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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线别动组

第六章 智斗匪特(7)

1月28日清晨,从头天晚上、就已经赶回医院里休息的弗利亚索夫中尉,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了。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里,坐在一把冷冰冰**的椅子上。环视四周,是完全封闭的空间,只有墙壁高处唯一的一扇小窗户,窗口装着一根根坚固的铁条,窗外的阳光透射进来、在地上投出一块很小的光亮;房间的门也是一扇结实厚重的铁门,正前方、一张宽大的木桌子上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桌子后面——分别坐着波尔塔波夫中校、**鹏和1个苏军中尉等3个军官;在他的身后两旁,有两个魁梧壮实的苏军士兵,正端着黑洞洞的ППЩ冲锋枪、牢牢地盯着他。

“怎、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中校同志、谢留宾上尉?”弗利亚索夫看清周遭的一切,立即完全清醒了,他警觉地盯着面前的波尔塔波夫和**鹏。

“弗利亚索夫中尉,你终于醒过来了?”**鹏带着恶毒的笑意首先开口说话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儿?!中校同志、谢留宾上尉?”弗利亚索夫厉声问道,他想站起身来,但立刻被身后的两个苏军士兵按住肩膀、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别激动,弗利亚索夫中尉,”**鹏不紧不慢地又说话了,“首先,通报给你一个好消息——就在昨天夜里、哦——今天凌晨,一伙敌特破坏人员兵分两路、分别潜入方面军招待所大楼和司令部营地,试图刺杀最高统帅部大本营驻前线代表——华西列夫斯基**和方面军司令员马林诺夫斯基**,——被我军警卫部队全部消灭,还抓到了两个俘虏,刺杀阴谋遭到了彻底的挫败!**同志安全无恙。——这算是个‘好消息’吧?弗利亚索夫中尉?”

“哦?是吗?”一丝惊愕从弗利亚索夫的脸上闪过,但他立即恢复了镇静,“——那可真是个好消息,太、太好了……”

“我们不该为此感到高兴吗?弗利亚索夫中尉?”波尔塔波夫皮笑肉不笑地说话了。

“你有何感想啊?”**鹏紧跟着问道,脸上挂着略带讥讽的笑容。

“噢是的、是的,我、真高兴啊,**同志总算安全了……”弗利亚索夫脸上挤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笑容,“真遗憾,我又没能起到什么作用……”

“你马上就要为我们‘发挥重要作用’了,”**鹏冷笑着,脸上陡然变色,“——你就不想对我们说点儿什么吗?!”他厉声喝问道。

“我、我说点儿什么……?”弗利亚索夫明显有些慌神儿了,他语塞着、像是自语又像是提问,脸色忽而一红、忽而一白,呼吸也变得凌乱起来、前胸一起一伏着。

“够了!”波尔塔波夫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喝道,“这很没有意思!你的戏还想演到什么时候?!也该收场了吧?!弗利亚索夫!——如果我还能这么称呼你的话!”

“随你怎么称呼好了,”弗利亚索夫也不悦地顶撞起来,“这一切真够荒唐的!”

“我们真佩服你的演技呀,弗利亚索夫,”**鹏坦率而又讥讽地说道,“我们什么都知道了,否则——也就不会有昨夜、今天凌晨那场荒唐透顶的敌特袭击。而我们,也还要在完全蒙在鼓里的情况下、毫无戒备、傻乎乎地高兴迎接从莫斯科最高统帅部大本营来的**同志,并且在1到两天后、所有人怀着悲痛沮丧的心情——看着两个**同志的尸体无可奈何地发傻。——所幸,我们全都知道了,在最后一刻、什么都知道了,于是也就有了凌晨时分那场敌特份子的袭击,终于被我们全部消灭!而你的身份,到目前为止也就差不多该大白了吧?!”

“知道了什么?”弗利亚索夫完全平静了,他审视着面前得波尔塔波夫和**鹏、用一种冷冰冰得出奇的声音问道,“这些跟凌晨的袭击有什么关系?”

“关系当然有,”**鹏冷笑着,“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弗利亚索夫中尉!真正的弗里亚索夫中尉在5天前、和遭到袭击的工作组其他军官们一起——被杀了!他的尸体也许和其他被杀者的尸体放在一起、也许被藏在了其他什么地方。而你取代了他的身份、穿着单薄的衬衣、带着背后的刀伤、浑身被冻得冷硬,闯到老乡的家里去寻求帮助!而你真正的身份,——就是这些渗透敌特中的1个!”

“你没有证据!”弗利亚索夫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些许的讥讽。

“的确没有证据,可这是事实。”波尔塔波夫说,“如果说证据的话,我们已经从莫斯科调来了真正的弗利亚索夫中尉的档案,包括照片、履历。当然现在还没有送到,不过相信不会太久了。到那个时候,身份的问题就该清楚了。——你觉得呢?”

弗利亚索夫沉默了,两眼中满含着敌意的目光,与先前几天、甚至刚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我们检查了工作组所有成员的尸体,所有尸体都是被刀捅死的,”**鹏接过话继续说,“所有的伤口——入刀又准又狠,无论是前胸还是后背,全是一刀毙命。而你,你背后的刀伤却居然‘捅偏’了,而且不深、没有什么危险,不过也够你受的,再加上穿着单薄的衬衣、在雪地里带伤步行了个把小时,说实话——我们真佩服你们的苦肉计呀~~。”

“之后呢?”弗利亚索夫终于说话了。

“别急,”**鹏继续不紧不慢地说,“当我们得知案件发生的时候,正是你通知了我们,起初我们按照寻常的调查程序来追踪敌特,但却发现除了有一大堆明显把我们引入歧途的线索之外根本一无所获。早些时候你们留下的痕迹把我们相当大的一部分调查力量都吸引去了戈尔波诺罗夫卡;随后,在方面军司令部驻地周围地区展开的军事搜剿行动同样没有结果,甚至你所描述的所谓‘4个’敌特人员向城市东边的山林里转移——也都赶在了我们展开搜剿之前;虽然搜剿的结果看上去是‘所有敌特都被我们消灭了’,但实质上却是我们什么有价值的情报都没有搞到,于是我们就不得不开始检讨——为什么在这个冬末时节、积雪尚未完全消融、山林和雪地里很容易留下痕迹,而德军的特工人员却一反常规地渗透进我军的深远腹地活动,而且行为方式都完全违背了在敌后活动‘应尽力避免接触’的最基本准则,每一步行动都刻意地张扬出来、还都能成功地赶在我们的搜捕之前?就好像我们的每一步调查行动都在敌人的完全掌握下一样,这都是为什么?我们自信我们的情报机关对于自身周围的安全确保还算是严密的,所以当一切假设都排除掉后,也就只存在一种、令我们匪夷所思、完全处于我们思维盲区中的解释了,——那就是敌人的耳目就在我们身边!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连我们自己都吓了一跳。”

“确切地说,这个结论还不算是‘我们’得出的,最早是谢留宾上尉,”波尔塔波夫没有贪功,他不无赞赏地照实把细节透露了出来,“是他最早梳理出了整起案件的最真实的脉络。当然,最早还只是一些假设,直到今天凌晨敌特袭击的时候,才真正得到了印证!”这赞赏的语气显然是说给**鹏的,他笑着看了看**鹏。

“谢谢,中校同志,这些结果都应该是大家的功劳。”**鹏谦虚地对波尔塔波夫笑笑,随后又转回脸来看着弗里亚索夫,“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的行动计划可真是高明呀,复杂缜密、环环相扣,简直完美得无懈可击,用看似最愚蠢荒唐和暴露的手法,误导调动了我们最大限度的侦破力量。我的战友告诉我——‘敢这么干的人,或是绝顶高手、或者就是超级白痴!’你们确实是高手呀。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破解出其中的细节,所以我很难说得上是梳理,——我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了。”

“再‘完美高超’——不也同样被你们识破了吗?”没人知道弗利亚索夫这时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显然已经完全放弃了伪装,他低头苦笑了两笑、换了一种轻松的语调说,甚至还透着点儿玩世不恭,“好吧,我承认——我是你们的敌人。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这个问题嘛,也很难说,”**鹏也换了一种戏谑的语气回敬道,“只能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全信得过你,不过说实话,那个时候我也只是认为你或许没有完全看清敌人的全部情况,而没有想到你竟会是他们的人。好了,我们再从头捋下来,你来听听、看我的描述究竟有多少是符合你们的真相的:相信在目前的现阶段,你们的情报和指挥机关肯定已经认定,我们的军队将要在近期、重新恢复对尼科波尔至克里沃伊罗格一线地区的进攻,而且进攻就迫在眉睫,所以你们一定要尽一切力量来破坏进攻,所以才想到了派出特工人员刺杀我们的方面军首长和最高统帅部大本营驻前线的代表,以便让我们军队的进攻失去指挥、给你们的军队争取调整部署加强防御的时间。于是你们就渗透进来了,但是你们很清楚,我们军队的安全情报机关也不会是吃素的,在目前的这个并不很适宜渗透破坏行动的季节里,你们的踪迹很容易就会被我们发现,所以与其被动地等我们来调查追捕、倒不如从最初就抛给我们一个错误的线索,让我们的调查从一开始就沿着错误的方向去进行,如此一来,也就等于是掩护了你们真正的意图和行动。当然,想法是好,但你们又不太确信我们是否会真的按照你们期望的方向去调查,于是——你的使命就开始了。”

**鹏说到这儿,拿起杯子呷了一口水、又继续道:“你们渗透进来的人员并不像你向我们报告的那样是6到7个人,而是算上你在内、一共21个人!首先,在1月23日,你们身穿我军军装、冒充前线纠察人员,袭击了不幸路过的莫斯科来的**谋部工作组,把所有人员都杀害了,拿走了军装、武器和文件,而你——则借机取代了其中上校的副官弗利亚索夫中尉,还让你们的人故意捅偏了一刀,假装负伤、死里逃生,找到我们的情报机关报告了虚假的案情、以及敌特的虚假人数,而你们的主要人员也把抢来的车故意开向戈尔波诺罗夫卡的方向,并且半路丢弃、作出一切迹象表明你们要去戈尔波诺罗夫卡的样子,为此还派了两三个人真的去了那里、去联络当地残留的反苏维埃民族主义份子、爪牙和卖国贼,在25日那天搞了一次爆炸袭击、看上去更加印证了你们人员的去向;当我们的主要注意力被吸引去了戈尔波诺罗夫卡的时候,实际上你们大部分人真正是来了方面军司令部驻地——普捷扬诺城;至于你,为了时时掌握我们的调查行动和进展,则故意摆出了一副迫切要给自己长官报仇的激动样子、强烈要求参加调查行动。我必须承认,那个时候、包括我——我们都被你骗了。1月25日,在去戈尔波诺罗夫卡的公路边的山林里,在搜索敌特痕迹的途中,我们顺着脚印、经过那棵在落雪中埋有诡雷的树下的时候,其实你一眼就看穿了——那是你们行动人员惯用的反追踪伎俩、也知道那诡雷一旦爆炸——就是用来激怒我们、确信你们行动人员去向的一种‘反措施’,所以你故意催促大家继续往前走、往诡雷上踩,而你却装出一副伤口疼痛、力竭虚脱的样子、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实际上是躲到了树后!因为你知道它会炸!可你没想到的是,你们的诡雷被我们的斯捷潘中尉识破了、并且排除了。当然,对你们来说——是排除还是炸响——意义都不大,关键在于给我们指明了你们人员的‘去向’!我说的没错吧?”

“你很聪明。”弗利亚索夫简短地评价。

“过奖了!”**鹏冷冷道,从桌上的烟盒里捏出一支烟叼到嘴上、点燃,呼出长长的烟缕,“搜索到山中的小峡谷崖上的时候,卢达科夫上尉通过观察谷中积雪上的痕迹、判断认为你们的人员是踩着谷中的溪水走了——去向是去下游上公路、去戈尔波诺罗夫卡,我承认要得出这种判断结果确实需要点儿头脑,但还是你们所希望的那个错误方向,而你则立刻顺水推舟、鼓动要去戈尔波诺罗夫卡,还提出了更加占用我们调查力量的‘全城排查’的方案,当真那样的话——我们的大部分调查力量将被完全牢牢地吸引在戈尔波诺罗夫卡去、就更顾不上方面军司令部驻地——普捷扬诺城这里了!当卢达科夫上尉带领的主要调查力量真的去往戈尔波诺罗夫卡的时候,你就有必要把这个情况通知你们在这里的自己人,于是你的伤势出了‘问题’、虚脱了,不得已被送回了方面军司令部医院,而在医院那个人多眼杂的地方,你很容易就能和你们的人取得联系!时间不长你‘伤势好转’又从医院出来了、又回到了情报机关继续关注我们的调查进展,当天晚些时候、戈尔波诺罗夫卡就发生了敌特破坏份子袭击军需仓库的事件,到这时仿佛一切都和你们事先设定的方向吻合了,我们的调查也在按照你们期望的方向进行,可你没想到的是,我和我的别动小组在山中的小峡谷里会沿着溪水向反方向走,并且意外地在山外的卡什丹诺村发现了你们的人员踪迹,而普捷扬诺城由于我们的调查力量不足、只能更多地依赖部队——去执行广泛的军事搜剿行动,我曾征求你是否要参加、你嘴上答应了,但是半夜你的伤势突然又‘恶化’了,不得不又送去了医院,——这一切不都太巧合了吗?”

“你从那时候起就开始怀疑我了?”弗利亚索夫试探着问。

“说实话,调查进行到那个时候,我仍然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同志,”**鹏叹了口气、把烟头戳灭在烟灰缸里,“但显然你对不起我的这份儿‘信任’,你半夜回到医院、也就把军事搜剿行动的消息通知给了你们的人。我敢肯定,我和我的小组我们发现了你们来方面军司令部驻地的行踪——很出乎你们的意外,当时你们的人员并不在城外、而是在城里,只是由于我们城里的部队防范很严密,而且大本营驻前线代表也没有到、没有凑齐你们认为值得动手的条件,所以你们的人仍旧还在蛰伏隐蔽;但你们很清楚,如果我军搜剿部队在城外一无所获的话,那末下一步、搜查重点就会转回城里,这对于你们‘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的潜伏隐蔽显然是危险的,所以你们的特工人员指挥官不得已、被迫作出了一个‘牺牲’的决定:在1月26日凌晨,派出4个人——也就是我们当时所知的‘敌特人数’,出城往东去了山林里,佯装转移,还在沿途的村子里故意留下了踪迹、被我军搜剿部队发现,试图继续向错误的方向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我相信这个决定是你们万般无奈下才作出的,而且吸引我军搜剿部队的注意——那4个人并不一定非得要‘死’,情况好的话——能牵着我们在山林里溜圈子当然再好不过了,情况不好的话——4个人全都牺牲掉、也能消除我们的戒备。至于怎么混出城嘛,我认为,当你们的人员最早进城来的时候,正是在我们得知案发之前,所以他们当时凭借伪造的证件很容易混进城;我们得知案发之后,我们的注意力暂时被吸引到了山野郊外和戈尔波诺罗夫卡、也暂时威胁不到你们,而你在医院、在情报机关里——更有一个作为‘伤员’、‘目击证人’的完美身份——当然也包括合法真实的证件,这几天的时间里、你只要有需要就会‘伤势恶化’被送回医院里——和你们的人取得联系,相信你给你们的人提供了不少关于我们调查进展的情报,当然也包括提高戒备后、新的证章!于是,被你们当成诱饵抛出来的4个人,自然也能持有合理的证件混出城去。至于你们主要人员们的藏身之地,我想应该是在方面军医院里的那座废弃仓库吧?那里堆满了废旧桌椅和其它废品,非常容易找到隐蔽藏身的角落,平常也没有什么人去,你们的人只要穿一件白大褂、戴副白口罩化装成医生,就可以随时通过‘查房’的名义进入你的病房跟你取得联系、完成情报的交接。我说的没错吧?——自从怀疑上你以后,我就注意到那里了,今晨我们搜查那里,果然有人呆过的痕迹、还留下了不少口粮、经费和衣物,以及电台——估计你们都没怎么使用过。真佩服你们的毅力——十几个人、能在那种狭小憋闷的空间里一连潜伏躲藏几天。”

“描述得真形象啊,就好像你一切都亲身经历过一样!”弗利亚索夫冷冷地赞道。

“你能这么评价,我真荣幸,”**鹏也毫不谦虚地接受了夸赞,“你们的计策也确实高明,几乎骗过了我们所有的人!最后,在城东26公里外的山林里,我军的搜剿部队和你们的4个人发生了交战、并且全部消灭了他们,从表面上看——这是个对于我们虽不完满、但总还算‘不错’的结果,因为我们当时认定人数的‘4个敌特份子’全被消灭了、对方面军机关的威胁也消除了,虽然没有搞到任何情报、但起码保证了‘安全’。而接下来你的表演可就更精彩了:你激动愤怒地咒骂被击毙的敌特尸体、遗憾自己没能亲手击毙或抓获他们,确认无疑地向我们指认了他们就是最初袭击工作组的所有人,看上去更加印证了‘威胁已经被消灭’这个事实。但是和你声情并茂、绘声绘色的精彩表演比起来,你们派出去作诱饵的这4个人的演技可是相当的拙劣:他们从城里徒步出发,从时间点上来看,他们到达村庄、泄露行迹时,我军搜剿部队才刚刚在城外展开,这只能说明——他们是赶在我军搜剿之前动身的,如果你们的人是躲藏在城外,为了避免被我军搜到而转移还能理解,但是——既然他们持有非常逼真的伪造证件,就应该能瞒过一般的搜剿部队,去城里应该反而更安全,那末他们为什么还要往城外更远的方向跑呢?他们声称自己也在执行‘搜剿任务’,这种说法固然能瞒过村里人,但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有‘搜剿行动’的呢?而且非常及时,从这种‘消息灵通’的程度上来看——这些人更像是从城里出发的!否则城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快?如果在戒严的夜里有人出城去通风报信,想不招致怀疑简直是妄想;更重要的是——他们是怎么知道呢?如果没有人在第一时间通知,想知道得这么快和这么准也是做不到的!所以肯定是有人在城里通知了他们,而他们也是从城里出发的!他们的耳目就安插在我们身边!”

弗利亚索夫又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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