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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疑踪

01章 女兵殇

滂沱大雨狂野击打着苏南泥泞不堪的土地,天空布满的阴云则丝毫没有让步的意味。滞留在滆湖湖畔近一个小时的新四军运河工作队卫生组的女兵们,麻木地蜷缩在各种难以遮蔽身体的雨具下面,许多人已经濒临绝望。

上天轰隆的雷声,与不远处爆炸的炮声混杂交织在一起,缺乏战场经验的女兵只有借助闪电才能勉强区分哪一声是雷鸣、哪一声是炮火。

“排长!”一个拎着汉阳造步枪的战士跌跌撞撞地从栖惶的女兵们身边跑过,跑到一个年轻的军官面前:“前面那个小村子摸完了,还是没有看见咱们部队的影子啊!”

被称为排长的,是新四军第一支队(作者注:成立之初的新四军,全军编制为四个相当于旅级的支队)运河工作队武装连三排排长:孙浙。

“村子里都是什么人家?有没有可疑的人出没?”孙浙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贴着对方的头颅大声问道。

“不知道啊,我没挨家挨户地敲,下这么大的雨,还有日伪军扫荡,老乡都把门窗关紧了,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可疑的人?好像……没有吧……”

端着汉阳造步枪的战士已经被浇成了落汤鸡,一边狼狈地答话,一边往外吐灌进嘴里的浑浊雨水。

“你就是个废物!”年轻的新四军排长气愤地训斥了自己的尖兵一句,转头焦虑地眺望着模糊的远方。

敌情相当紧急,突然发动这次扫荡的日伪军,正在分头追杀被打散的新四军当地驻军。更要命的是,必须提防那些伪装成百姓的汉奸特务——刚才卫生组的女兵在湖畔的几座茅草棚里避雨,就被裹挟在逃难人群中的特务发现,结果很快引来了一股日军;负责掩护的孙浙三排拼死抵抗,死伤了数人,才保着提携着大包小裹的卫生兵们艰难脱险。但是,仍有一名女兵腿部中弹倒地,眼睁睁地被日军捉走了。

“你为什么不开枪打死她?!”

此刻,孙浙的耳边又回荡起卫生组长悲怆的质问——组长是个年近四十的女医生,来自大上海著名的协和医院,参加新四军前是当地颇有名气的外科主刀——年轻的新四军排长的心禁不住再度颤栗,提着枪管朝下的步枪的手,也不易觉察地哆嗦了一下。

孙浙手里的枪,与排里大多数战士持有的国货步枪(中正式、汉阳造、巩县造)不一样,那是缴获日军的一杆簇新的三八式;论射程、论精度,都远胜前者。孙浙,安徽芜湖人,二十五岁,原**军74军51师下士;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九月随军参加了震惊中外的淞沪会战。战败后大撤退时与残破部队失散,回芜湖老家养伤;后被新四军征召,编入第一支队,重新进入苏南地区作战。因有参战履历且枪法精准,很快被提升为班长、排长。

你说的轻巧!孙浙在自己心底狠狠地朝女医生吼了一声,以化解难于抑制的阵阵颤栗:那不是开枪射鬼子,那是瞄准战友、而且是年轻的女同胞开枪,谁轻易下得了这个手?!

一道闪电在阴暗的长空划过,瞬间照亮了大雨如注的滆湖湖面、以及他们此刻隐身的一片稀疏的小树林,让孙浙也看清了好几张女兵紧张悲苦的脸庞。那里面不乏长相靓丽的女孩子,但是在眼下这个风声鹤唳的危局里,所有的花容均已失色。

上午,在穿过湖畔一座刚刚被日伪军扫荡过的较大村落时,运河工作队看到了一幕幕烧杀淫掠之后的惨剧,原本没剩了几名青壮人口的村落,许多老幼仍遭到子弹和刺刀的戕害;更令人发指的是,村内数十名妇女被日伪军士兵强暴,有的甚至在被强暴后杀死;堂屋院落随处可见赤身露体的女尸。

这支被新四军第一支队计划派往京杭运河西岸开辟根据地的工作队,队内包含的一个卫生组、一个宣传组的成员大多是年轻的女兵,看到日伪军如此丧尽人伦的兽行,大家无不触目惊心。离开村落后,许多女兵当即约定,一旦被俘就立即选择自尽以免受辱。为此,卫生组长、被尊称为大姐的医生章月萍狠心咬牙将一柄柄医用手术刀取出分发给了女兵们,还仔细教给她们怎样迅速割破颈动脉。

然而,悲剧还是在女兵们的眼皮底下发生了。刚才从湖边茅草屋紧急撤退,那个名叫小绫子的卫生兵被追击的日军射伤,当只顾拼命奔跑的战友们听到她凄厉的叫喊声时,发现已经有几名日本兵追上了她,而断后的武装连战士距离她最近的也有五六十米之遥。

日本兵捉住了她!更多的日本兵还在赶来。

工作队的许多人都看到了在日本兵手中拼命挣扎的这个女兵,卫生组长章月萍情急之下,呼喊不远处的三排长孙浙开枪射杀女战友。

人人都知道孙浙是名副其实的神枪手,在**军服役时就是。以当时不到百米左右的间隔,孙浙凭借着手里的三八大盖,是完全可以做到一击致命的。但,犹疑再三的他,最终选择了放弃。

这也就是大家逃进这片稀疏的小树林之后,章月萍立即怒不可遏地质问这个神枪手的原因所在。

然而此刻他们所面临的最大危机,已经不再是个把女兵的生死荣辱了。

运河工作队几天前刚刚从新四军第一支队的大本营茅山地区出发,计划到京杭大运河常州至无锡段沿岸的乡村,开辟建立新的根据地。工作队昨夜进抵至滆湖西岸,准备休整后绕过滆湖、继续向东面的大运河靠拢。不料,就在今晨,一大股凶恶的日伪军突然从常州方向窜入滆湖西岸地区,对属于新四军根据地边缘的这片区域实施疯狂扫荡。新四军第一支队在这一带只部署了少量兵力,面对强敌的偷袭猝不及防、寡不敌众,被迫且战且退。日伪军则分兵穿插、追杀搜剿,并对手无寸铁的根据地百姓大肆杀戮洗劫。

运河工作队是一百多人的队伍,除了政工人员组成的群工组以及女兵为主的卫生组、宣传组,另外还附加了第一支队司令部特意派给他们的一个武装步兵连,也就是孙浙担任三排长的武装连。今天凌晨刚刚遭到突袭时,全队尚能保持比较完整的队形撤走,但随着日伪军的蜂拥而至,队伍逐渐被打散。工作队队长蒋修武紧急关头下令将队伍一分为三:步兵连的三个排分别掩护群工组、宣传组和卫生组分散撤退,目标仍是向东。按照当地向导的点拨,大家约定到二十几里开外的一个集镇:彭家店汇合。

孙浙的三排负责掩护的就是章月萍任组长的卫生组。卫生组十人,除了章月萍和两名男医生,其余均为女卫生兵。刚才被日军捉走了一名女兵,眼下还剩九人。之所以在工作队内配置了这个卫生组,目的也是准备到开展工作的京杭大运河地区为缺医少药的当地百姓诊疗,借以增强人们对新四军的认同和好感,有利于进一步发动群众。同样,编制了八名(五女三男)新四军文工团员和战地服务团成员的宣传组,用意也在于此。

从茅山根据地出发前,第一支队的团首长特别召见了武装连的连长、副连长以及包括孙浙在内的三名排长一起吃饭,席间反复告诫他们:运河工作队成员均是新四军的优秀干部资源,特别是医务女兵和文艺女兵,堪称是整个支队的宝贝。武装连的官兵宁可自己掉脑袋,也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团首长的话语还在耳边萦绕,不料今天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工作队就遭遇了重创!分散之前业已掌握的:群工组十五人人当中牺牲三人,另有数人不同程度负伤;宣传组有两人受伤;卫生组三人受轻伤,但却有一名女卫生兵在其后落入了日军的魔掌——就在神枪手孙浙的射程之内。

年轻的新四军排长五内俱焚、欲哭无泪。

但打过残酷的淞沪会战的孙浙,还是努力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此时此刻,在这片随处都有日伪军出没的地带,任何慌乱以及慌不择路,都会给这支小队伍带来灭顶之灾。刚才,孙浙派出的那名尖兵,就是试图去前方的那个小村子寻找新四军的驻军——村子方向曾经一度传来清晰的隆隆炮声,或许意味着附近有新四军的当地部队在抵抗作战。

然而,尖兵摸回来的结果却让孙浙大失所望。

疲惫不堪的副排长报上了全排迄今为止的伤亡数字:阵亡八人,挂彩五人,其中一人伤势较重。幸亏卫生组就近在咫尺,迅速对伤兵进行了包扎处理。

瓢泼的雨势几乎让每一个人从头到脚都湿透了,这片缺少遮蔽的稀疏小树林,即便在眼下的八月盛夏季节,也根本无法成为带着伤兵和女兵的队伍长时间栖息隐蔽的依靠——进村还是不进村?

侦查的尖兵汇报说,村内似乎没有遭到洗劫的迹象;可正因为没有遭到洗劫,才存在着日伪军突然扫荡这个小村子的巨大风险。

怎么办?!

“这么大的雨,伤兵的伤口浸了水会严重感染,”卫生组长章月萍走过来抓住孙浙的一只胳膊,急切地说“女兵的身上也都湿透了,冷得直哆嗦,这么傻呆在林子里是不行的。你作为指挥官赶紧拿主意!”

章月萍的语气很严厉,脸上的表情也罩着一层寒霜,孙浙明白,医生大姐还在为他刚才优柔寡断未能射杀落入日军魔爪的女兵而怨恨。

“前面那个小村子肯定进不得!”年轻的新四军排长终于下决心地说:“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四面都是旷野,一旦被日本人围住了,就是一个瓮中捉鳖的局面,想跑都跑不掉。”

“你愿意当乌龟是你自己的事情,别扯上我们!”章月萍越发恼火了,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孙浙一愣,旋即意识到自己用的“瓮中捉鳖”有些不当,特别是当着这么多的女同胞。可他同时对这位大城市来的女医生产生了几分不悦——都到了生死关头了,这个拿手术刀的女人还在计较无关紧要的东西!

“出发,从小村子外围绕过去,继续向彭家店方向赶路!”新四军排长不无恼火地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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