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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的故事

第五十五章 挺进平原堡 (4)

又过了几天,双方攒足了精神,“擂台赛”就正式上演了。

在隔着不足十米的两个工地上,一面是郭解放,一面是王豫生,各自亲手砌着象征着荣誉和关系到命运的墙壁,他们要用自己的实力告诉对方:我才是最棒的,这里的工程应该由我来干!

郭解放和王豫生同时开始砌墙,先是做地基,然后便一层灰一层砖地比着砌起墙来。

“砖来!”、“灰来!”

两个人叫小工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还夹杂着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郭解放叫一声“砖来!”负责供应砖块的小工就高叫着:“砖来了!”抱着七八块砖风车子般跑来,端端正正地放在郭解放手边,郭解放使用起来极为方便;王豫生也学着郭解放的模样,大声喊道:“砖来!”负责给王豫生供应砖块的小工似乎是在鼻子里哼一声,虽然也抱着几块过来,动作却不利落,回应也不热烈,这多少使王豫生的情绪受点影响。

郭解放和王豫生都赞足了劲,定要和对方分个高低。

郭解放在砌墙的同时,悄悄地观察了一下王豫生:从技术上来讲,王豫生不愧为是个好瓦工,墙垒得直溜,灰抹得匀称,砖头码得均匀,勾了缝子后,绝对是一面好墙;但从气势上来讲,王豫生有点心虚,一是怕小工不给力,二是对郭解放的技术心里明白。

郭解放身强体壮,技术娴熟,小工又配合得好,手底下就越来越快,墙直溜溜的,灰匀匀的,砖平平的,眼看着墙像芝麻开花,一节一节地就起来了。

“搭架!”随着郭解放的喊声,四个小伙子抬着钢管,竹板,说话间就连拧螺丝带架竹板地搭起了架。

郭解放跃身而上,稳稳地站住,高喊:“上灰!上砖!”刷刷地灰和砖头就飞上了脚手架。

郭解放站在脚手架上,手中的瓦刀就像是魔术师的道具,只见上下翻飞,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悦耳的歌声。

郭解放随着需要,变换着各种姿势,瓦刀时而在空中盘旋飞舞,时而像把快刀,把砖头切成两块。

郭解放挥舞着瓦刀,一伸一缩,从下面飞来的砖头便粘在瓦刀上,眼看着一道弧线,砖头便准确地安放在抹好的灰上。

现场干活的人,包括王豫生的人,都看呆了,惊叹于郭解放瓦工手艺的娴熟与精深。

王豫生看到郭解放的墙越垒越高,也加快了进度,喊着“搭架”、“彻灰!”“递砖!”

王豫生的人马也很快地搭了架,往上彻灰递砖。

人一急就慌张,一慌张就出错。

王豫生看到郭解放挥洒自如的砌墙表演,心里一阵阵不安,思想一开小差,竟然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

掉在地上的王豫生爬起身来,挥舞着瓦刀,对几个小工破口大骂:“靠恁娘的!会搭架不?”被骂的小工心想,你自己不小心掉下来了,关我们屁事?你看人家对方的队长,墙砌得不比你快、不比你高,人家咋就没掉不下来?

说实话,郭解放的脚手架搭得稳稳当当,王豫生的脚手架搭得真不怎么样,要不是脚手架摇晃,王豫生也不至于掉下来。

那天,王豫生手忙脚乱地,一天只砌了三米高的一堵半墙,而郭解放用掉了五千块红砖,砌了三米高的三堵墙。

郭解放砌的墙,砖头和砖头之间的灰缝子一模一样宽,每堵墙都直得像一条线,外表上清爽整洁,砖头红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这一切,王豫生也看得清清楚楚,内心深处也自叹不如。

擂台赛后,王豫生找张京城协商,能否承建一半,哪怕是一小半工程?张京成回绝了王豫生的请求,给王豫生结算了费用,打发王豫生开路了。

在打发走王豫生后,张京城就找到了郭解放处,握着郭解放的手说:“郭队长,你们胜利了。经队上领导班子对你们和王豫生的建筑质量进行评估后,认为你们更胜一筹,决定把全部工程都承包给你们干!”

郭解放听了,心里当然高兴。“谢谢领导啊!”郭解放也使劲地握着张京城的手,诚恳地说:“张队长,您给了郭解放一个机会,我郭解放一定还您一个奇迹;您就等着看吧,全部工程结束后,我会给您交上一份合格的答卷,我要让我承建的工程说话。”

张京城笑着说:“我相信你!这就叫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张京城将队上的决定宣布给郭解放后,转身要走,郭解放喊了声:“张队长,稍等个哈。”

张京城停了步,转过身来,看着郭解放问道:“郭队长,你还有什么什么事吗?”

郭解放沉吟了一下,问道:“张队长,王豫生的那支建筑队呢?”

“打发走了!”张京城摊开双手说:“他们来的时候,我和他们也是有言在先的,说还要来一个建筑队,将来谁的建筑质量好,就把工程全部承包给谁。郭队长,因为你的建筑质量好,队上已经决定将全部工程承包给你们了,所以就给王豫生他们结了工钱,打发走了。”

郭解放听了,心里特别惋惜,为王豫生一手的好技术。

张京城看到郭解放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问道:“郭队长,你还有什么需要给我说得吗?”

郭解放又沉吟着,过了一会儿后,才对张京城说道:“张队长,我说个实话,其实王豫生的技术也特别不错;像那么好的技术,干不到工程,太可惜了,所以,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们队上允许的话,我愿意让出一部分工程来,让王豫生的建筑队干。”

张京城闻言,心里震动了,很认真地看着郭解放。张京城想,搞建筑的,都巴不得所有的活揽下来自己干,主动把活让一部分给竞争对手,这个我还真没见过;也正是因为怕竞争对手之间相互捣鬼,所以我们队上才决定只留一支建筑队,这样好保证工程质量,现在郭解放主动提出让一部分工程处来,让竞争对手干,这的确让张京城对郭解放刮目相看。

郭解放诚恳地看着张京城的脸,等待着张京城的答复。

张京城的心里翻腾了起来,为郭解放的大度和善良。感动之余,张京城抓住了郭解放的手,使劲地摇着说:“郭队长,就冲你的这个想法,我敬佩你,说明你是个干大事的人,不像有些人那么眼小,把啥都看在眼里,从不肯让人。关于工程的事,我们队党委已经开会了,决定由你来干;但你原意让一部分工程来,让王豫生干,其他队领导是如何看法我不知道,但我大力支持,因为这不仅仅是让一点工程的事情,更多地体现出来的是一种共同发展的精神,而这种精神正是我们当前最需要的,所以,我现在就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可以根据工程的情况,决定建设过程中的任何事情,我只要你给我交回一个优质工程就行。”

郭解放听了心里大喜,对张京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去追王豫生去?”

张京城答道:“那是你的事情,我不干预。”

郭解放搓了搓头,问:“张队长,王豫生走了多长时间了?”

张京城说:“估计有半个多小时吧,你要诚心去追,我估计还能追上。”

郭解放闻言,说道:“张队长,我有个请求。”

张京城很干脆地说:“说!”

郭解放就说道:“你们的吉普车能不能借给我用一下,我去追王豫生。”

张京城听了后,惋惜地说:“真不凑巧,我们队上只有一辆吉普车,早上的时候,李**坐上进城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郭解放就急得挖头,嘴里念叨道:“你看看,咋这么不凑巧,啧,追不来王豫生,你张队长会认为我是说漂亮话着呢。”

张京城就问道:“你真的要去追?”

郭解放答道:“那当然了!男子汉大丈夫,红口白牙地说话呢,能不真的去追?!”

张京城笑道:“既然如此,我给你想个办法。郭队长,你会骑马不?”

郭解放一听就乐了,心想,咋才是个会骑马不?是太会骑了!十多年前,我在牦牛沟搞副业,天天骑卓玛家的马呢,那时候,你们恐怕连毛驴都不敢骑!这样想着,郭解放就高声答道:“太会骑了,我最拿手的就是骑马。”

“好!”张京城说:“我们队上有几匹专门跑野外的马呢,我让人牵来,你抄近路去,估计能追到王豫生。”

郭解放听了欢喜得不行,催着张京城赶紧让人把马牵来。张京城就吆喝着喊道:“小王!小王!”

从一间办公室里跑出一个小伙子来,问张京城道:“张队长,你喊我呢?”

张京城“嗯”了一声,对那个小伙子说:“小王,你去把咱们最快的那匹枣红马牵来,郭队长要骑上追人去呢!”

“好嘞!”小伙子高声答应着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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