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日若翻脸美国是否出兵?普京回应语惊四座!
中日一旦摊牌开战谁会站在中国一边?谁又会支持日本?近日,普京说了一句话,让躁动不安的日本举国都震惊了...
普京到底说了什么,打死你也想不到
下载军事头条看全部文章
东线别动组

第四章 盗令歼敌(1)

晴朗的天空中,Ли—2运输机平稳地飞行着,机身侧面的玻璃舷窗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不时有一片两片淡淡的浮云从机翼两侧、向后飞速掠去。

机舱里,奥古洛夫、库珀什涅金、帕什纳波夫、尤马、克利曼诺夫和布季先科耶维奇等6人,每人的身上都紧束着一副沉甸甸的降落伞包、等全套空降装备。另外还有几个苏军空军士兵,所有人排成了两列、坐在舱内两侧的折叠座位上。强烈的阳光从侧面舷窗外照射进来、照在大家的脸上,晃得人眯起了眼睛。

两侧机翼上的4台航空引擎强劲有力地运转着,轰鸣声在隔音效果极差的机舱里、瓮声瓮气地回荡。

尽管飞机飞得很平稳,空中也没有气流干扰,但是坐在舱内一侧的克利曼诺夫还是出现了晕机的症状,他两手捂着头、蜷坐着身子,恶心地哀叹着:“噢!大尉同志,干嘛这么急着把我们赶上飞机?我都晕死了,我们在地面跳台上才训练了一周,这么快就让我们上飞机……”

“得了,克利曼诺夫,忍忍吧,”奥古洛夫语调轻松、满不在乎地安抚说,“不是我‘急’,是任务的需要‘急’,能给你们争取一周的地面跳台训练时间——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了,从今天起、3天时间内你们要完成6次空中跳伞训练。——第4天我们就要去任务地区了。”

“我明白,大尉同志,可3天时间、6次跳伞,——也太‘急’了吧?!我恐怕连晕机都熬不过去呢,——我这会儿都恶心得想吐了……”克利曼诺夫的难受劲儿丝毫不减。

“因为气象部门预测——在未来4到5天之后、任务地区将会有大范围的持续积云,接着就是降雪,到时候会连续几天都无法空降。”奥古洛夫什么“情面”也不讲,“马上就要到11月份了,天气冷得很快,像今天这种好天气不多了,得抓紧。另外,克利曼诺夫——你要是敢呕吐在机舱里,——我就把你踢回惩戒营去继续当炮灰!”

克利曼诺夫又捂紧了头、蜷坐得更紧了,嘴上小声嘟囔着:“我真希望任务当天就下大雪……”

帕什纳波夫、尤马和布季先科耶维奇则是一脸的兴奋,生平第一次坐上飞机让他们感觉周遭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新奇和兴奋压倒了一切可能的不良反应。

“大尉同志,为什么谢留宾上尉和斯捷潘中尉不来和我们同机跳伞?”尤马好奇地问,“他们不参加任务吗?”

“他们当初在远东的伊尔库茨克——早就已经跳过了!”奥古洛夫答道,“现在他们就在跳伞训练区的地面上,等着接应你们这群从天而降的雄鹰呢!毕竟——祖国和人民现在正处在战争的苦难中,物资条件紧张,要节省和有效利用一切训练资源——集中保障你们训练。”

“那你为什么又和我们一起跳伞呢?别告诉我说你还没跳过伞……”捂着头的克利曼诺夫又冒出了一句。

“我得盯着你们!——等你们练熟了、我也就不跟着了。”

库珀什涅金一脸淡定地坐在机舱里,对于跳伞、空降训练——他都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一切都是既遥远又熟识,尽管已经过去很久了、恍若是前世和另一个世界的经历。此刻,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记得那是在1934年、在列宁格勒州,我们那批特工学员参加了第一次空降跳伞训练。那时候连专业的空降用途的飞机都没有,我们乘坐着1架空军的ТБ—3轰炸机,机载机枪和弹舱都被拆除了,跳伞的时候我们是从机舱顶部的机枪塔位置爬出去的,我们爬出机舱、顶着高空气流爬到两侧机翼上,——当时那风刮在脸上都喘不过气来,突然飞机一仰头、向上爬升,我们大家就像下饺子一样、叽里咕噜连滚带滑地‘滑’下去了。我们从天而降、急速下落的时候降落伞猛地撑开了,把我猛地一吊、我立刻就在空中忽忽悠悠地飘起来了;落地的时候两腿承受的冲力真大,我都怀疑腰部以下是不是还长在身上了……。”

机舱舱门处一红一绿的两盏指示灯,——突然红灯亮了,一阵急促刺耳的电铃声响起。舱内的几个苏军空军士兵立即站起身来,领头的空军上士如例行公事般地向奥古洛夫报告:“大尉同志,空降区就要到了。”

“全体检察装备!”奥古洛夫厉声命令道。

行动小组的组员们立即全体起立、向舱门处挪过去,检查身上的降落伞包和系满全身的绑带。几个苏军空军士兵也在帮助检查确认。

“好!”

“好!”

“好!”……最后,几个空军士兵大声向奥古洛夫汇报着。

舱门处的红灯灭了,绿灯亮起来,“全体挂伞钩!”奥古洛夫喊出口令,6把伞钩挂在了舱内顶部的钢丝绳上。

两个空军士兵拉开舱门,一股强劲的空中气流瞬间刮进了机舱、吹的人睁不开眼睛,奥古洛夫闪到门边:“好!依次——跳!”

“跳!”

“跳!”……

库珀什涅金第一个熟练地从舱门跳了出去,紧跟着,帕什纳波夫、尤马、布季先科耶维奇也都随着奥古洛夫的口令跳了出去。

最后只剩下了克利曼诺夫,颤颤巍巍、胆怯地走到舱门处。

“跳!”奥古洛夫威严地喝令道。

“我~~我不敢~~大尉同志……”克利曼诺夫就连嗓音都跟着腿一块儿抖起来了。

“不敢也得跳!不跳我把你踹下去!”

“那~~你就踹下我去吧……”克利曼诺夫站在舱门处还在胆怯。

“好,这可是你说的!”奥古洛夫果断地说,“我踹——!”说罢飞起一脚向舱门处的克利曼诺夫屁股上踹去……

——半空中,却是奥古洛夫——仓猝地张舞着肢臂腿脚、急速向地面落去。一声啸贯长空的气急败坏叫骂:“克利曼诺夫!你这个混——蛋——!”

运输机飞过,几朵洁白的伞花先后绽开在晴朗无云的湛蓝天空上,飘飘忽忽落向地面。

地面上,**鹏和姚四喜,以及几个苏军士兵,分别驾驶着1辆租借法案型“威利斯”野战吉普和“斯图贝克”大卡车,已经在着陆区等候接应了。

“他们跳下来了,”**鹏举着望远镜望向天空,“第一个是库珀什涅金,很准、也很熟练。”

“好,我们过去帮忙收伞。”姚四喜说道,随即他转身向其他几个苏军士兵们大声招呼,“走!——我们过去!”大家扔掉和踩灭手中的烟头、向行动小组落地的方向跑去。

小组的各个组员们纷纷飘落到地面上,运输机仍在天空中盘旋,直到第一个出舱跳伞的库珀什涅金稳稳落地时,机舱里——克利曼诺夫才呲牙咧嘴扑腾着、被两个空军士兵扭着胳膊架着腿——“一、二、三——!”——“扔”出了舱门。

大家一个接一个平稳落地了,鼓着风的降落伞拖拽着他们、又不由自主地跟着跑了几步,才拽住伞绳刹住脚步。

※※※

“——这就是几天后我们要空降去的任务地区。”晚上,在行动小组的营地里、亮得发红的电灯下,奥古洛夫在一张1:80000倍的地图上、用红蓝铅笔粗略地画了一个圈儿。

“格列奇比托斯克地域,情报上说德军在这一地区部署有大约两个半师的部队——总计是37000多兵力。”**鹏接着介绍道。

“是的,德军防守的这一地区,直接掩护着德军南方集团军群和A集团军群——这两大德军集团战线的战略接合部。”奥古洛夫继续深入介绍,“而防守该地区的德军部队,则具体隶属于南方集团军群,由1个冯•沃尔夫将军指挥。”

“需要我们做什么?”布季先科耶维奇耐不住性子问道。

“布季先科耶维奇,——这一地区具有的战略和战役地位很重要,”库珀什涅金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解释,“如果我军能够拿下它,那末就将会直接威胁到德军南方集团军群和A集团军群——这两大战略集团的接合部、破坏它们的战略协同动作,也能为我军未来组织更大规模的进攻战役、分割德军这两大集团而创造有利条件。”

“说对了,就是这意思,”奥古洛夫赞许着,“库珀什涅金说得没错,——方面军司令部正有拿下那里的意图。现在已经临近年底、1943年很快就要过去了,在各大主要战场上、红军年内组织的历次大型进攻战役都已经胜利收尾,取得了很大的歼敌战果,当然——损失也不小,再加上冬季气候的阻碍原因,所以到明年新年、甚至开春之前,方面军都不能再组织发起太大的进攻战役了。”

“现在离新年还早着呢,干嘛这么急急火火地派我们过去?”克利曼诺夫问。

“大型战役是不能发起,——所以方面军首长决定发起一场规模有限的进攻。”**鹏一语道破,“也就是通过投入有限的兵力兵器和技术装备、赶在更恶劣的严寒降雪天气到来之前、用较小的伤亡损失代价——去夺占这一地区。尔后借助严冬的有利气候转入防御和休整,从而也是为来年、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战役开个好头。”

“是的,”奥古洛夫最后说道,“冬季恶劣的气候条件将阻碍德军发动有效的反攻来夺回该地区。而我军则恰好能够借这段时间来充分加强和巩固那里的防守。——从1941年起德军就应该已经知道,在恶劣的冬季气候条件下进攻苏联军队——没有好果子吃。”

“可我们还是不知道要去干什么呀?”帕什纳波夫仍旧不明所以。

“我们去察明德军的防守意图。”奥古洛夫简明地交待说,“自从伟大卫国战争转入全面反攻以来、红军在各大战场上的一系列进攻都取得了重大胜利,在这个大形势下,最近一个时期上级首长通过情报部门,从前线监听截获的德军往来电报中发现——德军南方集团军群司令官曼斯坦因**近期曾下达过一系列的命令,要求所辖的德军各部队要果断地放弃一些不必要坚守的地区,以便集中收缩兵力、重点加强主要战线的防守。而具体到某些地区嘛,关于这个格列奇比托斯克地域——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德国人究竟是想放弃、还是想要继续坚守。这个疑问正需要我们去搞清楚,为方面军首长的进攻部署提供情报支持。”

“那末,具体怎么干?——我们去侦察德军兵力部署吗?”帕什纳波夫问。

“德军的兵力部署——已经有前线侦察兵就在侦察了。但光凭这些还不足以判明德国人的真实意图,目前该地域的德军有了一些撤退的行动,”奥古洛夫解释说,“但是近期截获的一份德军电报则显示他们有继续坚守的计划,我们不清楚德军的真实意图,所以要去察明。如果德军想要放弃该地域,我军就提前结束准备、尽早发起进攻,并且越过城市、在追击运动中最大限度地多歼灭德军;而如果德军决心坚守,我军就要经过充分的准备才能进攻,如果情况过于不利的话——就很可能放弃进攻。”

“如果德国人想要撤退的话,”库珀什涅金提出了自己的见解,“那末在撤退之前,肯定会实施一系列有计划、有组织的破坏行动,爆破炸毁城市的电力、供水、供暖、燃气等生活基础设施,这些行动应该不难发现。”

“这正是我们去要弄明白的,”姚四喜接过话题来说,“已经有情报说,德军的工兵正在市内的一些设施安装有限的炸药,但是军队撤出的并不多,而截获的德军密电却又有坚守的计划,所有这些迹象都很矛盾——需要我们去梳理清楚。”

“那我们就这么两眼一摸黑儿着去?”克利曼诺夫插话问。

“有人接应我们,是吗?”看着奥古洛夫满有把握的样子、库珀什涅金直接挑明问。

“是的,有人接应,也有人协助。”奥古洛夫也直接了当地回答。

“可靠吗?”

“可靠,——是叶马尔克中校,——最近一直是他在为我们提供情报。”**鹏解释说。

“中校?!”**鹏的话当即惊愣了小组的所有组员们,大家都错愕地看着他和奥古洛夫,“是我方的高级别情报员?”库珀什涅金问。

“不完全是,”奥古洛夫继续介绍,“叶马尔克中校同志原先曾是红军**谋部驻边境军区的高级情报军官、懂德语,1941年战争爆发的时候,他正在基辅特别军区出公差,在随部队突围撤退的途中和战友们一起被俘虏了……”

“那还能可靠?!”布季先科耶维奇立即急了。

“别着急,”奥古洛夫仍然不慌不忙,“当时中校同志在执行比较秘密的任务,在空袭中受了伤、不能再继续撤退了,在德军俘虏他们之前,他的战友们从牺牲的战士身上扒了一身士兵军装给他换上了,再加上当时部队的建制已经完全被打烂了,所以其他俘虏中也没有人认识他,于是就这么在战俘营里潜伏下来了。后来,作为‘志愿合作者’、他们几个被德国人挑选出来,为德军部队的后方勤杂单位服务,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们设法与组织上取得了联系,一直在为红军提供德军方面的情报,已经甄别过了、很可靠。现在,他和他的几个战友们就在格列奇比托斯克当地的德军司令部马夫营里服役。直到最近,莫斯科的**谋部‘第四局’才把这层情报关系交给了方面军情报部。”

“他们怎么和红军方面联络?”库珀什涅金又问。

“他们在城里有联络人,”奥古洛夫什么都不隐瞒,“我们过去以后,也先在联络人那里落脚。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没有通知联络人我们在几点钟和什么地方空降,落地以后我们去找他、再由他安排我们与叶马尔克中校等人见面。如果一定时间之内没有人去找他——那就是我们‘出问题’了,他就会暂时转移。”

“既然中校同志这么神通广大,——那就让他们去察明德军意图、再报告上级就好了嘛!”克利曼诺夫无所顾忌地说着风凉话。

“愿望当然是美好的,”**鹏立即泼冷水道,“但是注意他们的身份——他们只是‘志愿合作者’,德国人并不完全信得过这些‘背叛祖国的人’,——谁能保证他们有一天不会再背叛第三帝国呢?叶马尔克中校在作勤务的时候一直装作不懂德语,所以在德国人开会的时候才偷听来了不少有用的情报,但是他们的行动也并不是完全自由的,德国人对这些‘志愿合作者’偶尔也会有防备和审查,所以为了保护自己——他们不能‘过分行动’。他们的联络人也是一样。”

“需要我们做什么?”尤马问。

“我们要在叶马尔克等同志的帮助下,在晚上潜入德军司令部、找到德军的机密文件偷拍下来,从而搞清楚德军的撤退或防守计划、准确判明德军意图。”奥古洛夫说。

大家都沉默了,“要我说,去这一趟可悬……”克利曼诺夫小声冒出了一句。

“不要太悲观嘛,克利曼诺夫,”奥古洛夫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想想看——叶马尔克中校同志和他的战友们,在德国人的心脏里、已经英勇地秘密战斗两年多了。而我们只是去呆几天而已,打起精神吧,克利曼诺夫,——拿出我们大家的本事来,去让德国人恶心起来吧、让他们喝水都塞牙缝儿!”

“是撤退还是坚守——也许德国人自己还没主意呢……”克利曼诺夫还不“甘心”。

“那我们就一直守在那儿——等到他们有主意了为止!”奥古洛夫断然决绝地一锤定音道。随即,他又对行动小组的其他所有组员们——总结着说:“好了,任务大致上就是如此了,今晚大家都早点儿休息,——今天跳了两次伞、都累了,明后两天还要跳4次呢,任务的其他细节我们这两天的晚上再仔细策划策划。”

※※※

随后的两天里,行动小组一直在参加空降跳伞训练,每天两次。组员们一次次逐渐熟练掌握了出舱开伞落地的所有动作要领,克利曼诺夫则掌握得最快,当训练结束时他的跳伞技术已经超过了老资格的库珀什涅金。

尽管如此,当11月2日、行动小组乘机飞往任务地区时,还是出了些小麻烦。当天清晨7点,苏军空军出动轰炸机群,作为掩护、空袭了格列奇比托斯克地域的德军,行动小组乘坐的Ли—2运输机就混在苏军轰炸机群的编队中,在航线途中离队、飞往了格列奇比托斯克城以北大约10公里左右的预定空降区。这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阴沉沉的铅灰色,云层也比往日的跳伞训练时较厚,运输机在飞行中不时遇到或强或弱的气流冲扰、不时颠簸振颤。行动小组的组员们坐在机舱里,全部身穿德军军装、挎着德式冲锋枪、身负降落伞包等空降装备,身影不时随着飞机的振颤在晃动。

跳出机舱开伞后,空中的气流也同样不稳,组员们吊着降落伞、被吹得东飘西晃,空降的着陆区在一片开阔平坦的林间空地里,落地时大家都分得很散,有几个人跌得四仰八叉。

“真见鬼!今天的天气真差!”克利曼诺夫落地还算安稳,但也一边收着兜风的降落伞、一边负气地抱怨着。

“空中的气流也很强,把我们全吹散了。”帕什纳波夫揉着跌疼的大胯、也在抱怨。

奥古洛夫却是满不在乎,把收紧的降落伞塞进伞包里:“好了,都别抱怨了,专业的空降兵能在比今天更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准确降落到着陆点。”

“空降兵能训练几个月,我们才训练了几天而已。”布季先科耶维奇还是小声嘟囔着。

库珀什涅金也感觉很不适:“今天云层很厚,天上的太阳也不是太好。”

“今天不是太阳不好,”**鹏在一旁揶揄地纠正,“——是根本就没太阳!”

“好了好了,抓紧时间吧,”奥古洛夫强调着,“把降落伞都收妥,我们得抓紧时间去找联络人,还有10公里的路要赶呢。”

众人挖坑把降落伞都埋了起来,姚四喜仔细小心地处理清除掉了挖掘的痕迹。

南面10公里外的远处,苏军轰炸机群正在轰炸格列奇比托斯克城区,飞机“嗡嗡”的轰鸣声和炸弹的爆炸声不时阵阵传来,爆炸的烈焰火光不断腾上半空。

※※※

德军占领下的格列奇比托斯克市,是一座面积不大、人口不多的小城,不通铁路,房屋楼宇的建筑风格大多是2、30年代的“斯大林式”,少部分则是更为久远的沙俄时代样式,城区内最高的建筑物也不过是6层楼房。城里驻满了德军部队,一队队德军巡逻兵和满载德军士兵的“骡式”卡车在城里的大街上不断来往经过;街头路口和德军机关驻地前,都堆垒着沙包工事、摆放着缠绕铁丝网的木桩拒马,75毫米的PAK—40反坦克支开炮架、直指着市内交通主干道的沿路方向,沙包上架设着MG—34机枪、由德军士兵在警戒。一辆辆厢式无线电侦测车,从车顶上竖立着环形测向天线,每天不定时地出动、穿行在纵横的大街小巷中,侦测着任何可疑的电台信号。

刚刚遭受完苏军空袭轰炸的城市还没有完全从混乱中恢复,被炸毁或损坏的临街建筑物上还呼呼燃烧着残火,炸碎的砖石瓦砾和碎玻璃门窗散落得到处都是。执行抢救工作的德军官兵们,慌张地跑前跑后,七手八脚地在扑救德军机关驻地的大火、清除瓦砾碎石,把炸死的德军尸体收敛起来、集中抬上卡车或双马拉套的四轮大车,把伤员抬进救护车。

奥古洛夫等的行动小组全部身穿着德军军装、假扮成德军士兵,镇定自若地列队穿行在城区的街道上。东方面孔的**鹏和姚四喜,则在德军军装的衣袖上佩戴着“俄罗斯志愿合作者”臂章,借以显示自己是由苏联中亚人种的俘虏收编来的。防守该地区的德军部队,主要有国防军步兵第41师、第353师和在前一阶段战役中遭到重创的第92师剩余部分,以及其他坦克、高炮和后勤部队,——行动小组持有的德军证件便是德军第92师的,这支部队在前一阶段战役中被苏军打得很惨,根据该师被俘的德军俘虏的证件伪造了行动小组的证件,战争期间德军各部队接收的补充兵员里有太多的生面孔,所以没有人怀疑他们。

联络人据点设在城里彼得洛夫大街142号的一家私酒作坊里,作坊是一幢两层楼房,分为前厅和后台,房子里只有店主和伙计两人,战争时期的私酒生意还算不错,总有三三两两的德军士兵来买酒。行动小组赶到后,先在店前店后反复转了几圈儿,确认没有异常后,奥古洛夫让大家等在后门的小巷子里、自己则走前门进了酒坊。

两个前来买酒的德军士兵付钱走后,奥古洛夫站到了柜台前。

“店老板,我要买用栀子花加本地小麦酿的酒,买6公升、分装3个瓶子。”奥古洛夫首先开口用俄语说出了接头暗语,店主和伙计的相貌显然和预先看过的照片一致。

店主是个40多岁、瘦高个儿的中年人,尖削脸庞没胡子、一双精明的小眼睛、左脸有烫伤疤,左手的小指和无名指缺了半截,听到暗语、他立即抬眼谨慎十足地打量着面前身穿德军士兵军装的人,随即就回答了暗语:“对不起长官,我们这里只有用马铃薯和德国大麦酿成的酒,货好、便宜。”

“那要给我算得更便宜一点儿,我的弟兄们嘴都很刁,不中意的酒又太贵的话——他们不买。”奥古洛夫继续说着往下的暗语。

“这是本店所有货品的价目表,您请看一下、会满意的。”店主从柜台下拿出一张报价单,推到奥古洛夫面前,同时在不经意间、用手在单子的左上角折了一个小角。

奥古洛夫立即看到了店主的动作,他接过报价单扫了一眼、随即按照接头动作把单子叠了一个对折儿。

一切都确认对上了,店主立即坦率道:“——奥古洛夫大尉?”

“不,我是库珀什涅金,——阿尔佩特罗维奇?”奥古洛夫还是没有完全消除戒心、故意撒了个小谎。

“我是阿尔佩特罗维奇,这是瓦西卡。”店主介绍道,看了一眼身边那个20多岁、个头不高、深黄色头发的小伙计,“奥古洛夫在哪里?”

“大尉同志在后门巷子里,先让我进去看看吧。”奥古洛夫回答,同时重新在肩上挎了挎冲锋枪的肩带,手指已经扣上了冲锋枪的扳机、拨开了保险。

“好吧,请稍等。瓦西卡——先帮我关门。”阿尔佩特罗维奇转脸向瓦西卡吩咐道。两人合力关闭了作坊的店门,门外挂上了“断货,歇业”的牌子。

后院是酒垆的酿造间和原料库房,在酿造间里,酒垆上泄漏着丝丝缕缕的白气,房间里的墙边上靠着几麻袋大麦原料,几口粗大的板条木盆里——高高尖尖地堆放着被削得白白净净的土豆,一堆削剩的土豆皮也单独盛了一口木盆,一股浓浓的伏特加酒的香气——弥漫在酿造间和后院里。前前后后确实都很安全,只有阿尔佩特罗维奇、瓦西卡和奥古洛夫3人。

“你们连土豆皮也酿成酒去卖?!”奥古洛夫终于探察到彻底安全了,他转头看着阿尔佩特罗维奇、诧异地问道。

“这个嘛~~,”阿尔佩特罗维奇俏皮地搔搔头、幽默而又有些无奈地回答,“战争时期、尤其是德国人的统治下——什么物资都紧缺,市场经营、日子得精打细算地过呀!不过——这些皮是分开单独酿造的,货的质量肯定会差一些,当然了——也要便宜一些,反正又不给多少‘好人’喝,好的酒留着招待红军呢,可真要到红军打回来的时候——估计我这私酒生意也就该封门了。这一点,也就请你多多理解吧,——大尉同志。”

“哦、我、我是库……”奥古洛夫还想掩饰。

“得了,大尉同志,”阿尔佩特罗维奇豪爽地笑着打断道、又俏皮地挤了挤眼睛,“你没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们8个人一出现我就注意到你们了,——又在我这作坊前后转了几趟、我就认定是你们来了。如果没有这点儿洞察力——在德国人的占领区从事情报工作——我们能生存到现在吗?”一旁的瓦西卡也跟着笑了

“哦,这……嘿嘿。”奥古洛夫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了起来、抓下头上的德军软军帽,“请原谅,阿尔佩特罗维奇,你也知道——战争时期嘛。”

“知道知道,大尉同志,”阿尔佩特罗维奇完全不以为意,“战争时期嘛,——必要的防范戒备是决不能少了的,这我当然能理解,所以——也请你理解我的‘投机倒把’行为吧。”说完,他转过头向瓦西卡吩咐着:“瓦西卡,你去开后门、把大尉同志的部下们都领进来吧!”

瓦西卡听罢立即向后门去了,不多时、便领着**鹏、姚四喜和库珀什涅金等小组人员们来到了院子里。

“好了,你们都来了,”奥古洛夫迎接上去,“——这是阿尔佩特罗维奇、这是瓦西卡,是我们本地区的联络人。他们负责与德军司令部里的叶马尔克等同志直接联系。”

“你好!”

“你好!”

“你好!”……

**鹏、姚四喜和库珀什涅金等人同阿尔佩特罗维奇两人握手问候。

“我们什么时候和叶马尔克中校见面?”寒暄之后,奥古洛夫立即转入了正题。

“他们一会儿就过来,你们先上二楼,”阿尔佩特罗维奇回答,“楼上的视野很开阔,前后窗子能望见好几条街区。”

“好。”

“也许我们还能先喝两杯!”帕什纳波夫和尤马挤了挤眼、幽默地打趣儿。

随即,瓦西卡便领着行动小组上了楼。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功能呼出区
co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