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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的故事

第八章 婚事 (3)

此刻,郭世信正蹲在自家的街门上,嘴里面抽着水烟,眼睛望着村子的东头,焦急地等待着郭天达和郭解放回来。

他急切地想知道郭解放到佟家闸一队相亲的结果。

远远地,一个人骑在驴上,一个人跟在驴后,快速地向村子里走来。

郭世信赶忙站起身来,把手搭在额头上,遮住阳光,仔细地去看。其实,不用看郭世信也知道,那是郭天达和郭解放相亲回来了。

从郭天达带着郭解放到二十里堡佟家闸一队相亲走后,郭世信就蹲在了街门口,一边吸着旱烟,一边悬着个心,生怕事情有个闪失,黄掉了;现在,看到郭解放和郭天达回来了,就赶紧迎了过去。

郭天达和郭解放来到了郭世信跟前。

郭世信特别主意观察郭天达和郭解放两个人的表情,当看到儿子满脸的喜气,郭世信悬着的心咣当一下子就落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郭世信招呼着郭天达道:“九爸,这一趟把您累坏了,快进屋走。”

说着,接住了郭天达手里的驴缰绳,把郭天达从驴身上搀扶了下来。

郭解放接过了郭世信手中的驴缰绳。

郭世信招呼着郭天达进屋去了。

郭解放拉着驴进了后院子,把驴拴在了槽上,拍了拍驴屁股说:“呔,老朋友,今天你辛苦了,以后再好好优待你吧!”

郭世信把郭天达让着坐到了炕上,就望着郭天达笑,等待着郭天达说相亲的结果。郭天达慢条斯理地坐在郭解放家的土炕上,接过郭世信递过来的水烟袋,美美地抽了几口,才详细地把郭解放相亲的情况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郭世信听得满心欢喜,嘴里奉承地说着:“也就是你九爸爷,要是别人,说啥都办不好这个事情。”

又客气了一阵,郭天达就告辞回自己家去了。

接下来双方便开始商议订婚的事。

其实,在平安民间,所谓订婚,最关键的不过是确定娶媳妇子的彩礼钱而已,彩礼钱若是商量妥了,婚姻关系就等于是木板上钉上钉子了,佟玲玉就成郭解放的未婚妻了,就等着结婚的日子一到,男方将女方娶进屋来,从此后就一起过日子了。

商定娶媳妇子的彩礼钱问题,主要是介绍人的事情。对于彩礼钱,佟家要了四百元,郭天达就把这个话传话给了郭家;郭世信听到佟家要的是四百元的彩礼钱,就用手挖起头来,因为他拿不出这笔钱来。

钱这个东西是硬货,没有就是没有,郭世信没办法,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九爸,按说四百元钱倒是不多,娶人家那么好的个丫头子哩嘛,四百元钱算个啥?!关键是拿不出来。九爸,不行了你再去给丫头的妈说说,就二百元吧,最多就是这么个数了,再多了真的拿不出来。”

郭天达闻言心想,你娶人家的一个丫头子呢,咋地一下子就把价钱给砍掉了一半?这个话不好说啊!郭天达心里感到为难,但考虑到自己毕竟是郭世信的叔伯爸爷,这个侄儿子又是个老实人,就不能不替郭世信着想;所以,郭天达就又骑着毛驴子跑了趟佟家庄子,把郭世信的话传给了佟玲玉的妈。

佟玲玉的妈听了郭天达传的话就不高兴,说:“呔,你这个老贵,我和你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你就光替你的侄儿子着想,你咋就不替我也想想?”

郭天达闻言,憨厚地笑了笑说:“你看你这个嫂子,我咋地就不替你着想了?解放那个娃子真的是个好娃子,本事大着呢,将来你跟上女婿享福呢!但现在就这么个情况,郭解放家真的是没钱,郭解放的妹子虽然和高福的儿子谈上对象了,但也还没订婚嘛,彩礼钱也还没拿到手哩嘛,郭家现在是真的拿不出四百元钱来,就这二百元钱,他还不知道上哪里筹措去呢!呔,老嫂子,人重要吗还是钱重要?你总不能让钱把模样子给遮住了吧?你总不能因为钱就把好事情给搞黄了吧?”

佟玲玉的妈瞪了郭天达一眼,嘴里嘟囔地说道:“他没钱么娶得啥媳妇子?!难不成我的一个丫头子就白白送给他去呢?!”佟玲玉的妈心里虽然不满意,但考虑到郭解放家也确实有困难,再加上郭解放那个娃子的确不错,就忍了个肚子疼,把彩礼钱又让了让,让到了三百五十元。佟玲玉的妈对郭天达说道:“呔,老贵,这个数是最低了,就这个价,低了这个价,你就再不要来和我说彩礼钱的事了。”

郭天达闻言,厚着脸说:“老嫂子,你就再让给个下吧。”

佟玲玉的妈说:“不让!不让!就这个价,你就把我的这个话给郭世信那个老怂带过去,他拿得出钱来就说事情,拿不出钱来就算了。又要娶媳妇子呢,又还不想花钱,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他郭世信那个老怂尽想好事呢!我还想好事呢!”

郭天达也无奈地挖了阵头,就从佟玲玉家告辞出来了。

出门的时候,恰好碰上佟大堂,佟大堂笑着说:“达哥,你走了?再坐上会会潵。”

郭天达和佟大堂、佟大堂的妈都熟悉的很,关系也是各称呼各的。

郭天达见佟大堂招呼着自己再坐坐,就对佟大堂说道:“兄弟,坐我就不坐了,完了你和你的妈好好商量下,彩礼钱上能让了就再让个下;结婚过日子是大事情,咋能光在钱上看?!钱给的多了,瓜子你们也把丫头给嫁哩嘛?!”

佟大堂还不知道彩礼钱是个啥情况,就先点着头答应了。

郭世信出了佟玲玉家的门,就赶紧往水磨关一队赶。

郭天达回到水磨关一队,就又跑到郭解放家,对郭世信说道:“二侄子,人家佟家也够意思了,那么好个丫头,啥话没说就许给咱们解放了;你说拿不出四百元钱,最多给人家二百元钱,人家丫头的妈就不高兴得很,把我说了个很。二侄子,也就是我凭着这张老脸给人家下话呢,人家又给你让了让,让成三百五了。大侄子,这个价格,我觉得差不多了,再低了就张不开嘴了,弄得不好把事情往黄里弄哩,你就再不要压价了。”

郭世信听了郭天达的话,也怕把事情给搞黄了,但又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就心有不甘,为难地用手挖自己的头。郭天达看到郭世信为难的样子,怕郭世信再压价,就说道:“二侄子,你把你的那个头你咋挖了挖去,反正这个价钱就这样了,再不能低了,再低我是没脸给人家说去。”

郭世信挖了阵头,吞吞吐吐地说道:“五爸,不是我搞价呢,是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要不五爸再去佟家说说,不做亲戚了是两家人,做了亲戚就是一家人了,让佟家再让让价,不行了就二百五吧。”

这回轮到郭天达挖自己的头了。佟家那边就要三百五呢,郭家这边又拿不出来,只掏二百五,又要让自己去搞价,这个价还咋地搞哩嘛!总不能让我给你把差下的一百元钱掏上吧?!

郭天达也感到为难,心里有气,想把郭世信说给几句,但看到郭世信因为没钱的那个可怜样,就于心不忍了。郭天达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再到佟玲玉家商量一下,看佟玲玉的妈能不能再让上五十元,弄个三百元算□了,这个二百五咋听上去像是骂人着哩一样。

郭天达想好后,就对郭世信说道:“行哩,二侄子,我再去给人家佟家说说,成不成可没把握。”

郭世信闻言心里欢喜,赶紧对郭天达说道:“九爸,钱就那么个,但事情绝对不能给说黄了。”

郭天达闻言气得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说你这个二侄子!你又不想掏钱,还又怕事情黄掉,咋地啥好事情你两头子都要占哩?!”

郭天达嘟嘟囔囔地走了。

郭天达第二天又到了佟家闸一社,没敢说郭世信给的二百五那个价,拐弯抹角地说了自己的意思,让佟玲玉的妈把价钱再给让让,让到三百元去。佟玲玉的妈气得半天没说话。郭天达心里就不安起来了,怕佟家一生气,把佟玲玉不给郭解放了。

郭天达心里一不安,就开始琢磨事情,心想,实在不行的话,价钱就按佟家说的,三百五就三百五,让郭世信先给佟家三百元,剩下的五十元打欠条。

郭天达耐着性子等佟玲玉的妈说话,想等到佟玲玉的妈不高兴了,要反悔的时候,再说自己的打算。冷了七八分钟时间的场,佟玲玉的妈叹了口气,说道:“老郭,我也就是看解放那个娃子不错,亏了就亏上点,要不然的话,他郭世信那个老怂、老地主、老四类分子,我把丫头还不给他们家了。”

郭天达听到佟玲玉的妈松口了,心里高兴,表面上也装出气愤的样子,说:“我的那个大侄子,人是个好人,就是翩不来事情,拎不出个轻重;至于说到老地主、老四类分子,老嫂子不是我说呢,好像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佟玲玉家也是地主成分,被郭天达这么一说,佟玲玉的妈就蔫了。

郭天达又问道:“老嫂子,那个价钱是咋地个说法?”

“还咋地个说法呢?!”佟玲玉的妈瞪了郭天达一眼后说道:“就按你说的,三百元吧。”

郭天达闻言,长长地喘了口气。

价钱的事,总算是说定了。

郭天达从佟家闸回去后,就把这个情况说给郭世信了。

三百元在现在就是瓶白酒的价格,但三百元在那个年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按照那个年代一个工五毛钱计算,相当于一个壮劳力两年的劳动价值。郭世信听了郭天达说的情况后,就愁惑开了,双手抱着头,不吱声。郭天达就在边上开导郭世信:“二侄子,也就佟家是地主成分,和你们一样算是黑对黑了,要是贫下中农,你地主能把人家丫头说上来?你三百块钱能说上来?我给你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自己考虑吧!二侄子,不是我说你呢,你有没有钱是你的事,你不要再逼人家寡妇人家了,佟玲玉的妈是地主成分,就这么个情况,人家都骂你是地主,四类分子呢!你说说,要不是你把人家给逼急了,人家能这么骂你?她不也是个地主、四类分子嘛!我就给你说这么多,该咋地办,你自己掂量吧,不管咋说,你不能把解放的媳妇子给黄掉了。”

郭天达的话无疑说到了郭世信的病根跟上,郭世信也绝不能让这门亲事泡汤了,这门亲事要是泡汤了,自己对不起死去的妻子;问题是从哪里搞钱去呢?这个问题难住了忠厚老实的郭世信,他紧锁眉头,长叹一声说:“唉,要是别的个东西,倒也好说,钱这个东西是个硬头货,从哪里弄去哩?”

郭解放看到父亲愁惑的样子,于心不忍,就对郭天达说:“行哩,九爷,三百元就三百元,我答应了。爹你也不要愁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

郭天达听了郭解放的话,高兴了,说:“宁帮崴汉子做贼,不帮怂汉子说话。二侄子,我给你说,在这方面你就不如解放;你看人家解放,算个硬头汉子,啥事都敢先答应下来,你就不敢。□啊,多大的事,走上一步算一步,到时候真的办不到了,我们再想办法嘛,大不了我再到佟家说去嘛,你看下你,愣是没个硬话。行了,再多的话也不说了,有了解放的话,我就先到佟家定日子去,你们赶紧凑钱。”

郭天达一走,郭世信就埋怨开郭解放了,说答应个事情快得很,现在可好,钱咧,钱在哪里咧?拿钱吧。郭解放就劝郭世信,说:“爹,你再不咧埋怨了,难不**家一个丫头子就白白地送给我们?我们又不是干部工人,又不是贫下中农;再说了,我们没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与人家佟家啥关系了?”

郭解放的话像针扎了心一般伤了郭世信的感情,郭世信就感到冤枉,心想,我也想当官哩,我也想是贫下中农哩,问题是你的爷爷人家就给我们挣下了一顶地主的帽子嘛,你怨我呀?我还不知道该怨谁去呢!这样想着,郭世信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看到父亲掉眼泪,郭解放就急了,说:“爹,你咋还嚎上了?我给你说,钱真的不是大问题,保管到时候给人家凑上就是了。”听到儿子说得这么肯定,心里再冤枉也不是个事情了,想到儿媳妇娶到屋里,过个一半年自己就抱上孙娃子了,郭世信的心里轻松了许多,就擦掉了眼泪,对郭解放说:“解放,都是爹没本事,你埋怨爹也罢,不埋怨爹也罢,在钱上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既然你答应了你九爷,你就想办法去,反正这个事情是万万不敢耽搁,至于借下的钱你放心,就是砸锅卖铁我们也还人家。”

郭解放之所以答应了郭天达,并不是已经有了来钱的渠道和办法,只是觉得这件事必须得答应下来,不答应下来,后面的戏就没法唱了;然而,正如郭世信说的那样,钱是硬头货,说没有就没有,在短时间内搞到三百元,还真是个大问题。

整整一个夜晚,郭解放都无法入睡,他翻来覆去地在考虑,究竟从哪里弄钱去?郭解放在脑子里,像放电影一般,把自己熟知的人过了个遍,分析着谁有能力、也愿意给自己借钱;想来想去,郭解放忽然就想起来一个人,心里一下子亮堂了,坐起身来,等着天亮,想急迫地去找那个人。

郭解放想到的这个人就是温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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