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韬光养晦 三
三
武文斌正在低头沉思，听到韩战梅问他，顿了一下，缓缓地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哦？是吗，那你快点说。”大家都用急切的眼光看着武文斌。
“是这样，根据大家刚才所说的，我们是否可以确定，日军在进行白刃战的时候，完全是依靠冷兵器，而且为了避免误伤，从而放弃了火器的优势。”
“应该是这样的。”
“那好，我们是否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尽量发挥火器的优势，来压制对手，弥补我们训练不足的缺陷。”
“可是我们现在大多数还是采用日式武器，那么日本人所担心的误伤自己人的事情也会发生到我们自己身上，这样结果不是一样吗？”一班长提出了疑问。
“结果看似一样，实际上这个帐的算法却不一样。大家想想，如果我们害怕误伤而与鬼子硬拼，现在的战损比最少是三比一，也就是说我们最少要损失三个人才能消灭一个鬼子。而如果我们不怕误伤，采用火器压制，就算每消灭一个鬼子，就误伤一个自己人，那么，最高的战损比也不过一比一。况且，无论如何，误伤率也不可能这么高啊。”
“对啊，我们怎么没有这样算过账。与其死在鬼子的刺刀下，不如拉一个垫背的同归于尽，这样最少也够本啊。况且那子弹不一定打完鬼子就一定会伤到自己人嘛，以后我们就这样干。”几个班长都兴奋起来。
“且慢。”韩战梅站了起来。“另外我们也不一定非要按照传统的拼刺方式拒枪和准备，我们可以自创武功，找到一种能够兼顾火力打击和拼刺准备的方式，这样就可以进一步减少误伤率了嘛。”
“嘿嘿，这个政委可是内行啦。”武文斌也笑着站了起来。“要不政委，就麻烦你跟几位班长研究一下，我想结合中国武术的元素，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个滑头，你是军事主官，这本来应该是你的事情啊。”
“能者多劳嘛，谁让你会武术，动不动就想把人摔到对面山坡去啊。不过，我也不闲着，我想想是不是能够设计一种阵型，让这个战术发挥最大威力。”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夏天。
独立排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多营的规模，还有新兵在继续训练。
上次会议之后，韩战梅跟三个班长一起研究比划了七八天，最后定下一个战术，其实说简单了就是在拼刺对阵之前采用抵腰射击的拒枪方式。与鬼子对阵时找合适机会抢先开枪。开枪后只需要一侧身，左手一提，右手一压就成为拼刺准备姿势。当然，抵腰射击可能准确度会下降，但是由于射击时目标一定离得很近，所以经过练习，打中目标问题不大。
武文斌也经过几天冥思苦想，设计了一种攻击队形，实际上也就是三角队形，不过为了方便近距离火力压制，采用了分批分层射击的方法，有点像古时候弓箭手的射击方式，前面的人完成射击后，暂停前进，原地拒枪防守或者找机会上子弹，同时给后面的人让开地方，由后面的人进行第二次攻击，然后是再后面的第三次攻击。这个阵型的要点其实就是整体配合的准确性，虽然有点难，但经过不断练习还是能够形成下意识行为的。
至于开枪时机，基本上选在鬼子退子弹，不，是关保险也好，反正他一作这个动作就开枪。你不是要炫耀你的拼刺技术吗，对不起，老子才不给你机会呢，打翻你再说。
这一天，武文斌转悠到了二班，看到顺子正在跟几个新兵说着什么。他突然灵机一动，招呼顺子：“顺子！”
“到！”
“你来一下，我问你点事情。”
“是，排长，什么事情？”
“你是湖南人？”
“是，排长，湖南浏阳人。”
“哦？浏阳，炮竹之乡对吗？”
“对啊，我们那里家家都会做鞭炮。我们家也是祖传做鞭炮呢。”
“那你会配火药吗？”
“那当然，做鞭炮主要就是配火药嘛，硝石，硫磺，木炭，我们家的火药在我们那一带可是数一数二的呢。”
“太好了！ 如果给你原料，你能配出来吗？”
“那没有问题，这个是我们家的拿手好戏呢。我们家的人都会。”
“那太好了，这样吧。你挑几个人带上，想办法尽快搞一批火药出来。”
“是！”
武文斌来到炮兵分队。朱排付正领着大家做日常训练。此时的炮兵分队，其实也只有三个掷弹筒，但不管怎么说，好歹也算是炮嘛。
看到武文斌来了，朱排付迎了过来：“排长，有事吗？”
“是啊，我有一个想法，想跟你合计合计。”武文斌把朱排付拉倒一边说道：
“是这样，我刚才让顺子想办法配了一些火药，另外我们上次缴获了几桶汽油，我在想能不能用火药把汽油发射出去，做成真正的火炮？”
“这个有点意思，你能不能说具体点。”
“你知道不知道有一种炮竹叫做窜天猴的？”
“知道啊，点着后能飞的老高。”
“是啊，我在想，我们能不能用瓷罐之类的东西做一个大号的窜天猴，利用火药让它飞出去，瓷罐里面装上汽油，落地后瓷罐摔坏，里面的汽油就会流出来，遇到火就会燃烧，如果把这个瓷罐投到敌人的阵地上的话，不就是火炮了吗？”
“对啊，如果再搞个铁管，做个支架，让它顺着铁管飞出去，就解决了准头问题，相当于一门炮了啊。”
“其实也不一定需要铁管，而且铁管也不太好找。我们可以用木头做一个发射架，上面设计一个滑道，在瓷罐上面设计一个卡槽，让那个瓷罐顺着滑道飞出去，有点像古时候那种大型弩床一样，你觉得行不行？”
“从道理上来讲，我看行。不过这个瓷罐则必须特制，我们上哪里去搞这个东西呢？”
“这个好办，我打听过了，小李庄有一个瓷窑，我们可以先用泥巴做试验，定好形状之后让他们帮我们烧制一批就行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武文斌找了几个机灵点的战士，跟朱排付和顺子一起开始了“火炮”的科研攻关。
火药的制作很顺利，毕竟在山里，硝石和硫磺还是找得到的，木炭就不用说了，大把。顺子对配火药也是轻车熟路，所以，没多久，火药就搞出来了。
武文斌对火药质量的高低没有概念，不过照顺子的说法，这是按照他们家祖传秘方配制出来的，质量绝对杠杠的。不信？做个鞭炮试试？挺响的，再做个窜天猴，也能窜出去老高。武文斌手一挥，好啦，就是它了，大了不起每个“火炮”弹里面多放一点算啦。现在嘛，先来它五百斤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