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杀！（1）

1.

说起来小三打死杀死的人鬼子伪军也不少了，见过的死人更多，以前从来没有任何感觉，但是自己最亲近的女人走了，他却感到全身发冷，浑身无力。

在把惠儿姐抬出去的时候，小三突然挣扎着起身拦住，他好好端详了惠儿姐一阵，一字一句说到：惠儿姐，你的仇我一定替你报！青岗村的仇我也一定替你报！

掩埋完尸体，背崴队就回尖山去，小三走在队伍后面，脚步机械的迈着，神思恍惚。

班长、周班长金副队长这些成过家的都是过来人，当时一看小三的神色什么都明白了，此时也没人跟他说话，就任由小三在后面慢慢走着，牛牛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乱跑，就跟着主人慢慢走着。

回到尖山村，吃晚饭时小三勉强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就对班长说想睡一会，他合衣躺在铺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感觉惠儿姐的面容在眼前晃动。

小三脑子里很乱，实际上他说不上很爱惠儿姐，在这件事上处处都是惠儿姐主动，但她毕竟是他第一个有肌肤之亲的女人，一个如此亲近的女人死在鬼子手上，他感到心里郁积了太多的怒火，似乎要爆炸一般！

好不容易捱到大家准备上铺睡觉，班长就让小三起身脱衣再睡，小三起身了，却对班长说要去查哨。

金副队长想出声，被班长摆手制止了。

小三就默默的穿上皮靴，戴上钢盔，背好子弹袋，扎好腰带，暗蓝妖刀斜背在后背，柯尔特手枪挎腰带上，再拿上自己的zh-29步枪出去了。

金副队长就问班长：小三一个人出去没事？

班长说：他心里装着事，让他一个人去外面静静也好。

金副队长又问：惠儿姐是跟他好上了吧？

班长说：没听小三说过，不过今天看小三这神情，是好上了。天杀的鬼子！

2.

小三走过石板桥，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夜的月亮又圆又亮，心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原来十七的月亮也很圆呀。

牛牛跟着二瓜在原木工事那里当暗哨呢，老远就看见小三了，就在坡上往这边跑，小三看见坡上跑近站立着的牛牛--没有命令它不敢擅离职守。

就喊了一声：牛牛，下来。

牛牛听见主人命令，马上从村口绕下来跑到小三身边，小三拍拍它脑袋，带着它继续往前走着。

很快就到了夜里放刺荆的地方，二瓜在上面看着哩，就问：队长，要不要把刺荆吊起来？

小三说：不用。

他把步枪放在刺荆上面，退后了一两米，助跑几步然后右脚踏上坡壁，身子斜着越过半人多高的刺荆，一个鱼跃过去，落地一个滚翻再站了起来，牛牛也有样学样，身子往坡壁上蹿去，然后用力一蹬直接跳了过去。

小三拿起自己的步枪，带上牛牛继续往前走着，前面有一处可以下到山涧，一人一犬就下到山涧，踩着几块大石头跳了过去，然后跟铁师傅以前打伏击时挖的那个洞子不远处的一条小路爬上了坡顶。

他以为爬到那上面就能看见青岗村了。

但是他对着青岗村方向伫立远眺，还是被对面的大山挡着。

月光清冷，一人一犬就站立在那里半晌未动。

小三感觉身上发热全身似乎要爆裂开来，他取下钢盔放在边上一棵小树下，把zh-29放在旁边，柯尔特手枪也取下来放在一起。

坡顶有块四五米见方的空地，长满野草，四周几棵小树。

小三走到空地中间，对着青岗村方向，慢慢从背后刀鞘里拔出了暗蓝妖刀。

随着暗蓝出鞘，月光下的树木草丛似乎也被隐隐的蓝光映照得变成了一种妖异的暗暗蓝绿色。

小三出刀：左斩头，右斩头，直刺，横竖一文字斩。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甚至常常不由自主的跃起到空中力劈而下，月光下暗蓝妖刀的隐隐刀芒映射到四周，带来一种幽远而清冷的感觉。

每一个动作伴随着一声大喝“杀！”

牛牛似乎是忍受不住凛冽的刀风，越退越远，蹲在一棵小树后面看着自己的主人。

后来他的杀声越来越短促有力，最后就不出声了，那杀意似乎已从他的全身弥漫开。

寂静中只有刀风呼啸，他忽然停下，对着青岗村方向用刀指向半空，仰头大叫起来：啊----啊----啊！杀---！

牛牛见主人停下了，就奔了过去蹲坐在他脚边，也仰头对着月亮发出一声深沉的、骄傲的嗥叫：嗷--呜--，从一个山崖荡漾到另一个山崖，回响在山谷中，渐渐地消失在月夜里。这是一种不驯服的、渴望战斗的宣告，是对敌人的蔑视。它身上原本就流淌着狼的血液，既有欧洲灰狼的血也有蒙古大草原上草原狼的血。它和它的主人都是这里的王者，是主宰敌人生死的王者。

从坡顶另一面下去的半山腰里有一群狼也趁月圆之夜出来狩猎，听见了山坡上这王者霸凌般的嗥叫，也仰头嗥叫起来，一时间山坡顶上和半山腰上回荡着狼此起彼伏的嗥叫。

寂静夜里小三的大叫和杀声传得远远的，还没有入睡的班长满意的哼了一声：小三已经没事了，该轮到小鬼子有事了！

而不断传来的野狼嗥叫声也惊醒了大殿中的众人，小龙忙叫班长：班长大叔，有狼，我们去帮队长吧。

班长却翻了个身：这群狼是该有此劫，这时候碰见小三，一条也活不了。

牛牛听到了山腰处狼群的嗥叫，再次昂头嗥叫起来，这次就是**裸的威胁警告了：这里是牛牛的地盘，不怕死的就上来送死吧。

几头狼已经听出上面只有一头独狼（？），就欲上去抢占领地，头狼却从这一人一犬的叫声中听出了战意，更感受到浓烈无比的杀意，它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忙招呼群狼避开，也逃过了一场全部被杀死的劫难。

小三握紧暗蓝，等待着群狼上来，这时候狼群上来真的只能是死，因为不知是他刀法进步了还是暗蓝在牵引着他动作，他感觉自己动作奇快无比。

牛牛奔到边上往下去瞧个究竟，原来狼群已经悄无声息的遁去。

小三收刀入鞘，再环顾四周，几棵小树已经光秃秃的没了枝叶，他记得自己没有去斩小树的，为什么小树的枝叶都散落一地呢？

小三出了一身大汗，脑子里却一片空明什么也不想，他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很忙，因为要杀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