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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刀侠

第十二章各展诡计阴谋多 环环相扣谁更高

魔高一尺道一丈,螳螂捕蝉黄雀后。

你中有我展阴谋,计中计谁胜一筹。

唐军正面打了胜仗,在突厥骑兵驻地外,安营扎寨,俩军对峙。

唐军得胜有人很是不快,坐在帐内驻腮沉思。

“七爷,你交代我的事,属下已然办好。”

“哪个侯良被你买通了。”

“回七爷,侯良没被买通,他手下校尉已被我收买,答应为我们传话,打探军情。”

梦七闻言脸色好转一些,转脸问道。

“侯良现在如何了。”

“回七爷,他手下校尉已然实施了反间计,你就瞧好吧。”

两人正在闲聊之时,一人已来到突厥骑兵驻地外。

此人正是侯良,他偷偷靠近突厥人营地之时,早有人在门口等着,此人一身黑衣,正是梦七手下周航。

周航怎么认识侯良,二人之前并无交集,但他手下校尉郭士杰已为二人牵线搭桥,所以二人才能在营门口见面。

俩人打声招呼,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我现掌管后军,可为你等打开后门进入,偷袭唐军,到时举火为号,三次举火,后门大开。”

“何时举火为号,我好回去禀报。”

“三更天,我准时举火,你们提前等待就是,不要忘了你们的承诺。”

周航嘿嘿一笑,一拱手。

“侯将军放宽心,七爷说话算数,必不负将军,告辞。”

“回见。”

侯良与周航抱拳分别,各自回营。

远处山坡一人,静静看着他们,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难熬等待时,报仇闲时长。

草原夜风起,乌云遮月黑。

侯良回到营帐,看着天色,盼着早点到三更天,在帐里来回踱步,焦急等待。

帘门一挑,郭士杰进来了,侯良一把抓住他手臂,忙问。

“可是时辰到了。”

郭士杰略带喜悦之情。

“还差一刻就到了,我来找将军,就是去准备妥当,好一雪前耻。”

“好,这就走,我都等不及了。”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大帐点齐亲兵,浩浩荡荡,直奔后军营地而来。

到了后营门,四名唐兵正守在营门,侯良与郭士杰一对眼神,郭士杰带领亲兵上前与守门唐兵热情打招呼。

身体相互交错之时,突然一刀刺穿胸口,另一手捂住其嘴。守门唐兵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死在自己人手里。

杀死守门唐兵,又上来几人,把死尸抬到一边。侯良一挥手,亲兵上前打开后营门,侯良提刀出营,斩断绊马索。

往前走数步,来到壕沟前,转首向郭士杰招手,郭士杰带领亲兵拿着木桩、布条上前,将木桩钉在壕沟边,缠上布条拉成直线,做好记号。

侯良来回看看,一切准备就绪,没有遗漏之处。转身带着郭士杰及亲兵回营,手拿未点燃火把就等三更到来。

“邦邦邦”三声锣响,侯良与郭士杰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兴奋之色。

把手中火把点燃,站在高处,高举火把来回摇晃,放下再次举起摇晃,连续晃了三次。

此时,等在后营门外的梦七等人,点头微笑,回身向额日勒钦禀报,已然准备妥当。

额日勒钦手一挥,众多突厥骑兵挥鞭一抽马腚,战马吃惊,四蹄生风冲向唐营,沿着事先做好记号,跃过壕沟,冲入军营。

阿尔斯愣与阿木尔也随着众人,冲向唐营,纵马奔驰间右眼皮突突直跳。阿尔斯愣顿时感觉不妙,一把抓住阿木尔手臂,低声道。

“随我来。”

俩人突然拨转马头,从后门另一侧,悄悄出了唐营。阿木尔一头雾水,不知他是何意,阿尔斯愣也不解释,带着他跑出营门很远,才带住战马,与他详细一说。

阿木尔听罢,还有点不太相信他的直觉,但看在他救过自己一命的份上,只能选择相信他一次。

俩人伫立远处静观唐营变化,却不知直觉又救了二人一命。

额日勒钦不疑有诈,上马率领亲兵,随着大队冲入军营,挥舞弯刀,见人就杀。

几名火头军,半夜出恭被突厥骑兵撞上,一刀下去,劈在脸上,血肉模糊倒地而亡,其余几人,人头搬家,血溅三尺。

突厥骑兵杀了几人,兴奋异常,嗷嗷叫着冲向中军大帐。侯良等人跟随突厥骑兵为其指路,一副奴才嘴脸显露无遗。

突厥骑兵冲到中军大帐,挥刀划破帐篷,欲击杀唐军将领,可惜天不遂人愿。里面空无一人。

侯良一见帐内无人,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有埋伏。他不动声色,转身就跑。

可还没等他跑出几步,一阵鼓声大作。

唐营四周伏兵四起,李安军率领步兵举盾架枪,组成方阵,正面步步为营,向着突厥骑兵逼近。

步兵身后上千唐兵张弓搭箭,对空抛射,密集箭雨当头落下,前排突厥骑兵与侯良等人,挥刀拨打箭矢,迅速后退。

梦七跟在突厥骑兵最后面,远远看见箭雨,心知不妙,与钱峰、周航等人一使眼色,拨马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到了营门口,一眼看见唐兵尸首,这小子鬼点子真多,招呼钱峰等人下马,扒下唐兵军服套在身上,上马飞驰出营逃命。

鼓声山响,唐军士气高涨,方阵快速前进碾压突厥骑兵,额日勒钦见中了埋伏,心里大骂梦七等人,一面下令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有序撤出唐营。

后队骑兵并排撤退,前排骑兵着急乱冲乱抢,阵型大乱。

额日勒钦连声下令,不许乱冲扰乱队形,否则格杀勿论。

慌乱中,都顾着逃命,哪还能听从将令,有的想战,有的想跑,混扎乱作一团,乱军之中,被唐军弓箭射死无数。

喊杀声,惨叫声响彻唐营,在远处观望的阿尔斯愣俩人,心头滴血,俩眼含泪。

阿木尔一拍阿尔斯愣肩头,俩人相互点头示意,拨转马头,向草原深处疾驰而去。

此时营中满天箭雨,不断落下,地上死尸一片,血流成河,突厥骑兵连人带马都被箭矢钉在地面。

前面的突厥骑兵,死伤无数,侥幸留得一命的突厥骑兵弃马奔逃,而侯良所带亲兵也已死伤大半。

侯良等人混在突厥人群中,见大势已去,后悔莫及,从箭雨中逃出来,环顾左右,只剩下他与郭士杰俩人。

仰天长叹一声,泪流满面,不知是悔不当初还是心疼一直陪伴自己多年的亲兵。

郭士杰低声劝了几句,拉着侯良向前出营。

俩人想逃,可是前面有突厥骑兵挡路,后面有唐军步兵步步紧逼,大步流星结阵前进。

两人走投无路之时,还是郭士杰急中生智,拉着侯良,往脸上身上抹血,装成死人,往地上死人堆里一躺,装死逃过一劫。

鼓声不断,喊杀声震耳欲聋,唐军步兵在李安军率领下,用箭雨开路,长枪补刀,对着倒地突厥骑兵,连人带马就是连刺几枪,刺得鲜血飞溅,人人带血前进。

突厥骑兵进营很快,撤退可就非常缓慢,只有后营门一个出口,大家拥挤一起,谁也别想快速出营。

有的骑兵把心一横,拼了吧,掉转马头,向唐兵方阵发起自杀冲锋。

李安军见突厥骑兵发起冲锋,蔚然一笑,大手一挥,箭如雨下,突厥骑兵还没冲到阵前,连人带马被射成筛子,鲜血染红周围一片。

额日勒钦眼见手下死亡无数,仰天长叹一声,下令后队骑兵向唐军冲锋,掩护前队骑兵撤退。

后队上千骑兵,也知自己出不去了,不如索性搏杀一回。

突厥将领巴拉,弯刀一挥,大声喊道。

“兄弟们,男儿就当战死沙场,今晚我们跟唐军拼了,杀。”

带马挥刀,带头反向冲锋,千余骑兵在他带领下,舍生忘死,发出人生最后的呐喊,向着唐兵方阵,拍马舞刀发起绝地冲锋。

突厥骑兵顶着箭雨,踏着箭山纵马疾驰,李安军大声下令。

“弓箭手继续放箭,箭空,给我捡起地上箭矢、长枪,给我继续射。”

军令一下,长枪、箭矢、弯刀有什么扔什么,从空中落下。突厥骑兵硬顶着枪林箭雨,杀到方阵前,挥刀与唐兵展开厮杀。

突厥骑兵身带箭矢,浑身是血冲到盾阵,举刀猛劈,阵后三支长枪齐齐刺出,噗噗噗三声,骑兵口吐鲜血,落马身亡。

巴拉看着战死的兄弟,心头滴血,大叫一声,踹蹬离马跃入盾后,人未落地,数支长枪恭候多时,八支长枪前后左右将他刺穿,巴拉仰天怒吼,使劲最后力气,弯刀一抡砍死两名唐兵。

欲抡刀再砍,一枪刺穿喉咙,脑袋一垂,就此阵亡。千余突厥骑兵,挥洒生命为前队骑兵赢得了时间,额日勒钦带领残余一千骑兵撤出唐营,向驻地逃亡。

一路纵马疾行,到了驻地营门,刚要喊话打开营门。

就听一声锣响,伏兵四起。

上千唐军骑兵,从四面八方杀向额日勒钦所部杀来,额日勒钦气得仰天长叫。

“老天爷,我想算计唐军,没成想却被唐军将计就计,环环相扣坑了一回,真是天要灭我。”

话音一落,举刀横脖就要自刎。

身旁部下赶紧一把抓住他手臂,连声劝道。

“将军保重,杀出重围,来日方长再报此仇不迟,慎重啊将军。”

额日勒钦被部下感动,将刀放下,大吼一声。

“兄弟们,随我冲出去,杀。”

额日勒钦拨转马头,带领残兵败将,向一侧猛冲,弯刀挥舞,血洒长空。绝境中突厥骑兵,爆发出顽强战斗力。

顶着唐兵钢刀,一命换一命,身中数刀犹不倒下,扬手一刀斩落后兵头颅,才仰面朝天死在马上。

额日勒钦浑身是血,含泪冲杀,带领残兵败将,硬生生杀出重围,逃往薛延陀。

周宗良带兵要追,王庭州看了一眼突厥骑兵背影,有些不忍,扬手鸣金收兵。

大战过后,打扫战场。唐兵将尸体挖坑掩埋,突厥骑兵尸体与唐兵尸体分坑埋葬。

埋葬完毕,两个土丘高高隆起,拿俩块木板刻字为碑,随后唐军各自回营。

静静的夜晚,微风吹拂。

风吹草低,沙沙沙声传遍远方。

在这沙声中,几伙人马各自为了生存,纵马奔波在这一望无际草原上。

一伙人是梦七这一帮人,毫发无损,纵马疾行在草原上。

梦七这小子,行军打仗不算高明,但若论起随机应变,一般人还真不如他。

梦七见大势已去,跑得最快,刚出大营,脑瓜一转,就猜到唐军定会偷袭驻地。

所以他带着属下九人,连驻地都不回,直接逃往薛延陀,投奔布日固德而去。

而另一伙人就是额日勒钦残部,浑身是血,费劲艰辛终于杀出重围,额日勒钦带领剩余三百骑兵,在伸手不见五指夜色中,拍马扬鞭,奔向草原深处。

夜幕退去,旭日东升,白云悠悠飘荡空中。

阳光照耀着唐营外俩座坟丘,忽然丘土松动,向外洒土,土纷纷洒洒扬向四周,露出一个洞,洞口越扩越大,足有人头大小。

随着“咳咳”几声咳嗽,从洞口钻出一个人来,红脸高鼻,浓眉大眼,颚下须髯打柳。

他探头往外看看四周无人,使劲钻出土洞,站起身来,拍打着浑身尘土,冲洞里喊道。

“出来吧,四面没人,无事了。”。

随后从洞里钻出一人,白面无须,扫帚眉三角眼,透着贼光。

“将军,没想到你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快走吧,有福没福以后再说,先离开此地再说。”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嗤笑响起。

“没想到,侯将军还有装死盗洞的本领,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这俩人闻听此话,脸色大变,举目四望,四面八方,伏兵四起,将他二人,团团包围。

领军之人,脸色微黑,剑眉星目,正是李安军。

“性李的,杀人不过头点地,都把我俩埋了,还设伏我俩,你也太过分了。”

“真是可笑,你俩**,还敢跟我谈过分不过分,真是愚不可及。”

李安军一摆手。

“来人,将他二人拿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喳是。”

众步兵往前一上,纷纷举刀逼近。

侯良与郭士杰对视一眼,打个唉声,双手一背,准备被俘受降。

就在他转过身形之时,郭士杰突然上前一步,左手搂住他脖子,右手亮出匕首,往他咽喉一架,大声道。

“都别动,再往前一步,我先杀了他。”

李安军微微一笑,摇摇脑袋,笑看着侯良。

“侯将军,我真为你惋惜,你竟然跟这种卖国求荣小人,混在一起,唉,真是自甘堕落,不可救药。”

侯良哑口无言,双目一闭,遇人不淑,真是无话可说,随他去吧。

可叹自己一世英名尽丧,还连累妻儿老小,都将被自己株连,灭门之祸自己一手操办。

想到这,老泪纵横,无声哭泣,悔恨泪水涓涓流淌。

李安军手一挥就要下令,不管他二人玩啥花样,都要剿杀俩人。

“且慢,放他俩离开,侯将军你擦亮眼睛,看看你身边都是什么人,蛇蝎小人害你一生啊。”

李安军闻言,转头一看,是王庭州不知何时,到了近前,李安军不敢违抗。把手一摆。

“两边散开,留条活路,让他俩离开。”

众唐兵听令,俩边一撤,留出宽敞缺口,郭士杰押着侯良,慢慢后退,一步步走出包围圈。

看着俩人离开,李安军气愤难平,看向王庭州,见**面带悲哀之色,到嘴的话只能咽下,心里暗自念叨。

“你俩跑到哪,我都要带人,给你俩抓回来绳之以法,你俩给我等着。”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郭士杰已押着侯良走出百步开外,郭士杰见目的已达到,推开侯良,就想转身逃跑。

他刚一转身,侯良从后面一把将他死死抱住,郭士杰情急之下,连刺侯良数刀,侯良前胸连中数刀,浑身鲜血直流。

但老将军猛然爆发全力,将郭士杰摔倒在地,一口咬住其脖子,咬破喉咙鲜血喷洒满脸,侯良毫不在意,只是死死咬住绝不松口。

郭士杰脖子吃痛,疼痛难受之下,挥刀乱刺将侯良后背扎出数个窟窿,鲜血将二人染成通红满身。

郭士杰流血不止,力气渐小,刀在半空无力落下,头一歪,流血而亡。而侯良早已死去,但其嘴仍死死咬住郭士杰脖子不放。

王庭州与李安军带领唐兵缓步走近,王庭州哀叹一声。

“将侯将军厚葬,军中封口,就说侯将军战死殉国,谁敢透漏口风,我杀他满门。”

“喳是。”

众唐兵上前分开二人尸体,但侯良的嘴就是掰不开,最终只能将郭士杰头割下,随侯良尸体一起厚葬。

“来人将郭士杰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挂在军中木桩上示众三天。”

王庭州随后快步离去,脸上眼泪无声流淌。

李安军感叹一声,眼圈一红,挥手带兵把现场清理一番之后,清泪纵横,回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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