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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平头哥

第五十二章 危机四伏

芸儿见自己刺杀计划失败,脸色惨白的嚷道:

“要杀便杀!进这屋我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袁承杰强忍着剧痛,靠着床沿坐下。缓口气说道:

“锦衣卫是你招来的?”

“是我!那又怎样?”芸儿面无惧色,冷冷说道。

“你为何要暗算我?”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芸儿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

袁承杰疑惑道:“你父亲是谁?”

“尚兴田。”

原来如此!伊洛刀原帮主尚兴田的女儿。

当初收押他家室时怎么会漏掉此女?

今天真是大意了,叫如此一个功夫稀疏平常的弱女子暗算。

袁承杰暗自庆幸,感觉未伤及内脏。刀锋若往左一点,从后面直插心脏,命得交代在她手里。

芸儿挑选的是一把短刃,便于掩藏衣袖中。若是刃身再长些,或者她的功力再深厚些,袁承杰不死也得伤半条命。

“你父亲的事,我很遗憾。不过他有错在先,怨不得别人。”袁承杰说道。

“袁承杰!再怎么狡辩,都是你杀的我父亲,抢夺我家产。你是个屠夫!强盗!”芸儿大声喊道,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庞流下来,将两侧凌乱的头发打湿。

袁帮主不想再纠缠尚兴田的事情。他厉声问道:

“谁派你来的?”

芸儿昂着头,闭口不答。

看来是不想招。

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方凯冀领着四个兵士回来。他带头跑到卧室门口,见帮主坐于床上,芸儿姑娘云鬓不整,立于帮主腿前。

方凯冀急忙止步,身后的士兵反应不及,撞到他后背,又将他推前几步,冲进屋里。方射手赶忙道歉道:

“帮主,对不住!对不住!我们回避回避。”他怕坏帮主的好事,罪过大了。

“回避啥!将她关这屋,看起来!”袁承杰知道这小子准是误会自己了。

“为啥?”方凯冀的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强。

“她戳了我一刀!你说要不要关起来?”袁承杰没好气的说,

大伙这才注意到帮主后背有血迹。方凯冀急忙上来,屋内找件干净衣服,撕块布,将伤口堵住血。又用布条紧紧绑紧。他的战场急救不是白学的。

“刀口不算深,应该没伤及要害。帮主吉人自有天相啊!”方凯冀处理完伤口,讨好的说道。

袁承杰看方凯冀手法娴熟,赞许的点点头。刚想赞扬他几句,方凯冀看到芸儿姑娘脸上挂着泪,披头散发。忍不住问道:

“帮主,你对芸儿姑娘用强了?朱姑娘——”

袁承杰伸手一拍方凯冀的头,骂道:

“谁跟你说我用强的?”

方凯冀赶忙低头认错,“没用强!没用强!芸儿姑娘是自愿的。”

袁承杰哭笑不得,他只好解释道:

“糊涂!刚才的锦衣卫就是她招来的,我差点被她暗算。你们五个切记,屋里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说,我还没查出这丫头的幕后黑手,要严格保密。”

五人忙回说好。袁承杰命方凯冀去叫柳庆过来,顺便去药铺买点刀伤药。方凯冀领命而去。柳庆急匆匆跑来,听取帮主的指示。

今日出门不看黄历,连遭暗算。袁承杰仔细琢磨这事,不只锦衣卫一方参与,芸儿幕后肯定还有人。须有人为她疏通门路,安插到朱绮雯身边,乘机接近袁承杰。

赵诚为朱姑娘选的丫头,这事难说与他没有瓜葛。

朱姑娘的嫌疑亦不能排除,袁承杰现在怀疑她是否真有孕在身?会不会是苦肉计?

此外,芸儿为父报仇,伊洛刀派系一些元老有没有参与其事?

这一切,袁承杰不得不察。

袁帮主此刻最信任的人,是从杨家坳带来的一干手下。他叫柳庆派人在此秘密看押芸儿。将朱姑娘安排到其他房子居住,秘密监视其往来之人。

方射手买刀伤药回来,叫帮主忍一下疼,便用烧酒伤口消毒,袁帮主忍着灼痛。方凯冀再给帮主上好药。袁承杰叫柳庆找来一套衣服换上,重新易容,装作没事的模样,走回住处。傍晚回来,孙慧欣听袁承杰云淡风轻的说受了点伤,吃了一惊,忙问道:

“伤到哪里?快让我看看!”

袁承杰坐下来,一指后背,“这里,钻心的疼。”

孙慧欣给丈夫脱掉衣服,揭开污血浸透的绷带和止血药包。只见背上嘴巴大小一处刀口,皮肉外翻,隐隐沁出血来,看的触目惊心。她急忙又给丈夫重新扎紧。

“这么大的伤口!你怎么还走路回来?不怕伤口开裂吗?”孙慧欣责怪道。

“没事,你的徒弟方凯冀已买了刀伤药给我敷上。”袁承杰说着递上药方。

方凯冀曾经在军营中跟孙慧欣学过医术,是孙慧欣培养的赤脚医生之一,确实算得上是她徒弟。慧欣仔细查看药方,方凯冀确实是按自己教的方子抓的药,便稍稍安下心来。她问道:

“又是静云山庄的人?”

袁承杰刚好在思考该怎么编。妻子的话给自己打开了思路。

说在别人姑娘家房里,遭她丫头偷袭?那剧情叫人觉得太香艳。妻子若问为何去别的女子卧室?为何她丫鬟要刺你?袁承杰说不清楚。

袁承杰见妻子主动提到静云山庄,便应承道:

“正是他们。不过这次来一个用飞刀的,不小心叫他们偷袭得手。”

“飞刀?你耳朵这么贼,怎么会听不见刀出手的声音?”孙慧欣瞪着两只大眼睛,不解的问道,“我看刚才的刀口不像飞刀,倒像你送我的那种短刃。”

这,这,如何圆谎?

袁承杰一阵紧张,妻子的话问的他语塞。

“当时周围人比较多,太嘈杂。我没有留意后面。那人使的飞刀特别大,跟短刃差不多。”丈夫好不容易憋出一句靠谱点的话来。

慧欣要是再问一句:你和柳庆都易容了,咋还被认出来?

袁承杰真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了。

一个谎言需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圆谎,信哉斯言!

说这话的人肯定跪过老婆的搓衣板。真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静云山庄老纠缠不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妻子担忧的说道。

还好慧欣转到正途上来。

“嗯,别担心,我会想办法。”丈夫点头回道。

孙慧欣当即给丈夫下命令,未来七天都不准出门,必须躺在床上静养。袁承杰立马答应下来。

只要妻子这会别再多问,丈夫啥都能答应。

稍后袁承杰派人去叫赵诚来见自己。

赵诚刚撤换掉城内四门的守卫人员,以加强防范。恰好欲来帮主处汇报,便连夜赶来。

等赵诚进来,帮主端坐椅子,左手拿书,左臂搭在扶手上,固定不动。装作看书的模样,掩盖行动的不便。袁承杰打发妻子去别屋回避,他与赵诚商量要紧事。

袁承杰伸右手一指椅子,示意赵诚边上椅子落座。赵诚坐下笑问道:

“帮主,您叫我来,有什么急事吩咐吧?”

袁承杰看着赵诚道:“我昨日去朱姑娘院子,今日锦衣卫便布下埋伏,你不觉得这里有些蹊跷吗?”

“帮主,您怀疑有内奸?”赵诚问道。

“朱姑娘的住处有多少人知道?”

赵诚想了一想,说道:“除了我和金堂主,没别人知道。如果算上芸儿,只有三人。”

金天佑?袁帮主仔细回想,自己来宜阳城还没见过他,并不知道行踪。何况他在袁承杰遭蒋知府拘押时,挑头援救实属难得。袁承杰迅速将他排除在外。

“金天佑可以排除。”赵诚补充道,“他根本不知道帮主您来到宜阳。”

“嗯。”袁承杰听着赵诚说,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书。

“帮主,难道是芸儿?”赵诚试探的问道。

袁帮主用眼角余光快速瞄了赵诚一眼,继续低头看书。

赵诚毫无做作的表情。

“芸儿家是什么背景,你有没有查过?”袁承杰看着书问道。

“她是于长顺的外甥女。”赵诚说道。

袁承杰抬起头,望着赵诚道:“于长顺?”

这小子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噢,帮主可能不记得。于长顺是白虎堂的一个舵主,倪堂主的亲信。他家在宜阳。”赵诚解释道。

听到“倪堂主”这三个字,袁承杰心中一惊。

“丫头完全从陌生人中找不放心,我便从帮内家属中挑选。恰好于长顺有个外甥女,家人都饿死了,于舵主将幸存的外甥女接来家中抚养。”

“哦——”袁承杰不置可否的应道,“那芸儿是于长顺推荐过来的?”

赵诚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一开始没她。我叫手下打听帮中家属住在宜阳的,有没有小姑娘愿意作服侍丫鬟。结果有二十三个小姑娘来应聘。大伙还以为是我赵诚想女人了呢。”他尴尬的笑了笑。

“嗯。”帮主继续看着书。

“我只得解释:不是来服侍我,是帮主的一个朋友,住在城内。需要人照顾,托我找一个。听我这么一说,人一下子走光了。”赵诚笑道。

“看来你的魅力不小嘛!小姑娘们全是冲你来的。”帮主似笑非笑的说道。

赵诚说道:“还不是沾了帮主您的光!不久于舵主回宜阳家中一趟。我招待他吃饭,说起此事。他说自己有个外甥女,叫做萧芸儿,可以带来我看看,不知道中不中用。我带去叫朱姑娘过目,她觉得满意,如此才留下来。”

如此看来,芸儿后面是于长顺。于长顺后面没准是倪德寿。倪二狗当时在韩城镇,便摆过自己一道,难说不会再犯。

至于赵诚,看他这副话不迟疑,面不改色的神情,不像是参与其事的样子。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赵诚不属于演技派,顶多算偶像派吧。

“好的,我明白了。”袁帮主说道,“如此说来,我们内部应没有奸细。只是锦衣卫无孔不入,你以后须多加小心。”袁承杰说道。

赵诚的嫌疑虽可排除,袁帮主暂时不想与他交底。万一他身边也有潜伏者,徒增祸患。

至于朱姑娘,还得继续观察观察。

“帮主考虑的是,我一定会加派人手保护朱姑娘。”赵诚应道。

“朱姑娘哪里你不必派人去了,我已叫人过去。四座城门你需严加防范,进出留意盘查。”

赵诚心中明白,帮主对他的办事,已不太放心。

他赶紧应承下来,又站起来面带愧色的向帮主道:

“帮主,属下履职不利,差点铸成大错,请您责罚。”

今天之事,赵诚有责任。那么多锦衣卫进城,埋伏到朱姑娘院子里,他居然毫无所知。不过话说回来,袁承杰今日去看朱姑娘,赵诚并不知情。

袁承杰并无不悦之色,和缓的说道:“锦衣卫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要格外用心。今天的事情,我不怪你。下不为例!”

赵诚心头一热,跪下道:

“帮主放心,属下谨遵教诲,保证绝不再犯!”

袁承杰伸手示意他起来说话,两人再聊了一会,赵诚告辞离去。

赵诚前脚出去,孙慧欣后脚进来。她一脸寒霜的走到袁承杰椅子前,质问道:

“朱姑娘是谁?”

糟糕!慧欣门外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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