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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运河芦花红

第四十一章 阴坏阴坏的殷缺德

你说说,我爹这骗人的招数张口就来,把殷汝耕那个大汉奸是骗得团团转,就像是那头东洋大马一样,牵在手中玩。然而,同样是“骗”,星火伯伯也想使,却不灵光。

新的营地,显然很受游击队所有人的喜爱。在这里,他们不用低着嗓子说话,运河船歌爱吼多响就吼多响,调子爱起多高就起多高,哪怕是破音了,也没关系,反正没有外人听得到。我也很喜欢这里,主要原因有两点:

一是庙里那些五颜六色张牙舞爪的神像,深深地吸引了我。铁锚寺我也去过几次,但是,那里的神像身上的油彩,本身因为湿气重,再加上我太奶奶和我爹在那里住了十几年,油烟熏蛮火撩的,早就掉得差不多了。兵荒马乱的年头,也没有人去修缮,光是几个泥土疙瘩杵那里,一点都不好看。这个河神庙里的神像,就完全不一样。因为从来没有人住过,再加上河流改道之后,这里变成了一片旱地,干燥,没有湿气,所以神像身上那层土尘一掉,上面的油彩居然还光亮光亮的。

第二点嘛,小爷有点不太好意思说,能不能就不说了。啥,一定要说?咳咳,那好吧,因为河荷和她奶奶也来营地了。具体原因你就不要再追问了,那是人家的隐私,好不。

河荷是老胡叔的孙女,唉,也是个苦命的丫头。河荷她娘是被卖到老胡叔串过角色的戏班里的,演个小旦角,据说是举手投足都是范儿十足。但是,因为受不了班主的欺压,一直就想逃跑,多次被抓回来毒打。后来,老胡叔攒了点钱,帮她赎了身,就跟着回到了三间房。之后的故事和我爹我娘差不多,就成了老胡叔的儿媳妇。听我娘说,那小两口可恩爱着了。

张湾是大村,总有集,三间房离张湾四里地,小笨驴一蹽蹶子,麻溜地就到张湾。我娘怀着我的时候,经常看到河荷她爹牵个小笨驴,驴背上坐着她娘,就在集子上一圈圈地转着。他们很少买东西,就是东看西看,两个人有说有笑。那两个人在一块,回头率一下就把号称张湾“百人迷”的我娘给比下去了:小旦角容颜没得挑,眉目之间,还有那一股媚劲,那是打小练的基本功。哦哦,这个,就封个“千人迷”吧。

不过,都说是红颜祸水,还真不假。因为小两口总到张湾转悠,就被那个好色的阴缺德给瞄上了。但是,河荷她爹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阴缺德没有什么下手的机会,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干着急。不久,河荷出生了,阴缺德也就断了念想。可是,当日本人来了之后,为了讨好主子,阴缺德再次掂记上了那个漂亮的小花旦。于是,在小两口赶集回家的路上,就被阴缺德带着的日本兵给拦截了。

据说,那天路上人还挺多,小鬼子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手的。河荷她爹拼了命抢人,结果一刺刀就倒下了。河荷她娘哭干了泪水,却于事无剂,就在路边的玉米地里,五六个日本兵把她给糟蹋了。要说戏班子出来的人也是坚强,就在那样的情况下,河荷她娘还把她爹的尸体驼上了驴背上,牵着回到家。梳洗得当之后,河荷她娘给河荷做了最后一顿饭,哄她睡着了,就躺在她爹的身边用菜刀割断了手腕上的动脉。出事那天,老胡叔和老伴去一家办丧事的人家吹锁呐去了,等他们拎着主人家给的一刀白肉兴冲冲地回到家里,眼前的悲剧已经无法挽回----那一年,河荷才一岁半,断奶没几个月。她娘的肚子里,还怀着她弟弟。

咱不说这一段了,喉咙哽咽了。

话说回来,因为河荷的到来,我就解放了。我娘不再用绳拴着我,而是放心地让我们两个出去玩。可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几天,有个人就弄事了,这回连星火伯伯都搞不定。这个人,就是我的太奶奶。

我太奶奶闹事,根子在于星火伯伯“骗”了她。当初从张湾走的时候,星火伯伯曾向我太奶奶许诺,不会让她离开运河,而且还住在另外一处河神庙里。在我太奶奶看来,只要不离开运河,她就不算离开我太爷爷,就是没离开家。然而,这个地方到最近的河,都有十几里地,还是一条小河沟,离真正的大运河,那得有四十里地出去了。或许觉得98岁了的老太太好蒙,加上营地还真的是河神庙,所以星火伯伯挺踏实的。然而,没过两天,我太奶奶就不干了。她让人找来星火伯伯,说我太爷爷托梦了,让她回家,要不然,我太爷爷就自己亲自来带她回家。嚇嚇,这分明是诡诈,我太爷爷来领,那不直接去阴间了。

“星火哥,没事,奶奶就是想爷爷了。”我娘赶紧就宽慰星火伯伯,扔下手里正洗着的衣服都不管,给我太奶奶捶起背来。我太奶奶那被旱烟熏了八九十年的肺,很中意我娘那轻柔轻柔的小拳头,每次只要这样一捶,老人就安祥地闭眼享受。可是,没想到这回不管用了,我太奶奶非得要回张湾,要死在家里,百般办法都使尽了,就是没有用。

看着一次次摔倒,爬着都要走的我太奶奶,天师一样的星火伯伯也没招了。

“要不,我带着俩孩子和奶奶,去东边看仓库吧。”最后,还是我娘了解我太奶奶,提出一个折中方案。那仓库香河那边一个苇荡子里,我太奶奶应该会适应。反正,不管怎么说,张湾是绝对不能回去了,因为我们已经说了去东北,出尔反尔,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搞不好就是引火烧身。再说了,现在小鬼子、保安队还有阴缺德家的民团,都是张湾一带可着劲找杀鬼子劫武器的可疑之人,正把整个运河沿岸的村庄都搞得鸡飞狗跳的。

这事,要说起来,还是我爹年轻,阅历浅,不知道很多不明不白的厉害关系。原本,他的意思就是让阴缺德背黑锅,没想到阴缺德根本不是个省油的灯。自从殷汝耕把阴缺德请去“喝茶”了之后,他马上就利用这个机会,迅速把自己的民团扩张了三倍多。原先,阴缺德手中也就十多杆土枪,这次,他一边向殷汝耕立立“军令状”,一边开口要武器。要让牛耕田,自然也得让牛吃点草,殷汝耕做了个顺手人情,把小鬼子与二十九军交战时缴获的三十多杆汉阳造,以及仿德国手枪的大尾巴撸子也给了十几把。要说借势而为,这点你不服阴缺德都不行,这一下,别说张湾了,就是在整个通县甚至是冀东,他的民团都是数一数二的地主武装。

当然,殷汝耕的那些武器也不是白给阴缺德的,都是让他掏真金白银买的。既然那边血流出去了,另一边就得给赚回来。所以,有了枪有了队伍之后,阴缺德干的头件事,就是打着搜查劫匪的名称,沿着运河两岸开始明目张胆的抢劫。唉,你说说,我这傻爹办的事,让我说什么好呢。惨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游击队早就在新营地躲起来了,阴缺德忙乎几天,钱财没少抢,但劫匪自然是连根毛都没有找到。但是,这却难不倒阴坏阴坏的阴缺德,他就在游击队劫船的附近的李老庄,一口气抓了三十几个青壮年,楞是当成劫匪给送到通县大牢里。

“殷**,殷大善人抓的那些人,我可是全都认识啊。那些人怎么可能是劫船的劫匪呢。万一特务机关那边发现这全是一些冒名顶替的村民,到时候怪罪下来怎么办?”我爹是最早听说阴缺德抓到了“劫匪”消息的人之一。因为阴缺德算是我爹“举荐”的,所以,现在抓到了“劫匪”,他也算是有功之臣。这样的“功劳”让他后悔莫及,为了救那些被抓的乡亲们,他必须要想出办法来,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向殷汝耕提出了自己的置疑。

“可是,殷善人他有证据啊,说是在李老庄村子里发现了拉武器的马车,车轮子还是血迹呢。再说了,现在细木繁摧得急,先把人交过去,看宪兵队那边能不能审出点什么来。如果细木繁觉得有疑问,我们就说人是殷善人抓的,如果确认是劫匪了,那岂不是算是交差了。”其实,就那几十个人,殷汝耕看也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所谓的马车和血迹,都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词的东西。但是,为了向日本人交差,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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