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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鹰重生

第十七章 征兵体检

晚上,王旭把奶奶请到自己的房间,而他自己却挤到爷爷的床上,跟爷爷聊到很晚。爷爷很健谈,两个人从天上聊到地下,从古代聊到现代,从王旭小时候聊到长大。

这一晚王旭睡的很踏实、很舒适。直到日上三竿他都还没醒。

爷爷坐在窗边的躺椅上,旁边的小茶几上放着半碟糖醋姜,一个金华烧饼,手里捧着一杯茶注视着睡梦中的王旭,窗台上的收音机里播放的是黄梅戏曲《女驸马》桥段。

“大孙子还没起来啊?老头子,把他叫起来吃早饭了。”奶奶从门口走了进来说道。

爷爷瞟了奶奶一眼,轻声的说道:“这臭小子出去半年,长大了,让他多睡一会儿,昨晚睡的晚。”

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爷爷说的话,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床外。

奶奶端个小椅子坐在爷爷旁边,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建军也是,好好的要叫他去当什么兵?这一去三年都看不到了。”

“现在当兵是两年,你个老古董,什么都不知道。”爷爷喝了一口茶说道。

“两年?村西边建国家孩子那年去当兵不是三年才回来吗?”奶奶不解的问道。

“建国家的儿子当兵都六年前的事了,现在部队改制了,义务兵三年变两年。”爷爷解释道,说完拿起一块烧饼咬了一口,跟着收音机轻轻的哼了起来。

“老头子,你刚才说我大孙子出去半年长大了,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讲讲。”

爷爷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烧饼,朝王旭望了一眼,说道:“这小子以前脾气犟,现在懂得体贴人了,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变化挺大的。让他去部队锻炼锻炼也好。”

王旭朦朦胧胧的听着爷爷奶奶聊着天又睡着了。

......

王旭一直睡到九点多才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的吃过早饭,就出去散步去了。

2004年,家乡的乡土气息还是那么浓。不像后世,国家城镇化建设进程加快,再加上义市经济转型,由原先的农业和矿业向新型的信息科技集约化转型,这个小乡村也被列入了转型示范点之一,王旭他们村西边就建设了集高铁高速两用的长江大桥高架引桥,东边修了一条铁路通往北面江边的大型水力发电厂。所以后世的家乡与现在相比已经面目全非了。

王旭家往东一公里有一条十里长河是长江的一条支流,2004年的时候,河水还很清澈,因为水源没有污染,而且还很甘甜,像王旭他们村子虽然家家都通了自来水,但是大多数人家做饭用的水都还都是从东河里担回来。

而且东河里面野生的鱼比其它的地方的鱼都要鲜美,以至于王旭一回来就问父亲有没有东河的鲫鱼,这一口后世是吃不到的。

2016年的时候,王旭也去东河边逛过,河里杂草丛生,远远就能闻到一股腥臭之气。

记得小的时候,母亲跟村子里的几个婶娘,每到秋天都会约着一起,划一条小船在东河里采摘红菱,那野生的红菱煮熟之后也是一种美味。

王旭一边看着景致,呼吸着乡间的空气,不知不觉就走到东河边。河上,有不少划着小船采摘红菱的妇女,远远的飘来嘻嘻哈哈的谈笑声或者带着乡音的歌曲。

河埂的对面是一大片的农田,十一月的时节,稻谷已经收回家了,所以田地里都是光秃秃的,只有田埂上的野草还是绿意盎然。这些光秃秃的田地,也勾起了王旭小时候的回忆,在田地里挖一个土坑,从人家地里偷来的红薯或者河里抓来的鱼,几个小伙伴就蹲在一起烤红薯,烤鱼。弄完回家都是一鼻子草木灰,被母亲揍。

外婆家就住在河对面的李家庄,本来王旭想今天去看看外婆的,但是母亲说昨天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明天又要体检,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体检完,母亲跟他一道过去,所以未能成行。老远的隔着河岸就能看到外婆家那红砖房子。王旭的心中不胜唏嘘。

王旭坐在河埂边的草丛里,点着一根香烟,看着河上采摘红菱的小船,他们的生活是那么的惬意。不像后世为了生计都是那么匆忙。后世乡村邻居间的情感也不像此时这么淳朴了,总是不经意间就能感受到利益的纠葛。

抽完烟,王旭甩甩头,将那些不太好的思绪甩出脑海,站起身。

......

十一月七日,王旭报名参军的征兵体检日。

一个县城的征兵体检是有好几天的,因为报名人数太多,所以县武装部,根据乡镇的地理位置,每天安排两个乡镇的体检。而王旭户籍所在的河西镇就安排在十一月七日。

一大早,就被母亲从床上拉了起来。

吃过早饭后,父亲从镇上包了一辆面包车,两个人上了面包车直往县城而去。

义市是当时全国最小的地级市,管辖一县三区。义市市区与义县县城是紧挨着的,从王旭家到县城武装部差不多也是三十公里车程。

半个小时后,就到了武装部,武装部门口人头攒动,大部分都是家长陪着报名参军的孩子。

有过一次经历的王旭,轻车熟路,原本早上告诉父亲,他自己一个人过来就行,父亲执拗的说不放心他一个人,万一有什么问题他还能想想办法。好像上一世也是这样,自己因为体检出轻微哮喘,差点没当上这个兵,父亲托了不少关系,赔了不少笑脸,才将这一点给改了,具体其中的细节,王旭是不知道的,但是王旭知道,一定不容易。

再经历一次,还会这样吗?还要父亲低声下气的求人吗?王旭在心中有点不是滋味,即使重生又能怎么样?还不是需要父亲的庇护?

拿着报名表副页,到登记处换来体检表。

王旭的征兵体检就开始了。每一个项目的门口都排着很长的队,王旭找到一个排队人数最少的一个项目前排着队。

父亲看出来王旭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对,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放心去体检,有什么问题不是还有我呢嘛?县武装部我还有不少熟悉的人呢!”

王旭想起来父亲在2000年之前担任过自己家那个村的民兵营长,这件事王旭之前倒是没想起来。也许上一世能当上兵,而且还是离家乡最近的易市武警,这方面也有原因吧!

听了父亲的话语,王旭的心情并没有放松下来。

没一会,就轮到了王旭。

这一项是体检的视力。

体检结果却是吓了王旭一跳。左眼5.3,右眼5.5。蒙上左眼的时候,视力测试表最下面的一行居然看的清清楚楚。王旭清楚的记得,上一世自己视力的体检结果是5.1,刚好达标。重生之后果然还是有些东西有了细微的改变的。右眼5.5那是什么概念,都已经达到了空军选拔的标准了,右眼5.5,一百米靶能够清楚的看到靶环正中心的白色圆圈。此时王旭想起久违的81杠和85狙。

体检的时候,王旭看到了好几个熟悉人。其中有两个在后世跟自己关系很不错,他们两个人的婚礼,王旭都有去参加。一个叫陶小瑞,一个叫朱光明,他们跟自己都被分到了易市武警部队,一起参加过支队和总队组织的军械员集训,三个人是同一个乡镇的,所以在集训的时候遇到了,感情自然不一样,不过三个人只有王旭当了两年义务兵就退伍了,而陶小瑞转了一级士官,五年复员的,朱光明转了三级士官,当了十二年兵,到2016年才复员。

但是此时他们并不认识,王旭虽然心中万分热切,也忍住上前打个招呼的冲动。

还有两个,一个是王旭的初中同学,一个是他高中同学。多年以后再次相遇,这两个人总是要打声招呼的。但是毕竟是多年未见,也没有多少的共同的话题,特别是现在王旭的心态已经不同了,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就排队体检别的项目。

其中还有几个面孔很熟悉,好像也是被分到同一个支队的战友,但是因为上一世没有什么交集,所以王旭只是感觉到面孔的熟悉。

排了两个多小时的队,终于把所有项目体检完了。

王旭仔细的翻看着三张A4纸打印的体检表格,所有项目全部达标。最让王旭感到诧异的是,内科一项,居然填写的是优,上一世,明明那一项填写的是轻微哮喘。因为这一项,父亲托了不少关系,想了不少办法才改了一条,自己才顺利当上兵的,刚才自己还在责怪自己,一直活在父亲的庇护之下,看来重生之后自己还有挺不错的福利的嘛!

王旭现在有信心活出不一样的军旅生涯来。上一世在部队的所有遗憾,今生就不再是遗憾了。上一世因为这个轻微哮喘,每次五公里自己都是垫底的,因为哮喘,耐力也是有限的,因此导致体能训练也是一般。虽然各项军事技能都能达到优秀,没有好的身体素质,一切都是枉然。第二年因为自己有点文才一手好看的书法,所以当了文书兼军械员。

王旭告诉自己,既然没有哮喘这个毛病了,再回到部队,一定要完成上一世没有完成的所有项目。特别是四百米障碍,上一世就没有跨过。

此时的王旭心中无比的兴奋。但是他不知道就因为这一次体检身体全部达标,而导致分兵的时候有了不小的麻烦。

王旭的父亲看到王旭兴奋的拍着体检表,心里还在想“这小子不会因为体检出什么小毛病,正在高兴可以不用去当兵了吧?”

也难怪王旭的父亲会有这样的想法,王旭2003年高中毕业,本来2003年11月的时候,他父亲就想叫他去参军的,王旭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拒绝了,当时他的回答是“打死都不当兵。”而今年,王旭虽然同意去当兵了,但是那也是他犹豫了一天的结果。所以他父亲就在心里认为王旭一定是因为他的原因才答应的。

王旭的父亲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王旭的身旁,眼睛瞄着体检表,问道:“什么事,你小子这么高兴啊?”

王旭把体检表递给父亲,高兴的说道:“爸,你看,体检全部都达标,几乎都是优,这一关没问题了。”

王旭的父亲颤抖着双手翻看着体检表,眼睛越来越亮,最后两手一拍,说道:“好啊,我就说儿子身体没问题,一定能当兵的。”

“终于我没有完成的梦想,我儿子替我完成了。”父亲嘀咕道。

王旭听了父亲后面一句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这一次再回军营,一定要混出一个名堂来,让父亲因为他而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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