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忠诚

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是新丁还是教官，他们的心灵，每天都被在本地看似平常，在他们自己看来，却是匪夷所思，不合时宜的震惊。

老连长领着他们去学校参观，学校的全体师生一起列队欢迎，喊得第一句口号竟然是：“毛**万岁”。如果在大陆，现在还有人再喊这句话，估计要被人当成神经病。可在眼前这些孩子嘴里喊出来，小分队的成员，没有一个感到尴尬和可笑。

教室也是在一个山洞里，孩子们用来上课的课桌是用几块儿土坯上搭的木板。几个学生在树皮上用煤块儿写字。老师们从来不知电脑手机是什么东西，他们教育下一代的工具是在一块儿巨大的青石板上，用黄土坷垃代替当粉笔。

孩子们学习的第一课就是毛**万岁。几十年来，无论外界风云怎么变幻，他们的教材一直都没有变。第二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第三课是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再后来就是，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昧的……

每一篇课文都是让孩子们无法理解，却又十分贴切。没有课本，无法了解外界，唯一的教材，是指导员用铅笔在笔记本上书写的。许多年来，已经被翻得残缺不全，但这个笔记本，是唯一在这里称得上叫书的东西。

学校的旁边是一家工厂，工厂里没有轰鸣的机器，他们生产的东西只有一样，如果这些东西还能叫做布的话，那就称作是布好了。

他们还有一支军队，这支队伍是他们的自豪，队伍从开始的180人发展到现在的500多人，枪只有不到200支枪，虽然每支枪都经过精心保养，到现在能打响的已经算是极品了，子弹更是少的可怜。500多名战士，从来没有打过一发实弹，即使这样，这支部队一共拥有的子弹也不过2000发，以至于一些诸如熊，大象等大型动物来袭，或糟蹋他们的庄稼时，他们只能默默地看着，从来也不敢用枪。用枪就意味着要消耗子弹，而子弹打一发少一发，野兽祸害了庄稼，明年还可以再长出来。子弹射出去就永远得不到补充了。

医院也是有的，当年年轻的卫生员已到了耄耋之年，他有三个学生，当年随军携带的药品早已消耗殆尽，他们重新模仿起老祖宗尝百草的壮举，每天在山里搜寻草药材。在这里，没有一种病，是用草药不能治愈的，如果有的话，后果就是这些人的归宿，三四百座坟茔，皆是头向北方。脚踩印度。

这里的一切一切，都让小分队的成员无比震撼，蝰蛇用卫星电话第一时间把这里的情况作了汇报。总报对他的报告将信将疑，最后的指令是面议。教官摄下一张又一张的照片。

新丁们则拼命的回忆自己读过的名著，一个字一个字的给老师们讲清楚。

这支小分队被老连长称作毛**派来的人，被这里的男女老幼当作神一般的看待。这样的日子刚过两天，就有人给连长送来情报：阿三的追缴部队已经来到山前，估计马上要开始进攻了。

建在山顶的瞭望塔，巧妙的伪装，就连银狐这些教官也赞叹不已。而老连长则表现出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他显然对小分队人手一个的8倍红外线望远镜更感兴趣，它可以把3000米外的景物看的一清二楚，和它相比，老连长用的老式望远镜则显得寒酸了许多。

聚在英雄连防区边缘的阿三兵，大概有二三百人，在军犬的引导下他们追踪到这里，显然丛林中突然出现的神秘村落让他们愕然。几个军官模样的家伙凑在一起，向着这个方向指指划划。

老连长显得特别兴奋，对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道：“传我的命令，准备战斗”。

银狐道：“老连长，这群阿三是奔我们来的，还是由我们出去引开他”。

“闭嘴”！老连长把眼睛一瞪：“打仗的事儿，老子说了算”。

银狐苦笑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

在军犬的引导下，阿三的兵开始搜索前进，二十分钟后，全部进入了英雄连防御区。

老连长的战术让人撑目结舌，全连还能够使用的枪械不足一百支，每支枪能分上不到二十颗子弹，就这样指导员还抱怨：“老杨，你老糊涂了吧，你一下都把子弹打光，以后的日子咱可怎么过啊”。

老连长爽朗的一笑，道：“老伙计，搞思想工作你内行，打仗你就不懂了吧，这一仗打好了，咱们的枪支弹药就都有了。你看这些王八蛋们，一个个跟土豪似的，不打他们还打谁”。

老连长派出去的人有三百多，和阿三的人数差不多，但火力根本就没法比。银狐忍不住又向老连长表达了自己的疑问：面对如此悬殊的火力，我们能否有胜利的可能？

老连长轻蔑的一笑，道：“一个中国兵能顶十个阿三兵，我要不是看他们全副武装，跑了一个太可惜，我才懒得用这么多人去打他呢”。

就凭这装备，还想全歼阿三的部队？小分队的成员无不感到不可思议。

老连长的战士，有武器装备的勉强能凑够四个排。一个被他留作预备队，另外三个排，一个负责正面防御，另外两个排迂回到敌人的右翼包抄，截断阿三兵的退路。却留出左翼，这种网开一面的战术，让银狐众人百思不解。最后老连长还特意嘱咐进攻部队，千万不能把那几条军犬打死了，留着它们有大用处。

在瞭望孔里，看不到迂回部队行动的蛛丝马迹，时间不大，老连长居然掏出一块怀表，自言自语道：“部队已经到达攻击位置，可以开始了”。

他在瞭望孔上架起枪，瞄瞄准，叹了口气，道：“太远了，可别浪费子弹”。

银狐满脸诚恳的道：“连长，要不这一枪我先打”。

老连长道：“可以，我也正想看看你们这些新兵的枪法，打不好我可要骂娘的”。

银狐三十多岁，在部队已经十多年了，居然还被称作新兵。银狐也不争辩，顺手把付开疆的狙击枪接过来架好，回头问老连长：“打哪一个”？

“打那个当官的”。话音未落，铛锒一声，一颗炙热的弹壳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