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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兮云飞扬

大风起兮云飞扬(上部)五十八

有了四万斤黄金,陈平暗中派人去楚军中与旧日相识的各级“同僚”们叙旧,将黄金按各人的职份、影响力、亲疏“慷慨”相赠,请他们在军中各处散播离间项羽与范增、钟离昧、龙且、周殷等亲近重臣之间的关系的说辞。

楚国楚军中都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好位置被项羽家的亲朋戚友占据着,项羽平日里也是毫不避讳地任人唯亲,使得血亲和姻亲之外的人受到重用的概率和机会都变得稀少而难得。这也就使得不多的几个深得项羽重视和重用的,非项氏、非姻亲的人,在楚国朝廷上下备受瞩目、羡慕,也备受妒恨。

陈平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向刘邦献出黄金离间计。果然,众人平时本就嫉妒范增、钟离昧等人深得项羽信任和重用,又得了陈平的金子,便不遗余力地在军中大肆宣扬钟离昧、龙且等诸位将军为项王争战,劳苦功高,但是却得不到项王的裂地封王之赏,所以他们这些人想和汉国站在一起,灭掉项氏,然后瓜分项氏之地各自为王;又说范增一把年纪,倚老卖老,大王尊称他一声亚父,他便真把自己当成了大王的真爹,处处对大王的决断指手画脚,俨然是要做大王的主、做整个楚国的主。

谣言是世界上传播最快的信息,何况这谣言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不到两天,这些话就传到了项羽的耳朵里,不止是项羽,连随项羽跟在军中伺候的虞姬都听说了。

项羽听到这些话后,气得脸憋得通红。韩信(2)帮助刘邦打了一个又一个胜仗,他听说后心中一直气闷没有发作,此时听到关于范增、钟离昧等人的闲话,他无论如何再无法当嚼舌头的闲话,听了也就算了。韩信(2)当日在他军中,是多么不起眼的一个人啊,怎么到了刘邦那里就成了一员大将了;还有陈平,陈平项羽自问待他可是不薄啊,也是说跑就跑了。刘邦那里到底有什么好的?一个黑胡子老儿,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上上下下都不像个样子!怎么个意思?钟离昧、龙且你们这些人也都背着我,打算和刘邦那黑胡子老儿一起寡人是吗!

项羽越想越气,拔剑砍下一块案角,忿忿说道:“若让寡人知道这些话都是真的,有如此案!”

虞姬见项羽发了火,上前将项羽手中的剑轻手抢过来,说道:“好好的几案,干什么砍坏了?”

项羽将虞姬往旁边也是轻手一推,说道:“军中的事,你不要管!”

虞姬说道:“大王莫不是为了军中近日的传言?”

听了虞姬的话,项羽心下吃了一惊,说道:“连你都知道了?”

虞姬轻声笑道:“许是那帮人妒嫉钟离将军他们,大王也别当真,军中嘛,长年累月地打仗,总会有些有的没的的话传来传去。”

项羽高声说道:“连你都听说了,怎么能是有的没的的话呢,可见八九是有些影子的。我知道,他们一定是恨我封英布为王却没有封他们!”

虞姬说道:“大王不要疑心太重,如今咱们和汉军打仗,也许这些话是汉军那边故意传过来的呢。”

虞姬的话说得有道理,项羽这才和缓了些,说道:“差点中了刘邦的反间计。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我得派人到荥阳探个究竟。”

刘邦发愁通往敖仓的甬道迟迟夺不回来,军中粮食供给已经日益见绌。

刘邦掰着手指头说道:“荥阳军中将士,每万人平均月消耗用谷约一万斛,盐四百斛,马牛茭藁两万五千石。核算到每天每万人要吃掉三百三十斛粮谷,十三四斛盐,牛马一天也要八百多石茭藁。如果再夺不回甬道,军中迟早就要断粮!你们都说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张良说道:“我已与韩王商量过了,军中日常守备,减量供应,守城军士正常供应,如有作战,正常供应,希望可以再多拖些时日。”

刘邦点点头,又揺揺头,说道:“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也省不出多少粮食来,还是要解决根本问题。”

陈平说道:“只要再多支撑一段时日,大王请相信臣,大王那四万两黄金不日便会为大王出力了!”

正说着,军士来报:项王派使臣杜阳(姓名杜撰)来面见大王。

陈平听了大喜说道:“大王所售四万两黄金今日便是见效之期!”

刘邦挑眉说道:“将军教我。”

陈平说道:“杜阳这个人最是爱面子,大王只管叫人隆重准备饮食,稍后见了杜阳,大王只要记得诈称要见的是范增的使者,这四万两黄金买来的反间计便成功了一大半了。”

陈平的话刘邦一听之下便完全会意,忙吩咐人去准备三牲,交代连敖和郞中好好招待杜阳,万不可怠慢了他。

刘邦等派去接待杜阳的连敖和郞中隆而重之地陪了好一会儿,猪牛羊都备好了,才慢慢踱着小步去见杜阳。

杜阳正由连敖和郎中陪着说话,刘邦看准时机,人在屋外还没进去便大声作势问道:“亚父的使者在哪儿?”说完这才和陈平一起慢慢走进屋中。

进了屋后,刘邦朝西边的座位坐下,然后才转过脸朝杜阳问道:“足下就是亚父派来的使者吗?”

杜阳早已站起身,本想给刘邦见个大礼,听了刘邦的话,说道:“臣乃项王的使者。”

刘邦大惊,腾地站起身来,对陈平说嗔怪说道:“你不是说亚父的使者到了吗?我还以为是亚父的使者,竟然是项王的使者!”说完,便不再理会陈平和杜阳,拂袖而去。

走到门口,刘邦回过头来,看了看几案上摆着的各样吃食,破口骂连敖道:“这些吃的是给亚父的使者准备的,荥阳现在吃的多紧张,还不赶紧给寡人撤了!”说完这才大步离开。

陈平赶紧追了出去,郎中见陈平走了,也站起身,一言不发便离开了。

连敖赶忙叫人将几案之上的肉食尽数撤去,不一会儿叫人送上些粗粝的饮食,往案上随便那么一撂,说道:“使臣请自便,大王召我,使臣走前叫门口卫士通知我,我再来送使臣离开。”说完支客的连敖也走了。

杜阳在荥阳吃了一肚子气后,回去向项羽复命。

项羽刚和范增一起吃过饭,讨论完攻打荥阳之事。范增的意见是,汉军的甬道断了有些日子了,城内想必快要断粮了,就算还没断,人心肯定也已经开始恐慌了,这个时候正好加紧攻打,应该很快就能拿下荥阳城。只要拿下了荥阳,刘邦就会元气大伤,到时候再乘胜追击,刘邦就不可能像彭城之败那样容易东山再起了。

项羽主意未定,主要是军中所传钟离昧等人之事让他一颗心悬着,他想等杜阳回来,问问杜阳,钟离昧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横生了二心。如果军中的传言是真的,他们又怎么会真心实意为自己攻打刘邦呢;如果是真的,首要的事恐怕就变成怎么处理这些人了。

范增见项羽迟迟拿不定主意,吃过饭后,就自去休息了。就在这时,杜阳来了。

项羽见杜阳回来了,问道:“如何?可在荥阳探听到钟离昧等人是否真的与刘邦暗中勾通?”

杜阳恨恨地回答道:“大王,臣此行为大王出使汉王,根本没机会探问钟离将军是否与汉王勾结,汉王一听说臣是大王派来的使臣,便把脸一拉,抬腿就走了。”

项羽大怒,说道:“刘邦老儿,竟然如此看轻我,前日还敢派人来与我议和!”

杜阳说道:“大王,刘邦这样做,依臣看来他是有恃无恐了,所以才这样怠慢臣。大王不知道,臣这次过去,刚开始,刘邦派了连敖和身边的郎中陪着臣,好酒好肉都已经摆上来了,很是隆重,哪知道等到刘邦一来,竟然以为臣是亚父的使者……”

项羽没等杜阳把话说完,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亚父的使者?你说清楚一点!”

杜阳夹杂不清地说道:“那些好酒好肉竟然是为亚父的使者准备的,听说臣是大王的使者,刘邦马上就翻了脸,二话不说就走了,临走还不忘叫人把酒肉撤了。更可气的是,大王,你可知道后来他们拿什么招待臣吗?先前那些酒肉都是拿上等的漆器、青铜器盛着的,后来就拿个破瓦罐胡乱盛了些牙碜的劣等豆饭,摆了一道藿羹,就把臣打发了。大王,臣可是大王的使臣啊!这真是臣平生的奇耻大辱啊!”

项羽顾不上杜阳饭食、器皿不好吐的苦水,急切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刘邦本来要见的是亚父派去的使者,一听说你不是,就走了?”

杜阳答道:“正是这样。大王,而且我还听见他在院子里时就问陈平,亚父的使者在哪里,开始时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哪知道他是真的要见亚父的使者。”

听到杜阳提起陈平,项羽赶忙说道:“你说什么,他问陈平?”

杜阳老实答道:“正是陈平,是他陪着汉王一起进来的。”

项羽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是陈平吗?”

杜阳答道:“大王,就陈平那个长相,臣怎么可能认错!”

杜阳说得没错,就陈平那个长相,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看错。项羽大怒,说道:“必是陈平从中间为范增和刘邦牵线的!”

项羽心想,想不到自己一心一意对待范增,一直记着叔父当年的话,对他恭敬有加,素执亚父之礼,一日不曾薄待了他,可他竟然这样对待自己!刚刚竟然还假意劝自己急攻荥阳,天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若论谋算,楚国上下恐怕无人是范增的对手,若论对军中的部署,楚国上下除了自己之外,也没人比范增更清楚,范增若真存心反叛自己,还真就棘手了。

想到这里,项羽安抚杜阳说道:“你这次受委屈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寡人让人给你多送些好吃的,再赐你些黄金,就当是寡人犒劳你此行辛苦了。”

杜阳见项羽眉头锁起,知道项羽是在担心范增与刘邦是否真的联手,突又后悔自己刚刚表现得太过鄙陋,将自己的缺点一瞬间都暴露了,好在项羽在担心范增之事,没有多想。想到这里杜阳赶忙谢了王赏后离开了。

项羽越想越是伤心,叔父在世时,让他们兄弟们都敬爱范增,对范增执父子之礼,以亚父相称。自己和范增一半是君臣,一半如父子。这么多年,自己是怎么对待范增的,嘘寒问暖,有好吃的一定先送去给他,大事小情都会问他的意见;但范增竟然瞒着自己去结交刘邦,他安的是什么心?

左思右想,项羽想不通,于是决定亲自去质问范增。

项羽来到范增的营帐外,门口的守卫见了他,正要行礼,项羽把手一挥,掀帐门走了进去。就见范增趴在床榻之上,袍服脱了放在一边,光着膀子,太医正给他扎针。

项羽走上前,见范增后背上肿起一片,忙关心问道:“亚父什么时候背上生疮了,怎么没和寡人说?”

范增见项羽来了,歪着头说道:“大王怎么来了?生了有几个月了,一直没见好。”

太医一边给范增行针,一边对项羽说道:“大王,历阳侯背上这个不是疮,而是疽。疮会肿烂溃疡,但是疽则漫肿无头、肤色不变、边界不清,乃是寒邪郁积、气血凝滞所致。《灵枢》有言:‘热气淳盛,下陷肌肤,筋髓枯,内连五脏,血气竭,当其痈下,筋骨良肉皆无余,故命曰疽。疽者,上之皮夭以坚,上如牛领之皮。痈者,其皮上薄以泽。此其候也。’”

项羽仔细看了看,果如太医所说,便问道:“可要紧?”

太医答道:“现在还不要紧,臣现在主要以针法来疏通历阳侯的经络气血,但是历阳侯所生之疽已经有日子了,这针一日停不得,否则脓不泻则烂筋,筋烂则伤骨,骨伤则髓消,血枯空虚,经脉败漏,熏于五脏,五脏一伤人就命悬一线了。”

说着,太医将范增身上的针一一拔去,说道:“今日就这样了,臣明日再来。”说着太医给项羽行了礼,带上自己的一干物件离开了。

范增坐起身,将袍服穿上,这才对项羽说道:“劳动大王来看臣这老头子一身皱皮。臣没事,不会耽误大王攻打荥阳的事。”

项羽缓缓说道:“打荥阳,不着急。”

范增不知道杜阳回来的事,听项羽这么说,自顾自地说道:“大王怎么一直不上心呢?大王听老臣一言,这个时候攻打荥阳,是最好的时机。我们虽然抢下了汉军的甬道,但他们也在一天不停地和我们争这个甬道。敖仓有的是粮食,一旦甬道被汉军夺回去,汉军的粮草之困立刻就解了。”

项羽不理会范增的话,有意无意地问道:“亚父怎么知道敖仓有的是粮食?”

范增没有意识到项羽话中之意,说道:“当初刘邦攻打咱们,萧何留居汉中为汉军转运粮草,如今刘邦驻守荥阳,萧何又留居关中一刻不停地派人往敖仓输运粮草,老臣为大王重臣,焉有不知敌军动向的道理!”

项羽继续试探说道:“怕不是亚父与陈平、韩信(2)这些人一直都有联系吧!”

范增这才听明白项羽的话,说道:“大王莫不是听了近来军中的传言,也在怀疑老臣?大王千万不要中了刘邦之计!”

项羽反问道:“亚父怎么知道军中的传言是刘邦之计?”

范增答道:“军中无端突然生出这样的传言,自然有蹊跷。如今我军围困荥阳,荥阳与敖仓之间粮道中断,臣只能往这个方向猜测。”

项羽不信任地说道:“为什么只有亚父一个人这样想?亚父难道从未怀疑过钟离昧、龙且他们这些人?”

范增见项羽提起钟离昧、龙且,说道:“大王这是干什么?大王难道不知道钟离昧、龙且都是大王的骨鲠之臣?大王如果连他们都怀疑,那放眼楚国,大王还有什么可用之将!”

项羽说道:“由不得寡人不怀疑,军中言流言四起,难道真是空穴来风吗?你去听听,多少人在说寡人偏心,封英布不封龙且、钟离昧!亚父这么维护他们,难道亚父与他们一样,也觉得寡人偏心,想和他们一起帮刘邦分了寡人的江山?”

项羽这话说得离心,范增有些气恼,提高了声音说道:“大王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大王看看老臣这满头的白发,老臣托身项氏这么多年了,可曾生过二心!大王今日竟然这样疑心老臣!大王可还记得当日鸿门宴上,老臣几次三番示意大王杀了刘邦,但大王于心不忍,还是老臣将项庄叫去,让他假借舞剑之名,趁机将刘邦当场杀死;可是大王和大王的叔父怎么样呢,非要维护刘邦,最后放虎归山,养成今日这样的大患。大王,天下欲杀刘邦者,老臣应该还排在大王前面吧!如今大王竟然这样疑心老臣!大王如果真的不信任老臣,就请大王急速下令攻打荥阳,到时候看老臣的一颗心究竟是向着汉,还是向着楚!”

项羽见范增越说越急,说道:“亚父也不必着急,越是急越看着心虚。亚父这几天一直劝寡人急攻荥阳,但据寡人所知,亚父暗中却又派人联络刘邦,这由不得寡人不怀疑亚父的用心!”

范增平日很少动气,却被项羽这番话激怒,范增高声说道:“当日鸿门宴后,大王竟然收下刘邦所赠白璧,我便知道大王空有匹夫之勇,不值得托付,但一直想着大王平日待我之好,如今看来,我的一片心也是白费!孔子所说果然不错,中人之上可以语上也,我也是对牛弹琴。大王这样,汉王那样,天下之事我看也就定了,大王以后好自为之吧!我老了,帮不上大王了,我这就在这儿向大王请辞,带着我这身老骨头,回老家安养百年了!”说完范增便开始收拾东西。

项羽见范增说得如此决绝,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亚父既然这么说,随你便!”说着将手一甩,也不理会范增是真收拾东西还是假收拾东西,抬腿便走。

范增见项羽留也不留,寒心说道:“还是走的好,省得将来一起陪葬!”

说完范增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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