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单兵操典

厦门天仙旅社三楼最西头的雅间里，艾布纳·马科斯与黄彪聚在一起，他们可能刚才已经交谈了很久，这会分别在思考，所以马科斯抽着雪茄在屋子里来回渡着步子，黄彪则坐在椅子上抽着鸦片。

艾布纳·马科斯突然停止了脚步，问黄彪：“你确定，禁烟专员要来厦门的情报属实？”

黄彪打了个哈欠说：“是的，这事我骗你干嘛。”

艾布纳·马科斯说：“我需要准确的时间和具体的人。”

黄彪把烟枪从嘴里拿出来，眼睛半睁着问道：“老马，你是怀疑这事蹊跷吗？那也该你来弄情报啊。你是侦探，找我要情报？这不颠倒了吗？”

“是的，我是侦探，但我的大鼻子不利于搞到广州军政府的情报，这事关系到我们以后的利益，你能袖手旁观吗？”

黄彪想了想说：“好吧，我只能试试看，可这是要花钱的啊。”

艾布纳·马科斯一脸不屑地说：“你赶紧去安排，钱不是问题，只要情报准确，这次我全出了。”

这天，黄埔军校大操场上，**台两边军旗飘飘，大操场左右两边五步一个哨兵，全副武装。

全体学员们这个时候都顶着烈日，背对**台、面对靶场而立。

背后的**台上，副校长以及各个系的主教官站在左边，台子的右边则是6个***的中**，苏俄顾问团两个代表坐在那里。

**台**有一张桌子，铺着一块绿色的毯子，桌面上除了一个麦克风之外，别无他物。

桌子旁边有一个总值星官，他正在看着手表读秒，然后放下手腕，转身向后面的长官们敬礼，并报告说：“尊敬的副校长、各位长官，苏俄军事顾问示范教学时间到，请指示！”

副校长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这个时候在他侧面有一个人站了起来，迈着军人的步伐走到了**台讲台边。

他是秋东亮，黄埔军校副总教官，他拿起话筒，高声说道：“今天，黄埔军校的学员们，你们将要完成理论课的学习，军事科目的学习和训练正在进行中，为了让你们知道真正的军人是什么样子，今天给你们开开眼，看看世界上最强悍的单兵作战是一个什么样子。下面，我们有请苏俄军事顾问巴布洛耶夫为你们演示单兵战术动作。”

他说话的时候，一个高个子的苏俄军人从**台后面走了过来，站到了秋副总教官身边，向他敬礼，秋副总教官还了一个军礼后继续说道：“巴布洛耶夫顾问毕业于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和训练方法。下面请巴布洛耶夫顾问进行演示。”

巴布洛耶夫身穿苏俄作训服，简捷、实用、造型奇特，使人显得精神异常，他持枪来到队列前面之后，立正，身体保持笔挺足足有10秒钟，突然，巴布洛耶夫往前一个虎跃，匍匐在地上，急速前进，然后在地上翻滚着越过一个丘陵土坡，又一个鱼跃，前空翻跳过一个战壕，过了沟坎一个地上360°翻滚，然后出枪，瞄准，射击，只听“啪啪啪”十几枪响过后，他迅速站立起来，持枪立正，很像一个体操运动员，完成了比赛，回到原位。但他刚才那套动作，协调、凶猛、干脆、利索，让所有观看者都打心眼里折服。

虽然有军令限制，学员队里还是响起了几声掌声，但是很快就停止了。这个时候，**台上那些长官们鼓起巴掌来了，于是学员们胆子大起来，掌声“哗”地响了起来。

巴布洛耶夫丝毫不为掌声所动，正步走向**台，立正，敬礼，然后转身，面向学员队立正。

一阵轻风吹过，几片树叶飞向了天空，飞向了靶标的方向。

两个报靶员在紧张地查验着弹孔，然后两个人似乎又核对一下，向这边摇了一下小三角旗，开始报靶：“着弹10发，98环，报靶完毕！”

报靶的时刻，全场都静了下来，等待着结果。报靶结束，副校长首先鼓起掌来，接着大家都鼓起掌来。掌声足足响了一分钟，才被秋副总教官挥手示意停下，不过，学员队伍里还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秋副总教官兴高采烈地站到麦克风前，大声地说道：“同学们，苏俄顾问的演示不是让你们看着好看，鼓掌高兴，而是给你们竖了一个标杆，真正的军人是什么样子。黄埔军校的学生必须具有苏俄顾问的素质，才能成为国民革命的战士和先锋。才能贯彻‘**主义’精神，走向……”

“报告，我也想试试。”

秋副总教官的讲话突然被一个很有力的声音打断，他有些不高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看是教官王寒青。他扭过身去，征询副校长的意见后，又拿起了话筒：“好，下面请王寒青教官进行演示，不管成绩如何，我们都要学习他的精神和勇气。王教官，可以开始了。”

“是！”

王寒青接过执勤哨兵的一杆步枪，把枪栓准星快速检查一下，然后要来10发子弹，装填好后，立正，迈出正步走到学员队列前面，也是挺立了数秒后，突然一个鱼跃扑地，先向前爬行数米后，又猛然起身，用左手持枪后弯腰倒地，侧身匍匐前进。接着是几个接力翻越动作，类似于现在的跑酷，翻越障碍，壕沟，最后又正面匍匐在地上，取枪、上膛、瞄准、射击。

让人意外的是他最后两枪是在运动中打出去的。

王寒青做完全部动作后，起身，立正，跑步回到原位，把枪掷给哨兵，然后向**台敬礼，再转身，向学员队敬礼：“报告长官，演示完毕！”

这次好像没有什么顾忌，台上台下一齐响起了掌声，就连那位巴布洛耶夫也鼓起掌来。

程志一边鼓掌，一边小声问吴明其：“王教官这套动作与苏俄顾问的不一样唉。”

吴明其说：“是的，看着好像是德军动作，可又有点不像，也不像日军的。”

两个报靶员经过紧张的查验核实后，又挥起小旗报靶说：“着弹10发，99环，报靶完毕！”

学员队里这次爆发出热烈掌声，**台上的掌声似乎也更响亮一些。秋副总教官经过与几个长官私议后走到了麦克风前，先是用手指头敲敲话筒，扩音器里面传来“嘭嘭”的声音，大家掌声逐渐小起来，他挥挥手，现场终于静下来了。

秋副总教官拿着话筒下令道：“全体立正！向右看齐！”

大家这会都很老实，立即踩着小碎步，向排头看齐。“全体…向后转！立正，稍息！”

学员们随着秋副总教官口令全部转过身来，面对着**台，秋副总教官这时才正式讲话说：“今天大家很过瘾是吧？两位精兵为我们上了一堂战地课。巴布洛耶夫顾问先生我们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他的动作规程来自苏俄伏龙芝军事学院。这位王寒青王教官呢，他刚才演示的是，美军步兵单兵系列动作，他也是我国少有的，在美国维吉尼亚军校受过训练的精英。从今天起，我希望你们每一个学员都要在短期内达到苏俄顾问和王教官的技术水准。”

回到宿舍，程志一班人还在议论苏俄和美军单兵操典的优劣。吴明其说：“操典再好，也要融会贯通，像王教官最后的运动射击，那是一种功夫。”

“功夫？什么功夫？”程志瞪着眼睛追问吴明其。

“功夫就是一种参悟……”

吴明其这话一说，全班的人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