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大海捞针2
崇萧苦笑说：“你呀，谁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不过不要担心，他们基本上不参与意见，咱们管咱们的。”
“小虫，我老实跟你说吧，到时候他们肯定会频繁地插嘴打断我们的。”
“那是为什么？”
“你想啊，你要问的问题，都是拐了好几个弯才问的，你想要的答案已经跨前好几步了，如果一下子没想到你那么深，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你在问什么？换作我，如果我不知道你的意图，我肯定也会觉得你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崇萧被他一提醒，也觉得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谈话正式开始了。
老洪就坐在崇萧和毕觞的身后，隔着大玻璃，看着对面的房间，连毕觞这个嘴闲不住的人这会儿也一点声音都不发了。
老洪至少准备了两个笔记本，崇萧和毕觞的面前却一样东西都没有。这些记忆力好的人就是这德行！老洪无奈地摇了摇头。
“海试中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前期一切正常。后面发生了异常，具体不太清楚。”
“首长在和潜艇通话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信息交换很清晰，声音也很好，图像也很好。”
“现场有没有人做鬼脸，说笑话？”
“没有，哦，应该说我没注意。”
一连问了十来个人，大多数都是海军的，他们的回答很简短清晰，崇萧问得也很简要，却都是没头没脑的问题。
东方群和李袁坐在监控室，听到了这个明显被变声器改掉的声音，东方群皱了眉头，心想：这个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出来都是这个频率，看来这个人的音频比较高，不出意料的话，此人应该很年轻啊。
他们听着一个又一个问题，却还没有得到什么异常的信息。
又是一个人进来了。
“你认为这次海试的开头正常吗？”
没想到，这次的回答出了名堂了。“有点不正常。”
“怎么讲？”
“临时调整了方案。”
“具体点。”
“我是现场操作监控设备的技术人员，海试方案中，有四个大屏幕，看特遣舰队的、看海底跟踪视频的、看潜艇的视频对话的镜头以及海试指挥中心的信息台的画面，但是在激活密音一号设备之前，有人提出要关闭海底跟踪的画面。”
“后来关了还是没关？”
“当然关了呀。”
崇萧眼睛一亮，回头看了老洪一眼。老洪立即对着玻璃点了点，示意他深入问。
“请问你的具体岗位和职责？”
监控室内，东方群眉头又皱起，他发现这个提问的人怎么颠三倒四的？先问什么不正常，再问你的身份，哪有这么问问题的？
“我是南海舰队指挥中心的技术人员，每一次作战指挥我都会参与，这种临时调整方案的事情很少见，首长的要求，在行动之前，所有的细节都必须考虑清楚，行动时刻不能朝令夕改，这还没开始就调整方案，那哪行啊？”
“所以你认为这么做是不对的，是吗？”
“对。”
“你有没有提出异议？”
“我只服从命令。”
这个人是第一个让崇萧提问最多的，东方群还没悟出道理来，崇萧这边已经有点小激动了。这是个突破口。
他们暂停了问询，老洪：“崇萧，你认为这个答案很有价值？”
“我还没听到我最想听的，不过这是个突破口，下面咱们就能从这个地方下手了。”
“好，按照你的思路继续。”
接下来，量子所的技术人员多了几位，也有人回答，现在发现了异常的长波信号，当时他们就组织人员进行解码破译，但是一直没能解开。
“那个长波信号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技术人员说，当时首长正在和大家讲话，突然抓住了那一条长波信号。这个技术人员似乎对这一次海试的过程耿耿于怀，他话很多，崇萧都没有问，他却主动要求把海试的完整过程讲出来。“海试一开始，原先安排了四个分屏幕，后来取消了一个。总部首长要求提前开始，我们顺利接通了潜艇，对话很清晰，后来张副总指挥提示进行视频通话，效果也很好，结束通话后，首长正在对全体发表讲话，我们就抓住了那一条长波信号。大家都在紧张地破译，潜艇就提示发现异常物体靠近，我们马上就转入战时通讯状态，潜艇还开了火。”
“潜艇开火了？是否没有命中目标？”
“是不是，我们不清楚，反正后来潜艇上很紧张，我们不懂军事上的具体问题，就知道舰长立即命令拆除了核心部件，要求大副带上密音一号设备离开。”
崇萧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信息，其中大有玄妙啊！
监控室内，东方群和李袁也清清楚楚地听到这一切，他们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却不知道其中究竟有什么奥秘存在。不就是一条长波信号吗？
附近一定会有渔船，不光是菲律宾的，还会有中国的渔船，他们的通讯方式自然会有长波，碰巧就在附近有什么海底的监控鱼汛的探头，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毕觞却跃跃欲试的样子，他着急想插嘴问现在那些长波信号有没有保存下来，可是崇萧的左手一直压着他的肘部，，这不是不让他讲话吗？
着急死了。
还剩下12个人没有询问，崇萧看到了一个名字：宋剑秋。
“老洪，这个人不是量子所的上级单位的领导吗？”
“怎么啦？他当时不也是在海试现场吗？你不就是要调查海试现场的人员吗？”老洪此刻的目光有些锐利起来。他似乎在压迫崇萧，让他不要有任何退缩的想法。什么领导、技术人员的，既然有了调查方案，一切都必须按照方案严格执行。如果方案制定不当，那就是崇萧的错，而既然他想得清楚了，那就必须执行到底。
“好，问完这个人，咱们就先吃中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