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龙腾

74 驰援天京

对于那些对洪秀全和杨秀清深信不疑的太平军中下层军官和士兵们，自然坚信纸片上所言是妖言惑众。只有那些深谙拜上帝教本质的王侯和高级军官们，特别是洪秀全和杨秀清，看着纸片上的内容无情地戳破了他们精心编织的谎言，惊恐不已。

杨秀清命令亲兵四处搜查这些纸单，将它们付之一炬。捡到者必须马上上交，否则严惩不贷，那些私自阅读和收藏黄浦军劝降纸片的士兵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这样一来，那些还在左右摇摆的聪明人终于明白过来，清妖的传单上所言一定不虚，否则，洪杨也就不会有如此过激反应。

汪鼎杰觉得这还不过瘾，他写信告诉胡澄涵，让他从太平军俘兵劳动营里挑选了十几名认罪态度好、悔罪彻底、嗓门大的战俘，送到了江南大营，命令他们用薄铁皮卷成的大喇叭日夜不停地轮番向南京城内军民喊话，告诉他们圣兵被俘后的遭遇，同时宣传**的正确**，控诉拜上帝教的荒谬和虚伪。

后来，汪鼎杰觉得这些俘兵在宣传****时不太专业，干脆写信让胡澄涵找来了两个中文好的传教士，让他们来负责宣传**和批判拜上帝教那一部分工作。

汪鼎杰还给方华源写了一封信，询问当前能不能生产出来一些简单的热气球，这样升起个把热气球，上面放一个人就可以把传单扔到南京城里，不用使用宝贵的**炸药和炮弹来发射传单了。当然，热气球还会给敌人施加强大的心理震撼，更不用说在战斗中担任侦察和轰炸的巨大作用。

方华源很快回信：已在研制计划中，稍安勿躁。

汪鼎杰知道，这事暂时指望不上了。否则，方华源一定会说：稍后送到。

洪秀全和杨秀清等人对城外黄浦军这一令人发指的做法惊恐万分，如果拜上帝教被剥去了外衣，太平天国的信仰大厦便会轰然倾覆，圣兵必然会自乱阵脚。但是他们对此又无计可施，命令火炮轰击喊话的人，但是射程又不太够，精度也太差，而且会引起黄浦军火炮精准的报复。太平军损失了几门宝贵的火炮和几十名官兵后，决定放弃了这种得不偿失的买卖。

后来杨秀清又想了个笨办法，每当城外的大喇叭响起来的时候，就命令守城的士兵在军官的带领下大声唱歌、背诵军规，以扰乱视听。

不过，这样做的效果也不好，大喇叭一响，士兵们就得唱歌，刚开始大家还觉得新奇，时间久了，士兵们就开始怨声载道起来，渐渐地很多人开始出工不出力动动嘴巴，剩下唱起歌来也是有气无力，根本盖不住城外的喊话声。

杨秀清一筹莫展，城内的士兵只有寥寥数万，而且大多是拉来的壮丁，自保尚且不足根本无力出城杀敌。

此刻，太平军精锐部队正在石达开的率领下，正在西征途中与湘军集团搏杀，已经占领安徽、江西和湖北的部分地区及安庆、九江、武汉三大战略要地。东征军的两次失利，损兵折将，让石达开大惊失色，东征军第二次失败之时，西征军刚刚攻克九江，他闻讯后，迅速派出了手下两员悍将罗大纲和谭绍光，率领万余兵马驰援天京城。没想到仅仅过了几个月，又传来了两人兵败被俘的消息。

等到再次接到东王杨秀清派兵增援天京的命令时，石达开迟疑了。因为他从天京城内的亲信那里已经得知光头清妖的厉害。燕王秦日纲以下，李秀成、陈玉成、林凤祥、李开芳、罗大纲、谭绍光等悍将，接二连三地败在了这股清妖的手下。

足以见得，这股清妖的战力有多少强悍。而且，从其使用的火器看来，他们得到了洋人的鼎力支持。那些威力惊人的火枪火炮，太平军根本无从购得，就足以说明了这一点。

石达开悲观地判断，天京城的陷落只是早晚的事，与其抽兵回去对付那股根本对付不了的清妖，还不如巩固住西路。为天京城陷落后，天王西撤早作准备。

实际上，石达开不愿派兵回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岳父黄玉昆刚刚因公事开罪了东王，被杖刑三百，被革去爵位，降职任用。

按理说，打狗还得看主人面，更别说打的是堂堂翼王的岳丈。杨秀清为何这样专横跋扈？

此事说来话长。早在1851年，天王洪秀全在“永安建制”时，就命其他四王归东王杨秀清节制。后来，南王冯云山及西王萧朝贵相继战死，权力更加集中在东王一人身上。在太平天国前期，实权由军师掌握，天王虽然地位在各王之上，然而在制度上是一个虚君，实际权力在正军师东王杨秀清手上，加上杨秀清多次假托“天父下凡”传令，就连天王也要听从东王命令。

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后，东王与其他诸王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北王韦昌辉曾因下属犯错而被东王下令杖打，韦昌辉的亲戚因为跟东王的亲戚发生财产争执而激怒东王，东王叫韦昌辉同来议罪，北王被逼无奈，违心地将自家亲戚五马分尸。

石达开的岳丈得罪东王那次，燕王秦日纲及另一高官陈承瑢被东王杖刑。即使是天王，也多次被假装“天父下凡”的东王以杖刑威吓。由于东王权大，众人往往敢怒而不敢言。

收到杨秀清的命令时，石达开正率领3万精锐在南昌城下摆开了阵势，准备一举拿下湘军镇守下的重镇南昌。他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放弃南昌，回师九江，留下1万兵马在九江固守，之后率领其余两万人马直奔安庆，并命亲信潜回天京城，适机将在天京城里的家眷撤到安庆。

杨秀清在焦灼不安中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援军，倒是等来了一个趾高气扬的洋人。这个洋人正是大东亚公司的董事长高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