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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的故事

第三十三章 转战黄花滩 (4)

那还是郭解放十六岁时候的事情。

一天,郭世信和陈雪莲商量着拉煤的事,说是夏天拉煤便宜,到冬天的时候就贵了,不如抽上个空,到东安县的平坡煤矿上拉些煤来烧。

东安县位于平安县的东边,距平安县约七十公里路,都属于平安地区,以盛产优质无烟煤而闻名。

郭世信正和陈雪莲商量着拉煤的事,就看到郭解放气哄哄地走进门来,陈雪莲就问:“解放,刚吃完饭,干啥去了?又和谁生气了。”

郭解放没吭声,一直走到了上房里。

郭世信和陈雪莲对望了一眼,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陈雪莲起身,嘴里说道:“谁又把解放给惹下了,我问问去。”

郭世信说:“你不要问,问啥哩,谁能把解放给惹下?估计又是让成分把解放给惹下了,解放最听不得的就是人说他地主成分。”

陈雪莲说:“我们地主咋了?我们是招谁了还是惹谁了?我们地主也是我们苦瞎(ha)的;一天到晚偷奸摸滑、好吃懒做的人,能当上地主?穷的时候到我们门上讨吃讨喝给忘掉了,现在说开我们地主的不是了。”

“呔!”陈雪莲的话吓了郭世信一跳,眼睛赶紧往门外头看了看,又回过头来,对陈雪莲说道:“再不哩说了,让人听见可了不得了,又要爱斗哩。”

“咋就不讲个道理?”陈雪莲不服气地说:“现在可好,地主是没有了,粮食也吃不上了。”

“行了,再不哩胡说了!”郭世信一下子声高了起来,对陈雪莲说道:“以后再不要提戴地主帽子合不合理的话了,尤其是在解放面前,那个娃子倔着哩,说不准啥时候给你惹下个啥祸哩。明天了我和老大拉煤去,三爸爷和四爸爷套着队上的马车去哩,看能不能捎上我们一段路。”

陈雪莲看了眼郭世信,灯光下,郭世信的脸显得又黑又瘦,陈雪莲心疼地说:“你能行吗?要不煤价高了高,我们就近买上些算了?”

“那不行!”郭世信坚决地说:“我们家里人多,冬天的取暖是个大问题,不能把娃娃们给冻下。行了,都睡觉吧,明天我把老大叫上拉煤去。”

第二天,天还黑着,郭世信就起床了,喊着郭富贵起床。

听到父亲在喊哥哥,忙点了煤油灯,爬起身来,三把两下地穿上了衣服,在郭富贵还在穿着衣服的时候,就跳下炕,拉开门,跑到院子里,问道“爹,这么早,你喊着老大咋哩?”

在凌晨铁青色的天色中,郭世信看了郭解放一眼,说:“我和你哥哥到东安平坡煤矿拉煤去哩,你们吃完饭了跟上队长干活去。”郭解放看了看郭世信,虽然看的不甚清楚,但他知道他的爹老了,再也干不动重活了,所以,郭解放就说道:“爹!你不要去了,我和老大拉去。东安那么远的路,你跑不动。”郭世信听了郭解放的话,眼睛一亮,心里舒畅了许多。看着快和自己一般高的郭解放,郭世信的烦恼一下子就没有了,他摸了下郭解放的头说:“解放,你个子是长高了,岁数还小着哩,一会会天亮后,你就跟上大人们磨去,我和你的哥哥拉煤去。”郭解放嚷道:“我去!我去!你能拉动个煤?!”这时陈雪莲也从另一件屋里出来了,听到郭解放嚷着要去拉煤,心里略有所思,又看了看身体单薄的郭世信,就说道:“老郭,要不就叫解放去吧,人家娃子家到底比你老汉能跑。”郭世信又看了看郭解放,想了想,就同意了。

郭解放和郭富贵从后院子里拉出了架子车,推上就往院门外头走,陈雪莲赶紧从伙房里拿出了昨天准备好的干粮,塞给郭富贵,说:“富贵,路上小心着点,把解放领好;累了你们哥儿俩个换着驾辕。”郭富贵答应着说知道了,就把架子车推到了院门外。

晨曦中,郭世信的三爸爷郭天礼、四爸爷郭天智赶着队上的马车过来了,看看四周没人,就对郭世信和陈雪莲说:“让娃娃们把架子车推到庄子外头去,挂到大车上走。”郭富贵和郭解放就推上架子车跑,一直到庄子外头的南安公路上,看看没有本队的社员了,才等在路边,等郭天礼、和郭天智赶着马车过来后,才把架子车用绳子绑在马车上,往东安县平坡煤矿走。

郭解放架子车一挂到大马车上,郭解放就感觉到轻松了许多。他跳上马车,硬从郭天礼的手里抢马鞭,要自己吆上马车走。郭天礼不给郭解放马鞭,说你会吆个啥车,你把马给打惊了,车撂翻了,你娃子家跳车跑了,我老汉家倒把老命给搭进去了。

郭天礼不让郭解放赶马车,倒不是怕郭解放把马给打惊了,把车给撂翻了,把他的老命给搭进去了;其实,郭天礼内心深处还是显郭解放家的成分高,害怕让熟悉的人看见了说话。架子车都是偷着挂上的,你再把马车吆上,让人看见那还了得?那不成你地主家的私人财产了?

郭天礼和郭天智虽然是郭解放的叔伯爷爷,但郭天礼、郭天智都是贫农成分,和郭解放的爷爷是两个阶级;在阶级面前,郭天礼、郭天智还是有顾虑,亲情也打消不了这种顾虑。

郭天礼作为老辈子自然不能明着说,郭解放就认为郭天礼小气,把那么个马车子嘛,赶个下咋了?还不让赶,好像不是马在拉车,好像是你在拉车一样。郭解放心里来了气,不再和郭天礼说话,自己就躺在挂在马车后面的架子车中,看着天上的云彩,笑一阵,唱一阵,故意表现出一副很快乐的样子。郭富贵虽然比郭解放大六七岁,但性格内向,话少,一路上就是个别人问一句他答应一句,别人不问,他也不说话。

马车挂着架子车到了九龙江林场,郭解放见有些人在挑水。

马车穿越过九龙江林场上后,就到了东安公路上,郭解放又从挂在马车后面的架子车上爬到了马车车斗里。郭天礼赶着马车,郭富贵坐在他的傍边,两个人说着话,郭天礼给郭富贵讲着驾驭马车的要领。郭天智和郭解放在马车斗子里玩羊围老虎的游戏。郭天智围老虎围不过郭解放,就骂道:“你这个哈怂,你把爷爷围上这么死咋哩嘛,要不你把老虎当上,我把羊当上,我围你。”郭解放行哩行哩地答应着,又和郭天智围起老虎来,郭天智又输了,就又骂郭解放:“呔!你咋把爷爷的羊全吃掉了?”郭解放闻言就笑,心里乐滋滋的。

郭天礼一边赶着车,一边问坐在傍边的郭富贵说:“富贵,你今年20了吧?”郭富贵低着个头说:“23了,我比解放大8岁。”郭天礼听了后说:“那你该娶媳妇子了。”郭富贵腼腆地笑了下,刚要应郭天礼的话,郭解放就抢着说道:“礼爷,哥哥的媳妇子都说下了。我的爹爹和妈妈一天到晚就操心着给哥哥找媳妇子哩,说的是二十里堡的丫头子。”郭天礼转头看了看坐在马车斗子里的郭解放,笑了笑,逗着郭解放说道:“你哩?解放,你的哥哥说下媳妇子了,你也该说媳妇子了吧?”郭解放闻言就笑。郭天智说:“你笑啥地里嘛?解放,给你娶媳妇子你高兴吧?”郭解放说:“高兴是高兴,但我的妈妈说了:哥哥的亲妈妈不在了,先给哥哥找,哥哥找不下的话,我们谁都不能找。我的姐姐也快出嫁了,要到油矿上当工人去哩。”听到郭解放的话,郭富贵就掉开眼泪子了,郭天礼转头看见了,就骂道:“富贵,你嚎□地里嘛!你看人家解放,一天到晚乐乐呵呵地,你都23的人了,有个事就知道个嚎,你嚎啥地哩嘛!”郭天智也接口说道:“就是的,我们的那个侄媳妇确实是好人,为了一大家子没少吃苦,对你郭富贵跟亲生的一样,给儿子们娶媳妇子都怕别人说个闲话,郭富贵的媳妇子娶不上,解放你们哥儿几个谁都不要想娶。呔,解放,你是不是和魏芳芳好着哩?”郭天智的话忽然转到了魏芳芳身上,郭解放的脸刷第一下就红了,对郭天智说:“智爷,你胡说地哩,我才十五、六岁,你批准我结婚哩嘛?”哈哈哈哈,郭天礼和郭天智就放声大笑,说不要看解放人小,鬼大着哩。

一路上说着话,马车就过了黄花滩,到了东安的地界上。

中午的时候,郭天礼、郭天智、郭富贵和郭解放就赶到了东安县平坡煤矿,开了煤票后,郭解放甩开膀子就开始装煤,不一会儿,郭解放哥俩已装满了自己的架子车,足有五百多公斤。

在装满自己的架子车后,郭富贵拿出一盒“双羊”烟,给郭天礼、郭天智发,两个老汉擦着汗说:“煤都装不起来,抽地啥烟?你抽,我们装煤哩!”郭解放就接上话说:“礼爷、智爷,你们抽个烟缓缓,我给你们装。”

两个老汉就真的停下了,接过郭富贵递给的烟。郭富贵又掏出了火柴盒子,抽出了一根火柴棍,唰地一下刷着后,给郭天礼、郭天智点烟,郭解放就又使劲地装大马车。

郭天礼、郭天智大口地抽着烟,说:“活干乏了,抽上根烟,就是个舒坦!”

郭富贵就也帮着郭解放给郭天礼、郭天智装车。

两个老汉的烟抽完了,郭解放、郭富贵也把大马车给装起来了。郭天礼望着大把地擦着汗的郭解放说:“解放岁数虽然小着哩,心眼子多着哩,回去的时候,把你们的架子车绑到皮车上,过了黄花滩了就卸下来,不能让人看见了汇报到队上去,累坏了牲口不说,就怕别人说我们和地主家是一窝子。”

一听郭天礼说地主家的话,郭解放就不高兴了,但他把不高兴悄悄地装在心里;郭富贵赶紧说:“礼爷、智爷,黄花滩离队上还远着哩,要不就拉到九龙江林场吧?”郭天礼说:“那不行,这是重车,又不是空车;要是空车的话,拉了拉倒九龙江,问题这是重车,把马累坏了不说,关键是个阶级立场的问题,是个政治问题,我们虽然是一个郭家门里的,但你们是地主,我们是贫农,政治上的错误,万万不敢犯。”郭富贵还要说啥,郭解放心里早生气了,原本想发脾气呢,转念一想,这么远的路,这么重的车,要把这两个老怂给惹恼了,连一点路都不带了,还不把人给累死?□啊!地主就地主,他说了让他说去,只要把我的架子车挂到皮车上就行;这样想着,郭解放就抢在郭富贵说话前说道:“行哩,行哩,礼爷,就拉倒黄花滩!”郭天智听了就夸奖郭解放说:“还是解放明事理哩!”

在说话的当中,郭解放又跳到皮车上,用脚使劲地踏着煤,说:“礼爷,你看够吧?不够了再装上些。”郭天礼围着车转了圈,又拿起锹,往上头撂了些煤,然后拍拍手说:“行了,解放你下来吧,把架子车绑上了走。”郭解放闻声就跳下了马车斗子,和郭富贵一起把架子车绑到了马车上,郭天礼甩了下鞭子,扬了下头,几匹马一使劲,马车就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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