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渔翁得利

裴行率军来到宛城，先请赵云押着张绣前去诈开城门。赵云领兵去后，裴行心中畅想：“待得赵云诈开城门，自己再率兵一拥而上，从此占据宛城，迎接徐庶，割据一方，走上人生巅峰。这可是三国演义中最常用的计策，自己活学活用，肯定八九不离十。”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可与人言者无二三。就在裴行得意洋洋的在吕玲绮面前显摆的时候，赵云默不作声的押着张绣回来了。看着裴行诧异的目光，赵云说道：“没想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宛城已经归了荆州刘表了。”“啊！”裴行闻听此言好悬没从马上摔下去，忙问究竟。

原来，惦记宛城的可不仅仅是裴行啊。自张绣投降曹操之后，刘表以张绣为荆州屏障的算盘落了空，不得不直面北方曹操的压力，那简直是亚历山大啊。为此，刘表听从谋士蒯良的建议，派大将文聘驻军樊城，抵御张绣，并伺机夺取宛城。此次张绣率主力前去偷袭汝南，宛城守备薄弱。本来依张绣之意，自己千里奔袭，一战而定，宛城城墙高大，纵然文聘来攻，也足以支持到自己回援，说不定还能大破文聘，再立新功。文聘也确实有此顾虑，虽然探知张绣率军出击，宛城空虚，也不敢轻易开战，但是其属下副将魏延献上一计，言率五十精兵混入宛城，伺机夺取城门。文聘知魏延勇武过人，遂采纳其策。魏延率兵潜入宛城，待黎明之际突袭城门，果然成功。文聘率大军入城，宛城就此易手。

也正因为如此，当赵云押着张绣冒充曹军前去诈城时，被一顿乱箭招呼。要不是赵云手快，这张绣就交代了。饶是如此，想着自己白忙活一场，裴行吐血的心都有。无奈战场之上，运气不能始终站在一边。裴行只得无奈的接受现实，回军汝南。他倒是想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偷袭樊城。但是研究了一下地理环境，发现樊城所在四周皆是刘表军属地，若是占据樊城，刘表只要一出兵，那就被包了饺子了。没奈何，裴行只能心中念叨着徐庶的大名，先回汝南，再图大计。

此时宛城城内，一个小酒馆，令裴行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徐庶徐元直正品着小酒，悠然自得。他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了这两日战事情况，对于裴行的功亏一篑也深表惋惜。由于对刘表不思进取之心的了解，他倒也没有投奔刘表之意。对于裴行，徐庶也有了几分佩服，能够在短时间内将计就计，大败张绣，让他对裴行也有了更多的期待。

许昌，丞相府内，曹操闻知刘表偷袭宛城，张绣生死未知，也是大为震惊。然此时他已经为征伐河北准备了太多太久，弓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曹操并没有决定立刻出兵，夺回宛城，而只是命令夏侯惇、曹仁小心防备，切勿轻易出击，自己则统帅大军，欲给袁绍最后一击。待得北方平定，再大军南下。

回到汝南的裴行已经掩去了心中的失落，毕竟此战虽然没有攻取宛城，但好歹也击败了张绣，缴获战马辎重良多，算得上一场大胜。太守府中，裴行看着跪在下面的张绣，心里也有些犹豫。按说如今豫州军正在用人之际，若是能够收降张绣，则无疑平添几分战力。但是张绣的履历太不让人相信了，两面三刀的做法无疑很败人品。但要杀了，似乎有些可惜。最后，裴行还是决定招降一下试试，不料话刚一出口，张绣纳头就拜。“咦，张将军如此爽快？”面对裴行脱口而出的疑问，张绣脸上一红，心里却在嘀咕：“丢了宛城，又失了西凉骑兵嫡系，自己对于曹操是再无利用价值。此时不降，回去后可没好果子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希望赵云能看在师兄弟的面上多照顾照顾自己吧。”张绣抬头答道：“投降曹操，实属无奈。如今，只要将军答应我一个条件。末将必誓死效命将军，如违背誓言，愿造天谴，死无葬身之地！”“哦，”裴行见张绣赌咒发誓，心中也颇为震撼。要知道古人对于誓言还是相当看重的，“将军请说？”张绣言道：“今我家眷尚在许昌，我若降将军，则其必死。今请将军放末将回许昌，待末将接回家眷，再收拢旧部，再来投奔将军。”

“这……”裴行正在沉思，旁边杨轩一个劲的使眼色，那意思是：“主公可别上当，这小子投降多少次了，难说有什么信用。”裴行明白杨轩意思，但是若不答应，张绣就算投降估计也会心存怨气。若来日其家眷果然遭遇不测，难保他不会有什么举动。想当年太史慈好像也跟孙策有过类似约定，孙策答应之后，其果然归来，从此对东吴忠心耿耿。拼了吧！裴行下定决心，说道：“张将军此言甚有道理。那么，我们就此约定，你可去俘虏中挑选些亲信一同回转，望你能够遵守诺言。”张绣大喜，叩头称谢。裴行让赵云陪着张绣去军营之中挑选俘虏，然后任其回许昌。等到二人出去，一边杨轩开口说道：“主公，如此一来，则张绣必有去无回。”旁边吕玲绮也道：“那曹操势大，张绣岂能再回来？你啊！这次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裴行摆摆手，说道：“你们不知道，曹操与张绣有杀子之仇，岂能心中无恨？平常他要收买人心，还能忍者张绣。可如今，张绣丢了宛城，曹操就是灭他满门，其他人也没有话说。就算张绣真不回来了，如此异心之人，留在身边，还得防备，也是无用。”吕玲绮道：“别说这么多，你敢打一个赌吗？要是他不回来，你就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那要是他回来呢？”

“那我也答应你一个要求。”

“呵呵，”裴行心中想着吕玲绮那妩媚动人的身材，脑中出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场景。“好，一言为定！杨轩你来做公正。”

杨轩点头答应。吕玲绮看着裴行有些渗人的笑容，心中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本姑娘是不是被他算计了。”裴行心里道：“张绣，你可一定要回来，不然他日我再抓到你，我非把你阉了当太监不可。”

想到太监，裴行忽然想起了镇邪，忙问起杨轩情况。杨轩道那镇邪自打来了汝南，每日深居浅出，甚少与人接触。裴行正想着要找镇邪聊聊其余宝藏的事情，忽然有人来报，言简雍来访。裴行有些莫名其妙，忙使人请其入内，心说，这简雍不是陪着关羽张飞走了吗？莫非这二位要回来？简雍进来深施一礼，心中也是百味杂陈。想当初，刘备刘玄德坐拥汝南，欲图大计，何等英气勃发？看如今，自己随关张二将寄人篱下，还得回来请裴行帮忙，心中何等憋屈。不过简雍毕竟是一等一的外交人才，忙掩去苦闷之色，对裴行说道：“多日不见，将军一向可好？”裴行忙道：“先生抬爱，快快请坐。不知先生所为何来？关将军、张将军一向可好？”二人就做，简雍向裴行说起了此行的原因。

原来，关羽张飞率领刘备残部，投奔了孙策。孙策猛攻寿春不下，正在苦恼，闻听关羽张飞来投，大喜。不但真心接纳，更命关羽张飞独领一军，可自行委派军中官职。关羽张飞二人甚为感动，兼之心念为刘备报仇，故真心效力。二人加入后，孙策军如虎添翼，攻势更盛。然寿春曾为袁术称帝建都所在，城池高大，曹操又命乐进、李典率一万大军增援，关张虽猛，但是寿春尽然能够屹立不倒。无可奈何之际，孙策只能回军合肥，再图后计。

既然北上不成，孙策就欲先攻刘表，袭取江夏，斩杀黄祖，以报杀父之仇。关羽张飞虽然心念刘备之仇，但如今寄人篱下，也只能先随孙策攻伐江夏。此时，关羽想起汝南还有裴行、赵云一哨人马，遂向孙策献计，若裴行从汝南南下，则江夏两面受敌，必然可事半功倍。孙策大喜，请关羽联络裴行，故简雍才到汝南。简雍开始还认为赵云乃汝南军中首领，待见得赵云说明情况，赵云则不置可否，只说如今汝南皆以裴行为首，故简雍才来求见裴行。

裴行听到这里，心中也是犯了嘀咕。心说：“关羽张飞本来就看不起自己，现在有求于我，如果能助其成功，看他们还有何话说？”刚欲答应，见旁边杨轩一个劲的使眼色，心中一动，对简雍说道：“先生见谅，如今我豫州军刚与宛城张绣大战一场，军中颇有一些事务。待我考虑一番，一日之后，必答复先生。”简雍答道：“正该如此。”遂拜谢而去，自有兵士下去安排其住所。

见简雍远去，杨轩对裴行说道：“主公，万不可轻易答应。”裴行道：“此话怎讲？”“若主公答应其所求，江东军攻下江夏，于我豫州军并无益处可言。如今我军身处四战之地，欲要发展，实属不易。但若我军以此为契机，或可使豫州军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