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打工
四眼儿高丽果然不愧宇宙民族的无耻称号，从破口大骂，到开口求饶，只不过眨眼功夫而已。
宝马车里的动静超乎寻常的热闹，引起了夜总会门口安保人员的注意。几个保安凑过来，小赵和付开疆住了打人的手，把四眼儿高丽按在座位下。
付开疆把四眼儿高丽掉落的大砍刀捡起来，打开车门，丢出车外。几个保安见势不妙，转眼间逃得不知去向。
半个小时后，小赵和付开疆心情大好，他们不但如愿以偿拿回了身份证，还抢了四眼儿高丽身上的六百多块钱。两个少年继续上路，留下四眼儿高丽满脸是血，躺在宝马车里哀嚎。
后来有人说，他们动用暴力抢劫，已经触犯了法律，小赵轻蔑的一笑，道：“一个白天靠骗取农民工中介费为生，整夜泡夜总会醉生梦死的王八蛋，死有余辜，当时我们杀了他的心都有”。
付开疆也在一旁随声附和：“说我们抢劫，受害人可以报警啊，为什么他不敢呢”？
两个人沾了便宜卖乖的神情，让人又好气又好笑。两个人有了钱，就是先买了两个质量好些的背包。原来的双肩包，头天晚上刚修好，天没亮，就被两个少年做为攻击四眼高丽的武器，重新变得惨不忍睹，再也没法修补了。
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一百多块钱的双肩包往身后一背，立马感觉比那十几块的舒服多了。换区这舒服的代价，就是两个人腰包里的不义之财只剩下不到四百块了。这点钱，可以让他们住一夜不太高级的宾馆，或者找个普通一点儿的饭店，吃上一顿不丰盛的饭菜。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两个少年经过昨天一天的贫困生活，就懂得了精打细算，每花一块钱都会让他们心痛。宾馆是不能住的，两个人昼夜兼程，累了就在公路不远处找块地儿眯上一觉，醒了继续前进。
饭店也断然不能进，两个少年每到一处，就会找一家廉价超市，在店主人诧异的目光里，把货架上的面包，方便面塞满他们硕大的背包。然后再跟老板要些自来水，灌满那两个五升的矿泉水瓶。
到了第三天，两个人又弹尽粮绝了，这一次让他们提前破产的原因，是因为长时间的行走，而得不到休息，鞋底厌倦了这种没有休止的远足，毅然决然的和鞋帮拜拜了。两个少年又花了两百多，重新为自己劳苦功高的双脚，穿上了一件新衣服。
他俩迈着轻快的步伐，心里却空落落的，现在他们腰包中的银子，又像几天前一样，只剩下一张十元大钞了。很快，他们的担心变成了现实，最后一块面包伴着凉水吞下去，背包中就只剩下那身没舍得丢掉的运动服了。
越是没有粮食，肚子饿的越快，他们曾经体验过在最艰苦的自然环境中生存，能够找到最不可思议的食物充饥，补充身体所需的热量。可现在他们挨饿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有主人的，如果不小心伤害了主人的利益，用世上最绕口的粤语骂你一顿是最轻的，不止一次，他们被举着棍棒的女人们追的狼狈不堪，原因是他们图谋不轨，靠近了她们的甘蔗地。
这里的男人们是从来不干活的，无论什么工作（包括盖楼）都由女人来做。这里的女人奇丑无比，又黑又瘦，个子不高，都长着一张天怨人怒的热带脸，没见过她们穿过鞋子，赤着脚，脚趾头扎煞着，在山路上跑的飞快。
两个少年被她们吓的都有了后遗症，夜里经常梦见被这些人在身后疯狂的追赶。在人世间，他们平时学习的所有生存技能都失去了作用。
两个人又整整走了一夜，天刚蒙蒙亮是，他们跑到竹林中，趁着那些勇敢的丑娘娘们还没有起床，每人抱了一根竹笋边走边啃。
山路蜿蜒，刚转过一座山包，竟传来机器的轰鸣，原来是一座砖窑。去砖窑的岔道口，有一个自来水管，水管前立着一块大牌子‘免费加水’。少年们把啃了半截的竹笋装进背包，掏出他们专用的水瓶，凑到自来水管近前，把瓶子的剩水倒掉，接了点水晃了晃倒掉，再接满。把瓶子放进背包，两个人把嘴对着水龙头喝了个水饱。又把头伸到水龙头下把水流儿开到最大，把头冲了一下。（莫道粤北风景暖，晓来还应著貂裘）。
不知什么事后，一个人来到他俩身边。张嘴就问两个少年是否需要找工作。工作很简单，就是把山上的土挖下来，装到拖拉机上运到砖窑，装一车土三十块钱，砖窑负责免费食宿，工资可以日节。
两个人刚得到这份工作时高兴的不得了，这待遇就像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刚来两个少年就发现，这里所有做工的工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早饭很简单，就是白米饭上面浇上一勺蔬菜，肉也没有几块。小赵和付开疆在砖窑老板诧异的目光中，每人干掉了五大碗米饭。按老板的说法，他们两人的一顿饭，吃掉了五个人一天的伙食。
在砖窑打工的，大多是广西人。装土的四个人一组，一个负责开车，不开车时就靠在树下打盹，绝对不会过来帮着装一锹土。三个人中的一个用镐把土从山上刨下来，剩下的两个人负责把土铲到拖拉机斗中。
小赵没有见过如此硬的红土山，一镐下去，根本刨不下多少土来，还震的两只胳膊隐隐作痛。跟他们一个组的广西人叫蒙恒乐，有四十来岁年纪，他看着费力不小，劳动成果却寥寥的两个少年，无奈的摇摇头，用他那拗口的普通话告诉两个少年，不要好高鹜远，镐头要一下挨一下的刨，每次只需撬下来两三锹土就可以。
两个少年摸到窍门，再干起活来，果然轻松了许多。到了中午，拖拉机把饭带到工地。跟车一起来的还有砖窑的老板，这个组的高效率让他感到惊奇，平时一个组每天也就能装二十车，这个组一上午就装了三十多车，老板过来夸赞了两句，让大家心里暖洋洋的。不但有精神鼓励，还有物质奖励，老板给几个人带来一箱啤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