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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线别动组

第三章 决死胜算(上)

果然,就在苏军轰炸机群清晨的空袭结束后不久,早晨7点半左右,从B3地区山谷的四周各个方向上、驻扎在附近的德军各部队,便先后调动起来、向着山谷方向展开了搜索围剿。总计数千多德军兵力,配备着成建制的Sdkfz251装甲车和TIV型坦克,在广大的山区地区,顺着山坡、谷地、林丛和大小道路上,——拉开了篦网式的搜索队形、多路并行着一齐向山谷围拢。参加搜索的德军官兵们小心翼翼地端着枪、每走一步都神经质般地反复四下张望,殚精竭虑而又提心吊胆地提防着那暗影中、不知躲在何处的敌人。

但是,总计数千兵力的德军搜剿部队,——分散平摊在这几十平方公里的山岭、丘陵、丛林河沼等复杂广大的地形地域里,——还是太松散了。因为就在此时此刻,在前方、正面战场的方向,形势已经很清楚:对面苏军的10万余进攻部队、以及大批坦克和重炮等攻击兵器——已经先后进入部署到了战线出发阵地上、完成了进攻集结,进攻随时都会发起。巨大的战场威胁压力,迫使德军几乎所有的主力野战部队都压在了前方战场的一线,能分派用于广大纵深地区搜索的兵力相当有限;而火车站被袭击后、向着西南错误方向的搜剿也占用了德军的大批兵力,对山谷方向的搜索就越发稀疏。参加搜索的德军部队自身时常拉开宽大的缺口,队形阵列里漏洞频出。

所以,当德军各搜索部队从各个方向、最终汇拢在B3地区这座遭袭的山谷时,奥古洛夫的行动小组已经在1个多小时前就找到了渗透缺口、从容撤离了出去。

…………

“德国人没找到我们,后面肯定还会有第二轮、第三轮搜索部队,搜过去的第一轮部队也一定会折回来、再次搜索我们。”在森林茂密的C3地区,一座长满树木植被的小土丘、半腰处一道覆满茂密灌木丛的裂沟中,姚四喜一面警惕地观望着四周、一面不甚乐观地说,“这儿的林子很大很密,我们这儿离大路很远,德国兵暂时还搜索不过来。”

行动小组精疲力尽地躲进灌木丛裂沟中,组员们一边喘着气、一边小心警惕地观望着四周,又全都闷不作声。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们一直不断地转移着藏身处,躲避德军的搜索。然而,从容脱险的幸运,却并没有让大家高兴起来多少,在山谷里的上当受骗、以及随后胆战心惊地东躲西藏、拼命逃窜,再次高度紧绷的精神,无时无刻不在无声中折磨着大家。经过一连几天艰难、惊险的侦察和跋涉后,已然身心俱疲的人,最怕的就是之前所做的一切突然又全都退回了原点、重新从0开始。郁闷、恼火和不甘——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亟待着找到发泄的缺口。

“德国人在一线战场上面临的压力更大,他们抽不出更太多的兵力来搞多批次、反复的严密搜索。”**鹏的担忧则要小一些,“只要躲过了第一轮搜索、后面的就容易对付多了。”

布季先科耶维奇从树上躇溜下来:“四周安全,——没有德国人。”

“我们的干粮快吃完了,得赶紧行动——再接着去找那门大炮。”大个子的尤马显然对饥饿更敏感。

“这一上午的,我们一直不停地东躲西藏、躲避德国人,在约定时间都没来得及跟后方联络。”库珀什涅金更关心任务。

“没有联络,——上级肯定以为我们已经全都牺牲了。”布季先科耶维奇懒洋洋地在树下靠坐下来、沮丧地摆弄着手中的德式冲锋枪,把弹夹拔出来又插回去,插了又拔、拔了又插。

“上级肯定以为——已经炸毁那门大炮了!”正在警戒四周的克利曼诺夫偷闲转回头来、揶揄地纠正,“要是进攻的时候,那门大炮再打响起来——肯定有我们几个好瞧的!”

“奇怪——德国人怎么没有炮声了?”尤马警惕而疑惑地监视着四周,“今天以前,他们每天都会偶尔零星开炮、也包括那门大炮,可今天直到现在——所有炮火连一声都没响过。”

库珀什涅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自顾自地说:“德国人就是想让我方指挥员认为——那门大炮已经被炸毁了,这只能说明——他们也快要完成进攻准备了、已经不再需要靠那门大炮的零星打响来干扰和迟滞我军的进攻准备了。”

“这么一来,他们只需要坐等我军放胆来进攻,”**鹏接过话题继续说,“他们就可以突然出其不意地打响那门大炮,用凶猛的炮火来瓦解我军的攻势,而后他们就可以顺势发动进攻、摧毁我军业已削弱了的部队和战线。”

布季先科耶维奇揶揄地说着风凉话:“这下儿可真‘有我们好瞧的’啦。看来尤马很快就不用担心‘饥饿’的问题了,就算我们没死在德国人这儿,等回去了、特别处军官们的手枪里——肯定也备足了子弹等着喂饱我们!”

“我真不明白,——大炮究竟在什么地方?弹药物资明明去了那山谷,却是门假炮?!”帕什纳波夫激愤不满而又满脸疑惑,“从那儿再往前走、就要接近前方战场了,——那么大的大炮根本藏不住,会在哪儿呢?”

“好了!都别抱怨了!”**鹏及时制止着大家的七嘴八舌,“我们现在可是在敌后!稍有点儿不小心、德国人就会从四面八方扑过来——把我们全弄死!尤马、克利曼诺夫——小心警戒!我们抓紧休整一会儿,然后再开始下一步的行动。”说罢,他又转脸看着一直在沉默的奥古洛夫:“奥古洛夫,我们得抓紧跟上级联络,要让上级知道——那门大炮并没有被摧毁,我们还在敌后活动,这次没有找到,但我们还没放弃努力!奥古洛夫——你是指挥员!”最后他用不高但却加重的声音、强调着提醒道。

奥古洛夫此刻就靠坐在一棵树干前,蜷着双腿,一双恶狠狠的目光直盯着前方,已经沉默了好一会儿了,嘴上咬牙切齿地叼着一根草棍儿、已经咬得稀烂。听到**鹏的话,让他低垂的眼皮猛地向上一翻,目光凶狠一闪,一把拽断了叼在嘴上的草棍儿、把烂草皮一口啐掉,一骨碌挣扎起来、站到组员们面前:“兄弟们,都过来!谢留宾说得对——咱们要尽快出发,得赶快行动起来接着干!等谢留宾上尉和后方上级联络过之后,我们就再去努一把力,找那门大炮!赶在进攻之前找到它。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没彻底输了呢!”

“听起来是很容易,可等一会儿我们到哪儿去找呢?”克利曼诺夫信心不足、将信将疑地问,“我们的线索已经瞎了,再找去哪儿找?——还去那山谷?这林子外面可有不少德国兵正满世界逮我们呢!”

“等一会儿再交待,我说过我已经想好了,”奥古洛夫故意卖了个关子,“先让上尉同志和上级联络,下步方案等联络之后讨论。”

**鹏随即从背后解下电台放在地上、拉出天线、戴上耳机,摆放稳当后旋动开关,一阵“沙沙”的电流扰动声从耳机里传来……。

10多分钟后,当联络结束时,行动小组的所有组员都泄气地瘫坐在地上,刚才他们都从一旁听到了通话内容,——上级指挥员在耳机里严厉批评了奥古洛夫指挥下的行动小组侦察判断失误、情报错误,并且责令行动小组继续寻找大炮,同时还指示奥古洛夫——无论找到大炮与否、方面军首长都决心按照原定日期,在第72集团军战线地段上发起进攻。

“我的天哪,找不到大炮也要按原定日期进攻,——那要伤亡多少人呀?!我们惩戒营部队的那帮弟兄可要惨了,他们会第一轮投入冲锋的。”克利曼诺夫失神地自言自语着。

“上帝保佑他们。”尤马在胸前画着十字说道。

库珀什涅金目不转睛地看着奥古洛夫:“大尉同志,你也该告诉我们了吧?我知道这是高度机密,但是——进攻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哪一天?”

“你得了吧,库珀什涅金,进攻日期是高度机密。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我们是‘惩戒兵’,我们‘不可靠’,如果落在德国人手里是可能会泄密的,大尉同志怎么会告诉我们这些呢?”布季先科耶维奇没好气地提醒说。

“你住嘴!”库珀什涅金转了一下头,训斥道,“别忘了我们现在、在这里——是个整体!”

“你冲我发什么火?!”布季先科耶维奇反驳说,“不错——我们是个‘整体’!可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是由大尉同志指挥的!现在找不到大炮,我敢说我们的命运绝不会比我们那些——顶着那门大炮、第一轮发起冲锋的惩戒营弟兄好多少!”

“大尉同志也不是上帝!”帕什纳波夫看出争吵的苗头、赶忙尽力平息着争论,“犯错误是无法避免的。我们侦察兵到敌后侦察,什么情况都难免遇到,一无所获是常有的事。”

“你现在不再是‘侦察兵’了,”克利曼诺夫在一旁辛辣地挖苦,“你是逃回来的战俘,是和我们一样的惩戒兵!找不到大炮咱们的命运都一样!”

“……!”

“好了,别吵了!你们想把德国人引过来吗?!”

“都别吵了!——战场纪律!!!”

**鹏和姚四喜厉声喝令着。

大家都安静了,默不作声地坐回了原地,但克利曼诺夫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上尉和中尉同志当然不用担心这些了,你们是中国同志,出了问题也怪不到你们头上,最差也不过是还回你们的‘满洲’丛林里继续跟日本人兜圈子去!”一旁的布季先科耶维奇赶忙拽了他一把、想阻止他的口无遮拦——但还是没挡住。

“我们的命运不用你们操心!——克利曼诺夫!”姚四喜毫不客气地回敬道。克利曼诺夫也沉默下来了。

“进攻的日期是——”一直沉默的奥古洛夫这时突然说话了,这未完的半句话立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奥古洛夫抬起头、看着**鹏和姚四喜,3双目光相碰、无言中明确了一切。

**鹏接过了后一半话、继续说完道:“——是10月20日凌晨4点半。”

一瞬间,库珀什涅金、帕什纳波夫、尤马、布季先科耶维奇和克利曼诺夫全都惊呆了,“就在后天?!”布季先科耶维奇难以置信地说。

“后天凌晨4点半。”尤马进一步重复道。

“那我们完了!死定了!”克利曼诺夫绝望得像泄了气的皮球。

“还没完,”库珀什涅金冷静平和地说,“大尉同志已经说了——要尽快行动。”同时盯着奥古洛夫,“现在你该告诉大家要怎么干了吧?大尉同志?”

“好吧,那我就来说说,”奥古洛夫突然像一身轻松了一样、语调都变得轻快了起来,“首先,我得承认,在过去几天的侦察寻找行动中,我的指挥决策太过于主观和理想化了,过分轻率地相信了德国人故意漏出的‘破绽’。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其实谢留宾早就有怀疑,只不过你自己也不太确定,对吗?——现在你也该讲明了吧?——谢留宾?”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一齐集中到了**鹏的身上,**鹏坦然地迎着奥古洛夫的目光,到这时也再无保留:“是的,我一早就怀疑了,只是一直没确定。其实在轰炸山谷前、看到山谷里那门假炮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以为我的怀疑是多余的了,可假货一烧起来就露馅了,我立刻就重新捡起了我的怀疑。——其实只要再仔细想想就会知道,装载弹药的卡车,去了山谷、而山谷里又没有大炮,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弹药也没去山谷里!”

“可昨天夜里我们跟着斯捷潘中尉、去山谷外的林边土公路上看过,车轮印和数量都跟从中转站里开出来的10辆车一致,很深、而且只去了山谷里,没去其他地方……”帕什纳波夫仍旧充满了疑惑。

“你看到弹药在车上了吗?”**鹏当场反问,帕什纳波夫顿时语塞了,其余的组员们也都惊得一愣。

“我们只看到那‘沉甸甸’的10辆卡车开出了德军的补给中转站,谁看到车上有弹药了?”**鹏继续问。

“问题出在中转站里!”奥古洛夫和库珀什涅金同时脱口而出。

“德军一定在中转站里给运输车作了手脚!”姚四喜进一步挑明说。

“我们再回中转站去看看!”克利曼诺夫提议道。

“那样也不行,”**鹏否决了,“卡车车队刚去了山谷、第二天凌晨山谷就被轰炸了,我军的侦察机又没去过,德国人一定会想到是中转站被监视了、至少已经不十分安全了,他们一定会加强那一带的防范警戒。我们再去——很难保证不被发现,也更难得到什么有用的发现。”

“那他们会去哪里?”尤马不解地问。

“难不成是……拐去了东南方向的岔路,是B1地区?”帕什纳波夫不太肯定地试问。

“他们只能是去了东南方向!”**鹏断言无疑地答道,“德国人这场骗局布置得很精心,只可惜缺乏后续圆谎的跟进手段,一旦被戳破——就一切都再明白不过了。”

“和面粉一起?去了野战炊事营地?还是150毫米的野战榴弹炮连?”克利曼诺夫将信将疑。

“有成群的88毫米高射炮群和榴弹炮连保护的‘厨房’吗?德军的卡车运兵和运弹药都不够,又是什么‘优等’的面粉需要卡车来运呢?”**鹏又反问,所有人都惊愣了。

“高射炮?你怎么知道?”布季先科耶维奇问,但是语调中的不信任已经明显减低了。

“今晨我军的轰炸机是从东南方向飞来的。”奥古洛夫先代替回答了。

“在轰炸机群飞来的方向上——有德军高射炮群的对空射击火力。”库珀什涅金补充道。

“对呀,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尤马恍然大悟。

“那些所谓‘装运面粉’的卡车——实际上装的是那门大炮的弹药!”**鹏继续分析,“——真难为德国人居然还往路上故意撒下了些面粉!更重要的是,德军每次动用那门大炮射击,都会有常规野战炮火同时打响、来混淆它的方位,而那里恰恰就驻有德军1个榴弹炮连。”

“那他们是怎么隐蔽大炮的呢?”克利曼诺夫不解地问,“从地图上看,那片山包林地显然不如山谷更隐蔽。前线的侦察兵也去那一带看过——应该是什么也没发现对吗?”

“德国人就是故意想把我们引到看上去很隐蔽的地点,反而就保护了不太隐蔽的地点。具体的详情恐怕要等我们去察看过才知道。”帕什纳波夫不知不觉间、已经认同了**鹏的判断方向。

“我们到那儿去看看吗?”库珀什涅金征询地盯着奥古洛夫,“现在的时间是中午13点刚过,”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我们现在是在地图上的C4地区,离那儿有10多公里的路,还有明天不到1天的时间,我们要再次请求空军轰炸那里吗?”

“那这次可要炸得准一点儿,”布季先科耶维奇小心谨慎地说,“明天是进攻前的最后一天,我们不会再有下次机会了。”

“是啊,要是再炸错了——那可怎么办呢?”克利曼诺夫长出一口气、叹道。

“它只能在那儿了,不可能再有别的地方。”**鹏说,但语气也显然并不十足地肯定。

“如果错了——你们就都跑吧!”一直没插话的奥古洛夫,这时突然说道,此言一出,顿时举众皆惊。行动小组的所有组员、包括**鹏和姚四喜——全都瞠目结舌地望着依旧冷静的奥古洛夫,谁也没想到几天来一直**坚决的大尉同志竟会冒出这么一句。

“奥古洛夫,你疯了吗?!”姚四喜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啊,大尉同志,你怎么会这么说?让我们跑?我们‘跑’到哪里去呢?丢下你——你要怎么办呢?”尤马也紧跟着问。

“我说过,我都想好了,”奥古洛夫依旧平静地回答,“这些天我们共同合作、在敌后纵深侦察,大家的表现我都看得很清楚,弟兄们——你们的表现都很出色,你们都是有本事有能力的人,能跟你们一起执行一次任务——我很幸运。所以我都想好了,如果再找错了目标、导致行动失败,那就是我的指挥失误的责任,回去我们的命运都会很糟,你们有手有脚、手里有枪,你们就跑吧——我相信你们有这本事,跑得远远儿的。我会向上级报告说你们都牺牲了,谢留宾上尉和斯捷潘中尉是中国同志,上级不会对他们怎样,最后、所有的责任——是坐牢还是枪毙——都由我一个人承担吧。”

“这就是你‘想好了’的结果?”库珀什涅金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奥古洛夫。

“让我们就这么‘跑’了?——你就不管我们了?”帕什纳波夫也问。

“是‘再找不到大炮’以后——就让我们跑了。”克利曼诺夫揶揄着提醒说。

**鹏猛地一步跨上前来,两手薅住奥古洛夫的脖领子“呼”地把他拽到眼前、脸对脸:“奥古洛夫!你‘想’了半天就‘想’到这些吗?!一次失败还不至于让你这么消沉吧?!你满脑子里就想着失败、枪毙!咋不想到活呢?想到胜利!”

“大尉同志你太小瞧我们了!”布季先科耶维奇不满的语调中,充满了兄弟间同生共死的豪气。

“我们要一起去找那门大炮!找到它!摧毁它!我们要一起去胜利!一起活着!‘死’——是留给敌人的!留给德国人!”姚四喜显得格外的激昂。

“对!我们是个整体!是个团结的整体!——这是你对我们说的!”尤马也激动地抢辩起来。

“就算又没找到,我们也要跟你一起回去!回去面对一切制裁,哪怕是枪毙!”克利曼诺夫跟着说,“只是——跟我这个人死在一起——或许‘某些人’会觉得很不舒服。^_^”说完,他挖苦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帕什纳波夫。

“只要能亲眼看着你那张总是挖苦人的嘴巴——永远闭上——我没意见!”帕什纳波夫则也不无幽默地回敬道。

“你们真的这么想?”奥古洛夫依旧冷静地问。

“是的,大尉同志。”库珀什涅金的回答也很冷静,“你都看到、也都听到了。这就是我们所有人的答案!”

“我们不会逃避!”姚四喜也再一次明确无疑地说。

“那我们就出发!”

※※※

夜幕下,在B1地区的那片山包林地西北方、一片树丛里,**未定的奥古洛夫等行动小组的组员们在小心地观望着。在过去的一下午和天黑后的几个小时里,他们警觉隐秘地钻行过一处处山岭、林地和树丛,沿途为躲避德军的巡逻、绕了不少的远路,终于在夜里22点左右赶到了这里。

这片被林木覆盖的山包坡地海拔不高,但占地很广——大约有3、4平方公里,山势呈南北走向,山包上有南高北低、两座雌雄峰顶,东西两侧的山坡走势都比较平缓。雌雄两峰顶间的山鞍部位,坐落着一座东正教的小教堂——从东西两侧都可以看到。周围500~1000米内不等的范围,则是平坦的开阔地,有一些稀疏的树木和植被,白天根本藏不住人;而在夜间,要想接近山脚下——也必须在无遮无挡的开阔田野里、小心缓慢地匍匐爬行500米以上。

月光很昏暗,在西南方1公里外的小树林里,行动小组勉强依稀可以看见那黑黢黢、呈马鞍状的山势,以及在山鞍部位上、乌黑的小教堂。

“终于摸到了,应该是这里不会错。”帕什纳波夫的目光紧盯着前方的山包、小声自言自语道。

“在我军地图上的编号——46号山。东侧的山脚下是一大片德军的野战炊事营地,营地里整天都冒着很浓的炊烟、给一线战场上大部分地段的德军部队供应食品;”姚四喜介绍说,“炊事营地再往东的前面,就部署着1个150毫米榴弹炮连,——以前侦察兵在这儿就发现了这些,都标在地图上了。”

“如果大炮真的在这里,那末它就应该部署在山鞍部位上、那座小教堂里!”奥古洛夫放下望远镜后,大胆推测说,“——除了那儿、这一带再没有别的地方可藏了,为了隐蔽大炮、德国人可算是煞费苦心了,他们甚至牺牲了射界——用一座假教堂来做掩护。”

“嗯,我同意大尉同志的判断,”**鹏说,“以前来过的游击队和侦察兵全都被骗过了。”

“对!”库珀什涅金也赞同,“这些日子里,那门大炮晚上从没开过炮,——就算借着夜色靠近了也不会发现;白天又无法靠近,它和前面的榴弹炮连——同时开炮射击,离得远了、根本分辨不出来,而山前又有那么多野战厨房、炊烟袅袅的,大炮射击的火药废烟全都被遮蔽了。”

“那教堂肯定早就在那儿,德国人也许在什么时候就把它翻建改造了!”姚四喜也说,“否则,如果它突然出现,侦察兵和游击队不会注意不到的。野战炊事营地设在山脚下——正好把上山的路给堵了,附近的村民也就不能靠近发现什么。”

“德国人真他妈鬼呀!”帕什纳波夫忿恨地低声骂道,“如果是我晚上这么摸上去——肯定也想不到大炮就在那里!”

“没有看到高射炮……”尤马小声地疑问。

“高射炮部队应该是部署在东侧的山坡上,”奥古洛夫判断道,“而且有伪装,从我们这边看不到。”

“大尉同志,要求空军轰炸这里吧?”克利曼诺夫请示问。

“别着急,”奥古洛夫沉着地说,“这次我们一定要摸准了大炮在那里。”

“那就得进教堂才能看见!”尤马为难地看着奥古洛夫,“万一被德国人发现,我们就出不来了!我不怕死——可还怎么向上级报告呢?”

“别怕,不一定非要进教堂不可,”奥古洛夫立即宽解着说,“我们想想看,如果大炮真的隐藏在教堂里,那末——从后方运来的弹药在哪儿存放?弹药库在哪里?要操控调转这门大炮决不会只依靠人力,肯定需要电力驱动——电站又在哪里?如果能找到这些配套设施,也就能确定大炮就在那里!”

“那我们还等什么?”布季先科耶维奇跃跃欲试地说,“摸上去看看吧,这山势很缓、比上回的山谷可‘强’多了,我很容易就能爬上去。”

“不要想得太简单,”**鹏冷静地提醒道,“这座山包的山势确实很缓,从很多方向都能爬上去,可德国人也并不傻——不会注意不到。如果这儿是真目标的话,四周、尤其是山后一定有地雷和暗哨在警戒。”

布季先科耶维奇顿时有些被吓住了。

“可那儿什么也看不清呀,”尤马为难地说,“说不定我们爬着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稀里糊涂挨上一枪。”

“我们就从山前摸上去!”奥古洛夫的决定再次出人意料。

“山前?”帕什纳波夫瞪圆了眼睛惊问道,“山前正面德国人一定也有防范。”

“可山前也有炊事营和高炮阵地。”库珀什涅金替奥古洛夫回答了。

“可我们还是很难混上去呀,”克利曼诺夫依旧担忧,“——就算有身上这身伪装服。”

“如果难,我们就给他们制造点儿‘混乱’!”奥古洛夫胸有成竹地说,“——谢留宾,这里距离一线战场大约有7公里、正处在我军炮火射程内。我们联络上级,报告46号山包的坐标和正面高炮阵地的位置,要求动用远程炮火——覆盖打击东侧的山坡还有山鞍部位、摧毁德军高炮阵地!——等空军轰炸的时候也能消除威胁。”

“嗯,完全可行!”**鹏赞同道。

“冒着我军自己的炮火上去?”布季先科耶维奇难以置信地问,“要是伤到我们自己了怎么办?”

“不会在炮火最猛的时候上去的,”奥古洛夫宽慰说,“山前正面有德军的炊事营和高炮阵地,炮火一来、他们必定先乱起来。我们要求炮火作间歇射击,等到炮火打击的间隙、稀疏下去一些的时候,可混乱还会持续,我们就在那个时候进去!”

“混在满山乱跑的德国兵里、堂而皇之地进去?”库珀什涅金问。

“是的,趁乱抓顶德军钢盔扣在头上、再配上伪装服,在黑夜里没人会注意到我们。”奥古洛夫补充说,“但是谢留宾要留在外面隐蔽,——谢留宾?”

“我留下看守电台?”**鹏立即明白了奥古洛夫的用意。

“是的,我们会尽量赶在炮火打击停止之前出来,”奥古洛夫说,“如果我们没有及时出来,你就联络上级——要求空军轰炸!”

“说什么傻话?!”**鹏立即激烈地反驳起来,“我们一定会及时出来的!——我们一起进去!”

“上尉同志,电台很重要,如果它出了意外,我们就无法再要求轰炸了!”库珀什涅金也赞同奥古洛夫的安排。

“我们把电台隐藏在外面,”**鹏依旧坚持己见,“在炮火的混乱中,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混进去都不会有人注意!出来以后再用电台联络上级!”

“上尉同志,你留在外面——没有人会认为你是胆小的懦夫。”尤马诚心实意地劝道。

“上尉同志,你是很优秀的红军军官,但我们总有各自不同的职责任务。”布季先科耶维奇已经完全没有了初识时、对中国同志的不信任。

“是的,上尉同志,万一我们出了什么意外——总不能被连锅端了吧?!”克利曼诺夫在劝说的同时、也没忘了插科打诨。

“我说过了,——我们会一起出来的!”**鹏依旧不为所动。

“杰鹏,留在外面吧,这样对任务完成更有利。”姚四喜用中国话劝说着。

“老姚你别管!咱们是军官、是党员,在行动中必须坚守我们应有的岗位!如果让你留在外面——你会服从吗?”**鹏在最后突然反问。

“……!”

“但我是行动的指挥员,我已经决定了。斯捷潘中尉可以进去,你不能去!”奥古洛夫说,随即,他又用歪歪扭扭的中国话再强调了一遍,“我、是、指挥、员!——许、杰、鹏、同志!”

“杰鹏,服从命令吧!”姚四喜又接着劝道。

**鹏终于沉默了。

奥古洛夫突然又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你在顾虑什么呢?谢留宾?你又不是我们的保姆,这几天我们都闯过来了,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就是我们行动的最简单收尾。用你们中国话是怎么说的来着?——99个头都磕过来了、就差这最后的一炷香了。我们只需要借着炮火的混乱进去看看、最后确认一遍就会出来,就这么简单。你就在外面等着我们好了^_^。”

**鹏还是没说话。

“好了,现在我们出发,”奥古洛夫最后决定道,“我们还要绕到山前去、摸黑走两三公里的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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