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杀人的方式

范式白是第二天快中午到清源的，这里算他半个主场，城里两家豪华旅馆都是他和黑藤共同投资的。黑藤现在和刚来的时候已经很不一样了，他嫌军队配发的卡车坐着不舒服，直接托范式白买了三辆天皇同款的奔驰770，本来依着黑藤有钱想任性一把的想法是订希特勒同款的770K，只不过奔驰说了这款车专供希特勒，才退而求其次订的天皇同款，车运来后黑藤自己留一辆，给小野和范式白各一辆，范式白没敢把车开回太原就一直放在清源，为这个黑藤和小野还笑话过范式白，“不就是俩车吗，你运都敢运进来，开却不敢了，就这两天胆子就雪崩了。”对于这个范式白认识还是比较清醒的，平常吃的讲究一点喝的好点，那都不算事，要真是开着天皇同款的车在太原城里招摇那就不知道多少人要给他下绊子了。

黑藤倒是不在乎，车刚买来的时候自己经常出去兜风，没过两月只要相熟的人不管是清源城里的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只要需要黑藤都主动将车借给他们，反正范式白的车还放在这里呢。对于这点范式白知道不是黑藤大方，而是炫耀，每次黑藤将车借于他人总是说一句，“这是天皇御用专车的同款同型，请爱惜使用，拜托了。”范式白心里默念接铃木姑父的时候千万别说这句话！

范式白在略显拥挤的街道上老远就看见那辆奔驰770了，范式白挤过人群来到车前，看见黑藤在后座上眯着呢，他敲敲玻璃，黑藤一睁眼看见范式白了，“咦，你啥时候来的？”黑藤打开车门让范式白上车，“怎么来了不提前说一声。”范式白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不是听说你又搞到几坛好酒嘛，特意来尝尝。”黑藤看见范式白瞟司机知道肯定是有些要单独说的话，“片山，回办公室。”

在黑藤办公室里，范式白说，“也就这几天铃木小姐的姑父要来这里和阿南将军叙叙旧，需要你把整个华懋饭店给腾出来，里面铺得盖得都换成新的。”华懋饭店是范式白和黑藤在清源城里的第二家豪华旅馆，名字直接拷贝了上海华懋饭店。黑藤念叨着，“和109师团的阿南中将叙旧，那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对吧，范君。”

“藤江惠辅16师团师团长。”

黑藤哈哈大笑，“范君，你这话可算抄到了，本来接到日本国内的交代让我和小野去接铃木，我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人就的闺女，没想到她姑父竟然是个师团长。”范式白看着黑藤的样子，心说那是你还不知道她爷爷是谁，你要知道她爷爷是谁，还不知道怎么想呢。黑藤拍拍自己胸脯，“没问题，我现在就让人把华懋饭店给清出来，接待用的东西你也别准备了，我都包了。”

范式白掏出烟给黑藤，黑藤挡了一下，“来我这里你就别装了，该抽烟斗抽烟斗。”黑藤说着拿出他自己的烟斗和烟丝，范式白自己点上烟，“我烟斗就没带，你抽你的吧。”黑藤点上他认为更有派的烟斗，范式白接着说，“一次来两个师团长，安保方面要加强啊。”黑藤吐了口烟，“这里您还不知道吗，出了名的安全。”

“还是要小心啊，最近太原和周边你们日本军队天天杀人。”

黑藤不以为然，“你说他们哪天不杀人了，除了我和小野这两个地方，可着全山西说，他们有哪天不杀人吗？我这不是照样安全吗。”

范式白摇摇头，“这次不一样，太原城里连续十来天了，天天当众杀三十个，你知道是怎么杀的吗？”

黑藤摇摇头，范式白说，“当众放狗咬死的，肠子拖一地都是，惨叫的声音能传两里地。”黑藤吃惊了，范式白接着说，“你以前在的工程队，现在晚上天天让新兵那战俘练胆，让新兵拿刺刀捅活人。”这样的杀人方式让黑藤这个在死人堆里滚过来的人都心惊胆战，“太原城里的这帮人疯了吗，今天你在城里杀了人，明天你下乡的队伍就被人打伏击，而且杀人就杀人还放狗咬死，你刚才说什么，还当众放狗咬死？”

范式白点点头，黑藤问，“是谁指挥的？”范式白说，“松本义一。”

黑藤放下烟斗，“这不是变态吗？他不想想今天你在城里杀快活了，明天出城的队伍怎么办。”范式白又点了根烟，“他的逻辑是，杀，虐杀，杀到中国人害怕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