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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平头哥

第三十章 和议风波

杨嗣昌不是没想过拿下吏部尚书周延儒,而是自己势单力薄,无法与东林党人对抗。试想魏忠贤当年何等的气焰嚣张,东林党人照样前赴后继弹劾他,罢官入罪在所不惜。等崇祯皇帝登基,魏千岁终于还是被拉下马来。魏忠贤一倒,东林党人政治上步入景气周期,出将入相者众。接连好几任首辅被他们包圆喽。好在崇祯皇帝喜新厌旧的速度惊人,尤其首辅和兵部尚书属于紧缺岗位,时常需要招人。杨嗣昌才有机会侥幸以党外人士身份当选首辅。

东林党人不仅仅是显在面上的几个朝廷官员,身后更是整个江南士大夫阶级,一群掌握大明经济和文化资源的精英阶层。大明是农业社会,鱼米之乡的江南地区不仅盛产粮食,支援连年遭遇旱灾的北方。此时更是得风气之先,工商业独步全国,十分发达。富裕程度大明其他地区无法比拟。杨阁老完全清楚,皇上之所以任命自己当首辅,并不是自己才高八斗国士无双,仅仅靠着非东林党人的身份,对皇帝而言没有结党的威胁。崇祯想重用一个独立于东林党、没有什么政治资源的杨嗣昌,以此平衡东林党人的势力。

朱由检看东林党人不再闹腾,其他几个上疏的主战派,政治上无足轻重。杨嗣昌、高起潜位子得以保住。卢象升之死的风波算是挺过去了。他坑死武将的记录中又增加一人。接下来当务之急是落实与清廷的和议。陈新甲带来的和议条款,朱由检自己看了多遍,并没有觉得不妥。唯一担心的是面子问题和历史评价。他可不希望后世将他当作一位软弱昏庸的皇帝。大明的皇帝遵循天子守边的祖制,大多挺有骨气。哪怕京城被围,割地赔款也不是他们的选项。崇祯皇帝亦不能免俗,不敢贸然开这个先河。

皇上叫杨嗣昌、高起潜进宫,与他们单独商量和议的事情。杨首辅最近被皇帝御书房单独召见频繁,不分白天黑夜。搞得后宫的嫔妃们牢骚满腹,私下埋怨杨阁老与她们争宠。这回面圣,杨嗣昌坦然说道:

“陛下,臣建议直接上廷议。由陈新甲出面,叫众大臣表态。现在卢象升一死,别个将领没有他那样的影响力,哪怕主战派反对意见再大,皇上一人拍板,不由众人不听。”杨首辅此时信心满满,自以为东林党主动与他修好,政治上再无反对者可以抗衡他。

朱由检摇摇头,觉得不妥。他撇一眼杨阁老,觉得此公是不是在给自己挖坑?叫自己力排众议,直接下决定议和,显得魄力很大。可那是以后要挨骂名的!你们倒好躲在后面,看众人戳朕脊梁骨。朱由检脸色不悦,缓缓说道:

“以东林党人的一贯做派,定会说人言足可畏,祖制不可违。给你顶回去。如果朝廷文武大臣反对的居多,朕一意孤行与满清媾和,恐怕为天下人不齿。”作为九五至尊,皇上不能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

皇帝此话一说,东林党人能否在和议上支持自己,杨嗣昌有点没底了。

高公公看着皇上犯难的样子,便出主意道:“陛下,杨阁老的话不无道理,只是方式可以再考虑。眼下主战派的卢象升归西,其他人暂时无力挑头。不如乘此时机推行和议。”高起潜看皇上眉头一皱,忙接着说道:“不过,为稳妥起见,可先放出消息探探风声,以观动向。而后再作决定。”

崇祯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不如先将和谈的内容通过非正式途径透露出去,看看文武大臣们的反应再说。要是大家激烈反对,此事罢休。要是反应还不算强烈,便照此执行。君臣商议妥当,此事交由杨嗣昌去办理。杨阁老招陈新甲到家,交代他将所拟的和议条陈拿去邸报复印,刊发下去。

陈新甲一听愣住了,他小心的问道:“禀阁老,卑职所拟和议条陈尚未经内阁讨论、皇上御批同意。贸然交邸报刊印全国,会不会不妥啊?”

杨阁老闻言一笑,笑中大有深意。他向陈新甲招手,示意他靠近。陈尚书忙走进几步,弯腰躬身贴过脸来,洗耳恭听杨阁老指示。杨嗣昌低声咬着陈新甲耳旁说道:

“记住,是皇上的意思,你只管照做便是。”

陈尚书听杨阁老如此说,那敢有什么不同意见。

一月之内,从**到各省总督、太守、知县、举人手里,皆拿到新一期邸报。其中头版头条便是兵部尚书陈新甲所拟的《与清廷和议条陈》,陈尚书一条一条列明,陈述利害。

兵部尚书陈新甲竟然私自与清廷媾和,谋让辽东。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瞬间引爆大明官场。一时之间举国沸腾,各级官员,各级将领纷纷上书反对与清廷媾和。皇帝接到的奏章数量暴增上百倍,司礼监简直应接不暇,捧奏章的十几个小太监,每人的鞋跟磨穿好几双。更苦的是驿站,驿马每日每夜接快递单,跑死几百匹;进京的驿站人满为患,吃顿饭要排几个小时的队,客户体验和大众点评极差。

兵部尚书陈新甲瞬间晋升大明街谈巷议热搜帮头名。崇祯皇帝晓得厉害了,急忙命杨嗣昌通知各地,以误发为由撤回上期邸报。调整内容剔除陈新甲的条陈,头版头条放上一篇周延儒力陈主战的文章,名为《以战止战可保我大明江山永固》,作为上一期邸报的正确版本发送下去。

但是恶劣影响已经造成,不是收回邸报可以补救的。监察御史如贺登选,辽东守将如祖大寿,陕西等北部边境省份的三位总督如孙传庭等,各自上书皇上,要求严惩丧权辱国的兵部尚书陈新甲。主战派之前因卢象升之死,弹劾杨嗣昌。被杨嗣昌等主和派依靠皇帝的暗中支持,强压下去,这次反弹的更厉害。

东林党人向来以清流自居,岂能冷眼旁观。周延儒心想,搞不倒杨嗣昌,搞他的马仔陈新甲总可以,便集中火力攻击陈新甲。一些享有民望的士人亦联名上书,抨击主和派。

和谈消息一放出去,陈新甲被搞成全民公敌。这十几日兵部尚书衙门和陈新甲府邸,不断接到不明包裹。里面有寄刀片的,有寄骨头的(示意他有点骨气),倒属平常。狠一点的直接寄来一个猪头,威胁要他项上人头。

这日大内侍卫于紫禁城午门外,捡到一封信,拆开来信中是一首打油诗,工工整整写道:

“皇太极,快买菜!陈新甲,急站台!二两辽东送山海,三两值向北京来。嫔妃宫女打包卖,更问皇宫几个价?”

朱由检听闻此打油诗,龙颜大怒。即令锦衣卫查问何人所作,将案犯以大不敬罪名处死。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调查好一阵,没什么线索,此事不了了之。

此番民意反弹如此汹涌,远甚于卢象生之死。那次局限于几个人的私德,这次上升到民族大义,朝中几乎人人都得表态。不表态默认你是陈新甲一伙的,有通敌嫌疑。崇祯皇帝被搞的很狼狈,本来是一次压力测试,没想到惹火烧身,快变成逼宫了。搞不好来个兵谏,自己这皇上甭想再当。

他不得不在廷议上出面表明态度:誓不与清廷和谈,辽东自古以来属于大明,绝不能在自己手里丢失。表态归表态,辽东已经失去的事实,不会因为大明不承认而改变。

崇祯皇帝迫于无奈,用高起潜的主意丢卒保车。以陈新甲私通满清的罪名,下诏狱议罪。陈尚书自然不服,狱中直呼杨嗣昌之名,屡屡怒骂之。本来皇帝还想着善待陈新甲的家人,私下给予抚恤。见他如此不识大体,便命诏狱暗中用刑,严加拷问。狱中的陈尚书不如实招来,狱卒便大刑伺候。陈新甲吃打不过如实招来,狱卒喝问道:“大胆!竟然敢污蔑首辅,影射皇上!”于是大刑加倍,罪加一等!这真是不说不是,说了更不是,结果自然一命呜呼。

如此,崇祯皇帝坑死人不偿命体系中又增加一员大臣。皇帝旋即擢升主战派大将孙传庭为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统领各路援军,对付盘踞河北的多尔衮大军。朱由检另提拔洪承畴为蓟辽总督,担任孙传庭的副手。皇帝任命他俩的同时,召集孙传庭、洪承畴的人马入京拱卫,防范清兵。以此缓和来自主战派的压力。

之前卢总督调任北京,孙传庭接手卢象升的剿匪任务,担任陕西总督。他训练的秦兵,对付李自成越发厉害。李自成托崇祯皇帝的福,帮忙干掉一个苦主卢象升。没想到去个阎王来个地藏王,蹦出来一个孙传庭。孙总督最后潼关南原设伏,一战打的闯军丧失殆尽。李自成带领十八骑兵,狼狈逃往河南去了。陕西境内闯军终于被扫清。可以说孙总督的能力不在卢象升之下。

崇祯皇帝心里对孙传庭不甚喜欢,因后者之前挑头上疏痛斥陈新甲。按照高起潜的说法,敢对国防部长说三道四,孙传庭这小子好犯上啊。朱由检担心他也是卢象升这样的人物。迫于国内外军事压力,为了打鬼借助钟馗,不得已而用之。孙传庭奉旨领五万秦兵进京勤王,他将兵马驻扎于广渠门外,想进北京城面见皇上,不料被首辅杨嗣昌断然拒绝。孙传庭琢磨着是不是没有给杨阁老送见面礼的缘故,便花银子托人北京琉璃厂买了件宣德炉,一副和田玉茶具,挽中间人送去。礼物杨府是收了,可杨嗣昌那看得上这点破玩意,当作他管家的进门礼还差不多。

不久洪承畴领兵来京,杨嗣昌亲自出城郊迎,崇祯皇帝更是立马接见,一口一个爱卿,热乎的不得了。嗣后更是一日一面圣,面圣无节制。洪承畴的殊荣异于常人,后宫宠妃听到消息,差点以为来一个“红贵妃”与她们争宠。两位将领的待遇天壤之别。原来朱由检听从杨嗣昌、高起潜的意见,故意对两位将领压一个、拉一个,制造两人之间的竞争,防止他们窜通一气。孙传庭名义上是援军总指挥,不过他的秦兵直接受总监天下兵马大太监高起潜节制,实际上被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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