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陶器上的青蛙图案

热带地区有的是食物来源，万昌部落的人在狩猎和采集之外，还忙于其他一些活动。瘦高个带我到他们男人的陶器制造场参观，让我大开眼界。

制造陶器不仅是为了储存物品，烧煮食品，增多了水煮后方能可口的食品，例如以后发展耕种的谷类，更重要的是用作祭祀的礼器。

制造陶器是万昌部落的一种与天沟通的神圣仪式。他们的陶器已经有了一整套程式：一是在巫师的点化下用黏土捏制出一定形状的罐子或盘子，第二道，只有几个巫师才有技术和资格来刻画图案，第三道工艺是由巫师监制焙烧。不像是文明社会中为经济的工业生产，他们的各个工艺流程都像是敬天的仪式。

在一个很浅的山洞里，陈列了许多陶器样品。在我们做了一些礼仪活动后，瘦高个随手拿起一个陶盆告诉我，“这是女人圈的产品，把她们的精灵传递给男人。”

女人制造陶器的水准比男人的高得多。从瘦高个的解释中，我理解他们男人的制造陶器的理念、工艺大多是女人圈传递过来的。

由于我们分男、女生活圈，我说的故事过于偏向男人一边，其实在这个时候女人起的作用并不亚于男人。女人不倾向远距离处奔波，经常集体采集食品、捣鼓物品的她们容易积累和发展技术和文化。

我部落的情况也是如此，我们男人讨论部落前途的时候，似乎被动跟着我们的女人也没闲着。喜欢扎堆的她们更善于在不同部落间女人的交际。姿态语言并用，她们很快地明了对方的语言。我发现她们和万昌部落开始进行物资交换，给我部落带来了一些陶器。交换（买东西）、唠嗑闲聊，后来女人的一些特殊嗜好看来都是从现在开始培养的。我甚至认为以后的农业也是女人创造的，小范围的采集植物比大范围的狩猎更能想到耕种培育。

他们刻画的图案都是遵照祖上传下来的样式，大多对应于某个图腾，好像没有什么创作。例如，我看到有陶盆刻有一列鱼的图案，据说是女人的某个图腾。后来，当青蛙图案的豁然出现，才让我知晓她们也有创造力。

作为友好部落，我们会交换人员。万昌部落送来了一位女人，受到了我部隆重的欢迎。我们部落女蛙的一个女儿进入了他们的部落。女蛙的女儿跟母亲的图腾，就是青蛙。由于聪明伶俐、见多识广，没多久她被万昌部落封为女神。青蛙被尊为女性大图腾。

于是，我看到了新颖的青蛙图案，刻画在陶盘的边缘上。夸张较大的青蛙肚子上点缀了许多点子，意思非常明白，这是青蛙的卵，意味着高产多子。

女蛙的神话及其后代扩散到整个东南亚，延伸到中国南方（人们可以从考古中的青蛙或蟾蜍图像看出端倪，最早的就刻、绘在陶器上）。而跟从我的女蛙后代以后来到中国北方也被神化，后面的故事到时会继续说下去。

如果再往前推，早在我们认识女蛙之前，女蛙的图腾神话已经传到大洋洲的许多岛屿。这要感谢大灾难前澳大利亚有个所谓“马博判决”，让马瑞群岛上的原著民拥有自己管辖权。这是当时世界上少有文明社会的冲击，原汁原味地保留着原著民的文化基地。他们对现世的发展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