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山寨里的红毛鬼
一日,正在徐大贵在山寨练武场看台上一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品着茶,一边监督水匪操练,军师快步过来报告道,焦山岛的老大何长青领着几个弟兄投奔拖山岛来了。
徐大贵哈哈哈哈大笑几声,说道:“这个窝囊废,以前总是跟老子斗,怎么样?现在连自己的窝都守不住,成了丧家之犬,要他有什么用,真是晦气,让他滚!”
“大哥莫急,不妨向他了解一下他们的山寨怎么没的,将来也好有个应对。”军师老谋深算,对于之前几路水匪的莫名消失,也是一直摸不着头脑。这时何长青送上门来,也正好打听打听。
“也好,把他带过来问问吧。”
不一会儿,哭丧着脸的何长青被带了过来。陈晓湖五人则被留在岸边看管起来。
何长青来到徐大贵的身边,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双手扶地哀求道:“恳请大当家的不计前嫌,收留何某人,何某愿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岂敢岂敢,何老弟当初不是风光得很吗?两百多号人马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徐大贵讥讽道。
“惭愧!”
“起来吧,说说你是怎么落得如此田地?”
“我们大哥让你起来说话。”军师见何长青俯首良久一言不语,大声提醒道。
“恳请大当家不计前嫌,收留何某人。大当家若不答应,小人就长跪不起。”。
徐大贵和军师这下明白了何长青的意思,两人对视了一眼,军师走到徐大贵身边,俯身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他就带来了五个弟兄,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徐大贵听后微微点了点头,军师走上前,扶起何长青,客气地说道:“何兄快快请起,我们大当家的已经答应收留你们几位,今后都是自家兄弟。”
“多谢大当家收留之恩!”何长青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站了起来。军师已经令喽啰搬来一张椅子,请他在徐大贵身畔坐了下来。
“何兄不妨说说贵寨的遭遇。”军师问道,“究竟是何方神圣与我太湖好汉为难?”
“唉,真是难以启齿啊。”
“怎么说?”
“说出来恐怕寨主和军师不肯相信啊。”何长青卖起了关子。
“但讲无妨。”徐大贵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我们在山寨遇到鬼了!”
“扯蛋吧,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徐大贵一脸不相信,这些年丧生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这些人若是都化成厉鬼来索命,他哪能坐在这里喝茶晒太阳。
“大当家的莫急,听我慢慢道来。”何长青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和汪鼎杰事先编好的故事。他告诉徐大贵,他们遇到的鬼不是真的鬼,因为这些鬼是在白天出现在焦山岛。众所周知,真正的鬼不能见亮光,都是在晚上出现的。
这些“鬼”一个个长得高大威猛,比寻常人要高出两个头,皮肤惨白、鹰钩鼻、蓝眼睛,黄头发红头发都有,嘴里说的话叽里咕噜,一点也听不懂。
焦山岛山寨里的弟兄们一看到他们,一个个就像中了魔障般呆若木鸡,任凭他们一个个绑上捉了去。
何长青一边说着,一边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四下张望,弄得边上徐大贵等人心里一阵阵发毛。
“那天你们究竟遇到多少这样的……东西呢?”军师故作镇定地问道。
“属下惭愧,慌乱中只觉得四周都是。”
“那周围渔民听到的砰砰作响声又是怎么回事?”
“小人躲在房中似乎看到他们手里拿着一件很像是手铳但又不是手铳的物件。”
“怎么说?”
“这物件模样很像手铳,但是可以连续地击响,威力比手铳大上数倍。当时这些红毛鬼每人手里都拿着这样的东西,砰砰砰地四处乱射,个别胆大反抗的弟兄当场被打成了血葫芦,可怜我那些好兄弟啊。”何长青仰天长叹道。
“既然何老弟被这些红毛鬼捉了去,又怎么到了这里呢?其他弟兄呢,怎么就剩下你们六人了?”
“此事说来话长。”何长青茗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当天,我和其他侥幸未死的弟兄被蒙上眼睛带到了几艘船上,后来大家又被关押到一艘大船上。几天之后,明显感觉船只颠簸了很多,后来才知道到了大海上。”
“后来呢?”
“后来我的一个弟兄设计打昏了看守我们的红毛鬼,带着我们六个跳海游到了一座荒岛上,侥幸躲过了红毛鬼的搜捕,一个月前才被一艘过路的商船搭救回到了上海。”
“原来如此。”徐大贵将信将疑,“对了,何老弟手下还有如此神勇的弟兄,不知他是否与你一起逃了出来。”
“多亏了这个弟兄,我才逃得出来。他现在就在岸边候着呢。我这位弟兄武艺高强,胆识过人,上次还从红毛鬼你手里抢来一把那种的可以连续作响的手铳。”
“快快请这位好汉上来。”徐大贵激动地说道。
“麻烦这位弟兄,提醒他别忘了把那把从红毛鬼手里抢来的手铳带来。”何长青朝着奔去传话的水匪说道。
不一会儿,在码头边百无聊赖左顾右盼的陈晓湖五人被带到了徐大贵的身边,带他们过来的喽啰将那把已经打光了子弹的左轮手枪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徐大贵。
徐大贵两眼发光,拿着左轮手枪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何长青见状,慷慨地对徐大贵说:“我等两手空空来到贵地,这个物件就当是我们弟兄六人送给大当家的见面礼,请徐大当家笑纳。”
“好好好,既然何老弟一片诚心,那徐某人就厚颜夺人所爱了。”
“陈老弟果然够威猛够豪气啊,不知在哪里学的武艺?” 徐大贵又把玩一番左轮手枪后,意犹未尽地把目光转向了陈晓湖。
拖山岛上虽然有数百人之众,竟然找不出一个这样胆识过人武艺高强之人,徐大贵暗暗起了招揽之心。
“大当家过奖了,小弟幼时和家父练过一些花拳绣腿,后来一直在码头扛货物讨口饭吃,痴长了一些力气。”陈晓湖谦虚地说。
“哦,说说看,你是如何击倒红毛鬼?”
“这红毛鬼看起来身高臂长,小弟初时也是很发憷,只是后来被抓的兄弟都说恐怕会被红毛鬼运到某处吃掉,想着横竖也是个死,就抓住一个机会,硬着头皮偷袭了送饭的红毛鬼。没想到这个红毛鬼很不吃打,被我一掌就击晕了。然后我们就打开舱门逃了出来,在甲板上又撞上了两个红毛鬼,也被我轻易地打倒了,看起来他们手脚都僵硬得很,不经打。我一直在寻思,他们会不会是僵尸啊。”
众人前面听得津津有味,忽然被陈晓湖故作神秘说出的最后两句话唬得头皮发麻后脊背冷飕飕的,拖山岛的那些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既然红毛鬼能被陈老弟打倒打晕,我想就没有什么可怕的,看来也不过是凡胎俗骨。”还是军师头脑清醒,“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何从海上千里迢迢来到太湖?若是为了食人,沿海之人多如牛毛,没道理舍近求远啊。”
“属下也不明白,不过那天红毛鬼绑了我们山寨的弟兄后,并没有立即离开,我们在船上等了很久才开拔。难道他们是在岛上找什么东西?”何长青见军师起了疑心,赶紧岔开话题。
“小的脸上的布蒙得不严,从船舱的窗缝里看到一个红毛鬼从山上兴高采烈地跑到一个看起来是他们首领的红毛鬼身边,咕咕哝哝地说了一通话,那个首领似乎很激动,带着几个红毛鬼随着先前那个红毛鬼上了山。”陈晓湖也敲起边鼓来。
“如此说来,那些红毛鬼是在焦山岛找到了想要的东西,难怪没有再来本山寨。”军师自言自语道。
“只是我那焦山岛穷得叮当响,哪有什么宝贝值得这群红毛鬼大费周章?” 何长青沉吟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