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虹蛇与海龟部落

他身体健壮，比我高过一个头，走到我跟前用英语给我翻译，由于是逆光，看不清他的脸，而且我的注意力需要集中在前面的大长老上，到头来这位翻译还是给我印象最深。

那位据说是大长老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山洞深处昏暗地方，隐约给我的感觉是皮肤黝黑，微胖，鼻子大而扁，只有眼白和牙齿的翻动让我知道他在说话，叽里咕噜地发出古怪的声音。周围有人站着，有人坐在地上，大多像是早期的土著人，都警惕地盯着我。只有这位翻译没有欺生的感觉，给予我一定的安全感。

“这位是我们海龟部落的大长老。”翻译用温和的语气向我介绍，然后“请问，你们蛇部落的人来到我们部落干什么？”

“我们不是蛇部落的，我们是月亮部落的。我叫亚当。”我心里琢磨着，他们怎么就一口咬定我们是蛇部落的？

刚才我们来到这片丛林，有一批拿着石斧、标枪的武士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稀里哗啦地像是要干仗。我叫我们的人都呆在原地不动，带着塞特走了过去。为了让他们感到我们不是来干仗的，我叫塞特当着他们的面扔掉手上的家伙，徒手跟着我。

我见识到塞特的臂力。如真的不得不干仗的话，赤手空拳的塞特也不是吃素的。

我手上的棍杖、身背的步枪在他们的眼里应该不像是武器。

武士把我们带到一个开口很大也不深的山洞口。里面的那些人的眼睛都是目不转睛地盯我手上的东西。翻译和蔼地问我：“我们大长老想问你，这蛇灵棍杖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过来时经过蛇部落。他们的大长老想杀害我，这跟棍杖是从那个大长老的手上夺过来的。”

他们开始议论起来。其中一个精壮汉子从坐着的地方站了起来，对翻译说了一通话。翻译问道：“能不能亮出你的棍杖让他瞧瞧？”

“那当然”，我不以为然地递给了他。翻译递给了那个精壮汉子。

那些坐着的人给我印象都较为臃肿，只有这位精壮汉子身材匀称，肌肉明确，举止矫健，所以我称他为精壮汉子。

精壮汉子端详了一番，点了点头，咕噜了一阵。他说话尽管我听不懂，但我猜他鉴定确认这是真是蛇灵棍杖。他又递给大长老。那大长老接过后也是仔细观看、轻轻抚摸。

我注意到那大长老也有一根造型差不多的木头棍杖，但加工得粗糙简单。我这根蛇灵棍杖在他们的眼里精湛神秘得多。我也注意到了那大长老对我的棍杖有着敬畏的举止。

大长老站了起来，拿着蛇灵棍杖走到我面前，说了一通。翻译问我，“这么说，你杀了蛇部落的大长老？”

我回答说，“大概是把，是我得力的手下干的。”

塞特挺起胸脯说“对，是我用他的棍杖杀死他的。”干脆利落。

“你们过来是为什么”大长老通过翻译问道。

我微笑地望着大长老，“我们只是经过这儿，想要到大陆最北的海边，并没有想到要打搅你们的部落。”

大长老打量了我们两位好一阵，最后把这蛇灵棍杖双手递给了我，走回他原来坐的大石头。在行走的半路上低头咕噜了几句。

翻译对我说“我们大长老说了，往西北拐就是海边。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

“谢谢。”

翻译带着我们走出部落，与我们等着的随从会合。翻译很客气，主动给我们带路，往西北方向走去。这翻译很健谈，在半路上不断用英语向我介绍他们的部落。

这个海龟的部落来自托雷斯海峡中的马瑞群岛。那次大灾难的时候，有一大批土著人死去，但还有许多幸存者，并且还零星收留了一些其他民族的人，包括这个翻译。他们的文化没有断弦，延续至今。

他们也是分成男、女两个群体，表面上与我们的差不多。

这就对了，文明人对那场灾难负有直接的责任，而被文明人看不起的原住民的生活方式，由于符合当地自然环境的要求，上帝才容许他们的文化延续下去。

翻译告诉我，由于他们的部落有海龟图腾，希望我们在驻扎后不要捕猎、吃海龟。如果违背了禁忌，海龟部落会与我们拼命的。我表示理解。

翻译还告诉我，在南方大陆有两个显赫的部落，一个是他们的海龟部落，一个是蛇部落。当地还流传着“北有海龟，南有蛇灵”的说法。海龟的神灵主管在北方沿海以及海岛，虹蛇的神灵主管南方以及内陆土地。（这么说，在他们的知识范围里，还没有我们月亮部落的份）。

据说这根这蛇灵棍杖有着超常的神力，因为来自虹蛇的精灵。虹蛇本来在北部海边，虹蛇吸一口水喷到天上，形成天上的彩虹，于是叫虹蛇。虹蛇还与两位女性创世者有联系，她们成为繁殖能力的象征。那根蛇灵棍杖掌握在蛇部落的手中，为他们部落的所在地带去了降水和彩虹，植物的茂盛，使得蛇部落繁荣起来。其实虹蛇的精灵庇护着周边许多部落，但是，蛇部落同时还崇拜蟒蛇、沙蛇，于是蛇部落也就没有被称为“虹蛇部落”。

有关虹蛇与海龟的关系也有许多说道，翻译如数家珍地给我们讲这些创世神话。可惜当时我还在思索其他事情，也没追问没听清故事的细节，我现在记得的就这些。

给我抓住的要点是，自从翻译入伙海龟部落后，从未听说海龟部落与蛇部落有什么具体的来往，一直是相安无事。

问题是在前一阵子，蛇部落的狩猎者来到海龟部落的狩猎场地，海龟部落的狩猎者本来并不忌讳其他狩猎者偶尔过来，只要不要争夺猎物即可。但是蛇部落的猎人穿戴着奇怪的遮羞布，并且与海龟部落的猎人相互看着别扭、相互看不起，蛇部落的人还故意惹事生非。

不明就里的海龟部落派了那位精壮汉子（翻译说出具体名字，但太难记住了），悄悄潜伏到蛇部落的营地探个究竟，他远远望到蛇部落的人正在进行某种形式的仪式，所有人面对着蛇灵棍杖进行跪拜，周边点起火把。

精壮汉子想要进一步探个究竟，不料被蛇部落的人抓住。精壮汉子见到了蛇部落那个大长老。几句话后大长老就用那蛇灵棍杖把他打昏了，抛在野外。

海龟部落的人原来从未与周边的部落有过冲突。他们正为蛇部落这个充满敌意的部落头疼，现在来了我们批人群从蛇部落方向过来，当然引起他们的高度警觉。连得翻译也好奇，就我们这些人居然能够轻松地打败蛇部落，还夺来蛇灵棍杖。出于礼貌或者敬畏，翻译没有细问我们的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