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战起

呃？

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吧！

高进招呼两个警卫员出门直奔不远处的师部，师部才刚刚从夏县搬来张店没几天。

“师长，你找我？额~”疑惑的高进一进门就看到满满当当一屋子熟人，大家正在开会。

王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进来坐吧。”

张亚东招了招手，高进过去挨着他坐定，“什么情况？”

“说是动员会，打鬼子还用动员吗？”张亚东摇了摇头。

然后就听王竣说道：“近日来，我们沿线各军师都派出了侦查人员，他们频频报告周围有大规模日军调兵痕迹，及至今日，我西线面临之敌有日军36师团、37师团和独立混编第16旅团两万五千余人，其他各县也有汇报，结合高进之前的预想还有各部队实际侦查，这次咱们中条山一线至少会面临六个日军师团的进攻，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所以陈参谋长提议的这个动员会我认为开的很有必要。”

眼光瞟过高进，继续说道：“现在关键是日军会采取何种战法？洛阳会议认为日军会逐次夺取我中条山各据点，但经过这一个多月来日军种种动向来看必不会如此，高进认为日军会三面包抄中间突破我也觉得有点异想天开，所以我想请大家谈谈自己的意见。”

。。。

各团团长副团长都分别发了言，有的支持洛阳会议的观点，因为在这里打了三年，小鬼子那一套早就混熟了，炮兵炸完步兵冲，打不动？按原模样来一遍，炮兵炸完步兵冲。顶多战事大点在来些鬼子战机轰炸，基本没有什么新鲜花样，由此军官们都已经先入为主了。还有的支持高进的观点，众说纷纭，于是王竣让高进过来也是为了解释一下他的想法的依据。

高进想起了上个时空这里发生的惨剧，眼前仿佛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血海。望着在场那些在上个时空全部战死的同袍，声音不免沙哑的说道：“各位长官，之前十几次日军也就一两个师团，所以对上咱们他也只能是零敲碎打；而这次不同，六七个师团属于大兵团了，从淞沪会战到武汉会战，但凡是日军大兵团作战，结合部突破穿插，然后两翼包抄这是老套路，所以我的看法依然不变。而我从友军那边得来的消息，日军很有可能就在这几天对我们下手！”

“什么？”

“是的，东线的温县、泌阳、晋城、阳城、泌水都发现鬼子兵团，我相信咱们西线的翼城、曲沃、新绛、闻喜、运城肯定也发现日军大兵压境了吧？”

陈文杞参谋长接话道：“是的，高进所说的情况今天已经得到证实，所以，诸位，准备一战吧！”

会后王竣留高进在师部会餐，几个师兄师弟几日不见，自是有说有笑。

此时的高进突然想起一个细节，上个时空王竣手下的两个团长，一个开战就跑了，一个很快被击溃了，可见能力人品都不怎么样。想着给那俩上点眼药，就试探着跟王竣说道：“师座，前段时间听手下的弟兄说陈团长和赵团长都在找路子要调走，有没有这事啊？”

“你小子消息还挺灵通嘛，82团赵学斌似乎找过关系，81团陈文超倒是没听说，怎么，你小子是不是又什么主意啊？”

见梁希贤和陈文杞的注意力也对上了自己，高进继续怂恿道：“我更相信咱们黄埔的师兄！”

“哦？”王竣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说道：“你的说法我也认同，不过大战换将历来是兵家大忌啊，再说团级任命也不是我说了算啊。”

梁希贤帮腔说道：“我向来看这俩人也是不顺眼，不行想个办法把他俩架空？”

陈文杞看了看众人，说道：“我看可以，大战将起，如果因为他们两个人导致咱们整个27师全线受挫，那咱们的责任就大了！”

看三位师兄都是这个想法，高进不由的内心狂喜，继续说道：“我看不如跟孔军长那边建言，就说让咱们师的两个团级主官去其他师学习交流经验几天，然后调开他们后让齐师兄和宋师兄接任，各位师兄看如何？”

王竣又沉思了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说道：“就这么办！”

随后高进回到了警卫营，王竣几人则按照商量好的给孔令恂去电联系，很快得到了认可的回电，等把二人调离后迅速让齐志高和宋长胜掌握了两个团。

时间就像脱缰的野马肆意奔驰，在高进等人分秒必争的准备下很快进入到5月7日下午，3点多，中条山黄风大作，飞沙走石，前线的将士们都被吹得睁不开眼睛。而高进知道，日军的进攻马上就会开始，于是分别给齐志高和宋长胜等人去电，叮嘱日军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会借机进攻的。当打给驻守平陆的张亚东时，话音未落那边就响起了阵阵炮声，开始了！

“亚东大哥，保重啊！”高进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句。

“你也是！”那边挂断了电话，也让高进的心沉了下去。

“师长，平陆那边遭受日军炮击！”

“师长，夏县那边遭受日军炮击！”

。。。

不用听汇报，席卷的狂风夹杂着连绵的炮声让张店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看着日军在这么恶劣的天气进攻，王竣等人冷面如霜，随后厉声下令：“给各团回电，暂避炮火，控制伤亡，坚守一线阵地，没有命令不许后撤！”

“是！”接线员领命开始呼叫各团指挥所。

“高进师弟，谢谢你。”陈文杞参谋长抬头看了看高进，有些激动的说道，“要不是你做了这么多工作，我们会非常被动，后果不堪设想，还好还好啊!”

高进摆摆手打断陈参谋长的话音，说道：“参谋长，不说这些了。我担心这个时候会有汉奸出来搞破坏，所以我建议您给各友军去电叮嘱，我也得赶紧安排一些弟兄去查看师部附近，保证你们的安全和指挥畅通。”

“好的，去吧！”王竣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军火库和粮库按照他的建议放到了黄河边的台寨，由81团3营裴义伟守卫。高进从师部出来后，立即从四个连每连抽调一个排撒出去查线路，发现形迹可疑者按战时纪律立即枪毙，自己则带着剩下的部队严密守卫在师部周围。

日军此次的炮火准备时间很长，一个小时后炮声才渐渐停歇，而黄风此时也减弱了不少。师部的电话又开始密集起来，高进焦急的在院外踱步。“营长，看来这次小鬼子来者不善啊。”马学武心里忐忑也是没话找话。

“嗯，风小多了，看来鬼子的飞机很快就会过来。”高进忧虑的看着天空，正好看到梁希贤走出师部，马上跟他说道：“副师座，我感觉这次鬼子炮火准备后很有可能再来一次飞机轰炸，然后才会步兵进攻。”

梁希贤闻言很快翻身进屋，看来是去跟王竣商议并通知前线部队了。果不其然，二十分钟后距离师部两公里的张店上空就乌压压来了十几架鬼子战机，前线又一次沐浴炮火之下。虽然之前做了诸多准备，但是鬼子这次的军事实力远在国军之上，国军除了人多一点其他基本不占优势。

日军飞机轰炸之后飞走了，王竣也走出了师部。

“高进，带人跟我去前线！”

“是！”高进反身让张宇飞去下命令，“让二连抽一个排加强一连，然后跟我保护师座去前线！”

这是战时，五分钟后即整队出发，高进留下马学武带三四连守卫师部。

前方的枪炮声异常激烈，高进带队乘坐三辆军车很快就到达张店81团前进指挥部，下车后齐志高跑步来迎，“师座，前面太危险了，您的指挥位置应该在师部！”

“这个不用你说，我来是看看日军的攻击强度，实时掌握第一手资料。”王竣拿起望远镜边看边说，“你们团伤亡情况如何？”

“报告师座，目前伤亡不大。”齐志高搓了搓压花，继续说道：“之前的日军炮击因为咱们有防炮预案损失不大，伤亡主要是因为日军的飞机轰炸造成的，现在统计的伤亡数字大概是200多人，还好。”

王竣在望远镜里已经看到了日军的坦克和散兵阵型，说道：“鬼子步兵开始进攻了，你去指挥吧！”

“是！”齐志高反身进入指挥部。

王竣放下望远镜，满怀忧虑的对身边的高进说道：“师弟，我感觉这次日军的攻击强度非常之大，之前上面来了严令，让我师严守一线不得后撤半步，就目前的态势看，很难啊！”

“师座，既然上峰有此要求，那我觉得有个办法可以尝试一番。”高进一边低头思索，把之前一个不太成型的想法说了出来，“天黑之前咱们师挡住当面之敌是没问题的，但是明天后天呢，随着日军加大攻击力度，咱们这儿失守的可能很大。所以我就想着带一支小部队穿插到敌后去，然后。。”

不等高进说完，王竣心领神会，立马说道：“好！这个想法很有见地，这样，回去跟梁副师长他们商议一下，你可以从警卫营抽人去，我原则上同意。”

“是！”高进没想到王竣会这么痛快。

把王竣送回师部，然后跟梁希贤、陈文杞一起商议了此次穿插敌后的可行性和打击目标等等，最后决定警卫营留马学武副营长带三个连留守师部，79团3营作为总预备队先期配合马学武护卫师部，高进从警卫营抽调100人的精兵组成一直特种小分队，携带电台一部，重武器全部留下，只携带五天干粮和轻武器，从张店西北穿插到夏县，沿闻喜、绛县、曲沃一线打击日军后勤辎重，破坏日军供给线，伺机攻击日军指挥系统，以配合正面国军的抵抗。

时已入夜，前线的枪炮声还在继续，日军今天在27师沿线的攻击没有历史上的一击而下，但27师沿线各团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伤亡。

听着四周连绵不绝的炮声，高进加快脚步走向警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