时候，如果我们马上继续采取行动，就有可能被盯上。”
“老板说的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刘克文说。
潘忠信等了刘克文一眼说：“怕死鬼。”
“你……”
“潘忠信，刘克文说的对，不是他怕死，而是你冲动。记住了，冲动是魔鬼。冲动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许如贵停了停说：“你也许不知道。我也是刚从外面回来，发现，大街小巷都贴满了通缉令。”
潘忠信马上紧张起来问：“通缉谁啊？”
“通缉一个杀人犯。通缉令上没有姓名，只有画像。依我看，反正不是毛森的人，就是毛人凤的人。不过是毛人凤的人，可能性最大。所以，我们在这个时候，要特别谨慎，不能莽撞，可不能自己撞到枪口上去啊。”
“那上面会有上面意思？”潘忠信问。
“我明天过去问问再说吧。”许如贵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