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游击战术

听得徐庶此言，裴行一愣，问道：“大军压境，军师此言何意？”

徐庶道：“如今实力，荆州刘表数倍与我。前番我军之所以能够取胜，与其精锐被江东牵制，蔡瑁与文聘不合有很大关系，加上张绣将军出其不意发动突袭，才一战成功，可以说是十分侥幸。以荆襄九郡雄厚实力，若积蓄实力，步步推进，则我豫州军以宛城一城之地，实难抵挡。今其主动来攻，我闻主帅却是张允，纵然有文聘、魏延等名将，我军也有胜算。若我军胜之，则近期之内荆州再不敢轻言攻伐，我军则可以徐图樊城、新野，与襄阳隔汉水相望，随后再西向攻上庸、取汉中，大事可成。”

裴行闻之大喜过望：“此天赐军师与我，不知我军该如何部署？”

徐庶道：“我军骑兵众多，当充分发挥机动性。而甘宁将军新入我军，刘表尚不知情，可做奇兵。”

裴行沉思片刻，对徐庶说道：“我有一计，或可破敌，军师帮我参详参详。不若我军如此如此……”

徐庶闻言一惊，细细思索，面上露出钦佩之色，说道：“主公高见，属下望尘莫及。”

裴行心中得意，心说这可是后世常识性的东西，放在三国应用起来实在是绰绰有余，竟然连徐庶这一流谋士都敬佩不已。裴行心中得意，随即命手下召集众将，准备迎战。

宛城中，杨轩率领着一干文官正在抓紧时间动员全城备战，力争吸纳更多人才，只是尽管他颇为卖力，除了从汝南迁移过来的居民积极响应之外，其余人应者寥寥。杨轩心中感叹主公交代的活不好干啊！没办法，宛城数年来已经几易其主，正所谓城头变幻大王旗。城内豪门大户数不胜数，对于裴行占据宛城基本上持观望态度，并不看好。这时候帮你，万一你战败拍屁股走人了，无论是曹操还是刘表，指不定会拿自己开刀。这些地方望族也不硬着抵抗，有的还出些钱粮，但指望出人出兵，那是万万不能。杨轩无奈，恰好裴行召集众将议事，只得先回去禀告裴行。

裴行闻言，由于心中对于此举的效果有所预估，所以并不失望，只是好言安慰了杨轩几句。待得众将聚齐，裴行示意徐庶将军情通报了一番。赵云听了毫无反应，面无表情，依然帅得一塌糊涂，只是裴行从其有些无神的眼神中看出这货好像没有听进去，依然停留在刚才与马云禄共处的温情时刻，不禁暗暗摇了摇头。女色误人啊，连常山赵子龙也不例外。廖化素来稳重，不擅计谋；张绣为人谨慎，并不轻易发表意见；甘宁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裴行环顾一圈，忽略过去在自己身边摩拳擦掌精神亢奋的吕玲绮，裴行由衷地感叹自己人才太少，特别是谋士太少。你说人家曹操怎么那么幸运，武有夏侯惇、夏侯渊为代表得谯沛武将，文有一荀彧为代表得颍川谋士，随便拿出一个都是名震天下的主。

徐庶见无人说话，为免主公尴尬，说道：“今刘表虽然兵多，但破之也不难。适才我与主公商议，主公心中已有打算。”

裴行见徐庶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心中感动，还是徐庶这样的谋士啊，管用还给自己面子。裴行先唤醒了走神的赵云，对众将道：“今荆州兵多，然我军虽少，但骑兵较多，应充分发挥此优势，以破荆州。宛城以南，淯水两侧有两座小城，一曰安乐，一曰安众。赵云将军，你率所部及一千西凉骑兵进驻安乐；张绣将军，你率领一千西凉骑兵进驻安众。我与吕玲绮将军率领陷阵营及剩下的一千西凉骑兵为后援。廖化率领步军守宛城，以防曹军偷袭。甘宁将军可帅水军顺淯水而下。此番出兵，无论骑兵还是水军，皆要以智取胜，切勿硬拼。我有几句话，诸位将军按此行事。”

众将闻言屏息凝听，裴行朗声说道：“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不计较一城一地得失，集中优势兵力，以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

众将闻言，略一深思，均感这几句话蕴含了古往今来的用兵之道，均大为叹服，对于此战的信心有多了几分。裴行暗中得意，这可是后世一位伟人的战争艺术核心，真正是放之四海而皆准。

豫州军全力出击，战争一触即发。此时，荆州军也正在北上，一步步接近宛城。此次荆州军兵分三路，由荆州宿将王威率兵八千，延淯水西侧北上，直取安众；东路军由文聘率兵八千，延淯水东侧北上，直取安乐；主将张允率领六千水军延淯水北上。对于分兵北上，文聘本不同意。在文聘看来，荆州占据绝对优势，只需步步为营，即可一力降十会，将豫州军压垮。何苦分兵，徒添变数。但是主将张允不以为然，他认为，豫州军全军撑死了也不到五千人，且没有水军，自己率领水军北上，先立于不败之地。且左右两翼无论谁取得战功，自己均可迅速抢攻，嗯不对，是支援。王威不置可否，他是真没把豫州军看到眼里，对于文聘前次战败，心里也颇不以为然。文聘无奈，只得吩咐魏延一路上多加小心。

荆州东路大军刚过龙尾坡，前锋魏延使人来报，言前方出现豫州军探马，已经派人前去驱赶，还请文聘将军多加提防。文聘随即命手下将此消息传递给张允，至于人家这个主将听不听，那就不好说了。大军又前行了五里，忽然发现魏延所在前军已经停止前进。文聘心下纳闷，不待手下前去打探，自己打马上前，来寻魏延。之间魏延正悻悻然率领十几个亲兵返回本阵，忙问：“魏延将军，为何停滞不前，可是有什么变故？”

魏延抬头苦笑，眼泪好悬没出来：“文将军，这仗打地憋屈啊！”原来，魏延发现豫州军探马之后，就派了五百人前去驱赶。但是荆州军中缺少战马，这五百人只能步行，被豫州军探马遛地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在一处林边追上了对方，不料林中忽然射出几轮利箭，然后远方出现了近千骑兵，一个冲锋，杀得这五百人是丢盔卸甲，哭爹喊娘。魏延闻讯大怒，亲率大军前去救援，等赶到之后，只剩下伤兵满地。豫州军是逃之夭夭，只在远处有一些探马来回徘徊。魏延心知中计，也只能先救援伤兵。等一看伤兵情况，又差点气吐血。豫州军充分发挥了当初对阵曹仁时的高尚风格，对于受伤的荆州军并不杀害，但是却都在腿上补了那么一刀或一枪，性命倒是无碍，但一两个月休想站起来。这样一来，一个伤兵起码要一个荆州兵照顾，严重影响了战斗力。魏延气不过，率兵向前追赶。大军刚刚前行不到二里，忽然前方出现一支骑兵，三百上下，绕过魏延大军，直入后方，将魏延在后照料伤兵的一干人马杀了个七零八落。等魏延回援，这队骑兵又逃之夭夭了。

魏延一看，好吗，荆州军战死的少，受伤的多，比刚才又多了一倍，气得是哇哇大叫，集中了全军百余匹马，率领亲兵就追了上去。好不容易追上了，魏延忽然发现前方出现了近千骑兵，对自己发起了反冲锋。幸亏魏延勇猛，才勉强杀出重围，但身边亲兵也只剩下十几人了。

看着魏延这九尺大汉眼泪汪汪的委屈样，文聘也不好再怪罪于他，只得下令全军收缩阵型，命弓弩兵暗中埋伏，若豫州军敢近前骚扰，就集中火力射击，要是只在远处徘徊，那……那就随他去吧。

远处，赵云看着像刺猬一样的荆州军，叹了一口气，对手下道：“吩咐下去，只可远处骚扰，不可盲目冲阵。文聘这人，不好对付啊！”

不过，以一千之众，将对方八千大军逼得龟速前进，已然是大功一件。淯水西岸，王威率领的荆州军也遭遇了同样的麻烦。而且王威不信邪，多追了几次，碰上的又是张绣这嗜血的主，一战损失了近两千士卒，可谓死伤惨重，从此也学了乖，开始步步为营的前进。三天之后，文聘进占安乐城，王威也进入了安众城中，只是这二位都并无喜意。因为他们占据的只是两座空城，没有受到任何抵抗，除了那无穷无尽的骚扰。

相比淯水两侧的荆州军，张允可算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一兵一卒的抵抗。当文聘和王威派人向张允禀告遇到豫州军袭击，请其小心前行的时候，张允并不在意，反而有点想笑。其实张允这货也算有几分聪明，他知道豫州军骑兵较多，战力不凡，在陆上行军危险较大，所以率领其嫡系水军顺淯水而行。他想着，趁豫州军和文聘、王威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自己则趁虚而入，直下宛城。一方面围魏救赵，逼对方回城，使其不能发挥骑兵优势；另一方面，在刘表面前，也是自己挽狂澜于既倒，一展英雄本色，洗刷当日在夏口的耻辱。

想起了夏口，站在船头眺望远方的张允恨恨地吐了一口口水：“要不是甘宁那厮劫了粮草，不知所踪，导致自己军心涣散，怎能一败涂地。”正想着，前方传来了似有似无的铃铛声，“咦！”张允有些纳闷，不会想什么来什么吧。忽然一支利箭从天而至，直奔张允胸口而来。张允看到箭势如电，实难躲避，不由得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