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莫沙河全身而退
（48）莫沙河全身而退
孟昭九在电话亭里，一边拨着电话，一边眼睛盯着每一个从商场里出来的人。
“喂，公安局吗？我要报案，我发现了莫沙河的踪迹，对。在薛华立路的百货商场。好。好。”
孟昭九走出电话亭，站在百货商场的大门口，密切注视着出来的每一个人。
闵镇山坐在赵承志的边上，问：“黄处长在办公室吗？”
“不在，被公家粮站的吴大军给叫去了。”
“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肯定是为了粮食的事呗。现在，滨江城的人，都在为粮食而奔波。魏亚平带着人去了周边乡镇。”
闵镇山想了想，说：“调头，马上去粮站。”
“你不回去了？”赵承志问。
“去粮站。我说话你没听到吗？”
“是。”赵承志一转弯，朝着粮站的方向驶去。
后面的小李虽然不知道赵承志要干什么转弯，但还是紧紧跟上。
吴大军和黄宗楚终于憋不住了，吴大军走过去，将黄宗楚嘴里的烟夺了过来，说：“黄处长，能不能不抽烟，快点想象办法啊。”
“你让我想办法，我有什么办法。谎言是你编出来的，你自己想办法圆其说法，我没有办法。”黄宗楚甩起了榔头。
“没错，谎言是我编出来的，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两个人在互相狡辩着自己的理由，突然，吴大军办公桌上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黄宗楚伸手接过电话，“是我。顾副局长……”马上，吴大军就看到黄宗楚的申请异常严峻起来。
“是，我知道了。”
当黄宗楚刚放下电话，吴大军就关切的问：“谁的电话？”
黄宗楚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吴大军的话就被一声：“报告”给打断了。
“闵镇山。”顿时，黄宗楚的眼睛里放射出了光芒，闵镇山的到来真是时候啊。
“治安科闵镇山向你报道。”
“好啊，知道你今天出院，可是没法抽出身去接你，你来的正是时候。”黄宗楚抓住闵镇山的胳膊使劲的摇晃着说。
“什么事？”闵镇山知道黄宗楚有事。
“刚接到顾副局长的电话，在薛华立路的百货商场，发现了莫沙河。”
“你说什么，发现了莫沙河的踪影？”闵镇山也为这个消息而感到高兴。
“顾副局长已经带人过去了，你马上带着你的人赶过去支援顾副局长。”黄宗楚严肃的说。
闵镇山的右脚跟往左脚跟上一靠，“啪”的一个立正，随着一个军礼，口腔中迸发出铿锵的声音：“是。”
莫沙河虽然还不知道自己被什么人跟踪，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进入百货商场之后，他心里非常明白，跟踪的人，是不会轻易跟进商场的，因为里面人多，很容易跟丢了目标。那么这个人一定是蹲守在门口，守株待兔。这也给了莫沙河充裕的时间。
莫沙河是个老特工了，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一个特工的声音和背影被人记住了，对他来讲，就是最危险的事情，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快逃离现场，摆脱困境。
莫沙河从一楼上了四楼，都没有看到有出口，于是，他在开放的货架上，拿了一把剃须刀，跑进了厕所，将门关上。他也顾不上条件了，拿起剃须刀很快将自己的胡须剃去，抹了一把，悄悄地走了出去。
莫沙河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自己。
顾剑雄带着人赶到了现场，孟昭九说明了一些情况，指指商场里面说：“应该还在里面，我知道，这家商场只有这一个门。”
顾剑雄一挥手，战士们立刻分散开来。正在这个时候，闵镇山也赶到了现场。
顾剑雄强调说：“尽量不要惊动老百姓。”
闵镇山看着进进出出的客户，担忧地说：“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这么多人，很容易让他混在人群中消失的。”闵镇山转而问孟昭九：“莫沙河有什么特征？”
“留着胡须，身穿灰色的长衫，头戴一定白色的礼帽，手里提着一只棕色的公文包。”
“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尽管他留了胡须，但是轮廓是不会改变的。”
闵镇山想顾剑雄请示说：“这样，我带人进去，让孟昭九和你守在这里。”
顾剑雄思忖了一下，说：“好，敲山震虎，把他震出来。”
“赵承志，你们跟我来。”说着，闵镇山就进入了商场内。
商场内，人实在是很多，就连走路都显得有些困难。闵镇山的眼睛在人群中扫着，尤其注意留有胡须的男士。
一个女人从对面走了过来，与闵镇山擦肩而过，闵镇山不禁回头看了这女人一眼。
女人的穿着很时髦，就是身体显得有些臃肿。
这个女人从里面往外走，当她看到门口的公安战士，镇定了一下。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就是莫沙河。闵镇山正带着人在商场里面寻找他，他却男扮女装，装作无事一样，往商场外面走来。
凭着他多年的特工经验，在众多的人群中，他一眼边就看出了那个正在踮着脚往里面张望的孟昭九，应该就是被他盯上的。于是，他在人群中慢慢移动靠向孟昭九的身边，出其不意，一把尖刀插进了孟昭九的肝脏部位，而他却扬长而去。
孟昭九没有声音，摇晃着身体，慢慢倒下。
“杀人啦。杀人啦。”一个惊慌失措的喊声，扰乱了整个商场的秩序，顿时，商场里外一片混乱。
莫沙河剃掉了胡须，就来到三楼的服装柜台，他拿起一套女人的服装，走进了更衣间。不一会儿，莫沙河就成了一个女人，他高挺着胸脯从更衣间出来，在这之前的过程，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走到柜台前，嗲声嗲气的付了钱，就大摇大摆的扭着屁股下楼来。
在与闵镇山擦肩而过的那一刻，闵镇山只是觉得过眼的女人身材臃肿。却没有想到莫沙河就是这样从他身边走过的，还让他杀了线人，全身而退。
按照邓中原的意思，静观其变，在等几天看结果。新一轮的抢购粮食，在无声无息中进行。许如贵守在粮行里，一步也不敢动弹，等候着刘克文随时送回来的消息。
离开商场，顾剑雄问：“闵镇山，你们处长呢，还在粮站啊？”
“应该是吧。眼下粮食的问题是关键啊。”
“那我们过去看看。”
“是。”
邓中原一个人在办公室，他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一壶茶，留声机里正在放着1939年由高聘卿灌制的马连良唱的京剧《借东风》：
“……
曹孟德占天时兵多将广，
领人马下江南兵扎在长江。
孙仲谋无决策难以抵挡，
东吴的臣武将要战文官要降。
鲁子敬到江夏虚实探望
搬请我诸葛亮过长江同心破曹共作商量。
那庞士元献连环俱已停当，
用火攻少东风急坏了周郎
我料定了甲子日东风
南屏山设坛台足踏魁罡
我这里持法剑把七星坛上，
……. ”
正当邓中原打着节拍，嘴里跟着留声机哼着唱词时，雷宝新兴致匆匆的跑了回来，邓中原连忙站起来问：“那边什么情况？”
雷宝新喘着粗气说：“买粮的队伍是越排越长，但是，粮食的供应没有间断，也看不出他们的惊慌，好像非常胸有成竹。老板，是不是我们的情报有误啊？”
邓中原沉默无语，走过去将留声机关掉，在办公室打起转来。
雷宝新说：“刚才，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说，薛华立路的百货商场，杀人了。”
邓中原转过身来怏怏对雷宝新说：“其实，不管发生再多的暗杀，破坏，爆炸，新政府的财政、金融、贸易都还是依然在继续，这不会一我们的意志而转移，就算我们今天不干了，对这个血腥的世界，混乱的滨江城，都没有多大的影响。还有毛森的手下，还有毛人凤的手下，甚至还有国军的残留，他们同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到了最后，是谁站在了领奖台上授勋。”
雷宝新略有所思，说：“老板，我明白了。我这就马上过去，继续观察。”
邓中原挥挥手，示意雷宝新去吧。
顾剑雄在粮站门口停了下来，他看着如此之多的人，排队购粮，焦虑的问：“这么多人，吴大军有那么多的储备粮吗？”
顾剑雄一脚踏进了吴大军的办公室，出乎意外的到来，让吴大军和黄宗楚感到惊讶。
“顾副局长，你来的正好，外面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吴大军看到顾剑雄的到来，就像盼到了救星一样。
“路过这里，过来看看，你这边的库存怎么样？”
吴大军苦着脸，似有满腹苦衷的说：“还能怎么样，能顶过今天就不错了。”
顾剑雄说：“吴大军，上次不是的主意击败了特务们的阴谋吗，怎么，今天束手无策了？”
“顾副局长，你还说了，黄处长都在怪我，撒了一个谎，要有多少个谎言去圆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