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集：褚云海一家罹难（2）
第二十九集：褚云海一家罹难（2）
01.街道。外。夜。
邹茂山拉着康晨曦走早冷清清的大街上。
邹茂山：老康，是我对不起褚云海，如果我早到一步，或者，强行不让嫂子收拾东西，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惨案了。
邹茂山拉着黄包车拐了一个弯，停了下来。邹茂山两头看看。
康晨曦坐在黄包车上：邹茂山，你就别自责了，女人和孩子要收拾一些东西，很正常，再说了，你也不知道76号的特务那么快就到了。
邹茂山：老康，我总有一种感觉，褚云海的家住哪里，连你也不知道，特务怎么就会知道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啊？
康晨曦沉思了一会儿：没有证据的话，还是别说。
邹茂山：老康，等会见到冷晓煜，向他转达我的请求，请求组织处分我。要不是我的原因……
康晨曦走下黄包车：行了。我说了，这不是你的过错，这笔血债应该算在日本人和够汉奸的身上，总有一天，我们会讨回血债的。
02.冷晓煜住处。内。夜。
（OS：笃、笃、笃……）
冷晓煜警觉地拔出手枪，走到门口。
（OS：笃笃。笃、笃、笃、笃笃。）
冷晓煜把枪收了起来，开门。康晨曦进门，扫了一下房间。
冷晓煜：怎么样，后面没有尾巴吧？
康晨曦：没有。是邹茂山送我过来的。你怎么样，新住处还适应吗？
冷晓煜：坐吧。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对于我们这些将生命都置之度外的人来说，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倒是你，怎么样，经营了那么多的书店，说放弃就放弃了，心里舍得吗？
康晨曦：说实话吗，心里的确舍不得。但是，又能怎么样呢？比起褚云海一家三口来说，还算得了什么。
冷晓煜：是啊，我们活着的人就是比牺牲了的同志们幸福，是他们的牺牲，换取了我们的活着。
康晨曦：冷晓煜，刚才在来的路上，邹茂山说道这是他的过错，请求组织上给他处分。
冷晓煜：如果说给邹茂山处分能救活褚云海一家，处分我，也行啊。碰到他，跟他说，这个不是他的错。
康晨曦：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他还提出一个疑问说，褚云海的家连我都不知道，特务怎么这么快知道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蹊跷的地方。不过，我也觉得挺奇怪的。褚云海是怎么被特务庭上的，又是谁出卖了褚云海？
冷晓煜给康晨曦倒了一杯水：我想，这是跟上次我被特务监视应该是一样的，我们内部一定是出了内奸。
康晨曦：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有目标吗？
冷晓煜：没有证据的事情不好说。
康晨曦：我知道，你对罗河东的疑虑？
冷晓煜看着康晨曦。
康晨曦：我觉得罗河东不太可能。如果他是内奸，我们早完了，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冷晓煜：或许这就是敌人的高明之处。你还记得吗，我们几次派出交通员，都出了问题，我仔细想过了，都不能排除罗河东的疑点。
康晨曦：褚云海被捕，我知道罗河东撤离，可是他认为褚云海的事业未尽，主动接替了褚云海的工作。
冷晓煜：这只是一个方面。好了，这个问题暂时不说了。（冷晓煜拿过一张地图，铺开）你来看，根据宋雨霖他们这几天的巡道，发现，小鬼子已经把浙赣线封锁了，根本无法靠近铁路。
康晨曦：看来这次小鬼子是把这批桐油当作宝贝了。
冷晓煜：最最关键的问题是，小鬼子在桐油车后面还挂了几节旅客列车。
康晨曦：应该想到的，这是小鬼子的杀手锏。
03.黄浦江。外。夜。
黄浦江的夜景：
邮轮的灯光、来往在江面上帆船的渔灯。
04.冷晓煜住处。内。夜。
冷晓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你这个计划倒是不错。只是，火车司机恐怕不能平安撤出。
康晨曦：你忘了，之前，我就是火车司机，不用找任何人替代。
冷晓煜：不行。
康晨曦急了：有什么不行的？
冷晓煜冷静地：再考虑一下。
康晨曦：你刚才不是说，军统准备炸毁日本人的假钞窝点吗？
冷晓煜：继续说。
康晨曦：那我们就安排在同一天，等爆炸搅乱了日本人的阵脚，我们跟着行动，或许成功的把握会更大。
冷晓煜：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声东击西。
05.黄浦江空镜。日。
黄浦江静静的流淌，邮轮、帆船来往在江面上。一只鸢在盘旋，在俯冲，高傲地飞翔，冲破云层，冲入云霄。
06.树林空镜。日。
鸢，盘旋、飞翔在树林的上空。
07.长谷昊天办公室（李斯逡办公室）（两地切换）。内。日。
1.长谷昊天接着电话。
（OS：李斯逡：少佐，现已查明，郭芷晴和张祥福就是这次学运的学生领袖。）
长谷昊天：证据确凿吗？
2.李斯逡：我们按照你的指示，把学生分批带到刑讯室接受现场教育，有学生吓尿了，交代郭芷晴和张祥福就是这次学运的领头人。
（OS：长谷昊天：那个叫褚云海的老师也以已经死了，留着她们也没用了，毙了算了。）
李斯逡：是。
3.长谷昊天：等等。
（OS：李斯逡：少佐，还有什么指示？）
长谷昊天：安排好那天执行，通知我一声，我会到现场监刑。
（OS：是。）
长谷昊天放下电话。
08.茶道馆。内。日。
井上高原摆弄着茶道，长谷昊天对面而坐，看着井上高原娴熟的动作。
长谷昊天：没看出来啦，井上君还会茶道，从手势上看，是个内行啊。
井上高原：在家的时候，经常和一些朋友去茶道馆喝茶，来到中国之后，也就没有这份闲情了。
长谷昊天：那今天怎么会有这样的雅兴，请我来喝茶啊。
井上高原：长谷君，我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换个环境交流会有更好的效果。
长谷昊天：井上君，误会不是都解除了吗？没事。都是为了天皇陛下。
井上高原：长谷君，那是再好不过了。
长谷昊天：井上君有话直说，我们都是军人，就应该有军人的直爽。
井上高原给长谷昊天倒了一杯茶：尝尝。
长谷昊天端起茶杯，闻了闻，小咪一口在嘴里盘旋，吞下：不错。味道挺纯的，手艺不错。
井上高原给长谷昊天续上：长谷君，对于内奸的案子，调查小组还没有宣布解散，我还是组长，你还是副组长。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下一步的工作证明开展。
长谷昊天放下茶杯：这件事完全可以结案了。
井上高原：结案？
长谷昊天：是啊，地下党隐藏在我们内部的代号“鸢”的间谍，经查明，就是梅机关情报课的本庄秀夫。
井上高原诧异地：什么，本庄秀夫？
长谷昊天：是啊。怎么啦？
井上高原：你之前不是一直说，不是本庄秀夫吗，一直说他是冤枉的，今天怎么突然……
长谷昊天看着井上高原的反应。
【闪入】
09.咖啡屋。内。日。
长谷昊天和真田小泽对面而坐，喝着咖啡。
真田小泽：昊天，你不开心，有心事啊？
长谷昊天：没有。有小泽陪着，我就是高兴。
真田小泽：别逞强了，以为我看不出来啊。说说吧，什么烦恼的事，或许，我能帮上你。
长谷昊天：你怎么帮我。
真田小泽：你还没说什么事，怎么就知道我帮不上你呢。
长谷昊天：还不是那只“鸢”。
真田小泽：井上高原还没有放过你？
长谷昊天：不查出内奸，估计井上高原是不会放过我的。不管怎么说，我的嫌疑最大。
真田小泽：有自家人断了自家人一只胳膊的吗？
长谷昊天：话是这样说。可是……
真田小泽：别说了。从今天起，你就咬定是本庄秀夫。
长谷昊天：本庄秀夫？
真田小泽：人反正已经死了，也是被打成内奸枪毙的。如果说井上高原要想翻案，那他就必须负滥杀无辜的责任。
长谷昊天：可是……
真田小泽：没有什么可是的，本庄秀夫也算是我哥哥。我相信哥哥会保佑妹妹妹夫的，他不会怪罪我们的。
【闪回】
10.茶道馆。内。日。
井上高原看着长谷昊天：长谷君，你怎么不说话？
长谷昊天：我承认，之前，我是说过本庄秀夫是冤枉的。
井上高原看着长谷昊天：那为什么现在改口了？
长谷昊天：这也是迫不得已。
井上高原：怎么就迫不得已了？
长谷昊天：井上高原：如果你还怀疑我就是那个内奸，那你继续查下去。
井上高原：长谷君：看你，又来了。（指指那只空袖子）就凭这个，足以说明你不会是那个内奸。
长谷昊天：那你如果还想查下去，那么，本庄秀夫的死说明了什么？你想过没有。再说了，你还要继续查下去，谁来替本庄秀夫的死负责？你吗？
看到井上高原不吭声了，长谷昊天继续：井上君，所以啊，现在是迫不得已，你说是吗？
井上高原摆弄着他的茶艺。
11.小树林。外。日。
李斯逡和武斯堡从前面的小车里出来。
后面的一辆卡车停下，郭芷晴和张祥福被推下车。
武斯堡摆摆手，特务们推搡着五花大绑的郭芷晴和张祥福往小树林里走去。
在树林的深处，已经挖好一个坑，郭芷晴和张祥福被推到坑前。
武斯堡：怎么样，我武斯堡给你们选择的地方还不错吧。（假惺惺）我说你们年纪轻轻地，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读书，非要去搞什么演讲募捐，反对日本人呢？我看，你们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自己找死。
郭芷晴：武斯堡，你给我听好了，你手上的血债实在是太多了，永远都洗不干净，将来恐怕你连像我这样一块的坟地都找不到。
张祥福：今天，我死了，还有你为我送葬，看你死的时候，谁来给你送葬，只怕是连个送葬的人都没有。
武斯堡举起手要打，忍住了。
武斯堡：我怎么死，死在哪里，有没有人送葬，你们是看不到了。
武斯堡说完走到李斯逡跟前：主任。
李斯逡：不急，再等等长谷少佐。
武斯堡：不就是枪毙两个学生吗，他来干嘛？
李斯逡：那你去问他呀，你问我干什么？
武斯堡被呛了，灰溜溜站到一边。
（OS：嘀嘀——）
小树林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
李斯逡迎了过去。武斯堡马上跟了过去。
长谷昊天和夫人真田小泽出现在小径上。
武斯堡凑到李斯逡耳边：夫人怎么来了？这是枪毙人哎。
李斯逡白了武斯堡一眼：长谷少佐，你来了。夫人好。
长谷昊天：李主任，我没来晚吧？
李斯逡：没有。没有。
12.旷野空镜。日。
俯瞰：一片广袤的树林，绿叶葱葱，一只鸢从远方飞来，俯冲、盘旋、拉升自由自在。
13.小树林。外。日。
长谷昊天和李斯逡站在一边，面对两个学生。
武斯堡：少佐，可以了吗？
长谷昊天：执行吧。
武斯堡：是。（转身）举枪——预备——
长谷昊天：等等。
武斯堡转身看着长谷昊天。
长谷昊天走到郭芷晴的跟前：是你？
郭芷晴吃惊的看着长谷昊天：原来你是日本人？是我瞎眼了，救了一个日本刽子手。
跟过来的李斯逡纳闷地：长谷少佐，你们认识？
长谷昊天对李斯逡：说来话长，没想到，在这里遇上我的救命恩人。
李斯逡不解地：救命恩人？此话怎讲。
长谷昊天：事情是这样的，我越狱之后，被地下党追杀的时候，不幸中枪。（下意识的抓住空袖子）
【闪入】
14.街道上。外。傍晚。
长谷昊天用枪顶住人质的头：别逼我啊。
在康晨曦他们的步步紧逼下，长谷昊天押着人质慢慢地退到了一个商铺的门口，长谷昊天看准了，猛地将人质往前面一推，自己转身就跑进了商铺。
康晨曦眼明手快，一枪打过去，长谷昊天捂住左手臂跑进了商铺里。
康晨曦追进商铺，却不知道长谷昊天已经从后门消失了。
15.石库门。外。夜。
郭芷晴从外面回来，看到一个人躺在自家的门口。吓了一跳，冷静一看，是个负伤的人，她警觉地看看四周，立刻将伤者弄进了家里。
16.郭芷晴家。内。夜。
郭芷晴找来一块布条，给长谷昊天扎上伤口，她看着满身是血的长谷昊天，摇晃着：喂，喂，你是谁？
长谷昊天看着郭芷晴：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说完，就昏迷过去了。）
郭芷晴看了看还在流血的长谷昊天，站起来想了想。跑道门口张望了一下。回身，背起长谷昊天就出了门。
17.医院病房。内。日。
长谷昊天躺在病房上。
郭芷晴：大夫，他没事吧？
大夫：小姐，，放心吧。他暂时没事，幸亏送来及时，再晚些，血就流光了。
郭芷晴：那怎么还没醒？
大夫：子弹嵌在骨头里，拔不出来，打了麻药，才硬取出来的，等他麻药退了，就会苏醒的。
郭芷晴：谢谢大夫。
大夫离开病房之后，郭芷晴给长谷昊天掖了一下被褥，转身而去。
【闪回】
18.小树林。外。日。
长谷昊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怕出事，看看周围没人，就拔掉吊针，从窗户跳了出去，离开了医院。
郭芷晴朝长谷昊天吐了一口唾沫：呸——早知道你是日本人，我就该掐死你。难怪你从医院逃跑了，原来你是见不得光的老鼠啊，害得我，赶回去，清除地面上的血迹，生怕鬼子追踪过来。
【闪入】
19.弄堂。内。夜。
郭芷晴端着脸盆，用摸布擦着地上的血迹。
【闪回】
20.小树林。外。日。
长谷昊天阴笑着：郭芷晴同学，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错，我要感谢你，但是，你救了一个负伤的人，是你把我当作了你们的人，这就说明你是一个反日的人。我说的对吗？
郭芷晴：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长谷昊天：郭芷晴，要我放你，可以。我知道，褚云海，你的老师并不是你们的幕后指挥着，只要你告诉我真正的幕后指挥着，我马上放你。
郭芷晴：没错。我的老师是被冤枉的。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但是，要我告诉你，谁是我们的领导人，你还是枪毙我吧。
长谷昊天：就凭你的行为，我就是枪毙你也没有冤枉你。（说完，转身走了几步，对李斯逡）执行吧。
李斯逡对武斯堡：执行。
武斯堡：举枪——
真田小泽：等等。
武斯堡看着真田小泽，李斯逡和长谷昊天也看着真田小泽。
真田小泽跑道郭芷晴的跟前，用身体挡住她：长谷昊天，原来你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今天，只要我真田小泽还活着，我就不会允许你杀了你的救命恩人。
李斯逡和武斯堡看看真田小泽，转眼看着长谷昊天。
长谷昊天：小泽，你这是干什么？没错，郭芷晴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她首先是个反日分子。
真田小泽：我不管她是不是反日分子，我知道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说你懂中国文化，在中国文化里有一个中山狼的典故，你忘了吗？我看你就是那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中山狼。
长谷昊天走过拉着真田小泽：胡说什么呐。走开。
真田小泽：我不会走开，要不你把我一起枪毙了。
武斯堡看看李斯逡，李斯逡朝武斯堡使了一个眼色。武斯堡朝行刑人员摆摆手，执行人员放下枪。
武斯堡轻声：主任，夫人还知道中山狼。我都不知道。真不愧是个中国通啊。
李斯逡看着武斯堡：你除了会玩枪，还会什么，你要是知道中山狼，也就不会干这一行了。
武斯堡羞愧的站在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