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分道扬镳

眼见关张赵三人悲痛欲绝，张飞更是要拔剑自刎，随刘备而去，裴行使尽浑身力气都劝不下来。最后只得大声说道：“张将军，你要是死了，可是曹操最高兴的事情了，就没有人能找他报仇了。”张飞听了这话，虽然依然没有搭话，但是至少是不再闹着自杀了。这时关羽强打精神安排兵士将刘备尸身运回城中，准备后事，随后详问事情经过。赵云将忍痛撤军之后的事情详细述说。当二人闻听刘备死于夏侯惇箭下，简直恨得咬碎了钢牙。

关羽思索片刻，看向在旁默然不语的吕玲绮。依关羽的眼力，当然能够看出吕玲绮眼中幸灾乐祸之意。对于刘备之死，关羽当然知道是夏侯惇所害，但对于赵云、裴行和吕玲绮未能够尽到护卫之责，他心中也有怨恨。赵云还罢了，裴行，一个黄巾旧将，凭着几个歪点子竟然也能被大哥看重；吕玲绮，更是吕布之女。这二人，关羽当初就不想让刘备收留。只是一来正是用人之际，二来赵云又极力推荐，才勉强没有反对。现在碰到这种情况，关羽对于今后的打算暂时也没有什么主意，还是先处理了大哥的后事，再想办法报仇。

张飞现在已经哭得快晕过去了，他心里唯一能够记得的事情就是报仇。赵云呢，也是非常难过，认为自己没有尽到护卫之责。吕玲绮虽然对于刘备之死乐见其成，但对于今后的出路也是了无头绪。至于裴行，大脑当机中。他现在还没有完全相信刘备已经死了的事实。想前世看得三国穿越小说，不是跟随刘备打天下，就是把刘备当成大BOSS，哪有碰到这种情况的啊，这让他以后可怎么办呢？

刘备大营乱成一团，曹操闻听刘备已死，心中也是百味杂陈。当年和自己一同联盟，攻伐董卓的一代豪杰，现在已经十不存一了。想起当年一起青梅煮酒，如在昨日。曹操特意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叹道：“玄德，好走！”英雄寂寞啊。随后曹操下令重赏夏侯惇。刘备既死，曹操心腹大患已除，江东孙策暂时还没有动静，曹操又将目光又放到了北方。“袁绍虽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任其休养生息，恐怕又成为心腹大患。听闻袁绍重病未愈，那么就再添把火，送他一程吧，这样刘备也不会寂寞。”想到这里，曹操心中也有了计较。于是，曹操遣使令曹洪在河上骚扰袁绍，务必使其不能休养生息。自己亲率大军，欲乘胜攻破汝南。曹操还惦记着关羽张飞赵云三将，还有那个敢用地道战的家伙，若能收为己用，曹操做梦都会笑醒。

于是大军南下，忽一日探马来报，言江东孙策已然出兵至寿春，攻城甚猛。寿春守将急报求援，曹操令大将乐进李典领兵一万增援寿春。此时手下谋士程昱谏言：“今袁绍未除，不可轻视。孙策来范，淮南不稳，我军连续作战，军士疲乏。刘备已死，汝南虽不足患。但其为哀军，兼有关张赵之勇，胜之不易。若强攻一来士卒伤亡必众，二来袁绍若从北而起，孙策攻寿春，胜负未可知矣。三来冬日渐冷，粮草辎重略有不足。不如还兵许都，养军蓄锐，先固守河上、寿春，待来年春暖，先安河北，再南下攻汝南，取荆襄，安江东，南北之利，一举可收也。”操然其言，遂提兵回许都，只留夏侯惇、满宠守西平县。

刘备既死，众将为其操办丧事。因曹军压境，一切从简。现闻曹操退兵，夏侯惇就在西平，关羽张飞即刻号令全军，杀奔西平，为刘备报仇。裴行觉得现在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必败无疑。无奈人微言轻，连赵云都执意出征。裴行苦劝不听，最后张飞恼裴行阻拦，一拳将裴行从帐中轰到了帐外。得，裴行想去也去不成了。张飞那大拳头将裴行的肋骨都打断了两根，好悬没要了命。吕玲绮见状大怒，言陷阵营伤亡较大，急需休整，拒不出征。关羽也不强求，率张飞、赵云、刘封、关平进攻西平县。

近五千大军开动，裴行只能望之兴叹，老老实实在汝南养伤。手下以廖化、裴光为首，纷纷为其报不平。不过吕玲绮心忧裴行之伤，常常过来相伴，脾气也克制了不少，裴行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裴行却没想着享受难得和吕玲绮相处的时光，他真着急啊。关羽此时率军出征，必败无疑。若是曹军兵至汝南，借守城之力，作哀兵之态，还有一战之力。弃城出击，以少攻多，即使关张赵再勇，也无法改变必败的事实。而如果再败，汝南城内，卧牛营还有三百多兄弟，陷阵营也有四百人左右，其余刘辟旧部，能战之兵几乎都被关羽带走，剩下的老弱也只有千余人，守城估计是守不住了。今后要怎么办呢？裴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十日之后，裴行躺在床上，吕玲绮破天荒的亲手熬了一碗粥，献宝一样送到裴行身前。裴行看着吕玲绮俊俏的脸上沾染上的烟灰，看着碗中散发出糊味的粥，心中既感动又无奈。佳人倾心，裴行如何看不出来，只是前途渺茫，为了能够给佳人一个美好的未来，同时也为了能够尽可能的不喝那碗粥，裴行继续沉浸在思考之中。半个时辰过后，吕玲绮耐心已尽，喝道：“我都又热了两回了，你喝还是不喝？”帐外亲兵一听，赶快眼观鼻鼻观心，进入失聪状态。裴行知道母老虎也发威了，不得不捏着鼻子喝了这碗粥。吕玲绮这才转怒为喜，得意洋洋的走出帐外，心中想着：“高远这家伙还说没人能喝的了我熬的粥，哼，你看着裴元绍喝的多快。”吕玲绮迈着大长腿悠然而去，帐中裴行终于口一张，把粥尽数吐了出来，随即唤帐外亲兵将其打扫干净，恐吕玲绮发现。

刚收拾停当，亲兵来报，赵云将军回来了。裴行大喜，赶快派人请赵云前来。赵云一瘸一拐进入大帐，看了裴行一眼，往帐中一座，默然不语。裴行心中一紧，知道必是大败而回。问道：“赵将军，此次战况如何，怎不见关将军和张将军？”赵云叹道：“悔不听汝之言。”原来关羽率军杀至西平城下，欲要杀夏侯惇报仇。夏侯惇倒是想要出城一战，但满宠擅谋，谏言道：“今关羽因怒兴师，以疲弱之兵攻我之坚城，其必败无疑。将军无需以身犯险，不若一方面坚守城池，另一方面派人抄其后路，待关羽军士疲乏，两面夹击，必可大胜。”

绝对的实力加上合理的计策，由不得关羽不败。只是这一败，有点惨。关羽张飞连亲兵都快拼光了，也没伤了夏侯惇一根汗毛。夏侯惇就是往城头一站，就引得关羽张飞把什么都忘了。还是赵云谨慎，先一步发现了从身后而来的伏兵，这才避免了全军覆没的结局。只是这一仗下来，这几位大将几乎都成了光杆司令。关羽张飞一商量，听闻孙策在寿春打得有声有色，对曹操威胁极大，不如去投孙策，借其之力，报仇雪恨。关平、刘封、周仓皆愿意跟随投奔孙策，唯有赵云不愿。一来江东擅水战，自己一旦投奔几乎再无率领骑兵征战的可能；二来他心忧留在汝南的裴行、吕玲绮等人，且刘备家眷还在汝南；三则赵云还想收拢一些败兵，将其带回汝南。关羽张飞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兼心中依然怨恨赵云当初未尽护卫之责，一见赵云不愿前往，遂和关平、刘封、周仓率领剩余兵马径往寿春投奔孙策去了。赵云率所部骑兵辗转收拢败兵，得千余人，回转汝南。城中孙乾、简雍、糜竺、糜方等人闻听关羽张飞投奔孙策，也各自收拾行囊护送二人家眷往寿春而去。赵云想到当初刘备曾言，将组建一万骑兵，供自己驰骋疆场，而今麾下众将分道扬镳，一时间是百感交集，心酸不已。

裴行安危赵云道：“今主公虽不幸战死，但我等不应忘却其信念，当以杀曹操，救献帝以己任，不可过于颓废。关羽张飞二位将军若投孙策，孙策在短时间内必实力大增，寿春恐怕要易主。不过，江东氏族林立，孙策背后并不安稳。且江东之兵，擅长水战，自寿春往北，水流河道减少，孙策要想再进一步，也并不容易。”数日来裴行殚精竭虑，从自己所知历史、游戏、书中吸取灵感，终于有所得，如今侃侃而谈，竟然一时将赵云虎得敬佩不已。

裴行继续道：“汝南虽小，但已是我等存身之地，不可轻失。当下之计，只有巩固城防，加强训练，只有能得到一支精兵，再寻机袭取宛城。到时我等可联合孙策、刘表，共同抗曹，方有报仇希望。”赵云闻听，也燃起了斗志。他本不是轻易放弃之人，而且自从他结识裴行一来，感到其思考问题虽然天马行空，但往往能够出奇制胜。刘备如果听从裴行之策，也不会如此下场了。裴行又让裴光请吕玲绮、高远、杨轩、廖化前来，刘备军仅存的部队为了自己的将来召开了第一次高层会议。会上，裴行建议全军改名为豫州军，以卧牛营、陷阵营和白马义从为骨干，加强练兵，整顿城防，力争在来年开春之前练出五千精兵，以求能够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下去。

杨轩提醒道，由于屡次大战，城中百姓已苦不堪言，缺衣少食，今寒冬将至，若不及早处理，恐生是非。裴行也知百姓困苦，然军中也无余量，只得号令全军轮流出城围猎，将所获猎物分给城中百姓，同时让杨轩率人前往荆州购粮，以解危急。

刘备虽死，天下诸侯或喜或悲。对于刚刚改了旗号的豫州军，没有人将其放在心上，更没有人能够想到，仅仅数年之后，这支豫州军就将天下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